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1章 骚乱!圣战士也会怕死?-《毒士帝婿,朱元璋你别怂》

  突如其来的打击,并未让帖军出现慌乱。

  不过是损失几台投石车罢了,这对呼罗珊重装步兵军团而言算不了什么。

  阿布德·拉扎克还在军阵前纵马,看着先锋步兵即将抵达棱堡下,看着投石机的石兜即将扬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知道,这场仗不仅是为了帖木儿帝国,更是为了他自已——为了从一个边缘女婿,变成帝国未来的主人。

  棱堡的阴影越来越近,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

  阿布德·拉扎克拔出弯刀,刀尖直指天空,准备迎接属于他的“功勋时刻”。

  他身后的圣战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团燃烧的野心,映照着他通往皇储之位的血路。

  “一群只会躲在石头后面的懦夫。”他低声嗤笑,指尖划过胸前的新月烙印。

  麾下的呼罗珊步兵是帖木儿军中最悍勇的攻城力量,河中地区的铁矿锻造的链甲能挡住寻常箭矢,胸甲部分更是叠压三层铁叶,可抵御轻型火铳的铅弹;花剌子模工匠打造的长矛比明军的长戟还多出三尺,矛尖淬过波斯毒液,见血即毙;他们随身携带的短刀锋利如剃刀,适合在狭窄的城头肉搏;更别提他们骨子里的狂热——毛拉们随军而行,战前诵读《古兰经》,许诺攻破明人的防线就是为真主开拓疆土,战死的士兵能直接升入天园,享受七十二处女的侍奉;连未成年的辅兵都抱着“为信仰献身”的念头,冲锋时举着《古兰经》挡在身前,以为经文能挡住刀剑;军官们腰间悬挂着先知圣物的仿制品,宣称能带来胜利,让整个军团都浸在宗教狂热的氛围里,连受伤的士兵都拒绝后退,喊着“真主与我们同在”死战到底。

  棱堡顶端,平安身披明光铠,手按腰间的环首刀,目光沉静如冰。他身后的明军士兵早已各就各位:神机营的火铳手趴在射击孔后,手指扣着扳机;弓箭手搭箭上弦,箭簇对准方阵的前锋;棱堡之间的壕沟旁,步兵握着长戟,只等敌军踏入陷阱。

  “将军,帖军开始动了!”身旁的斥候低声提醒。

  平安没有回头,视线始终锁定在阿布德·拉扎克的将旗上。

  他知道这些呼罗珊步兵的厉害,也知道帖木儿军的攻城手段——从蒙古西征时的抛石机,到如今学自西方的火器,他们从不缺破城的技术。

  蒙古西征时的回回炮能抛射百斤巨石,砸塌过巴格达的城墙;帖木儿军的工匠改良过希腊火,能在水上燃烧,烧毁过印度的战象营;近年从奥斯曼引入的青铜炮,射程远超投石机,在波斯平叛时轰开过数座要塞;更别提他们惯用的填壕法,让士兵扛着柴草土袋冲锋,用尸体填平壕沟,硬生生堆出进攻的通道。

  呼罗珊步兵随身携带的短柄斧,能劈开木栅栏;特制的铁爪钩,能勾住城墙垛口;甚至连随军的毛拉都懂些土法爆破,用硝石和硫磺制成简易炸药,炸过德里的城门。

  这些手段,在中亚战场屡试不爽,让多少城池望风而降。

  但他更相信手中的水泥棱堡——这是大明工匠的杰作,水泥墙体里掺着糯米汁和石灰,坚硬程度远超砖石,射击孔的角度经过反复测算,既能掩护自已,又能最大限度发挥火力。

  “呜——呜——”

  苍茫的号角声撕破了战场的寂静。

  阿布德·拉扎克猛地挥下马鞭,五万呼罗珊重装步兵同时迈步,链甲碰撞声汇成沉闷的雷鸣,方阵前排的士兵举起巨大的藤牌,像一面移动的墙,朝着棱堡推进。

  “真主至大!”

