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深渊的回响-《鬼迷疯重生之80后逆袭人生》

  **2006年4月2日,菲律宾海沟边缘,北纬12°07',东经143°05',水深 1024 米。**

  “海龙号”科考船庞大的钢铁身躯切开深蓝色的海面,船艏犁起的白色浪花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刺眼。甲板上,各种大型探测设备已经展开:巨大的A型架悬吊着深海拖曳式声呐阵列,船尾的月池敞开着,准备释放载人深潜器“蛟龙”。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引擎的低吼、海风的咸腥以及一种无形的、高度紧张的期待。

  指挥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巨大的综合显示屏上,分割成多个区域:卫星云图显示着周边数百海里内并无风暴威胁;声呐监控图则是一片代表深海寂静的深蓝背景,零星分布着代表小型鱼群或地质结构的微弱光点;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主屏,一条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信号轨迹线,断断续续地延伸向菲律宾海沟的西北边缘。这正是影雀捕捉到的、“信天翁”疑似释放的加密信标信号。

  李哲站在控制台前,目光锐利。他亲自带队登上了“海龙号”,将蓬莱基地的日常事务交给了副手。许明远那0.51%的生物能读数以及随之而来的神经涟漪强化,与“信天翁”信标的出现,这两者时间上的高度重合绝非偶然。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揭开“信天翁”之谜,或许就是解开许明远身上枷锁、乃至触及深蓝工场核心的关键钥匙。

  “信号强度依旧在临界点附近波动,信标发射模式规律:每117分钟一次,持续4.2秒,跳频加密。”通讯主管紧盯着屏幕报告,“‘共鸣器’原型机已部署,正在被动接收环境生物能场波动,目前…背景噪音。”

  “保持静默航行,航速降至最低。拖曳声呐阵列入水,深度设定1200米,覆盖目标信号源可能区域。‘蛟龙’号准备,随时待命下潜。”李哲的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看向旁边穿着深潜服、正在做最后检查的游隼和磐石。“你们的任务是确认信号源物理位置和状态,非必要不接触,更不准主动攻击。‘信天翁’携带的东西太重要,我们必须要活的。”

  游隼点点头,脸上那道伤疤在指挥室冷光下显得格外冷硬。他活动了一下肩膀,感受着深潜服内部生命维持系统带来的轻微震动和气流声。七个月的等待和憋屈,终于等到了再次出鞘的机会。磐石则拍了拍胸口挂载的深海强光探照灯和高清摄像机,瓮声道:“放心吧李工,保证把它拍得清清楚楚。”

  影雀没有参与下潜任务,她留在指挥室内,面前是数台高速运算的终端。她的任务是实时监控信号轨迹,尝试在信标发射的短暂窗口期进行更精细的定位和解密,同时利用“共鸣器”捕捉任何可能伴随信号出现的异常生物能场波动。

  时间在紧张的准备和耐心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巨大的拖曳声呐阵列如同一条钢铁巨蟒,缓缓沉入幽暗的海水,消失在深蓝色的背景中。声呐屏幕上的扫描线一圈圈扫过,反馈回来的只有深海恒常的低沉背景噪音和偶尔划过的鱼群回波。

  117分钟。信标发射的周期。

  指挥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信号监控屏上。倒计时归零的瞬间——

  嘀…嘀…嘀…

  那微弱却异常规律的电子音信号如约而至!在声谱分析仪上勾勒出独特的脉冲簇形态!

  “信号出现!强度…比上次提升0.3%!定位中!”通讯主管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拖曳阵列捕捉到信号源方向!方位角修正!距离…约8.7海里!深度…海床以下,具体位置不明,被复杂地形遮挡!”声呐员快速报告。

  “信天翁”果然还在!而且似乎状态有所恢复,信号更强了!它藏匿在海底的某个地方!

  “共鸣器有反应吗?”李哲立刻问向影雀。

  影雀没有回答,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舞动如飞,眉头紧锁。主屏幕上,“共鸣器”的能量场波动图原本是平稳的基线,此刻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开始荡漾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这涟漪并非来自船体本身或已知的海洋生物,其频率模式…与许明远神经接口的波动图谱有着惊人的相似性!但更…原始,更…狂野!

