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哥哥不是沈谦是秦野吗-《殿下先别死,王妃她杀回来了》

  这伤怕是不好处理,不如直接上药,别让他再遭二遍罪。”

  “不行。”

  就知道这些御医不靠谱,所以云姒这次准备的非常齐全。

  她带上自己用羊肠做的手套,还有根据手札上专程去定制的医疗器具。

  小刀,镊子,剪子,全都有。

  她拿出麻痹散,先给秦野伤口四周抹上一点。

  “这个药可以暂时麻痹他的神经,在清理伤口期间,他不会有任何疼痛的感觉。这些伤口若是清理的不到位,便会发生感染,严重的话,会危及生命。”

  “一点都不痛?”

  季大夫以前也听过麻痹散这种药,但是从未见过,原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有。

  王妃这里,到底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宝藏药方?

  “嗯。”

  云姒口中在跟季大夫解释,手中的动作也没停:“这药我已经验证过,效果非常好。”

  “王妃,幸好有你。”

  季大夫真诚地说道:“这样严重的创面,没有你那个麻痹散,我们根本不敢下手,也无从下手。”

  他喋喋不休:“刚才我还在想,若天亮后殿下的高热还不退,我就去求皇上,准你进宫来给殿下治伤。”

  说到这里他才想起什么似的,一脸紧张的看着她:“这大半夜,宫门都关了,王妃你怎么进来的?”

  “阿芜带我从宫墙翻进来的。”

  云姒快速的解释清楚:“陛下有令,不许我进宫,我没办法,只能让阿芜带我偷偷潜进来,所以我时间有限,天亮前必须得离开。”

  天哪!

  季大夫惊出一身冷汗。

  这里可是皇宫!

  王妃看着柔柔弱弱,做的事情却一点都不柔弱。

  她是怎么敢的?!

  还有阿芜,这般瘦小的身体,带着一个人竟还能从那么高的宫墙进来。

  关键,居然无一人发现。

  胆子大,本事也不小。

  季大夫震惊过后,又觉得有些心酸。

  殿下伤成这样,王妃想见见他,还得冒如此大的风险。

  “季大夫,帮我一下。”

  云姒头也没抬地说道。

  季大夫连忙应声上前,目光落在秦野的背上。

  纵横交错的棍痕肿得老高,边缘泛着青紫,有些地方皮肉外翻,渗着暗红的血渍,甚至能隐约看见底下的筋骨。

  他喉头动了动,刚要伸手,却被云姒拦住。

  “镊子。”

  云姒声音冷静,戴着羊肠手套,接过季大夫递来的器具。

  她先用药棉蘸了烈酒,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这些碎屑和污血必须清理干净,否则麻药过了,感染只会更痛。”

  烛火在她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映得那双手格外沉稳。

  镊子夹起一块嵌在皮肉里的布丝,稍一用力,秦野的脊背还是下意识绷紧了些,但没发出半点声息。

  麻痹散起效了。

  云姒松了口气,加快了动作。

  镊子精准剔除异物,剪子轻巧剪掉边缘坏死的皮肉,每一下都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季大夫在一旁捧着药碗,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在她手下渐渐显露出干净的创面,额上渗出细汗。

  他行医多年,见过无数外伤,却从未见过这般处理方式。

  不似他们惯常的敷药包扎,而是先将伤口“剖开”般清理,竟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胆魄。

  “好了。”

  云姒放下器具,拿起另一罐药膏,顺着伤口的纹理细细涂抹。

  那药膏是她用多种草药熬制的,呈淡绿色,带着清苦的药香。

  “这是生肌膏,能促进伤口愈合,记得每日换一次药,换之前用烈酒擦拭一遍,千万别碰水。”

  她一边说,一边取过干净的纱布,层层叠叠的覆在伤口上,再用布条轻轻缠紧。

  力道刚好能固定纱布,又不至于勒得太紧。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额角沁出了薄汗。

  她看向季大夫,声音里带了点微不可闻的疲惫。

  “这几日,就辛苦季大夫守在他的床前,我担心,会有人趁机对他动手。”

  “王妃放心。”

  季大夫忙点头,看着秦野原本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心中对云姒的敬佩又深了几分。

  “我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殿下。”

  说完,他看向倒在一旁的四名御医:“他们这是……”

  “被我用药迷晕了,短时间内不会醒。”

  云姒递给季大夫一个小药瓶。

  “这个给你,等我离开后,你给他们闻一下,他们醒来后不会感到任何不适,只当是睡了一觉。”

  季大夫接过来,自己先忍不住好奇闻了闻。

  好臭。

  不过,闻完后他竟然感觉整个人变得更精神了些。

  “这什么东西?如此神奇。”

