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迟到了 56 年的婚礼-《华娱:踩着娜英冯裤子成为顶流》

  2004年仲夏的华北平原,高粱还没有长出梢头。

  一架从香港转机而来的航班降落在泉城机场时,夕阳正将跑道染成鎏金色。

  舱门开启时,白发苍苍的石知义扶着舷梯驻足良久,那双布满老年斑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深吸一口潮湿的、带着泥土气息的空气——这是离别 56载的故土的味道。

  “二叔!”

  人群里传来带着乡音的呼唤。

  石知义眯起被夕阳刺痛的眼睛,看见一个老年人正拼命挥舞着双手。

  那一刻,时光突然倒流,他仿佛又看见1947年离开时,那个追着军车跑了二里地的侄子——如今已是鬓角染霜的中老人。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石知义喃喃自语,声音被突如其来的哽咽切断。

  六十年离散史在脑海中翻涌:最初那些年,只能通过海外亲戚辗转传递家书,每封信都要经过半个月的颠簸,信纸都被摩挲得起了毛边。

  开放探亲后,却因积蓄都被困在岛内,连张机票都买不起。

  直到今年春天,内地推出的“寻亲绿色通道”为他这样的老兵提供了全程资助。

  “岛内不是没有能力照顾老兵。”石知义接过乡亲递来的粗瓷碗,井水带着沁入心脾的甘甜,“但他们就是把我们当包袱。”

  碗沿磕碰他缺了半颗的牙齿——这是某年为了凑钱寄信,在建筑工地打工时摔的。

  乡人们簇拥着他往村里走,他们的手掌粗糙却温暖,没有任何人问起他带回来什么礼物,就像他只是去邻村赶了个集,晚了六十年回家。

  摄像机安静记录着这一切,镜头捕捉到的每道皱纹里都藏着的家国史。

  ——

  几乎同一时刻,在闽南某个临海村落,91岁的陈阿婆正被儿女搀扶着站在村口老榕树下。

  她不断整理着身上那件崭新的蓝布衫——这是专门为今天准备的,尽管针脚已经有些歪斜,那是去年开始模糊的视力所致。

  “来了!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只见一辆吉普车卷着尘土驶来。

  谢春城被志愿者扶下车时,第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老母亲。

  她比记忆中矮小了整整两圈,背驼得像只虾米,但那双眼睛还和他离家时一模一样。

  “阿母……”69岁的退役炮兵少校跪倒在91岁的农妇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围观者无不拭泪,有人轻声感叹:“真是老天爷舍不得带走老人家,就为等儿子回来这一天。”

  事实上,在另一个时空轨迹里,这位母亲确实活到了106岁高龄,在2020年见到71年未归的儿子。

  而这一次,时空给予了慈悲的提前量。

  ——

  这次到鲁省的还有一位老人,桑顺粮。

  坚持自己走向村子。

  86岁的老人整理好褪色的衣服,每一个动作都还带着行伍之人的板正。

  他知道这一次回来,可能要解开一个缠绕半生的心结。

  “涓涓!”当看见那个穿着红衣裳的白发老妪时,他脱口而出的还是56年前的称呼。

  肖涓涓的拳头落在他肩头,力道轻得像是飘落的木棉花:“56年啊桑顺粮,你怎么忍心……”

  她的话被泪水淹没,那双曾经绣出全村最好看鸳鸯的手如今布满老茧,却依然保持着记忆中的形状。

  1947年的夏天,两个年轻人在村口的槐树下跪地起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同年九月,桑顺粮考取警校,随即随校南迁。

  他记得临走前托人带给涓涓的口信:“等我回来娶你。”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世纪。

  在岛的那些年,这个鲁省汉子从基层警员做到派出所所长。

  不少本地姑娘对他表示过好感,同事甚至私下议论他“有隐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夜晚他都在勾勒未婚妻的模样,担心她是否嫁作了他人妇。

  而海峡对岸的肖涓涓,同样守着当年的誓言。

  从青丝到白发,她顶住了“老姑娘”的讥讽,熬过了特殊…的审查,用一双绣花手干遍了男人都喊累的农活。

  当寻亲小组找到她时,她正在承包的果园里修剪枝条,听说桑顺粮还在找她,老人手里的剪刀“咣当”落地。

  此刻,两位耄耋老人相拥而泣的画面,让在场最硬心肠的记者都红了眼眶。

  李琦转过身去擦拭镜头,顺便也擦了自己的眼角,“把我的水泥封印都给撬动了。”

  他喃喃自语:“这要是能直播,那流量该爆炸成什么样子……”

  但他立即打住了这个超越时代的幻想。

  ——

  就在这个时刻,巷口突然传来喧天的鞭炮声。

  几辆扎着大红花的汽车驶来,工作人员迅速铺开红毯——从巷口一直延伸到老屋堂前。

  高冰函带着节目组现身,她手里拿着两个大红本子:“老桑,小肖,我们给你们二位办婚礼来了!”

  原来,节目组暗中联系了当地民政部门,特事特办为他们办理了结婚登记。

  现在这场迟到了56年的婚礼,就要在生养他们的土地上举行。

  桑顺粮和肖涓涓被请进里屋换装。

  当两位老人穿着大红喜服重新出现时,满院子的乡亲都站起来鼓掌。

  有人抬来祖传的雕花木桌,上面摆着乡亲们凑份子准备的喜饼喜糖。

  “一拜天地——”

  两位老人朝着门外的蓝天躬身,感谢命运最终没有辜负等待。

  “二拜高堂——”

  他们对着堂屋正中央的空椅鞠躬——那里本该坐着双方父母,如今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告慰在天之灵。

  “夫妻对拜——”

  桑顺粮和肖涓涓相对而立,彼此眼中都映着对方白发红妆的模样。

  他们的动作很慢,仿佛要将这错过的一生都在这一拜中补回来。

  喜宴设在临时搭起的帆布棚下,转盘上的凉菜还没转完,热菜就接连上桌。

  葱烧海参油亮诱人,九转大肠香气扑鼻,都是记忆中最地道的家乡味。

  不知谁起了头,满场响起《谁不说俺家乡好》的大合唱。

  “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一阵阵歌声随风传,哎,谁不说俺家乡好…”

  碰杯声、欢笑声与树上的蝉鸣交织成最动人的交响。

  夕阳西下时,桑顺粮紧紧握着肖涓涓的手,就像56年前他们发誓时那样。

  红毯从脚下一直延伸到巷口,仿佛也延伸到很远很远的未来…

  就在李琦看着这一幕感动的时候,突然恍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这是…史预祝?

  他怎么跟着来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