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白珩:早知道这么舒服-《给星穹铁道来点死亡震撼》

  话音刚落,景元三人脸上的难以置信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戏耍后的怒意。

  “阁下!”景元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打断了星宝,

  “不必再故弄玄虚,行此等离间之举了。”

  “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星宝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惊奇地眨了眨眼,看向瞬间恢复冷静的三人:

  “哦?你们居然不信?”

  “她们可是亲口承认了哦~”

  丹恒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

  “那又如何?”

  “寰宇之大,能强迫他人开口、甚至扭曲心音的术法难道还少了吗?”

  “你觉得我在强迫她们?”星宝挑眉,笑容玩味。

  “阁下非要让我等把话挑明吗?”景元上前一步,目光锐利,

  “若区区肉身的欢愉便能令云上五骁沉沦意志,那我等仙舟,恐早已烂到无以复加!”

  “正是此理。”丹恒颔首,语气坚定,

  “感官之欲,不过皮相之苦乐,岂能埋没铮铮铁骨与不屈之魂?”

  “此非破绽,”刃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同样的笃定,“此乃绝无可能之事!”

  镜流和白珩闻言,心中不由得暗自点头。

  云上五骁若会屈服于欲望,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莫说是她们,便是寻常心志坚毅之辈,也绝无可能因遭遇不幸便自甘沉沦。

  现实,可不是什么黄油世界!

  白珩定了定神,决定再给这漏洞打上一个补丁,她语气“虚弱”的开口,

  “阁下,即便你有通天手段能操纵我等口舌,也无法离间我们姐妹情谊,更无法扭曲我们的心志。”

  「嘻嘻,玩脱了吧~笨蛋星宝~看你怎么收场!」

  镜流也立刻接口,声音虽沙哑却透着剑般的锋锐,

  “圣女大人所言极是。”

  “阁下还请离开吧。”

  “若真动起手来,胜负犹未可知。”

  「快走吧星宝,回去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啧啧啧……”

  星宝看着眼前这五人同仇敌忾、浑身散发着“正气凛然”主角光环的模样,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物。

  “真是……有趣极了。”

  “看来不管是什么层次的存在,都只愿意相信自己认知之内的事情呢。”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

  她再次伸出手,轻佻地拂过镜流和白珩胸前的衣襟,清脆的铃铛声再次响起。

  她的声音也陡然变得危险:

  “那就是……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你们说过一句谎言呢?”

  话音刚落!

  镜流和白珩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

  她们惊恐地发现,身上那些由周牧伪造出的淤青、伤痕,竟开始传来无比真实、刺骨的疼痛!

  四肢百骸,仿佛瞬间布满了滚烫的烙痕、撕裂的鞭伤、深可见骨的咬痕以及令人窒息的勒痕!

  但这剧痛在传入大脑的瞬间,竟被某种诡异的力量瞬间扭曲、转化,变成了一种几乎要将理智淹没的极致欢愉,瞬间席卷了全身!

  而身上那原本只是道具的石楠花汁液与人造体液,其气味也骤然变得无比真实、浓烈,刺鼻得令人作呕,仿佛……它们真的就是刚刚产生的、新鲜的……

  “呃啊——!”

  两女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双腿一软,猛地跪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看来呀……”星宝揶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两位妹妹的身子骨,还是承受不住那连续三日‘高强度、极致体验’的后遗症呢~”

  「权能:欲望之心」

  「规则二:真实·诸般欲念,所见所感,皆为真实!」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景元三人大惊失色,立刻抢上前想要扶住几近崩溃的镜流和白珩。

  然而,他们惊恐地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向前,镜流和白珩与他们的距离仿佛被某种规则固定,永远只差那最后两步,可望而不可即!

  “别白费力气了~”

  星宝的笑声如同银铃,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在我的领域内,只要我不想,你们就永远触碰不到她们。”

  “不过呢……你们也不用太着急。”

  “我可没有伤害她们哦~”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我只是听你们再三强调这两位妹妹的意志力有多么坚不可摧,所以呀……一时兴起,想帮你们‘验证’一下嘛。”

  “对了!”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异常“认真”:

  “我再强调一次哦~”

  “我·真·的·没·有·说·谎。”

  “请务必相信我,没有人能在经历了周老爷的‘悉心调教’后,还能保持所谓的‘本心’。”

  “她们……也绝不例外。”

  景元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并非因为他们相信了镜流和白珩会沉沦。

  ——而是因为,眼前之人所展现出的这种近乎规则层面的可怕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所能应对的范畴!

