第139章 雁门关危机,八万对六万-《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

  豫州的秋日,天高云淡。

  张克单手持缰,胯下战马踏着官道上细碎的砂石。

  身后三十名亲兵押着五辆马车,车上檀木箱笼在阳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每过一城,便有亲兵捧着雕花木匣离去,匣上"燕山伯张克拜上"的金漆刺目耀眼。

  "大人,开封府到了。"

  亲兵三子抹了把颈间的汗渍,

  "至尊款还剩二十盒。"

  张克手指轻叩马鞍:"普通款再加五十盒。"

  他顿了顿,"记住规矩,四品官、十万两以上的商户,必须用至尊款。"

  开封府西街王家大宅内,王老爷盯着案几上的檀木匣子,拇指无意识地捻着山羊胡须。

  "燕山伯?就是那个在燕州砍人头如割麦的张克?"

  他转头问管家,"送这东西来,莫不是换个名目要钱?"

  毕竟军头找他们只会"劳军费"和强征粮草,从来没见过送东西,还不要钱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掀开匣盖。

  十支裹着金箔的细长烟卷整齐排列,旁边是羊脂玉雕的烟嘴,烫金请柬压在底下。

  "登仙会?"

  王老爷嗤了一声,"武夫起名,粗鄙不堪。"

  他随手拈起一支,就着烛火点燃。

  第一口烟气入喉,呛得他弯腰咳嗽,面皮涨得通红。

  待直起身时,却觉一股暖流自天灵盖涌向四肢百骸,

  眼前似有金屑飞舞,整个人如踩云端。

  三日后,登仙会在开封府最豪华的酒楼举办,

  和一开始彰德府的门可罗雀不同,开封府有头有脸的人物,竟来了八成。

  "诸位。"

  张克举杯,一袭墨蓝锦袍衬得他儒雅非凡,

  全然不似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今日只谈风月,不论军事。

  张某路过豫州,略备薄礼,不成敬意。"

  酒过三巡,侍者们端上一个鎏金托盘,上面是各式烟具。

  "此物名为'三仙丹',乃燕山特产。"

  张克亲自示范,"取天地精华,能提神醒脑,延年益寿。"

  满座权贵学着吸食,很快,雅间内烟雾缭绕。

  有人闭目陶醉,有人谈兴大发,更有人当场作诗,称此物"一口登仙"。

  "燕山伯,此物价值几何?"

  盐商刘胖子眯着眼睛问,他已经抽到第二枚。

  张克微笑:"今日所赠皆为'至尊款',市价百两一斤。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产量有限,每月只供百斤。"

  "我订五斤!"刘胖子立刻拍桌。

  "我也要三斤!"

  "给我留两斤!"

  张克看着争先恐后的富商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早算准了这些人的心思——越是限量,越要争抢;

  越是昂贵,越显身份。

  还好没浪费老子送出去那么多“体验装”。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雁门关外,枯草在朔风中簌簌作响。

  一支不该出现在此的军队正潜伏在山谷中,布面甲上覆着厚厚的沙尘。

  济尔哈琅用粗糙的手掌抹过脸颊,指缝间簌簌落下细碎的沙粒。

  他下巴上的胡须早已板结,像是沾满了黄褐色的泥浆。

  这支本该半月前就抵达的军队,此刻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摸到关外——

  草原上突如其来的部族混战,让他们不得不多绕了三百里戈壁。

  "范家的人死哪去了?"

  济尔哈琅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中的马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斥候小跑着过来,皮甲上的铜钉在暮色中泛着微光:

  "贝勒爷,找着了。范家老三亲自候在羊马坡。"

  夜色渐浓时,几个黑影贴着山崖摸进军营。

  为首的年轻人穿着湖蓝色杭绸直裰,腰间玉佩在行动间竟不发出半点声响。

  "贝勒爷。"

  范三公子抱拳行礼,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尖,

  "家父在城外备足了粮草。这是雁门关最新的布防图。"

  他递过一只油光发亮的皮筒,又道:

  "北城门值夜的千户是我们的人。

  三家的死士已经就位,只等大军兵临城下。"

  济尔哈琅借着火把展开舆图,眉头间的沟壑却未舒展。

  他们比约定晚了整整十七天,足够让整个计划败露。

  "大魏朝廷没起疑?"

  范三公子嘴角扯出个讥诮的弧度:

  "朝廷?楚州流贼闹得正凶,齐州打的火热。

  那些阁老们,怕是一个月没往北边瞧过一眼了。"

  ————

  楚州巡抚衙门内,周汝贞一掌拍在案几上。

  "八万对六万!"周汝贞的嗓音像砂纸摩擦,眼白里爬满血丝,

  "就是八万头猪,流贼三天也抓不完!"

  堂下跪着的卫指挥使们额头抵着青砖,大气不敢出。

  师爷小心翼翼地递上帕子:"东翁,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

  "常事?"

  周汝贞一把揪住师爷的衣襟,"齐州蒙田一万破十万,到本官这就成'兵家常事'了?"

  他甩开师爷,踉跄着走到地图前。

  代表流贼的红色小旗已经插到了荆州府不足百里的三处要隘,

  而官军的蓝色旗帜七零八落。

  "辎重丢了七成,粮仓被抢了五座..."

  周汝贞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好啊,真好。

  让流贼吃饱了滚蛋,倒省了剿匪的功夫!"

  承天府卫指挥使张诚忍不住抬头:"抚台大人,流贼骑兵不足,

  此战我军实际折损不过四千..."

  "闭嘴!"

  周汝贞一脚踹翻案几,"四千条贱命值几个钱?那些辎重可是本官的心血!"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向师爷:"燕山卫的兵马到哪了?今天的急报发了吗?"

  师爷小心翼翼道:"回东翁,按行程应该已过承天府。

  今日第三封急报刚派快马送出。"

  周汝贞从袖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笺摔在地上:

  "你看看!这是今早豫州来的密信,说张克那厮一路在卖什么'三仙丹',

  每过一府就大宴商贾!他当是来游山玩水的吗?!"

  师爷捡起信笺,犹豫道:"或许...燕山伯另有深意?"

  "深意?"

  周汝贞尖声大笑,"我看他是存心要看本官笑话!

  蒙田当年还装装样子,他倒好,直接做起了买卖!"

  窗外骤雨倾盆,雨帘中周汝贞的脸色渐渐灰败。

  三百里外官道旁,张克在营帐中接过急报,扫了一眼递给韩仙儿。

  "周大人又急了?"韩仙咧嘴。

  张克慢条斯理斟茶:"急有何用?楚州那群废物,去了也是送死。"

  他抿了口茶,

  "传令明日加快行军。还有..."

  他指了指马车,"把'宝贝'备好,该让楚州的老爷们开开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