  “检测到未知低频生物能场波动!”影雀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与信标信号同步出现!源头…指向信号源方向!强度…微弱但稳定!正在尝试匹配数据库…无吻合记录!”

  李哲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这信标不仅仅是电子信号,它还伴随着某种生物能场的释放!这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深蓝工场的某些技术,已经将生物能与机械造物深度结合!而许明远的“星海系统”和萧萱萱的“守护者零号”,可能就是这种技术的源头或高级形态!

  “能分析场波性质吗?是否具有攻击性?”李哲追问。

  “场波性质…复杂。主要频段呈现一种…非主动攻击性的‘存在宣告’模式,类似某些深海生物用于标记领地的次声波。但…”影雀的指尖在几个异常的能量尖峰上点了点,“夹杂着极短暂、极微弱的‘同步请求’脉冲…目标指向性…不明。”她的目光扫过屏幕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参数,“等等…这‘同步请求’的基频…与萧萱萱小姐体内纳米单元上次暴走时泄露的核心代码片段…有17.3%的频谱重叠!”

  这个发现让指挥室内的温度骤降!蓝海货柜的未知生物样本、萧萱萱体内的守护者原型体、“信天翁”此刻释放的生物能场…它们之间,果然存在着某种基于“守护者协议”的隐秘联系!这“同步请求”,是在试图联系幸存的同类?还是…在寻找新的宿主?

  “蛟龙号!准备下潜!”李哲果断下令。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但机会稍纵即逝!“目标区域:信号源及生物能场源重合点!任务优先级:观察记录!重复,非必要不接触!”

  “明白!”游隼和磐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金属的质感。

  巨大的“蛟龙”号载人深潜器被A型架缓缓吊起,移向船尾敞开的月池。深灰色的流线型艇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随着注水声响起,月池内水位上升,“蛟龙”号如同一条真正的深海蛟龙,悄无声息地滑入幽暗的太平洋。

  **蓬莱基地,核心医疗区。**

  萧萱萱正在进行水下行走复健。特制的减压水舱内,水流温柔地托举着她的身体,减轻着左腿的负担。她努力协调着肌肉和神经,让纳米单元驱动的仿生关节与自身组织更流畅地配合。汗水融入水中,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刺激感和新组织生长的微麻。

  突然,一阵毫无征兆的、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水舱都在旋转!左腿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如同被无形力量撕扯的剧痛!覆盖在腿部皮肤下的纳米单元骤然亮起刺目的银光,不受控制地在她皮下疯狂游走!

  “啊!”萧萱萱痛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猛地撞在水舱壁上!

  “萱萱!”观察窗外的王院士和周宇阳夫妇大惊失色!

  水舱内的监控仪器瞬间报警!代表排异反应的曲线如同失控的火箭,从38%猛地窜升到45%!并继续向上冲击!纳米单元活性指数飙升,远超安全阈值!

  “紧急排水!注入高浓度镇静剂和纳米单元抑制剂!”王院士对着通话器大吼,声音都变了调。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地操作。水流迅速下降,萧萱萱被紧急抬出水舱,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左腿的银光忽明忽暗,如同垂死挣扎的萤火虫。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周宇阳隔着玻璃,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未知原因诱发剧烈排异反应!纳米单元活性失控!抑制剂效果…不佳!”主治医生的声音带着绝望。

  就在这危急关头——

  嗡!

  隔壁许明远的维生舱内,那代表生物能的0.51%读数,猛地向上跳动!0.52%!神经接口的波形图上,那规律的涟漪骤然加剧!频率和振幅瞬间提升了数倍!一股无形的、带着安抚和压制力量的生物能场,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瞬间笼罩了正在剧烈挣扎的萧萱萱!

  奇迹再次上演!