  若找不到破解之法,他们或许真会被永远困在这里,直到……那“一个系统时”的期限过去!

  无人知晓期限之后会发生什么,但他们绝不想去验证!

  “阁下!”丹恒的语气带上了明显的焦急,“你究竟想要什么?!”

  景元和刃也已是剑拔弩张,虚数能量隐而不发,仿佛下一刻就要不顾一切地出手!

  星宝见状,却是不慌不忙地竖起一根纤纤玉指,轻轻抵在自己饱满红润的唇瓣上。

  “嘘——”

  “安静哦~”

  “不要打扰两位妹妹……体验极乐之巅的美好~”

  她的笑容变得诡异:

  “等两位妹妹‘体验’结束……姐姐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放你们离开的~”

  “当然啦……”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充满了恶趣味的期待:

  “到了那时候……她们还愿不愿意跟你们走……那可就不一定咯~”

  ……

  与此同时,在星宝权能所构筑的精神领域最深处。

  白珩与镜流的意识,仿佛被强行剥离,猛地坠入了一片混沌的流光之中!

  待她们回过神来便发现,自己竟再度回到了三天之前,那个在忘忧酒馆包厢内,被周牧强行戴上那项圈的起始时刻!

  “不……!”白珩刚想挣扎,却绝望地发现,周身的力量已被彻底封禁,与当时一般无二!

  然而,后续的发展却并未如她们记忆中那般,而是走向了一条截然不同、更为黑暗恐怖的支流!

  周牧面无表情,指尖凝聚着毁灭与创造交织的力量,不由分说地在她们光滑的小腹上,刻下了两道复杂无比、闪烁着粉光的符文——「感官反转符文」与「感官积累符文」!

  “呃啊——!”

  剧烈的、仿佛灵魂被直接灼烧的痛苦传来,让两女几乎晕厥。

  紧接着,她们便被无情地扔进了忘忧酒馆喧闹无比的大厅中央!

  “哟!新货色?!”

  “周老爷又弄来好玩具了!”

  “兄弟们,今天有福了!”

  强尼周、托尼周、尼格周、清水周、加藤周……

  无数形象各异、却都带着周牧部分特征的面容哄笑着向她们涌来!

  惊悚感瞬间攫住了她们!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线性流动的意义。

  世界仿佛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感官冲击与被迫的“体验”。

  痛苦被符文转化为欢愉,欢愉又因符文的积累效应不断叠加、攀升,直至走向某种崩溃的极端。

  不知过去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咔哒——”

  一声仿佛来自世界之外的、清脆的指针拨动声突兀地响起。

  周遭的一切——壮汉、酒馆、喧嚣——瞬间如同幻影般消散。

  两女意识模糊地喘息着,发现自己竟又一次回到了戴上项圈的那一刻!

  “不……不要……!”白珩发出了微弱的哀鸣。

  但毫无用处。

  冰冷的项圈再次扣紧,她们再次被扔进了那个“大厅”。

  而这次,围上来的不再是壮汉,而是吸血鬼周、恶魔周、狼人周……

  无数散发着黑暗气息的非人存在,带着残忍的笑意将她们彻底吞没……

  ……

  “三日后”

  ——指针声再次响起。

  她们带着一身虚幻却又感觉无比真实的污秽与疲惫,重新回到了起点。

  这一刻,残存的思考能力让她们意识到一个彻底令人绝望的事实

  ——这里所谓的“三天”,根本不是她们体感所经历的时间!

  而是由那指针拨动的次数所决定!

  方才所经历的那难挨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六天”,在外界,或许仅仅过去了……

  两秒!

  如此算来……若想熬到外界一个系统时结束,彻底从这里脱离……她们需要经历……

  七十七万七千六百天!

  约等于……两千多年的极致折磨!

