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密室之谜-《豪门骄子:五胡争霸录》

  曾瑶的指尖还沾着晨露,拽我袖子时带着股青草的湿凉。

  我跟着她绕到营寨后,老槐树的影子正往西边缩,新翻的土块上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天没亮时刚动的土。

  "公子你看。"她蹲下身,指甲抠进石板缝里,青石板"咔"地发出闷响。

  我弯下腰,缝隙里漏出的幽蓝光芒刺得人眼皮跳,和我怀里发烫的玉佩一个颜色。

  我按住她的手:"慢着。"喉咙突然发紧。

  这光让我想起梦里那道地动山摇的轰鸣,想起襁褓里玉佩压着的温度。

  赵元临死前说"龙骨",而这光...像是什么活物在呼吸。

  曾瑶抬头看我,睫毛上还挂着雾珠:"我试过了,石板不沉。"她手腕一翻,袖中滑出柄匕首,抵住缝隙轻轻一撬。

  石板边缘翘起的刹那,底下涌出股霉味,混着铁锈般的腥气——是年代久远的土腥,不是新鲜血味。

  我蹲下来,掌心贴在石板上。

  凉意透过甲胄渗进骨头,可怀里的玉佩烫得更厉害了,烫得我心口发慌。"你退后。"我对曾瑶说,手指扣住石板边缘。

  她没动,反而往我身边靠了靠,发梢扫过我耳垂:"我跟着。"

  石板被掀开的瞬间,幽蓝光芒"嗡"地涨大,像团活物扑出来。

  我眯起眼,看见下面是段向下的石阶,青石板铺就的台阶上结着蛛网,最底层泛着幽光——不是火把,不是月光,倒像是某种石头本身在发光。

  "有机关。"曾瑶的声音压得低,匕首已经攥在手里。

  她总是这样,表面柔柔弱弱,刀比谁都快。

  我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先迈下台阶。

  石阶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每走一步,脚下的石板就发出空洞的回响。

  越往下,那股腥气越重,不是血,是...骨殖的味道?

  走到第七级台阶时,我的靴底突然打滑。

  低头一看,台阶缝里嵌着片碎玉——和我怀里的玉佩纹路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捡起来,碎玉贴在掌心,玉佩在怀里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

  曾瑶的影子罩下来:"公子?"

  "没事。"我把碎玉收进袖中,继续往下。

  台阶尽头是间密室,四壁都是青石板,正中央立着个青铜装置。

  说是装置,倒更像尊祭坛——底座刻着云雷纹,往上是三层环形台,每层都嵌着夜明珠,最顶端是个凹下去的圆槽,大小正好能放下我的玉佩。

  "这..."曾瑶的匕首尖轻轻碰了碰祭坛边缘,"是晋人的手艺?"

  我没说话。

  祭坛上的纹路在幽蓝光芒里浮动,仔细看,那些不是简单的云雷纹——是龙鳞。

  一片叠着一片,从底座缠到顶端,龙首正对着圆槽,龙眼是两颗血玉,正随着我怀里玉佩的热度缓缓发亮。

  "知识洞察眼。"我咬了咬牙。

  这能力每次用都要失忆十分钟,可现在...我摸了摸太阳穴。

  赵元死了,龙骨的秘密在玉佩里,而这祭坛显然是钥匙。

  不用的话,可能永远解不开;用的话...万一在密室里出事,曾瑶一个人应付不来。

  "公子?"曾瑶察觉我不对劲,伸手碰了碰我的手背。

  她的手很凉,和玉佩的烫形成鲜明对比。

  我突然笑了:"瑶瑶,要是我等下犯迷糊,你拽着我袖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闭上眼。

  眼前先是一片漆黑,接着"轰"地炸开——祭坛上的龙鳞纹路突然活了,每片鳞甲都在说话。"晋惠帝永兴元年","皇后羊献容","幼主司马覃","洛阳北邙山","龙骨现于地裂","以玉为引,封龙于渊"。

  等我再睁眼,太阳穴突突地疼。

  曾瑶正攥着我袖子,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你刚才站着不动,眼睛直勾勾的。"她声音发颤,"我喊你七声,你都没应。"

  我抹了把额角的汗:"我用了能力。"把看到的信息简短说了,"祭坛是封龙的机关,圆槽是放玉佩的地方。

  赵元说的'召来龙骨',可能是要解开这封印。"

  曾瑶的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发间的银簪滑下来,落在祭坛前的青石板上。"那...那玉佩是钥匙?"她抬头时,银簪的光扫过祭坛的龙首,"公子,你怀里的玉...在发烫。"

  我把玉佩掏出来。

  它原本是羊脂白,现在泛着血玉的红,和祭坛龙眼里的血玉一个颜色。

  圆槽里突然渗出细流般的光,像在召唤。

  我咽了口唾沫:"试试看。"

  曾瑶抓住我手腕:"万一有陷阱?"