  “提神醒脑的。”

  云姒把该交代的事交代完,才转身坐到秦野的床边,目光落在他因为高热,而微微泛红的脸上。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热度比之前稍微降下来一些,但还是没有完全降下来。

  烧的太厉害,一时半会不可能回到正常体温。

  “王妃,你安心陪陪殿下,我去外面给你们守着。”

  季大夫转身欲走,却听云姒说:“阿芜在外面守着,你去外殿的榻上小憩片刻吧,天亮前我再叫醒你。”

  “好。”

  季大夫一走,云姒绷着的神经一松,感觉整个人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大半。

  她坐在矮凳上,把头轻轻枕在他的手边。

  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滚烫的手心里。

  “秦野,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她小声呢喃,鼻间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虽然混合着血腥与药味,但还是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云姒……”

  忽然,她听见秦野几不可闻的声音传来。

  她以为他醒了,惊喜转头,结果见他依旧紧闭双眸,只是在无意识的叫她。

  “云姒……云姒……”

  “我在。”

  云姒连忙凑近他,在他耳边温软低语:“秦野,我在。”

  他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云姒正准备拿出手帕给他擦汗,忽然眼尖的瞧见,他压在身下的另只手中,好像攥着什么东西。

  白色的……绢布?

  是个手帕!

  云姒拉出一个角,慢慢从他手中拽出来。

  眼看就能拿到手,下一瞬,他猛地攥紧,又将那手帕给捏了回去。

  云姒蹙眉。

  这手帕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连昏迷都紧紧攥着,如此在意。

  难道,是他母亲的?

  云姒瞧着那颜色,挺旧的了。

  而且,还有那么一丝丝眼熟。

  “秦野,把手帕给我看看。”

  云姒试了半天,都没能把那手帕从他手中拿出来。

  她干脆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昏迷中的秦野,似乎也能听见她的声音,原本时不时蹙的眉,彻底舒展开,他的手也缓缓松开了一些。

  云姒赶忙将手帕拽出来。

  这一看,脸色顿时凝住。

  难怪她觉得熟悉。

  这不是三年多前,她丢的那个……吗?

  就是她刚开始学女工,绣的第一个手帕。

  也是最后一个,

  她原本想一辈子留着,做个纪念。

  因为绣这玩意对自己来说真的太难了,她学不会,以后也不会再绣。

  结果,丢了。

  怎么会在秦野这里?

  云姒想起来,上次跟他聊过这个话题,他当时还问她,确定她绣的是白天鹅吗?

  她想着,反正他也没见过,就很笃定的点头说是。

  这男人,藏的也太严实了。

  他怎么这么腹黑?

  当时,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笑话她。

  云姒拿着手帕仔细瞧了瞧,看得出来,他保存的很好,很干净。

  只是,大概是经常会拿出来看,颜色还是难免显得旧了些。

  上面绣的白天鹅……水鸭子,绣线被摩的微微起了毛。

  他这是一直贴身带着吗?

  云姒心里五味陈杂。

  秦野对她的感情,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深。

  她到底有什么好呢,值得他从那么早就开始惦记,还一直留着她的手帕。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自己的手帕,应该是被困在山洞的时候弄丢的,怎么会被秦野捡到?

  难道,他也去过那个山洞?

  想到这个可能,云姒的心漏跳了一拍。

  那个小哥哥,不是沈谦,那……会是秦野吗?

  她不敢想。

  太美好的事,她不敢深想。

  万一不是,她会失望。

  可她忍不住啊,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经历了山洞的事件后,秦野去外祖家找过她两次。

  那时候,她觉得这个秦野真的有病,无缘无故的跑来给她送礼物。

  原来,那不是无缘无故。

  是他们在山洞……他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取暖,用温水帮她擦身降温,虽然是迫不得已,但,那些亲密的接触却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他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他心里是想对她负责的。

  毕竟那时候,他就已经把她看光了。

  然而,被沈谦横插一脚,冒名顶替了他的功劳。

  云姒真的气死了。

  为何当初,他上门的时候不把这件事说清楚?

  她那时烧的迷迷糊糊,脑子不清醒,可他是清醒的,他居然甘心?!

  她让他滚,他就滚,让他别再出现,他就真的再没出现过。

  直到回京以后,又才有了新的交集。

  “秦野,你真的……”

  云姒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对不起,”

  她握住他的手,眼泪如短线的珠子,落在他的手背上:“是你救了我,我还那么骂你,你当时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可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一句解释都没有,你说出来……”

  说出来,或许她也不会信。

  相比之下,那时候的她,肯定会更愿意相信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沈谦。

  而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就印象不好的秦野。

  秦野大概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才没有任何解释。

  “对不起。”

  “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