  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她们的意识之火。

  或许,此刻的她们,已经不再拥有“心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了。

  ………

  第十次指针拨动:

  大厅的装修变得“童趣”。

  铁制的“旋转木马”。

  铁制的开腿器。

  可爱的果冻状史莱姆周。

  满身异香的食人花周。

  能将人吞入腹中的“保护型”蠕虫周……

  粉色的迷雾弥漫开来,将痛苦与欢愉扭曲成更加光怪陆离的形状。

  ……

  第一百次指针拨动:

  “童趣”的道具异化为了狰狞的刑具。

  周围的“角色”逐渐消散,最终,所有的形象都汇聚、融合成了唯一的存在——

  周牧。

  他看着在木马上眼神已然有些空洞的两人,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啧啧……你说说你俩,闲着没事儿去调侃那只邪恶小浣熊干嘛呢?”

  “这不就落她手里了?”

  镜流闻言,残存的一丝意识让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挣扎着开口:

  “夫……君……救……”

  “唉……”周牧叹了口气,摊手道,

  “不是为夫不救你,在星的领域里,即便是我,也得遵守她的规则。”

  “我倒是可以强行突破救你们出去,但那样会对她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我想……你应该也不愿意看到那种场景。”

  “所以呀~”

  “希望你们这次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说着,他竟兴奋地拿起一个沉重的铁球,铐在了镜流的脚踝上。

  “嘿嘿,不愧是我的小浣熊,有好事儿是真想着我呀!”

  镜流眼中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彻底熄灭,转化为更深沉的无奈,但很快,这无奈也被那无孔不入的感官洪流所冲散、淹没,化为了麻木的迷离。

  算了……

  反正……只要是夫君的长相……最终都会被替换成他真实的一部分……

  既然是夫君……

  那就……享受吧……

  至于白珩?

  她似乎更早一步放弃了思考,已然沉沦。

  ………

  第一千次指针拨动。

  领域内的设施再次升级,刑具变得愈发扭曲、超越常理。

  源自深渊的低语开始回荡,进一步侵蚀残存的理智。

  ……

  第一万次指针拨动:

  两人的身形在无尽的“调整”中一次次被摧残至不可名状的状态,又在每一次指针拨动的瞬间被规则恢复原状,周而复始。

  ……

  第十万次指针拨动:

  镜流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

  她完全无力再抵抗这漫长到令人发疯的轮回,更何况,施加这一切的“主体”始终带着夫君的气息……

  她最终选择了放弃思考,将一切交给本能。

  ……

  时间在这片欲望的回廊中失去意义。

  当精神领域内漫长的、“整整三天”的时光终于走到尽头时……

  外界,仅仅过去了三秒钟。

  流民区边界。

  镜流与白珩剧烈颤抖的身躯猛然一滞,随即缓缓停止了抽搐,涣散的眼神逐渐重新聚焦。

  “哈……哈……嘿嘿……”

  白珩无意识地发出断断续续的轻笑,眼神迷蒙,仿佛仍沉浸在那最后一个光怪陆离的场景中,无法自拔。

  镜流的反应则快上许多。

  她猛地一咬舌尖,利用刺痛强行拉回更多的理智,第一时间挣扎着撑起身体,并伸手将几乎软成一滩泥的白珩搀扶起来。

  “呼……呼……”

  她大口喘息了两次,强行压下身体深处那汹涌澎湃的、源自符文积累的残余悸动,抬头看向星宝,语气努力保持平静,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输了!”

  星宝挑了挑眉,金色的瞳孔视线仿佛能穿透衣物,看到她们小腹上那若隐若现的、由周牧亲手绘制的粉色符文。

  “啧~确实是奴家输了呢~”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该说不愧是你吗……居然能想到用这种办法来‘作弊’。”

  镜流没有接话。

  她知道星宝指的是什么。

  周牧将她们欲望的“开关”和“转化器”绘制成了特殊符文,烙印在她们身上。

  这不仅能帮助她们压制、吞噬掉那些不应有的杂念和感官冲击,更重要的是,这东西的权限在周牧手里,星宝无法直接操控,从而保证了她们在最关键时刻能守住最后一丝清明。

  “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吗?”镜流直接问道。

  但与此同时,一道极其微弱、带着复杂情绪的神念却传向了星宝:

  「……谢谢。」

  星宝闻言,脸上笑容更盛,优雅地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

  她之所以这么轻易放人,原因很简单。

  ——她已经完成了此行的目的。

  通过之前的墟界之行,周牧和镜流虽然确定了关系,但彼此间的感情纽带更多是基于“救赎”、“庇护”与“上下级”的框架,缺乏更平等、更亲密的情感积淀。

  星宝便借着这次“惩罚”,实则利用周牧存在的“唯一性”本质,在精神领域里给镜流和周牧创造了大量“独处”和“互动”的时间。

  这极大地“培养”了镜流对周牧的“感情”和“依赖性”。

  这样一来,就能有效避免未来可能出现的“家庭矛盾”。

  她银河球棒侠也能在未来更顺利地……

  咳咳,打住,这个不能想。

  星宝赶紧收敛了发散的思维。

  与此同时,景元三人也发现那层“咫尺天涯”的无形壁垒消失了。

  他们立刻冲上前,关切地围住镜流和白珩: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她到底对你们做了什么?!”

  镜流:“……”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没事”,甚至还有点“好”……但这话能说吗?绝对不能!

  她只能摇了摇头,将还在傻笑、腿软得站不稳的白珩背到背上,语气尽可能平静:

  “我们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丹恒立刻表示同意:

  “当务之急是立刻离开流民区,一个系统时的限制马上就要到了!”

  众人不再多言,立刻动身,以最快速度向着流民区之外冲去。

  星宝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五人身影消失。

  直到彻底看不见了,她才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是终于憋不住了,笑得花枝乱颤。

  下一瞬间,她并指如笔,在虚空中飞快地勾勒出两个复杂而妖异的粉色符文,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按在了自己小腹的粉色纹路上!

  「权能:欲望之心」

  「规则五:掌控·领域之内,一切隐秘的掌控权限,终归色孽所有!」

  “镜宝啊镜宝……都已经是大罗境界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呢?”

  “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就暗中标好了价格哦~”

  “这下好啦~你们小腹上那好玩的东西……我也有了一份控制权限了呢~”

  “嘻嘻~”

  ……

  与此同时,寰宇直播间内。

  观众们并没有过多纠结于镜流和白珩那三秒“昏迷”的细节,也没有惊叹于星宝展现的恐怖权能。

  所有人的关注点,都诡异地集中在了另一个方向:

  「宇宙第一小可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理想型怎么可能是女人?!还是灰头发的!”

  「螺丝咕姆」:“警告:数据库出现逻辑冲突……错误溯源:检测到本机及所属文明百分之一百的智械单位,所观测到的‘极乐坊老板’形象均为星穹列车领航员姬子小姐……无法解析此集体认知偏差原因……”

  「纯爱天下第一」:“我忏悔!我看到的居然不是我老婆……但我发誓我最爱的还是我老婆!”

  「金人巷第一美男」:“你们看到的也是姬子小姐吗?原来姬子小姐在寰宇间这么受欢迎……”

  「仙舟书匠周半仙」:“我不是,我看到的是我家停云……”

  「尾巴的小跟班」:“我……我看到的是尾巴大爷!”

  「摇滚不死」:“我眼里的是我家牧宝!”

  「大隐隐于市」:“我也是姬子小姐……我承认姬子小姐很有魅力,但我明明更偏爱红发才对……为什么是灰发……”

  弹幕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在一些“有心人”的刻意带节奏下,甚至连螺丝咕姆这样的存在都开始怀疑起自身的数据库逻辑。

  为什么那么多人和智械看到的都是姬子?

  难道姬子小姐拥有某种未知的、跨越种族的特殊魅力场?

  要不是还有不少人看到的是其他形象,他都感觉这是不是某种骗局了。

  ……

  与此同时,在未知的宇宙角落。

  在庞大资本的莫名推动下,星际和平公司旗下某场声势浩大的“银河小姐”选拔大赛中,一位并未报名参赛的选手——星穹列车的领航员姬子小姐,其人气以碾压式的优势断层第一,莫名其妙地被冠以了“寰宇第一美女”的称号。

