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三国志-《掌握天幕,行走万朝》

  王朝的末路不是一两句就能说明白的,千里长堤也不是瞬间崩塌的。

  这时,朱媺娖端着一盘红薯走了过来:“夫君,丽质,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好不好吃。”

  张彦无奈:“媺娖啊,就是一道蒸红薯,有什么好不好的。”

  “可是这个甜甜的,很好吃。”

  张彦拿起红薯,给二女一人剥了一个:“那也别多吃,红薯就是一场骗局,偶尔吃一下,或者当作应急口粮还是。”

  朱媺娖不解:“为什么?”

  “后世农业部只划定了四种主食,水稻,小麦,玉米,土豆,你猜猜因为什么?”

  朱媺娖不解:“为什么?”

  “大概就三种原因。”

  “红薯虽然产量大,但不能多吃,红薯吃多了会胃胀,烧心,反酸。”

  “红薯中有大量的淀粉和氧化酶,它们会刺激胃,让胃产生大量胃酸,所以吃多了红薯会很难受。”

  朱媺娖恍然大悟:“难怪,我怎么说有的时候会很难受。”

  张彦无语:“我又没亏着你,你吃那么多干嘛?”

  “因为甜。”朱媺娖有些不好意思。

  “嗯,甜,第二个问题就是甜,很多人都会认为,红薯是甜的,所以热量高,米面没有味道,热量低。”

  “但这完全是一个误区,一百克红薯的热量是八十七千卡,小麦是三百,大米是三百六十四。”

  “如果想依靠红薯活下去,每天就需要吃很多,那么问题就来了,红薯吃多了会难受。”

  李丽质揉了揉肚子:“哦,难怪呢,我还以为我胃口增大了。”

  张彦扶额:“你们两个……唉。”

  “红薯不止热量低,而且蛋白质含量更低,一百克红薯中只有一点六克蛋白质,米饭是九点七克,小麦是十一点九。”

  “所以你算算,需要吃多少才能同米饭和小麦一样多了?”

  “这种欺骗性食物如果吃多了,会营养不良。”

  “最后是储存问题,红薯有大量水分,一但温度超过十五度,就容易腐烂,低于十度就容易冻伤。”

  “不止如此,如果储存红薯的地方还不能太干燥,也不能太湿。”

  “湿度高了容易发霉,湿度低了容易脱水,而且红薯还容易染病,只要有一棵红薯病了,就非常容易传染。”

  “对比红薯和小麦,红薯差远了。”

  李丽质明白了:“夫君,这也是你让历朝历代把注意力放在小麦和水稻身上的原因?”

  张彦点头:“没错,小麦和水稻才是绝对的主食,其他的主食都差点意思,尤其是小麦,更适合当军粮。”

  (在粟米之后,小麦也占据了军粮的份额,小麦做成的大饼可以串起来挂在脖子上,吃过山东杠子头的读者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提馒头,如果一个统帅准备的军粮是馒头,那就是妥妥的蠢才。)

  (至于大米,在古代,粟米的产量比大米高,粟米可以完美替代大米,打仗打的是经济,性价比比大米高的粟米就是最好的选择。)

  (别忘了,韩信当过治粟都尉。)

  二女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这里面的门道那么多。

  简单吃了点红薯后,二女就不吃了。

  “夫君,三国演义是尊刘抑曹,怎么三国志是尊曹抑刘啊?”

  李丽质看向朱媺娖:“也没抑刘吧。”

  毕竟唐朝视曹魏为正统,李丽质自然也没觉得曹魏如何。

  张彦点头:“丽质说的对,三国志没有抑刘,甚至是尊刘,对于曹魏,有点阴阳吧。”

  李丽质不解:“为啥?”

  “陈寿是晋朝人,晋朝承接曹魏,所以不能明着骂。”

  “你就像曹操,作为曹魏开创者,怎么夸都不过分。”

  “汉末,天下大乱,雄豪并起,而袁绍虎视四州,强盛莫敌。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唯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

  李丽质不解:“都是好词啊,都夸上天了。”

  “对啊,什么用人,政策,奇谋啊,都夸了,可是丽质,你觉不觉得少了点什么?”

