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才女倾心!格物论道情愫生-《大唐躺平王》

  长安城里,芙蓉园里发生的事彻底传开了。

  “蜀王一首诗压全场,一首词让孔学士都动容!

  结果太子的人输不起,动刀子了!”

  西市茶铺里,汉子们唾沫横飞。

  “那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要不是秦家小姐出手挡下刺客,蜀王就悬了!”

  有人补充。

  “秦小姐那身手!东宫这次脸丢大了!”

  众人附和。

  “蜀王是真本事!文压群儒,武…呃,有人护着!”

  最后总结。

  芙蓉园的两首“神作”和李恪遇刺、秦红梅救场的事,

  成了最热的谈资。

  酒楼说书人连夜编出新段子,场场爆满。

  连恪记的琉璃镜都跟着大卖,

  仿佛买了就能沾上蜀王的“仙气”。

  蜀王府,李恪手臂吊着。

  长孙冲兴奋地讲着市井传言。

  “行了,再传下去,我快成神仙了。”

  李恪摆手打断。

  “恪哥,你现在就是长安城这个!”

  长孙冲竖起大拇指,“连带着我出门都有人打听!”

  李恪失笑。

  管家送来素雅信封:“殿下,杜府帖子。”

  李恪展开,清丽小楷,落款“明月”:

  “蜀王殿下台鉴:

  前日殿下大作,令人叹服。

  府中偶得前朝残卷,内涉光影之论,

  似与殿下格物之道相合。

  兼闻殿下于‘长短句’别有心得。

  若殿下得暇,明日午后,寒舍后园菊圃一叙,

  赏孤本,论格物词道?

  静候佳音。

  明月拜上”

  李恪摩挲着纸面。

  杜明月主动邀约?

  芙蓉园那点伤,值了!

  他压下高兴,沉稳道:“备回帖,说本王明日准到。”

  第二天午后,秋阳正好。

  杜府后园菊花开得盛。

  李恪被引到临水八角亭。

  杜明月已在等候,浅碧襦裙,素银簪子,

  比诗会那晚更显温婉。

  “殿下。”

  杜明月起身,目光扫过他吊着的手臂,“伤可好些?”

  “皮外伤,无碍。”

  李恪坐下。

  石桌上摊开一册泛黄书卷,旁边放着锦盒。

  侍女上茶后退下。

  杜明月指着书卷:“殿下请看,此卷提及‘光至影生’、

  ‘鉴者近中则见大’等语。

  殿下造出清晰琉璃镜,必深谙此道?”

  她眼中是真切的求知。

  李恪细看,果然是光学片段。

  他点头:“姑娘慧眼。此卷所言,正是光行直线、

  小孔成像及镜面反射之理。”

  他打开锦盒,拿出小琉璃镜和平板玻璃样品。

  他拿起玻璃对着亭外菊花:“光从空气入此琉璃,

  路径会偏折,这叫‘折射’。

  光遇背面光滑处,则被‘反射’回来。”

  他用茶水在桌面画图,“琉璃镜背面覆水银或锡箔,

  使其光洁,便能清晰映照。

  镜面平整,像不变形;弯曲,则像放大或缩小。”

  又指平板玻璃,“此物若够大够平,置于窗上,

  虽不能清晰映人,却能让更多光线透入,

  使室内明亮。”

  杜明月听得专注,手指无意识描摹光线。

  听到“室内明亮”,她眼眸一亮:“若整面墙皆以此琉璃替代,

  岂非白日无需烛火?甚至可观室外四时之景?”

  李恪端着茶杯的手一顿。

  这姑娘是天才啊!

  他还没提落地窗,她就想到玻璃幕墙了?

  他压下惊艳,由衷道:“姑娘心思玲珑!正是此理!

  此物名为平板琉璃。只是目前烧制大块平整的,

  耗费巨大,尚难普及。姑娘所言,正是格物所求——

  以器物之变,改善人居。”

  杜明月脸颊微红,眼神更亮:“殿下过誉。

  听殿下一席话,方知光影之中,蕴含深理。”

  两人围绕光、琉璃镜越谈越深。

  杜明月理解力强,问题切中要害。

  李恪也用“气”、“力”等她能懂的概念解释。

  正谈得投入,花园小径传来脚步声。

  长孙雨捧着瓷瓶跑来,后面跟着侍女。

  “明月姐姐!恪哥!”

  长孙雨声音欢快,眼睛在两人身上溜了一圈,小嘴微撅。

  她跑到亭边,把瓷瓶塞给侍女:“恪记新出的桂花头油!

  给姐姐试试!”

  又转向李恪,声音拔高,“恪哥!你伤没好就乱跑!

  这头油…本来也有你一份的!”

  那点委屈藏不住。

  李恪有点尴尬:“小雨有心了,我这伤真没事…”

  杜明月神色如常:“多谢长孙妹妹。”

  又对长孙雨温和一笑。

  长孙雨看看李恪,又看看杜明月和桌上东西,

  闷闷“哦”了一声:“东西送到了,我…先回去啦!

  恪哥你早点回府!”

  转身就跑走了。

  李恪无奈摇头。

  杜明月端起茶杯,眼神平静。

  亭中气氛多了丝微妙。

  杜府高墙外巷口,秦红梅抱着横刀,斜倚墙角阴影里。

  她闭着眼,耳朵却仔细分辨杜府动静,

  目光锐利扫视路人,确保无人打扰。

  日影西斜。

  李恪起身告辞。

  杜明月送至亭边。

  秋风吹起鬓发,她微垂眸,声音轻柔:“今日听殿下论格物之道,

  解词体之新,明月受益良多。”

  她抬起眼,目光清澈带着一丝羞怯,却明亮异常,

  “他日若明月读书有惑,或于格物一道偶有所得,

  不知…可否再向殿下请教?”

  虽未称“李郎”,情意已在话中。

  李恪看着她微红脸颊和明亮的眼眸,心头微动。

  他郑重拱手:“能与姑娘论道,是恪之幸事。

  姑娘但有所问,恪必知无不言。”

  目光相接,两人眼中皆有欣赏与悄然滋生的情愫。

  离开杜府,李恪心情如秋日阳光。

  他没直接回府,绕道去西市。

  走到西市口,被一家大书肆门前景象吸引。

  门口排着长队,多是年轻书生。

  他们拿着纸笔,焦灼期盼。

  书肆里传来刻刀凿木的“笃笃”声。

  李恪走近。

  里面光线昏暗,墨汁味浓。

  工匠汗流浃背,在巨大梨木板上刻反字。

  管事小心地将印好的纸页分给门口书生。

  书生拿到纸页,立刻找角落蹲下,一笔一画抄写。

  抄好一页,才能换下一页。

  一个书生袖子蹭到墨迹,急得跺脚。

  另一个抄得手腕发酸,满脸疲惫。

  李恪看着,刚才的轻松心情沉淀下来。

  知识被锁在昂贵的书和费时的雕版里…效率太低了。

  寒门士子读本书,竟如此艰难…

  他眉头微皱,一个念头悄然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