  萧萱萱身体的痉挛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停止!失控飙升的排异反应曲线在触及48%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硬生生停滞!然后,开始极其缓慢、却异常坚定地…回落!47.9%... 47.8%... 腿部疯狂游走的银光也如同被驯服的烈马,光芒迅速黯淡,重新隐没在皮肤之下,只剩下微弱的脉动。

  萧萱萱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剧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虚脱般的疲惫和茫然。“刚才…那是什么感觉?”她虚弱地呢喃,眼神空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很深很深的地方…在叫我…很痛苦…很…饥饿…”

  **深海,1024米,“蛟龙”号深潜器。**

  幽闭的球形观察舱内,只有仪表盘发出的微弱冷光和舷窗外深海永恒的黑暗。巨大的探照灯光柱刺破墨汁般的海水,照亮前方缓缓移动的海底景象:灰白色的沉积物、奇形怪状的深海海绵、缓慢爬行的等足类生物…一片荒凉死寂。

  游隼和磐石紧盯着观察窗和高清摄像机传回的画面。深潜器正沿着海床,小心翼翼地向着信号源和生物能场源重合的区域靠近。深度计显示:1088米…1102米…1120米…

  “距离目标区域还有1.2海里。地形开始变得复杂,有大型海山隆起和裂缝。”驾驶员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紧张。

  “收到。保持航速,注意避让。”游隼回答。他的目光扫过旁边一台特殊仪器——这是“共鸣器”的微型深海版,此刻其能量场波动图正清晰地显示着,随着深潜器的靠近,那个未知的生物能场源信号正在持续增强!那特有的、带着原始狂野感的涟漪,如同深海巨兽的心跳,越来越清晰地在仪器上搏动。

  “这鬼地方…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磐石瓮声说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强光探照灯的角度,光束扫过前方一片隆起的、布满了蜂窝状孔洞的黑色岩礁。

  突然!

  “共鸣器”的波动图猛地一跳!一个极其强烈的能量尖峰骤然出现!与此同时,深潜器外部的被动声呐捕捉到一阵低沉、悠长的嗡鸣!这声音并非来自某个点,更像是整个水体都在轻微共振!

  “报告!检测到强烈低频震动!非地质活动!来源…正前方岩礁区!”声呐员的声音带着惊骇。

  游隼和磐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探照灯光束立刻聚焦到那片黑色岩礁!

  嗡——!!!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清晰!更沉重!伴随着这声嗡鸣,前方那片巨大的黑色岩礁…竟然…整体地、极其轻微地…向上抬升了一下?!

  “那…那不是礁石!”磐石失声叫道!

  探照灯光下,随着那“岩礁”的抬升,露出了其下方边缘覆盖着的厚重沉积物!而在沉积物滑落的地方,暴露出的并非岩石的肌理,而是…某种光滑、漆黑、泛着金属冷光的弧形表面!表面之上,布满了复杂的、如同电路板般的纹路和…巨大的、如同生物肌肉纤维般虬结的暗红色管道!

  那根本不是什么海山岩礁!那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半埋在沉积物下的、融合了冰冷机械与诡异生物组织的…造物的一部分!其露出的弧形部分,仅仅是冰山一角!

  “我的老天…”驾驶员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共鸣器”的波动图瞬间爆表!那代表生物能场的涟漪疯狂跳动,强度比之前高出十倍不止!一种混合着冰冷、古老、暴虐以及…难以言喻的饥饿感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潮水,穿透了深潜器的厚重外壳,冲击着舱内每一个人的神经!

  “信标信号源位置修正!”通讯器里传来“海龙号”上影雀急促的声音,“就在你们正前方!那个…东西的位置!重复!信标信号源与生物能场源完全重合!它…它就是‘信天翁’?!”

  这个结论如同惊雷炸响!

  “信天翁”不是一艘潜艇吗?怎么会变成眼前这个如同史前巨兽般的恐怖存在?!

  就在众人被这骇人景象震惊得无以复加之时,那个巨大的、半机械半生物的造物,其暴露出的光滑弧形表面上,一片区域如同液态金属般流动起来!迅速凝聚、变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独眼!

  那独眼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邃的、旋转的幽绿光芒,如同通往地狱的漩涡!它缓缓转动,冰冷地、精准地…锁定了前方渺小的“蛟龙”号深潜器!

  嗡——!!!!

  这一次的嗡鸣声带着赤裸裸的警告和狂暴的怒意!整个深海的水体都剧烈震荡起来!“蛟龙”号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般剧烈摇晃!外部传感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挤压声!

  “警报!外部水压异常波动!结构应力接近临界!”深潜器的警报灯疯狂闪烁!

  “它发现我们了!它在警告!快退!”游隼对着通讯器大吼!