  令人忍俊不禁。

  ……

  当然,这些题外话都与刚刚脱离险境的镜流五人无关。

  在成功离开流民区范围后,白珩也终于从那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

  通过地图比对和在流民区内搜集到的情报,她们确认自己此刻正处于“流民城”之外。

  这座城池是浮岛世界用来收容、管理那些贫苦无依之人的地方。

  而她们刚刚逃离的那个无法之地“流民区”,则是此城管理者将其中最为懒惰、邪恶、无可救药之徒驱逐出去后,那些人自发形成的聚集地,混乱与罪恶是其唯一的法则。

  “我们先在城外休息片刻,恢复一下再进城吧。”镜流看着远处那规模宏大的城池轮廓,点燃了一簇篝火。

  白珩也点了点头,然后便一言不发地抱着膝盖,将自己蜷缩在篝火旁,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些温暖,又像是在努力隐藏什么。

  景元三人见状,只觉得心脏像是又被揪紧了,疼痛不已。

  刃沉默地擦拭着支离剑,状似无意地低声说了一句:

  “皮囊表象,不过虚幻。心魂本质,方为真实!”

  景元和丹恒对视一眼,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及她们的伤痛。

  白珩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应星这是在用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随即她便在心中暗骂自己:

  白珩啊白珩!

  你争点气行不行!

  哪有你这样的!

  怎么满脑子都还在回味那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的!

  白珩之所以蜷缩起来显得心不在焉,就是为了努力掩饰自己身体那挥之不去、阵阵袭来的奇异反应。

  和习惯性以剑心镇压杂念的镜流不同。

  ——她好像……有点上瘾了。

  镜流对白珩的真实状态一无所知。

  此刻的她,心中充满了对好友的愧疚。

  对她而言,那漫长的精神时光里,虽然经历光怪陆离,但最终所有形象都归于夫君一人,本质上算是夫妻间的某种……情趣体验。

  但对白珩来说,那恐怕是实打实的、充斥着各种扭曲形象的折磨与精神冲击,即便是在领域内,也难保不会留下严重的心理创伤。

  “你们……”镜流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

  “先去那边休息吧,注意警戒。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圣女大人说。”

  景元三人闻言,立刻了然地点点头。

  这种时候,他们三个大男人确实不便在场,安慰人也非他们所长。

  于是便默默地抱起一些柴火,在不远处另起了一堆篝火。

  见三人离开,镜流才轻轻叹了口气,坐到白珩身边。

  “对不起,白珩。”

  她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是我连累你了……害得你也被卷进来,甚至……甚至可能被夫君的力量影响了心神……”

  白珩眨了眨眼,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脸上哪还有半分阴霾:

  “喂喂,你不会真觉得我在意这个吧?”

  “那可是咱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个超级大帅哥!”

  “真要说起来,你白姐我好像也不亏嘛!”

  镜流叹了口气,知道白珩这是不想让自己内疚,故意说得轻松:

  “抱歉,事情已经发生,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你放心,我会让夫君对你负责的。”

  “咦惹——!”白珩立刻露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连连摆手:

  “打住!快打住!”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在精神领域里,就当是做了一场刺激的梦呗!”

  “老娘我现在可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

  “才不想那么早就跳进婚姻的坟墓呢!”

  “你年纪大了想找归宿是你的事儿,我年轻着呢,可还没玩够!”

  镜流:“???”

  怎么说着说着还开始人身攻击了?

  白珩看着镜流一脸无语的表情,嘿嘿一笑:

  “诶呀,人家本来年纪就比你小嘛~”

  “反正嫁人是不可能嫁人的!”

  “以后要是偶尔……嗯,有想法了,就去找你家那位玩玩呗,反正你也不介意~对吧?”

  “彳亍口巴……”镜流无奈扶额,选择妥协。

  “对了对了!”白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凑近镜流,压低声音问道:

  “有个正事,我憋了好久了,你必须老实回答我!”

  “什么?”镜流见她如此严肃,也不由正色起来。

  “牧子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地设计景元、丹恒还有应星他们啊?”白珩的眼中充满了困惑,

  “虽然他有时候是有点小心眼儿还爱记仇,但我能感觉到,他本质上绝不是那种会以玩弄他人命运、看人痛苦为乐的人。”

  “这背后肯定有原因,对不对?”

