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这也是《消愁》-《只要把你们都怼死,我娱乐圈无敌》

  酒馆的小台子上。

  陈昂丝毫没有发觉一众酒客,看待自己的眼光,已经完全变了。

  一名名酒客,看陈昂就好像是在看一面镜子中的自己一样。

  曾经他们想不到的,不敢想的,甚至已经模糊了的,忘却了的美好,那种最纯真的向往。

  都在这首歌里,找了回来。

  他自己,也完全陷入了《消愁》这首歌带强烈的情感旋涡中不可自拔,甚至都没有去观察观众的反应,只是继续唱着:

  “一杯敬故乡,一杯敬远方。”

  “守着我的善良,催着我成长。”

  “所以南北的路从此不再漫长。”

  “灵魂不再无处安放。”

  ……

  唱到这一段最后一个字时,陈昂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对于现代人,对于一个漂泊在外省的异乡人来说。

  ‘灵魂’与‘安放’这两个词唱出来。

  实在是百感交集,却又欲说还休了。

  他谈起了间奏,也吹起了口哨,用来平复现在内心的复杂情绪。

  而台下的一众酒客,此刻全都是心头巨震。

  酒馆老板王坚,以一种看外星人的目光,看向台上的陈昂道:

  “这真的是即兴创作的吗?”

  “敬故乡,敬远方,守着自己的善良,社会与时间却会去催着人‘成长。”

  “两句词把当代人的那种拧巴的状态,写尽了。”

  “这就是年度歌王的实力吗?”

  一位当地三甲医院的医生,今天正好轮休,才有时间来到酒馆坐坐,一向不怎么说话只喝酒的他,也不经敬佩道:

  “手术刀般歌词,精准的找到当代人的痛点,锋利的划破当今社会弊病。”

  “一个个外乡漂泊的人,一个个无处安放的灵魂。”

  “说起来都如鲠在喉啊,其中的孤独与难受,真的只有体会过的人自己才青促会。”

  而那名顶着地中海,被叫做老周的酒客,更是直言不讳道:

  “这特么唱的不就是我的前半生?”

  “《消愁》,消愁!”

  “莫不是,根本就没有和苏云鲲较劲。”

  “而是真的要找到‘愁’的根源,从根源上找到这个愁,消除掉?所以歌名叫《消愁》?”

  老周说话的声音不小。

  周围一圈人都听到了。

  顿时,议论声四起:

  “还真有可能,陈昂估计根本没把苏云鲲放在眼里,就单纯的有感而发,就唱新歌了吧。”

  “都是《消愁》,都用了虚词,可陈昂用虚词的水平,一句‘温暖了寒窗’概括我的学生时代,一句‘灵魂不在无处安放’概括我出社会的这些年,苏云鲲?他那首《消愁》唱的啥来着?”

  “苏云鲲的《消愁》啊,好像就记得最后结尾把老周加进去了,前面反正我听得快睡着了,跟做题时的感觉一样一样的,反正无趣的很。”

  “老周这下真的发现华点了,《消愁》,我们多少人,愁不知所起,就一往而深了,还根本找不到愁的原因,今天听了这歌,简直醍醐灌顶,故乡与远方的距离,保持善良与选择‘成长’的拧巴,还有那无处安放的灵魂,反正我是找到我的‘愁’在哪了,哥们我成了。”

  ……

  小台子上,弹着吉他,吹着口哨的陈昂,自然也是看见,也听见了台下酒客的躁动,却没有做什么提醒,哪怕咳嗽一声,只是很平缓的唱起了第二段:

  “躁动不安的座上客。”

  “自以为是地表演着

  “伪装着,舞蹈着,疲惫着。”

  “你拿起酒杯对自己说。”

  一名名躁动不安的酒馆客人,听到这里,全都愣了愣。

  互相看了看后,纷纷选择了平复心情,继续聆听。

  但每位酒客的杯中酒,就没断过。

  没办法,这首《消愁》疑似有点太费酒了。

  小台子上的陈昂,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恍惚。

  光影交错间·,他好似也回到了,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旧时光里。

  带着一些愁思,他继续唱着: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

  “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

  “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

  听到这,台下一位已经成家立业,有了孩子的男酒客,不经唏嘘一声:

  “从小趴在父亲的肩膀上长大,总感觉父亲的肩膀,是那么的宽厚,那么让人安心。”

  “现在自己也当了父亲了,女儿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时候,才知道负担有多沉重。”

  “一杯敬依旧要负重前行的明天,一杯敬童年无忧无虑的过往,干了。”

  一旁,一位刚刚毕业,求职四处碰壁,来酒馆也只点了最便宜的啤酒的应届生,发出了一声苦笑:

  “都说毕业季,就是分手季。”

  “哪里知道‘分手’这两个字,或许就代表着一生一世不再见。”

  “人间路远,山高水长,陈昂这歌词写的太牛逼了。”

  而哪怕此刻在千里之外的天娱公司。

  做出让苏云鲲上《向往生活》这个决定的音乐部老总吴琼,此刻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既有被这首《消愁》洞穿情感防线,脑海中浮现年轻时记忆带来莫名感触,甚至看着身边抱着文件夹忙前忙后的助理沈婷,看着她好那张与她的母亲相似的脸,心里升起一些愧疚,无意识的一声低喃:

  “也不知道她在里面过的怎么样了。”

  “是不是应该找时间去看看她。”

  一旁本来还忙于工作的沈婷,听到这里,也愣住了,她倒是没注意到吴琼的异样。

  只是听着《消愁》,看着陈昂用一首歌征服所有人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有些感伤,喃喃的说了一句:

  “当初我母亲,是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就像那将要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大鹏,这种人,根本压不住啊。”

  一旁,听到这句话的吴琼脸色变了变,刚才那点愧疚,瞬间烟消云散,眉头一皱道:

  “沈婷,你这话的意思,我就不该让苏云鲲的上节目。”

  “这个陈昂对我们天娱还有你母亲做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听到吴琼严肃的语气,沈婷咬了咬嘴唇转过了头。

  人生第一次,敢于正面面对这位在娱乐圈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也是自己儿时的偶像,不再伪装,而是坦诚道:

  “琼姨,两首《消愁》,从各方面来说,差距都太大了。”

  “我想,单凭一个苏云鲲,面对陈昂,是没有任何胜算的。”

  “或许,您该考虑考虑后手了。”

  “他陈昂毕竟是一个人,他的地球公司,现在还得靠他养着,靠他打响名气。”

  “而苏云鲲后面,有我们整个天娱。”

  听到这话,一向说一不二,最讨厌下属在自己面前耍小个性的吴琼,难得的没有生气,而是深深的看了沈婷一眼,略带些复杂的说道:

  “总算是长大了,也不枉我把你带在身边这么久。”

  “既然有自己的想法,那就去做吧。”

  “需要用到公司的资源,我会去打招呼的。”

  “谢谢琼姨。”沈婷点了点头,眼睛再次电视屏幕,看着那个一把简单的吉他,一段简单的弹唱就折服所有人的陈昂。

  眼神也有些复杂。

  她又不是机器,自然能感受到这首《消愁》的好,作为年轻人,对于这种年轻且有才,长的也还行的同龄人,说没点仰慕,她自己都不信。

  可他为什么,就是那个把自己母亲都送进去的人呢。

  另一头,齐鲁大地,青云酒馆内。

  陈昂也在这时,唱出了《消愁》的最后一段: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后总是潦草离场。”

  “清醒的人最荒唐。”

  “清醒的人最荒唐。”

  ……

  沙哑的声音传遍全场。

  哪怕直直最后的尾奏都落下了。

  全场依旧是一片鸦雀无声。

  一秒,两秒……十秒。

  一座本应该人声鼎沸的酒馆,沉寂了整整半分钟后,才有了动静。

  一阵阵的热议之声,开始甚嚣尘上:

  “让你唱歌,没让你搞洗涤灵魂啊,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我的天,这是我这些年听过最牛逼的词了。”

