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疑云窦生-《折弓之一剑泯恩仇》

  叶承瑾最终还是进了“沁玉轩”。

  今日的“沁玉轩”有些安静,安静的十分奇怪。按理说,即使永乐郡主和她的贴身丫鬟全都去参加及笄典礼,院中也该留有小丫鬟值守才是。但此刻“沁玉轩”的廊院里别说人影,就连那个亲眼看见跳入墙头的猕猴也不见了踪影。

  叶承瑾心中疑虑窦生,他小心地向内探去。

  “吱吱……吱吱……”那猕猴却不知道何时又出现在了眼前,它对着叶承瑾杂乱地比划着,似乎在告诉叶承瑾赶快跟上。

  叶承瑾跟了上去。出了廊院,叶承瑾终于在一处石阶上看到了第一个人影,那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小丫鬟,身旁还扣着一个托盘,托盘的外边撒着些碎掉的糕点;紧接着不远处的花圃边一个丫鬟也倚靠在墙脚,脚边还躺着一把短耨;东边的小灶房外一个嬷嬷趴在灶边,灶炉里的火已经熄灭,灶台上的锅里已没了热气。

  越住里走,见到的人越多,但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昏死了过去。叶承瑾探了探这些人的心脉,发现这些人全都呼吸均匀、脉搏平稳,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并无生命危险,心中稍稍安定。一猴一人门开入门,门关翻墙,最后竟然进入了一间装潢雅致的内室之中。

  内室中一张醒目的梳妆台上脂粉齐整,昭示着房间的主人是一名女子。

  叶承瑾正想退出,却见那猕猴正从窗边的美人榻上抓起一件衣裙。那衣裙有些眼熟,似乎正是月夕今早与他分别时所穿那件。

  叶承瑾顿感不妙,担忧月夕安危:“以她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脱下衣裙,难不成是遇到了王府中的绝顶高手?”叶承瑾暗调内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顷刻间,耳廓一动,竟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呼吸之声。那声音来自于一架仕女屏风之后,叶承瑾不再犹豫,径直跨了过去。

  屏风后是一张硕大的八步彩漆床,床边挂着薄纱锦帐,透过纱帐,隐约可见是一女子的身形。叶承瑾心中一惊,大手一挥撩开纱帐,急切地道:“阿夕!”

  床上的少女仅着亵衣,眉目如画、目光盈盈。叶承瑾一个闪身又出了纱帐,矗立床前半晌才道:“郡主,属下追踪贼人,误入此地,无礼之处,郡主若要责罚,属下无不受领。”

  纱帐掀开那一刹那,叶承瑾早已看清了床上躺着之人,虽与月夕十分相似,但那耳畔处小指节长的浅淡疤痕,纵有刻意掩盖,却仍难忽视。躺着的是永乐郡主,那水榭中参加及笄之礼的人又会是谁?

  叶承瑾话音落下,帐内却并未有回应。叶承瑾心知有异,说道:“事急从权,还请郡主恕罪!”说罢,撕下一处衣袂蒙住眼睛,再次掀开纱帐,凭记忆解了朱玉宁哑穴。

  叶承瑾道:“郡主可能说话?”

  朱玉宁深吸一口气,幽幽说道:“多谢七表叔援手。”

  叶承瑾背对着朱玉宁,问道:“郡主可有其他不适之处?”

  朱玉宁叹道:“我被人下了毒,无法动弹,便是脖颈也是抬不起来的。”

  叶承瑾想起月夕今早与他分别时所发的誓言,“今日我所做之事,绝不会伤害王爷王妃,也绝不会对燕王府不利......”,叶承瑾心中暗道:“阿夕,难道真的是你做的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与燕王府有何仇怨?你虽没有直接伤害王爷王妃,但伤害郡主又怎能不算是对燕王府不利呢?”

  叶承瑾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问了出来:“郡主可知是何人对你下毒?”

  朱玉宁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七表叔刚刚不是以为我是她吗?你说你追踪贼人到此是假,实际是在找她吧!”

  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打着叶承瑾,让他仿佛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般,腿脚酸软。叶承瑾心乱如麻,真的是她!真郡主被下毒困于房中,那及笄典礼上的那人就是她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为了圆自己的及笄之愿?!

  叶承瑾百思不得其解,为了圆这样的愿就要身犯如此大险,给永乐郡主下毒,与整个燕王府为敌?!若是此事被燕王、燕王妃、世子、郡王任意一人知晓,她又岂能全身而退?到那时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换她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