  李丽质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了:“德行,没错,就是德行。”

  “没错,在古代,最重德行,尤其是皇帝。”

  “在古代,对于皇帝的最高评价就是德行,这也是文这个谥号地位那么高的原因。”

  朱媺娖点头:“对,成祖对文这个谥号也很在意,就像太宗这个庙号一样。”

  “没错,因为汉文帝就是一个贤君,在在安民和品德上做的不错。”

  李丽质有些自豪:“所以我阿耶的太宗庙号也被人推崇。”

  朱媺娖白了李丽质一眼:“对,很推崇,不过你就算再夸也没用了,唐太宗该揍你还是揍你。”

  “切,我不想理你。”这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随后李丽质看向张彦:“所以陈寿这么赤裸裸赞美一个人,但唯独不赞美德行,这也是陈寿骂曹操没有德行。”

  “差不多吧。但不管是申不害还是商鞅,或者白起韩信,他们都是臣子,而且除了申不害以外,其他三个都不是善终。”

  “用臣子比喻君主,这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如果非要比喻,最起码是汉景帝或者战国贤明的国君才行。”

  朱媺娖看向张彦:“可是曹操没称帝啊。”

  “嗯,你也可以这么说,但曹丕可是妥妥的曹魏皇帝啊。”

  “陈寿是这样评价曹丕的。”

  “文帝天资文藻,下笔成章,博闻强识,才艺兼该;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德心,则古之贤主,何远之有哉!”

  “你听听,前面是不错,当然,如果评价文人,确实是很好的,但问题是,曹丕是皇帝啊。”

  “而后半部分,若加之旷大之度,励以公平之诚,迈志存道,克广德心,则古之贤主,何远之有哉,就很有问题了。”

  “尤其是这个若字,这里可以解释为如果,既然是如果,那就说明是没有。”

  “这里说曹丕如果有容人之度,那就是一位旷古贤君,这不就是骂曹丕小肚鸡肠嘛。”

  朱媺娖无语:“这嘴真损。”

  “所以呀,这就是骂人不带脏字,你再看看对刘备的评价。”

  “先主之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盖有高祖之风,英雄之器焉。及其举国讬孤於诸葛亮,而心神无贰,诚君臣之至公,古今之盛轨也。机权干略,不逮魏武,是以基宇亦狭。然折而不挠,终不为下者,抑揆彼之量必不容己,非唯竞利,且以避害云尔。”

  “我也说了,晋朝以曹魏为正统,所以曹魏君主是记,蜀汉是传。”

  “但陈寿却给了刘备非常好的评价,并且在三国志中避讳了刘备和刘禅的名字,用的都是先主和后主。”

  “而且陈寿写刘备去世时用的是殂,这个字和崩是差不多的,出师表中也写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而且殂这个字形容过舜的死亡,舜是什么人物,那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朱媺娖点头:“不用。”

  “而且关于刘备跳槽也进行了洗白,而且陈寿也没对刘禅进行过多指责。”

  “后主任贤相则为循理之君,惑阉竖则为昬闇之后,传曰“素丝无常,唯所染之”,信矣哉!”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刘禅是一块白布,遇到贤臣给他染色,就是循理之君,遇到奸臣他就是昬闇之后。”

  “可以说,陈寿完全是看在刘备和诸葛亮的面子上才给刘禅洗白的。”

  李丽质看向张彦:“如果非有人说陈寿没有骂曹魏呢?”