  “这首歌,我都想发给我那老顽固的爹了,他在大学教书,总说听不懂我听的歌,搞不懂现在的年轻歌手,到底都在无病呻吟些什么,这首《消愁》一出,我不信他还说得出这话……」”

  “只有像我这样,人到中年,才明白那句‘宽恕我的平凡,驱散了迷茫’的含金量吧,接受父母的平凡到接受自己的平凡,再到接受孩子的平凡,说起来很轻松,但每一次接受,既是对世界与生活的妥协,每一次都难受与无助极了,现在听了这两句,是真的释然了。”

  “点酒,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今晚忘却一切,不醉不归,太久太久没有被这样触动过,这样的想喝酒了。”

  “说的也是,谈什么功名利禄,说什么名锁利缰,且将歌酒猖狂,越清醒的人,活的才特么越荒唐呢。”

  ……

  小台子上,陈昂看着酒客开始酒客开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纷纷进入撒欢的状态,又看了看已经深了的夜色,知道也该到了自己退场的时候了。

  站起身来,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后,他便将吉他还给了青云酒馆的那名驻场歌手,刚想下台。

  一道清脆的鼓掌声却骤然响起:

  “八杯酒,敬一生。”

  “好一首《消愁》也好一个陈昂啊。”

  “华国乐坛有你,还真是华国乐坛的幸运啊。”

  “今年的华语金曲奖,愈发有趣了。”

  此话一出,全酒馆的人,包括老板王坚在内都愣了愣。

  这话说的太满,口气也太大了。

  一名艺术生,明显皱了皱眉,看着那名带着鸭舌帽与墨镜的男人,第一个反驳道:

  “这位先生,说的有些过了吧。”

  “华语乐坛的幸运都出来了,您还能代表整个华语乐坛不成。”

  “而且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你怎么能肯定,这首《消愁》就能进入华语金曲奖的名单呢?”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毕竟,这里大多数酒客,都是音乐这门艺术的门外汉。

  听好听能听出来,但涉及到华语金曲奖,整个华语乐坛这种大的话题,还真就不敢乱发表意见了。

  智者从来不在自己不了解的领域去指点江山。

  毕竟,说错了真的是会被人笑话的。

  而也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在吧台坐着,本来听完《消愁》,已经预想到今晚自己会成为一个笑话,搞不好还得掉粉的苏云鲲,立马就活络了起来。

  走到那名艺术生身边,也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帮腔道:

  “这位先生,你的话确实太过了。”

  “华语乐坛,英才辈出,哪有什么歌手,能是华语乐坛的幸运。”

  “更别说华语金曲奖的评选,那是都是业内地位泰山北斗般的评委老师提名,最终经过一轮轮的复核,才评定的。”

  “怎么可能,随便一首歌,就能上呢。”

  “这首《消愁》,旋律简单,唱法也没有什么出奇的,歌词还行但也有缺陷,总体来说其实也就一般。”

  听到这话,戴着墨镜与鸭舌帽的男子还没什么反应。

  刚下台的陈昂,倒是笑了,走到苏云鲲的身前,有些好笑道:

  “这首《消愁》是民谣,旋律简单,唱法不出奇,我也就认了,毕竟全世界各地的民谣都一样,是属于广大群众的歌,化繁为简,重在抒情。”

  “但歌词也有缺陷……你倒是说说这么个缺陷法?”

  “啊?”面对陈昂的质问,苏云鲲完全愣住了。

  他本来想着认栽,毕竟质量差距在那,是看到有人先冲了,他才冲的,为了黑而黑,贬低几句罢了,可从来没想过会有人问他缺陷在哪啊。

  就这样,他当场尬住了。

  直到周围酒客看到这尴尬的一幕,都发出若有若无的嘲笑声时,苏云鲲再也忍不住了,一咬牙,直接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这歌……嗯……太丧了!”

  “对,就是太伤了,这是酒馆,是放松地方。”

  “这么丧的歌,影响顾客心情与胃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