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邓艾献策-《魂穿三国,成为最强前夫哥?》

  章武十年,十二月初。

  辽西郡郡治,阳乐城北的碣石山北侧。

  刺骨的寒风自渤海之上倒灌而来,卷着碎雪,如无数把锋利的刀子,一遍遍刮过汉军连绵十余里的巨大营盘。

  无数面赤色的龙旗在风中狂舞,发出“猎猎”的巨响,却驱不散土地上凝结的寒意与血气……

  汉军在此与辽军对峙已逾两月。

  阳乐城外的土地早已被鲜血与冰雪冻结成一片坚硬的暗褐色。

  辽西走廊,这条连接中原与辽东的狭长命脉,在诸葛诞与徐质的手中,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血肉磨坊。

  他们依托险峻的山势与坚固的坞堡,构筑起层层叠叠、互为犄角的防御工事,将汉军的兵力优势死死地限制在这狭窄的通道之内。

  马超、徐晃、张飞、蒋钦、臧霸轮番带兵冲击,却一次次在密集的箭雨和滚木礌石下败退,留下的只有一具具被冰雪覆盖的尸体。

  而这辽西自十月之后,气温骤降,滴水成冰。

  对于军中充斥的荆、扬、徐州府兵而言,这般苦寒之地太过恶劣,非战斗减员日益增多,营中开始弥漫一股焦躁与不安的气氛。

  形势,对汉军愈发不利……

  贾诩无奈之下,几日里连续召集庞统、崔钧、崔钦以及诸将商议突破辽西走廊的办法……

  帅帐之内,十数盆炭火烧得通红,将帐内的寒意驱散,却驱不散众将眉宇间的凝重与阴霾。

  南路军统帅贾诩端坐主位,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半开半阖,仿佛早已入定。

  唯有那苍老的指节,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宁。

  下方,庞统、崔钧、崔钦等一众谋主皆是眉头紧锁,围着巨大的沙盘,却始终找不到一条万全之策。

  而马超、徐晃、张飞等沙场宿将,也一个个面有郁色,沉默不语。

  “两个月了!”

  最终,还是性情急躁的张飞第一个按捺不住。

  他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案上酒水四溅。

  他的面容泛着古铜色,经常打理的胡须此刻也因焦躁而显得有些凌乱。

  “那诸葛诞和徐质两个缩头乌龟,仗着破走廊地势险要,跟咱们硬耗!再这么下去,不等打下辽东,咱们的弟兄就先被这鬼天气活活耗死了!”

  “都督,翼德话糙理不糙。”

  一旁的马超皱着眉头,神色焦虑。

  “我与翼德麾下的幽、凉士卒尚能支撑,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下首的蒋钦与臧霸,叹了口气。

  “其他各府的弟兄们,确实快到极限了……”

  “是啊!都督!”

  蒋钦这位在海上威风八面的悍将,此刻却满脸苦涩,他站起身,指着帐外。

  “末将麾下,已有近一成士卒手足生出冻疮,别说打仗,连路都快走不动了!这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是啊!都督!这么下去不行啊……”

  臧霸等南方将领也纷纷附和,帐内的气氛愈发压抑。

  “诸位,稍安勿躁!”

  贾诩终于睁开了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威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那诸葛诞与徐质皆是百战之将,防守严密,滴水不漏。入冬之后,天气愈发严寒,我军将士多为中原、南方之人,不耐苦寒,战力已减三成。”

  他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我也明白若再拖下去,于我军百害而无一利,故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议出一个破局之策。”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这辽西走廊左侧是山,右侧是海,就这一条通路,却被诸葛诞与徐质封锁的严严实实,如何突破?

  “这诸葛诞不是孔明的族弟吗?他就这么向着那司马懿?我们可有机会……”

  庞统思忖良久后,望着贾诩道,显然是想劝降诸葛诞。

  贾诩闻言,嘴角牵起一丝苦笑。

  “刚至此地时,本督便已修书一封,言明利害,试图劝降。但诸葛诞却拒绝了,除非我们突破这辽西走廊,杀进他辽国腹心,或许他才会投降……”

  “那若是翻山绕行呢?”