  镜流闻言,顿时愣了一下:“嗯?这个……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白珩更懵了。

  这话一出,镜流也懵了:

  “你的力量……如今已不在我之下,甚至某些方面犹有过之。”

  “拥有这等力量,早已触及法则本源,理应能感知到‘因果’的存在与流向才对啊?”

  “呃……”白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的力量吧……一大半是小依直接塞给我的,另一小半是迪迦大佬觉得我性格挺合适,选我当人间体白送的……”

  “我自己好像……没怎么正经修炼过……”

  镜流:“……”

  合着你就是个力量暴发户啊!

  全靠天上掉馅饼和大佬包养!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白珩嘻嘻一笑,抱住镜流的胳膊晃了晃,

  “快说快说!到底为什么呀?牧子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对不对?”

  “唉……”

  镜流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远处篝火旁沉默而坐的景元三人,声音变得低沉:

  “世人常言,众生平等。”

  “但这四个字,或许是诸天万界中,最大的谎言。”

  “有的生灵,其命运轻若鸿毛,消散了也无人问津。”

  “而有的生灵,其命运却重逾诸天,仅仅是与之牵连,便可能被压得粉身碎骨。”

  “就像夫君……他的存在本身,其重量便没有任何个体或世界能够长久承载。”

  镜流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我们这些作为他伴侣的,承了他的情,得了他的力,欠下他的因果,尚可以用未来的漫长岁月去陪伴、去偿还,或者……为他诞下子嗣,以血脉来分担、延续这份因果。”

  “即便最终偿还不清,凭借‘伴侣’这个位格与身份,因果本身也不会过于苛责我们。”

  “但景元他们……完全不同。”

  “他们从夫君那里得到的,是足以颠覆他们原有命运、甚至他们原本连想象都无法触及的庞大力量。”

  “这份‘馈赠’背后所欠下的因果……其沉重程度,远超一方大世界的生灭。”

  “若无法偿还……终有一日,夫君那过于庞大的命运轨迹,会将他们自身的命运彻底压垮、碾碎。”

  “因果律本身……会将他们从存在层面上彻底抹除。”

  “而夫君……他不想看到那一幕的发生。”

  “所以……”镜流的目光变得复杂,“他选择了亲手来‘编排’他们的命运。”

  “让他们‘被迫’为他做事,‘被迫’取悦他,‘被迫’卷入这些事件……以此为契机,一点一点地偿还这笔根本无法用数字衡量的因果债。”

  “牧子他……其实是在救景元他们的命?”白珩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镜流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是不是觉得很难理解?”

  “明明是夫君在操控一切、安排一切,最后欠债的、需要努力‘偿还’的,却变成了被操控的一方?”

  “确实!”白珩觉得这逻辑简直离了大谱!

  镜流笑了笑,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看到了那根源的本质:

  “原因其实……很简单。”

  “只因为……夫君他……”

  “……给的实在太多了啊!”

  “啊?”白珩彻底懵了,“太多?什么太多?”

  镜流深深地看了白珩一眼,反问道:

  “在遇见夫君之前,我们是否连金仙境界都是可望不可即?”

  白珩下意识点头。

  “那如今,你我已是货真价实的大罗之境。”

  你觉得,从凡俗到金仙,再从金仙到大罗,这其间的跨度,需要耗费多少资源、积累多少功德、承受多少因果才能达成?”

  白珩愣住了,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因为她得到的力量太过“轻易”。

  镜流缓缓道:“那是一个无法计算的天文数字,是一个正常生灵千百个纪元都无法积累的庞然大物。”

  “亏欠下如此巨大的因果,生灵的命运将会被彻底绑定,永生永世都难以挣脱其影响。”

  “所以啊……”镜流的声音温柔了下来,

  “夫君操控他们上演这一出出‘悲剧’,逼着他们来‘偿还’,看似是在玩弄命运,实则……”

  “是不想看到景元他们,有朝一日被自己那‘慷慨馈赠’所带来的、无法承受的庞大因果,彻底压垮啊。”

  “毕竟……”

  她像是想起了周牧那总是嘴硬心软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温暖又带着些许宠溺的笑意:

  “他一直都是那样一个人……”

  “嘴上说得比谁都狠,心思算计得比谁都深……”

  “可心底最深处……却比谁都要温柔。”

  “温柔得……甚至有些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