  “这就没话说了,一个人有一个看法,但陈寿对孙权那是真骂。”

  “避讳,根本不存在,哪怕是孙策还有孙坚,陈寿都是直呼其名。”

  “陈寿就是讨厌孙权才株连他的父兄的。”

  朱媺娖笑了笑:“生子当如孙仲谋,坑完兄长再坑爹。”

  “差不多吧。”张彦笑了笑:“孙权屈身忍辱,任才尚计,有句践之奇,英人之杰矣。故能自擅江表,成鼎峙之业。然性多嫌忌,果於杀戮,暨臻末年,弥以滋甚。至于谗说殄行,胤嗣废毙,岂所谓贻厥孙谋以燕翼子者哉?其后叶陵迟,遂致覆国,未必不由此也。”

  “在古代,直呼其名和骂人是一个意思,之后就是贴脸开大。”

  “骂他生性多嫌忌,残忍好杀,到了末年,这一情况更加严重。甚至于发展到听信谗言,不修养德行,废除杀害无辜的继承人。”

  “甚至还把东吴灭亡的锅扣到他的头上,说这就是孙权当年种下的恶果。”

  “陈寿这个评价挺有意思的,首先肯定孙权是个英杰,能够“屈身忍辱,任才尚计”。然后就批评他猜忌,残忍好杀,晚年更是昏庸不堪,任用小人听信谗言,废杀自己的儿子,最终导致吴国灭亡。”

  “毕竟他是东吴的开国皇帝,一味的辱骂不好,所以先给一个甜枣,之后就一顿猛捶。”

  “陈寿在三国志中是这么描写孙坚的。”

  “孙坚字文台,吴郡富春人,盖孙武之后也。”

  “听听,这个盖字,这个字代表了推测,大概。”

  “最后对孙坚和孙策评价是这样的。”

  “孙坚勇挚刚毅,孤微发迹,导温戮卓,山陵杜塞,有忠壮之烈。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奇取异,志陵中夏。然皆轻佻果躁,陨身致败。且割据江东,策之基兆也。而权尊祟未至,子止侯爵,于义俭矣。”

  “对孙坚没什么负面的评价了,这也说明陈寿实际是比较推崇孙坚的。”

  “至于孙策,也是批评居多吧。”

  “毕竟是孙策传位给孙权的,而且孙坚死的时候,孙权还小。”

  “所以这个子不教的罪名被按在了孙策身上。”

  李丽质无语:“这早有多不待见孙权啊,陈寿可是明确写了曹操和刘备的身世了。”

  张彦坏笑:“所以丽质,这些文人,尤其是有大才而文人,最好不要得罪,不然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你猜那些人该怎么评价你。”

  “肯定是好的,毕竟你在天幕上说我好了。”

  “是吗?”张彦继续坏笑:“可是你阿耶要揍你啊。”

  “我估计是这样评价的,贞观六年冬,天幕临,长乐郡公主以贤领天赐,然自视贤良,顶撞太宗,太宗怒,欲揍长乐郡公主,长乐郡公主惧,离宫出走。”

  李丽质郁闷了:“凭什么?”

  朱媺娖凑到李丽质身边:“就凭唐太宗比你更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就像我。”

  “我现在明白爹不强的好处了。”

  朱由检又自闭了:“媺娖,钱都还给你了,你就嘴下积德吧。”

  朱媺娖有些尴尬:“啊?父皇,你听到了?”

  “当然了。”朱由检一头黑线:“我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哦,那我以后小点声,保证父皇听不到。”

  朱由检看向李渊:“给你们家了,反正和长乐公主关系好,赶紧带走。”

  “哦,可以啊,只要能气那个逆子,来多少都行,贞观朝养的起,不像你的崇祯朝。”

  只有朱由检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李丽质看向朱媺娖:“李媺娖,不错啊。”

  朱媺娖瞪了朱由检一眼:“父皇,你确定?不怕太祖他们揍你啊。”

  李渊看了看朱媺娖:“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你过继给明太祖,这样也不错,成了明成祖的妹妹。”

  这个办法是相当炸裂的,朱由检忍不了了:“不可能!别出馊主意。”

  李丽质眼前一亮:“媺娖,我看可以,反正你父皇也不想要你了,干脆直接一点。”

  李丽质作势就要拉朱媺娖,这可让朱由检破防了:“不行!不许去!朕不允许!”

  别管太祖那边如何,反正就是不许去,万一太祖看他不爽,真认了,事情就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