  崔钧指着沙盘上辽西走廊北侧那片连绵不绝的燕山余脉,沉声问道。

  贾诩轻轻颔首,又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本督已经让孟起和公明派出最精锐的斥候探查了半月,但山高林密,积雪深厚,根本找不到一条能容大军通过的路径……”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显然面对此等情况,似乎只有强攻这一条路了,但他们已经打了两个月,还要接着打吗?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自末席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禀都督,末将邓艾有一计,或可破此僵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形不高,面容坚毅、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年轻将领自队列末尾走出,正是刘瑁特意安排至贾诩军中历练的小将,邓艾。

  原来自马超从安西都护府归来后,邓艾也回到了长安城,此次征辽,邓艾又被刘瑁专门挑选,继续跟随着马超一同伐辽。

  贾诩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主动请缨的年轻人,深知刘瑁对其看重程度的贾诩并未因其位卑而有丝毫轻视,只是淡淡道:“讲。”

  邓艾不卑不亢,对着帐上诸将深施一礼,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到巨大的沙盘前,朗声道。

  “诸葛诞与徐质的防线,正面坚固,无懈可击。然其侧翼,看似天险,实则却有通路!”

  邓艾一边说着,他的手却重重落在了沙盘上辽西走廊南侧,那片代表着无垠渤海的区域!

  “末将连日来,沿着海岸查探,并重金寻访了数位在海边居住了一辈子的渔民,发现此地隆冬时节,渤海近岸数里之内,偶尔会凝结出大面积的海冰,其厚度足以支撑人马行走!”

  此言一出,满帐哗然。

  “什么?走海上?”

  张飞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瞪圆了双眼,胡须也因惊愕而微微颤动。

  庞统那双狭长的凤眼却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几步冲到沙盘前,死死盯着邓艾所指之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邓艾并未理会众人的惊愕,继续说道。

  “辽军所有补给皆由后方柳城沿走廊运送,我军若能挑选一支精锐,趁夜踏冰而行,绕过辽军正面,自海上迂回,断其粮道,焚其辎重,辽军军心必乱!

  届时,我大军再趁势猛攻,内外夹击,诸葛诞一旦心有顾忌,辽军防线必一触即溃!”

  “冰海踏浪,釜底抽薪!”

  庞统一拍大腿,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赞赏。

  “妙!当真妙计!此计虽行险至极,但若能功成,辽西走廊,必破无疑!”

  贾诩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他盯着邓艾,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士载,你此计,确实可行。但可谓九死一生。冰面之下,可是无底海渊,海冰瞬息万变,一旦有变,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他顿了顿,浑浊的目光扫过邓艾年轻而坚毅的脸。

  “本督可以给你两千精锐,皆是安西、安北及翼德麾下最耐苦寒的勇士,但老夫也要告诉你,你出发之后便是孤军。若败,本督不会发一兵一卒的援军,你可明白?”

  这番话,声音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帐内诸将无不心头一寒,这便是贾诩,为了胜利,可以牺牲一切的毒士……

  邓艾却挺直了胸膛,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斩钉截铁地应道:“末将明白!为大汉破局,为大军开路,乃末将之幸!此次不破辽西走廊,艾,誓不回还!”

  “好!”

  贾诩眼中的欣赏再不掩饰,他看着此子,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邓艾,心志之坚,行事之狠,颇类自己,此次若能生还,他贾诩定要好好栽培!

  数日后,震天的战鼓再次擂响。

  张飞与马超仿佛憋足了两个月的怒火,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他们轮番率领大军,对辽西走廊的正面发起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强攻。

  无数汉军士卒推着冲车,顶着厚盾,在漫天箭雨与滚木礌石中,如赤色的潮水般一次又一次冲击着辽军的防线。

  “徐质小儿,可敢与你张爷爷决一死战!”

  张飞立于阵前,手中长矛直指寨墙,声如雷震,响彻山谷,他那古铜色的面庞显得通红,竟有一丝关二爷的感觉,就连胡须也根根倒竖。

  “诸葛家的人,只竟也龟缩不出吗?这岂不是丢了孔明的脸!有胆便出城与我马孟起一战!”

  马超银甲白袍,纵马驰骋于阵前,手中银枪如花绽放,将无数射向自己的箭矢一一挑飞,引得汉军阵阵喝彩。

  辽军主将诸葛诞与徐质立于高处,看着汉军这般叫阵,勒令麾下防守不出,不敢有丝毫大意,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汉军的防守之中。

  “将军,想来汉军快要撑不住了……”

  徐质站在寨墙之上,望着不断涌上的汉军,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可大意……这辽西走廊与卢龙塞并为辽东门户,决不能有失”

  “放心吧,将军,再等半个月,这辽西会更加寒冷,我就不信这刘瑁麾下的中原兵卒承受得了!”

  诸葛诞点了点头,望着前仆后继的汉军,心中对于自己的选择产生了一丝动摇……

  “这应该就是汉军最后的挣扎了,守住这波,汉军必退!”

  “喏!”

  二人以为,这是汉军在严寒之下,被逼得狗急跳墙,欲做最后的决死一搏,然而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昨夜雪夜之中,一支两千人的汉军部队,在邓艾的率领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海岸线的尽头,踏上了那片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的无垠冰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