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狼头刺青-《小乞儿当官:大人你好香》

  只听见“噗”的一声,是利剑穿透皮肤的声音,尤为刺耳。

  没有穿心之痛,叶天笙睁开眼睛,看见红羊缓缓倒下,身后是陈玉管。

  红羊倒地的时候,他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的小手臂。

  “救我......”红羊倒地的时候喊道。

  他故意露出自己的狼头刺青,他希望天笙记得曾经的救命恩情,放过他,救救他。

  “是你!”

  天笙声音嘶哑,抓住红羊的衣襟,一拳就要砸下去。

  拳头停在空中,不停的颤抖。

  他是“狼头刺青”。

  杀死娘亲的凶手。

  那夜,一把锃亮的大刀直奔自己的面门,握刀人的手臂上刺着一只狼头,狰狞可怖。

  是娘亲救了她。

  今天,这个人差一点又用同样的方法要了自己的命。

  就这样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

  “你想回家,你想你的妻子和孩子,可惜你再也回不去了,看不见他们了,你的孩子以后再也没有爹了。

  五年前的树林里,当你向一对母女举起屠刀的时候,是否想过那个孩子因你没有了她最亲的人?”

  叶天笙的声音平静无波,似是无悲无喜,却让人感觉到她铭心镂骨的难过。

  “……”红羊的意识有些模糊,他晃晃脑袋,努力的回想。

  五年前,城外树林,一对母女……

  红羊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他这一生杀的人很多,他哪能都记得。

  天笙接着说,“一封信你总该记得吧?”

  红羊像是终于想起来了,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那封信让太子大怒,他受了重重的责罚,他因此才印象深刻。

  那时他还潜伏在那人身边,结果那封信谁都没得到。

  “你是那个孩子?原来你不是报恩的……你是来报仇的……”

  他真是太蠢了,终于把自己蠢死了。

  他怎么能相信一个假密使的话,人是假的,话自然也是假的。

  “你就快死了,从今以后,你孩子因为没有爹,会被人欺负,会忍饥挨饿,甚至会流浪街头,这都是报应……

  或者这些都没有发生,那我也会找到他,折磨他,最后杀了他,这就是父债子还。”

  天笙无不快意的说道。

  “不……”

  红羊双眼圆睁,嘴里吐着鲜血,好像一个“不”字用尽了他生命的所有力量。

  “不”什么呢?不要说了,不可能,还是不可以……,已经没人知道了。

  “当年追杀我们母女是谁的命令?郑国的幕后之人是谁?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的孩子。”

  叶天笙急切而且诚恳的说道。

  红羊的眼睛瞬间闪出亮光,又瞬间暗淡下去,仿佛墓地里的鬼火。

  他抖抖嗖嗖的从怀里掏什么东西,眼睛望着南方,嘴里说着什么却是听不清了。

  他紧紧的攥着那个小包,手臂慢慢垂下去,至死也没有松开。

  他这一生,无悔。

  为了太子殿下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他这一生,无恨。

  他选择的本来就是一条刀口舔血的日子,杀人者人必杀之。

  但是他有遗憾有愧疚有痛苦。

  他希望报应落到他这个刽子手身上,和他的孩子无关。

  怪不得杀手要无情,原来都是有道理的,可惜自己明白得太晚。

  “你不能死,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

  叶天笙晃动着红羊的身体,眼里满是泪水。

  “天笙你冷静点,他已经死了,快看看他手里是什么。”

  陈玉管的双手搭在天笙的肩膀上,目光中满是心疼。

  叶天笙这才回过神来,去拿那个小包,红羊攥的太紧,她竟然拽不出来。

  她好不容易掰开红羊的手指,急切的打开小包裹。

  是一双小孩的老虎鞋,已经浸满了鲜血。

  叶天笙泪水夺眶而出。

  什么都没有,有的是一个杀手对他孩子的爱。

  她不明白这都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爱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孩子,却要远离家乡跑去杀别人的孩子,杀别人的娘亲?

  “欧阳如花,你说这是为什么?”叶天笙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是我,我在……”

  陈玉管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那张俊美无双的脸。

  ………

  硕疏不是硕疏,陈玉管不是陈玉管,陈欣怡不是陈欣怡,黑狗子不是黑狗子。

  怪不得天笙说,假货这么多。

  后来欧阳如花问天笙,是怎么认出来他的。

  问她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显然有点高兴。

  “欧阳如花,你让我拖延时间,等来的是木思,奴才来了,主人还会远吗?

  一个奴才来了,另一个奴才却早就来了,不然你怎么会认下我这个假秘使,还和我的口供对得严丝合缝。

  黑狗子是木想吧?

  最重要的的一点,虽然你的外貌很像,但你眼神出卖了你,陈玉管不会流氓一样看着我,也不会随便就抓着我的手臂,他可是君子。”

  蓝羊能判断出真假硕疏,她又何尝断不出真假陈玉管?

  生死关头,欧阳如花那焦急关切如烈火般的目光,是欧阳如花独有的,和陈玉管矜持含蓄温情脉脉的目光不同。

  叶天笙故意双臂抱在胸前,戏谑的看着眼前这人。

  欧阳如花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心说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不对不对,自己怎么就流氓了,怎么就不是君子了?

  再说,那些事可都不是他干的,是“陈玉管”干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假扮成陈玉管我理解,又为何假扮成硕疏?还有木想是什么时候来的?”

  叶天笙想起自己利用色相要挟黑狗子的事,终究有点不好意思。

  “陈玉管本来是要来的,是我替下了他,陈国皇子真要是在郑国出了点什么事,那可就不好了。

  正好在来的路上抓了蓝羊的人,然后我就直接在“陈玉管”的脸上易容成“硕疏”。

  他们绝对想不到有两层人皮面具。

  还有,木想说,虽然你的头发很长很漂亮,他可是一根都没动……”

  “……”天笙无语望天。

  你的木想能学狗叫,也是前途无量。

  其实欧阳如花没有告诉叶天笙,他不喜欢陈玉管,不喜欢叶天笙总去留意陈玉管,不想叶天笙欠陈玉管人情,两人还是少些瓜葛好些。

  那人的眼神里藏着爱,虽然掩饰的极好,天笙看不出来他能看出来。

  他们是同一类人。

  “你替下陈玉管,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安全问题吧?是因为只有你是“陈玉管”,才能做的更彻底吧。”

  欧阳如花很自豪,她家天笙就是聪慧。

  挑了羊甲帮在郑国的总部,抓出所有暗探,陈国的太子陈紫荆马上会知道。

  两人表面的假和平维持不了,陈国会很热闹,短时间内不会再有精力来打郑国的主意。

  陈玉管再不可能龟缩,终于从隐忍转为正面反击。从某个层面上来讲,他是推了陈玉管一把,替他下了争储的决心。

  若他成为陈国的储君,就心性来讲,与郑国而言,总比好战弑杀的陈紫荆要强的多。

  欧阳如花想到不错,可是总有意外发生,不久陈国还是打来了,这自然是后话。

  天笙可没欧阳如花那些花花肠子,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去确认一下,蓝羊是不是赵玉琪。

  她知道哑嗓子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