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雨停了,路还黑着-《都市科员,我激活了政商决策系统》

  晚上九点十二分,青林镇文化礼堂外的雨停了。

  林昭还站在台阶上,湿冷的风卷着泥土的香气钻进领口。

  他望着礼堂里未熄灭的灯光,喉结动了动——方才人群中炸开的骂声还在耳边回响,吴承远惨白的脸像块阴云压在心头。

  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出淡蓝色数据流:“区域改革主导权激活进度97%。”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身后传来脚步声,很轻,像一片落在水面的叶子。

  林昭转身,看见方砚秋扶着门框站在阴影里。

  这位副镇长的裤脚还沾着泥,拐杖尖在青石板上戳出一个浅坑。

  他左手攥着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指节泛着青白,“小林,能跟我去后台吗?”

  后台的灯泡晃着昏黄的光。

  方砚秋把信封往桌上一放,动作太急,几页纸滑了出来——是一张手术同意书复印件,签字栏“沈砚舟”三个字力透纸背。

  林昭凑近时,鼻尖掠过医院专用的84消毒液气味。

  “刚散场时,这信塞在我拐杖套里。”方砚秋的声音发颤,“小川的手术拖了半个月,昨天镇卫生院还说‘床位紧张’。可这上面……”他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小川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上个月为了帮我整理账本,被醉汉撞进沟里……”

  林昭的指尖在纸张边缘摩挲。

  系统“微痕比对”功能瞬间启动,视网膜上跳出红色标注:“签字墨迹与沈砚舟备案笔迹偏差值14.7%,系模仿。”他抬头时,正撞见方砚秋发红的眼睛,“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能让小川再等一天。”方砚秋抓起信封,指腹重重压在“沈砚舟”三个字上,“就算这是个圈套,我也得钻。”

  林昭摸出手机,拇指在通讯录上顿了顿,按下苏绾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那边传来翻纸的沙沙声,“林大科长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是要请我吃宵夜吗?”

  “明早九点,市中院立案庭。”林昭望着方砚秋颤抖的手背,“我们要告青林镇卫生院‘行政不作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是椅子拖动的声响,“我现在去律所。”苏绾的声音突然低下来,带着一丝锐刃出鞘的冷意,“需要带什么?”

  “带能砍断慢刀子的快刀。”林昭挂了电话,转身对方砚秋笑了笑,“明天,让沈院长自己来解释这张同意书。”

  阮棠的淡蓝色身影浮现在两人中间,旗袍上的金纹随着她抱臂的动作轻轻晃动,“法律是把慢刀,但有时候……”她瞥了眼方砚秋攥皱的信封,“慢刀才能割断毒根。”

  凌晨三点十七分,天楚律所档案室。

  苏绾披了件驼色羊绒外套,发梢还滴着刚洗过的水。

  她把一叠病历拍在桌上,抬头时眼线晕开半分,倒添了几分凌厉,“镇卫生院近三年拒诊记录,我让助理从医保系统扒出来的。”她突然眯起眼,“你是不是早知道沈砚舟会签字?”

  林昭翻开父亲的老笔记本,泛黄纸页上“权力惧光,如腐肉畏蝇”几个字被钢笔圈了又圈。

  他调出系统资源兑换界面,50点影响力值化作星芒消散,“市卫健委监察专员的电话。”

  “你连这种人都能联系上?”苏绾挑眉,指尖敲了敲写着“周正平”的便签纸。

  “不是我能。”林昭合上笔记本,“是有人也想换天。”

  上午十点零五分,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外。

  顾轻语蹲在台阶下的花坛边,相机镜头裹着防窥膜。

  她盯着立案庭玻璃门,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当沈砚舟在两名纪检人员陪同下出现时,她的食指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下快门——院长的西装下摆沾着草屑,镜片后的眼睛左右乱瞟,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拒收改革者家属的院长,今天来法院‘配合调查’?”顾轻语对着手机念完文案,指尖戳下发送键。

  不到十分钟,系统“舆情监测”提示在林昭手机上炸开:“青林镇”热度飙升370%。

  他盯着顾轻语发来的短视频,画面里沈砚舟踉跄的脚步被放慢三倍。

  林昭给顾轻语回消息:“别停,把三年来镇卫生院违规拒诊记录挖出来。”

  “你们这是用流量当炮弹。”阮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尾音却带着点笑意。

  下午两点四十六分,明远集团云州总部。

  陆明鸢把马克杯重重搁在会议桌上,杯底磕出脆响。

  “基层创新保障基金,首批500万。”她扫过会议室里的高管,“专用于因公致伤、遭报复性医疗拒诊的基层干部及家属。”

  助理举着平板凑过来:“方小川的账户信息。”

  陆明鸢抓起手机拨出号码,听着忙音挑了挑眉,转而把平板递给旁边的林小舟,“代你哥哥确认。”

  挂断电话,她望着窗外阴云,对法务总监道:“章程加一条——任何阻挠救助的机构,自动失去与明远的所有合作资格。”

  半小时后,林昭收到林小舟的消息:“三家吴承远的供应商连夜发函支持。”

  晚间八点三十三分,省纪委驻地临时办公室。

  楚砚声把材料推过来时,封皮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吴承远名下两处房产,在他妻弟名下。”她指了指转账记录,“资金来自开发区‘土地平整’项目分包商。”

  林昭快速翻页,系统“人性图谱”在吴承远照片上标出红点:近三个月出入某私人会所七次,与“老刀”同桌三次,每次超40分钟。

  “现在收网?”楚砚声皱眉。

  “再等。”林昭望向窗外雨幕,远处医院的灯光像一颗不熄灭的星,“火种不怕雨,怕的是没人点灯。等明天手术成功,舆论、资本、司法三把火烧旺……”他顿了顿,系统提示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金光,“区域改革主导权激活,可发起跨县域政策联动提案。”

  楚砚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瞧见医院大楼顶层的手术室指示灯亮起。

  凌晨五点五十分,市人民医院外科楼外。

  林昭站在玻璃幕墙前,哈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他望着手术室门口的方砚秋——那个方才还攥着匿名信发抖的副镇长,此刻背挺得笔直,双手交握抵在唇上,目光黏在“手术中”的红灯上。

  走廊尽头的电梯“叮”地一声开了。

  林昭转身,看见顾轻语抱着相机跑过来,发梢沾着晨露;苏绾踩着细高跟,手里提着保温桶;陆明鸢抱着个文件袋,袋口露出“明远保障基金”的烫金标志。

  他们站成一排,望着手术室的红灯,谁都没说话。

  远处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六点零二分的提示音在林昭手机里响起。

  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方砚秋摸出那封匿名信,对着晨光看了又看。

  纸张边缘的消毒液气味淡了,“沈砚舟”三个字却愈发清晰——像一道即将被戳破的谎言,更像一块即将被烧化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