  驾驶员拼命拉动操纵杆,“蛟龙”号引擎全开,试图后退脱离这片死亡海域!

  但太迟了!

  那巨大的幽绿独眼猛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道无声无息、却蕴含着恐怖能量的高频震荡波,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蛟龙”号的正面观察窗上!

  咔嚓——!!!

  足以承受千米水压的特种强化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裂纹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飞速蔓延,发出令人心碎的呻吟!

  “观察窗破损!紧急上浮!紧急上浮!”驾驶员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冰冷刺骨的海水,如同贪婪的巨蟒,开始从裂缝中疯狂涌入!瞬间淹没了驾驶员的脚踝!

  **“海龙号”指挥室。**

  “蛟龙号遇袭!观察窗破损!正在紧急上浮!但…那个东西…它动了!”声呐员的声音因为极度惊骇而变调!

  主屏幕上,“蛟龙”号的求救信号疯狂闪烁!而代表那个恐怖存在的巨大光斑,正从声呐图上缓缓升起!它脱离了海床的束缚!带着毁灭性的威压,向着正在挣扎上浮的“蛟龙”号…追去!

  李哲脸色惨白,拳头重重砸在控制台上!“全力救援!所有手段!干扰它!吸引它的注意力!给‘蛟龙’争取时间!”

  “共鸣器”的能量场波动图此刻已经变成一片狂暴的乱流!影雀的手指在键盘上几乎要擦出火花,她试图反向解析那恐怖生物能场的核心频率,寻找弱点。突然,她捕捉到了在那狂暴意志的深处,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痛苦与混乱的信号碎片!如同一个被囚禁的灵魂在疯狂呐喊!

  “李工!它的生物能场核心存在剧烈冲突!有…两个意志在争夺主导权!”影雀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发现,“一个是原始的、暴虐的…另一个…更微弱…带着…人类的思维残留?!频率…是‘信风频道’的加密密钥!”

  这个发现如同黑暗中闪现的火花!人类的思维残留?信风频道密钥?

  “尝试用‘共鸣器’!模拟那个微弱的人类思维频率!最大功率!定向发射!”李哲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绝望中的赌博!

  “共鸣器”原型机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能量指示瞬间飙升至红区!一道无形的、模拟着特定思维频率的生物能脉冲,被强行压缩、放大,如同利箭般射向深海,射向那个正在追击“蛟龙”号的恐怖存在!

  **深海。**

  冰冷的海水已经淹到了游隼和磐石的腰部,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水压让他们呼吸困难。观察窗的裂纹在持续涌入的海水冲击下不断扩大,崩溃在即!

  就在这时——

  嗡…!

  深潜器内部,“共鸣器”的微型接收端突然接收到一股强大的外部能量注入!这股能量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性的频率,瞬间稳定了深潜器内部混乱的电磁场,甚至暂时强化了破损观察窗的结构强度!涌入海水的速度明显减缓!

  更关键的是,前方那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恐怖存在,那巨大的幽绿独眼,在接收到这股特殊频率的脉冲后,猛地…停滞了一下!

  它庞大的身躯在水中悬停,幽绿的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其内部仿佛爆发了更激烈的冲突!那代表原始暴虐的嗡鸣声变得狂躁而混乱,而另一个微弱的人类思维频率,似乎被短暂地…唤醒了?!

  “有效!它停下来了!”磐石惊喜地叫道!

  “趁现在!全速上浮!脱离接触!”游隼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

  “蛟龙”号引擎爆发出最后的功率,抛弃了部分压载物,如同受伤的鲸鱼,向着上方那微弱的光明,拼命挣扎而去!

  下方,那恐怖的半机械半生物巨物,在短暂的混乱后,幽绿的独眼重新锁定了正在逃离的深潜器,更狂暴的怒意在其中酝酿!但“海龙号”上,“共鸣器”拼尽全力持续发射的干扰脉冲,如同烦人的蚊蚋,不断干扰着它核心的意志冲突,为“蛟龙”号争取着宝贵的逃生时间。

  深渊的回响,混杂着机械的咆哮、生物的嘶鸣与人类绝望的呐喊,在这片无人知晓的黑暗海水中,激荡起死亡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