  “为了大汗!”

  狂热的呼喊声在方阵中炸开,士兵们踩着整齐的步伐,将长矛斜指天空,矛尖的寒光在雪地里连成一片,像即将吞噬棱堡的潮水。

  他们无视棱堡上射来的箭雨,前排的藤牌挡住了大部分箭矢,偶尔有倒霉蛋被射中咽喉,立刻就有身后的士兵补上位置,方阵的推进速度丝毫未减。

  平安的目光微微一凝。

  这些步兵的纪律性远超预期,难怪能跟着帖木儿横扫中亚。

  他抬手一挥:“神机营,准备!”

  棱堡的射击孔后,火铳手们屏住呼吸,看着敌军越来越近。三十步,二十步,十五步……

  “放!”

  “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震得棱堡都在发颤,铅弹裹挟着硝烟冲出射击孔,像一群嗜血的蜂群扑向呼罗珊步兵的方阵。

  前排士兵举着的藤牌被铅弹砸得“砰砰”作响,厚实的藤编虽没被击穿,却像被重锤反复猛击,震得持牌士兵的手臂青筋暴起,骨头缝里传来钻心的疼,有人握不住藤牌,眼睁睁看着木牌脱手飞出,露出身后毫无遮掩的胸膛。

  更致命的是那些刁钻的火铳手,铅弹像长了眼睛,专挑藤牌的缝隙、链甲的关节、头盔的护耳处钻。

  一颗铅弹擦过藤牌边缘,精准地钻进前排小队长的咽喉,他嘴里的诵经声戛然而止,鲜血混着碎骨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喷了身后士兵一脸;另一颗铅弹击穿链甲的腋窝连接处,将一个壮汉的半边肺叶带了出来,他捂着流血的伤口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手指徒劳地抓挠着冻土,留下几道血痕。

  方阵的推进猛地一滞。呼罗珊步兵们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武器——蒙古人的抛石机虽猛,却能看见石块飞来;波斯的弩箭虽利,却能听见弓弦响动。

  可这些黑铁管子里喷出的铅弹,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远得能穿透百步,杀人于无形。

  刚才还狂热的呼喊声瞬间哑了,有人盯着同伴胸口的血洞发呆,有人下意识地缩紧脖子,想把脑袋埋进链甲里,连最虔诚的毛拉都忘了诵经,握着《古兰经》的手在发抖。

  一个年轻士兵被铅弹打烂了膝盖,链甲碎片嵌进肉里,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他惨叫着向后倒去,却被后面的人潮推着向前,断骨在冻土上拖出一道血痕,带起的碎肉粘在同伴的战靴上。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方阵中蔓延,前排的士兵开始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后排的人不知前方发生何事,还在往前挤,整个方阵顿时乱成一团,矛尖的寒光不再整齐,藤牌的阵列出现了歪斜。

  “不许退!真主会保佑我们!”军官们嘶吼着挥刀砍向退缩的士兵,却拦不住那股从心底冒出的寒意。

  一个老兵颤抖着指向棱堡,声音发颤:“那不是武器……是魔鬼的吐息……”话音未落,一颗铅弹击穿了他的眼眶,红白色的脑浆溅在旁边的《古兰经》上,将经文染成了诡异的粉红色。

  方阵的停滞变成了骚动,有人开始悄悄往后挪,有人死死盯着棱堡的射击孔,仿佛那里藏着索命的厉鬼。

  他们不怕刀砍箭射,不怕尸山血海,却怕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瞬间就能夺走性命的杀戮。铅弹还在不断飞来,每一声枪响都像催命符,放倒一个又一个士兵,让那片整齐的方阵,渐渐出现了溃散的裂痕。

  前排的士兵看着同伴倒在雪地里,喉咙里冒着血沫,狂热的呼喊声里掺进了一丝慌乱。

  见此情形,平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

  “原来圣战士也会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