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书中的故事-《第八天的愿望》

  薛苒把背上的晏寻往上掂了掂,声音豁然开朗,“没错!我们一定会赢的!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被困在第四天的大家就会来找我们汇合!

  单挑打不过!到时候我们就群殴他们!”

  说着,她竟然背着晏寻,在草原上小跑了起来!

  晏寻在她肩膀上颠簸着,不由失笑,“张小蕊,你真是一身牛劲啊......”

  薛苒气笑道,“滚!你才是牛呢!”

  话音刚落!

  “哎哟!”

  薛苒脚下猛地被什么东西绊住!

  她惊呼一声,连带着背上的晏寻,两个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草地上!

  “摔死我了!可恶!”薛苒揉着摔疼的膝盖,气愤地对着地上裸露的粗大树根踢了一脚,“这周围根本没有树!草地里怎么会有树根呢?!”

  晏寻半张脸贴在草地上,嘴里还挂着几根杂草,有气无力地抱怨,“张小蕊...你想杀了我吗?”

  薛苒看着晏寻狼狈的样子,特别是他嘴里叼着的几根草,刚才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刚才还说我是牛呢!

  现在是谁在吃草啊!哈哈哈!”

  ......

  梦居二层,【开卷逢春】图书室。

  柔和的春光透过模拟天窗洒落,照亮了这间宽敞而宁静的图书室。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和花朵的清香。

  墙壁是柔和的嫩绿色,壁纸上点缀着抽芽的柳枝图案。

  一排排高大的木制书架整齐排列,书架上的书籍却没有摆满,没有其他种类,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故事书。

  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张舒适的藤木椅和矮桌,矮桌上还放着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

  蓝兰正倚靠在一张藤木椅上。

  她微微侧身,让春光正好落在手中的书页上。

  她神情专注,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

  书的封面简洁素雅,上面写着书名——【看山崩云,听水逝川】。

  蓝兰在书架上第一眼看到这个书名时,就不自觉地被吸引,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它。

  书中讲述的是一对兄弟的故事:

  在南方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里,住着一户普通人家。

  这户人家有两个儿子,哥哥叫看山,弟弟叫听水,两人相差两岁。

  他们的父亲性格严厉,近乎苛刻,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对兄弟俩管教极严,动辄打骂。

  而母亲则截然相反,她性情温婉慈爱,总是默默操持家务,用无言的温柔包容着丈夫的严厉和儿子的顽劣。

  然而,在兄弟俩十几岁时,严厉的父亲因病去世了。

  对于父亲的离世,兄弟俩内心竟没有太多悲伤。

  父亲的形象在他们的童年里,几乎等同于规矩、约束和无休止的打骂,仿佛从未感受过一丝温情。

  父亲的死,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们的父母生于物质匮乏、教育缺失的年代。

  父亲勉强识得几个字,会些算术,算是村里少有的“文化人”,但也因此更加固执于自己的权威。

  母亲则没有受过教育,在传统而闭塞的环境中长大,她勤劳、善良,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复杂的道理,只能用最朴素的方式爱着家人。

  或许是被父亲压抑得太久,在他走后,兄弟俩开始变得愈发叛逆。

  在他们眼中,慈爱的母亲毫无威严可言。

  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导,在他们听来,不过是愚昧无知的唠叨和令人厌烦的啰嗦。

  母亲看着日渐陌生的儿子,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她狠不下心像丈夫那样严厉管教,只能一次次地叹息,一次次地默默流泪。

  最终,兄弟俩在年少时便双双辍学,彻底误入了歧途。

  哥哥看山好赌,才十四五岁就混迹于村里的地下赌场,将父亲辛苦积攒下的一点微薄家底输得一干二净。

  弟弟听水好斗,辍学后整日跟着村里的一群地痞流氓厮混,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

  那年,哥哥看山十九岁,弟弟听水十七岁。

  家中早已负债累累,母亲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却已愁白了头。

  她看着两个依旧不务正业、前途渺茫的儿子,万般无奈之下,母亲只能以死相逼,才迫使兄弟俩答应离家外出闯荡。

  母亲走遍了亲戚邻里,低声下气,受尽白眼,终于借来一笔为数不多的钱。

  她将这笔带着血泪和期望的钱交到儿子手中,千叮万嘱,希望他们能远离歧途,去学门手艺,或者做点正经买卖,重新开始。

  兄弟俩来到了繁华的大城市。

  然而,哥哥看山恶习难改,依旧沉迷赌博。

  母亲千辛万苦借来的那点钱,不到两天,就在牌桌上输了个精光。

  为了生存,为了弄到赌资,他竟真的学成了一门“手艺”——成了一个扒手,在拥挤的人群中窃取钱财。

  弟弟听水则走上了另一条邪路。

  他跟着黑道上的一伙人,做起了违法走私的“买卖”。

  第二年春节,兄弟俩带着一笔钱回到了家乡。

  母亲看着儿子们带回的钱,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以为儿子们终于浪子回头,生活有了盼头,未来有了希望。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钱,盘算着还债,盘算着给儿子们说门亲事。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不久后,弟弟听水因走私被抓,锒铛入狱。

  消息传来,母亲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哥哥看山看着病榻上憔悴的母亲,终于幡然醒悟。

  他留在了老家,守在母亲身边,悉心照料。

  小镇开始建设,他进了施工队,凭着力气和还算灵活的头脑,挣着辛苦钱,日子虽清贫,却也总算走上了正道。

  在儿子的照料下,母亲的病情渐渐有了起色,家里的日子也似乎慢慢透进了一丝光亮。

  那年,看山二十五岁。

  他凭着在施工队的勤恳和机灵,当上了工头,收入也多了。

  经人介绍,他还娶了镇上一位朴实的姑娘,成了家。

  两年后,弟弟听水刑满出狱。

  也就在同一年,哥哥看山的女儿出生了。

  弟弟听水看着哥哥温暖的小家,看着母亲脸上久违的安宁,也终于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