  "赵元知道这秘密,却没动祭坛。"我指了指祭坛底座的划痕,"这些是新的,应该是他派人挖的,但没敢继续。

  说明他也怕。"我抽回手,"可我们不怕——我们要知道真相。"

  玉佩刚放进圆槽,祭坛就"嗡"地震动起来。

  夜明珠的幽蓝变成炽白,龙鳞纹路开始转动,像活龙在翻身。

  曾瑶退到我身后,攥着我甲胄的手几乎要把铁片捏变形。

  我盯着祭坛顶端,圆槽里的玉佩突然裂开道缝,里面流出金色的液体,顺着龙鳞纹路往下淌,滴在底座的云雷纹上。

  "看那里!"曾瑶突然拽我。

  底座的云雷纹被金液浸透,浮现出一行古篆——"龙渊封于北邙,玉引启于三叠"。

  我凑近去看,金液还在往下渗,第二行字跟着显现:"三叠者,血、火、心。"

  "北邙山?"我喃喃重复。

  记忆里那个梦突然清晰起来:穿铠甲的男人把玉佩塞进襁褓,女人哭着喊"永安",远处地裂里露出的白骨,真的像座山。

  而北邙山...是洛阳北边的陵墓群,晋室皇陵大多在那儿。

  "公子。"曾瑶的声音发紧,"金液停了。"

  我抬头,祭坛顶端的圆槽里,玉佩已经碎成齑粉。

  刚才的幽蓝光芒也暗了下去,只剩龙眼里的血玉还亮着,像两颗盯着人的眼睛。

  我摸了摸圆槽边缘,还残留着玉佩的温度。

  "三叠...血、火、心。"我低声重复,"可能是激活龙骨需要的条件。

  但关键是北邙山——赵元说的龙骨,应该就封在那儿。"

  曾瑶捡起地上的银簪,插回发间:"可北邙山在洛阳,现在洛阳早被匈奴占了。"她顿了顿,"而且...赵元的狼旗军虽然败了,但他的部下可能还在附近。

  我们要去北邙山,得先过他们这关。"

  我摸了摸袖中的碎玉——刚才在台阶上捡到的那片。

  它和碎成齑粉的玉佩材质一样,说明这祭坛不是第一次被使用。"阿三那边还没消息。"我皱起眉,"得让他尽快查完赵元的营寨,看看有没有地图或者手札,能指北邙山的具体位置。"

  曾瑶突然转身,匕首横在胸前:"有人!"

  密室台阶上传来脚步声,是阿三的大嗓门:"公子!

  找着了!

  赵元的箱子里有张地图,标着...哎?

  这底下咋有光?"

  我冲曾瑶使了个眼色,她收起匕首。

  阿三举着火把下来,火光映得祭坛上的龙鳞忽明忽暗。

  他把一卷羊皮纸塞给我:"标着'龙渊'的记号,就在北邙山鹰嘴崖!"

  我展开地图,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鹰嘴崖的位置,和我梦里地裂的方向完全重合。

  曾瑶凑过来看,发梢扫过我手背:"公子,要去吗?"

  "去。"我把地图收进怀里,"但得带精锐。

  赵元的人没全灭,路上肯定有埋伏。"我看向阿三,"你去点二十个最能打的,天亮就出发。"

  阿三应了声,转身往台阶上走。

  曾瑶突然拉住我:"公子,你刚才用了能力,现在该歇会儿。"她的手按在我后颈,体温透过甲片渗进来,"我守着你。"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发间的银簪:"等从北邙山回来,给你换个金的。"

  她耳尖泛红,低头整理我甲胄的系带:"谁要金的...只要公子平安。"

  祭坛上的龙眼里,血玉还在微微发亮。

  我望着那光,想起赵元临死前的话——"能召来龙骨"。

  现在我知道了,龙骨不是怪物,是被封印的...某种力量。

  而我们,要去解开它。

  但北邙山的鹰嘴崖下,等着我们的到底是秘密,还是陷阱?

  阿三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台阶上,曾瑶的手还搭在我甲胄上。

  祭坛的幽光里,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鼓——这趟路,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