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你镜里藏奸,老子直接烧你底裤!-《豪门骄子:五胡争霸录》

  我盯着镜中的曾瑶,她也在看我。

  那双眼睛太亮了,亮得不像昏迷的人该有的神采。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又像在等。

  而我怀里的曾瑶,发丝贴着脸颊,呼吸微弱,金血从额角滑落,在我手臂上烫出一道滚烫的印记——她是真的在衰竭,不是装的。

  可镜子里那个……是活的。

  她眨了眨眼。

  我心头一震,几乎是本能地后退半步。

  靴底碾碎一根黑藤,滋啦一声轻响,黑烟腾起,腥臭扑鼻。

  但我不在乎,我只死死盯着那面铜镜——裂痕如蛛网,符印如咒链,而镜中人,正用曾瑶的脸,演一场不属于她的清醒。

  “有意思。”我咧嘴,舌尖舔过牙缝里的血,“它不光想抢名,还想抢人。”

  声音不大,却像刀锋划过死寂。

  “用她的脸,造一个‘永远忠诚的执念傀儡’,好让下一个‘陆尘’心甘情愿被吞。”我低笑一声,“你以为换个壳子,我就认不出?她就算闭着眼,也不会对我笑得这么……干净。”

  镜中人没动,但那一瞬,我看见她瞳孔缩了一下。

  它怕被识破。

  我慢慢将曾瑶放下,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

  她靠在我臂弯里,体温在流失,指尖泛青。

  我撕下衣襟,一寸寸裹住她十指——昨夜她十指连掐法印,血如雨落,那是共鸣的代价,是执念燃烧的痕迹。

  而现在,这双手不能再动一下,否则,就是给那东西递刀。

  我从怀中摸出那半壶醒魂引。

  壶身冰凉,酒已冷却,底沉淀着七粒黑点——罪核残渣,是从三个“赎罪者”脑中挖出的结晶,带着他们临死前的记忆烙印。

  昨夜我用“知识洞察眼”看过,每一粒都刻着同一个名字:曾瑶。

  不是偶然。

  我拔开塞子,将酒缓缓倒入铜镜前的石槽。

  酒液黑沉,像凝固的夜,残渣沉浮,如亡魂挣扎。

  “你不是要‘赎罪’?”我蹲下身,盯着镜面,“那老子就用你最怕的东西,给你办场‘超度宴’——不烧纸,烧记忆。”

  话音落,我划开手掌。

  血滴入酒,无声无息。

  下一瞬,火起。

  幽蓝火焰自石槽边缘燃起,像从地底爬出的蛇,贴着槽壁蜿蜒而上。

  火光映在铜镜上,裂痕仿佛活了,黑血从缝隙中渗出,滴滴答答,像是镜子在流汗,在颤抖。

  我盯着那火,心头却忽然闪过昨夜最后的画面——

  曾瑶十指结印,血洒空中,嘴里念的不是咒语,是我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

  而我的“知识洞察眼”就在那一刻启动,看穿她内心所想——

  【我不想他回头。】

  【我想替他走完这条路。】

  三个念头,如雷贯耳,随即,黑暗吞噬一切。

  我失忆十分钟,醒来时,她已倒下。

  现在我才明白——那不是失忆,是被“屏蔽”。

  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看到更多。

  “它复制的不是她的人,”我低声,像是说给火听,“是她共鸣时的执念波长——只要有人再喊出‘曾瑶’这个名字,这镜子就能借她的声纹,批量生产‘赎罪者’,一个接一个,自愿献祭,自愿忏悔,自愿……被吃掉。”

  幽蓝火焰跳动,映得我半边脸发青。

  我慢慢抽出匕首,寒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刀身刻着一道旧痕——那是曾瑶替我挡下暗器时留下的。

  “你拿她的忠诚当燃料……”我把刀尖插进石槽,火焰立刻顺着刀刃爬升,像找到了新的路径,“可你忘了,忠诚不是声音,不是名字,不是你照一照就能偷走的东西。”

  火舌逼近镜面。

  裂痕中的黑血猛地沸腾,镜中曾瑶第一次变了脸色——她张嘴,像是要喊什么。

  我没听。

  我只看见,火焰触及镜面的刹那,镜中景象骤然扭曲——

  不再是庙内,而是一口倒悬的炉。

  炉身铭刻古纹,炉口朝天,里面烧的不是柴,不是纸,是无数张嘴,在无声呐喊。

  名火逆炉。

  我瞳孔一缩。

  而就在这时,怀中的曾瑶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她的嘴唇微动,吐出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

  “别……碰。”

  我没动,火继续烧。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醒了。

  它怕被记住,更怕记忆被‘正用’。

  我盯着那面碎裂的铜镜,脚底碾着小镜残片,每一片都映出我扭曲的脸——嘴唇开合,无声说着那句:“名字还给你,命,留下。”

  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我认得出那声音的节奏。

  那是我自己的声纹,可内容……却从未出自我的口。

  “它在模仿。”我低声说,指尖掐进掌心,“不只是复制曾瑶的执念波长,它连我也在学。”

  幽蓝火焰已经攀上镜面,像无数细小的舌头舔舐着那些蛛网般的裂痕。

  黑血从缝隙中汩汩涌出,落地即燃,化作一缕缕带着哭腔的黑烟。

  可这火烧得不对劲——没有热,反而越来越冷。

  空气凝滞,呼吸间竟结出霜雾。

  我低头看怀中的曾瑶,她的唇色更青了,睫毛颤了颤,却没有醒来。

  但刚才她明明说了“别碰”……是警告我不要触碰这镜子?

  还是不要碰那火?

  我不敢赌她是清醒的。

  所以我笑了,笑得比之前更狠:“你怕被记住,那就别怪老子翻旧账。”

  我把匕首往石槽里再压几分,刀尖抵住火源核心。

  火焰猛地一缩,随即暴起,顺着刀身直扑镜面。

  就在接触的刹那,整面铜镜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沉睡之物被惊醒。

  镜中景象彻底变了。

  不再是庙宇,不再是曾瑶的脸——而是一座倒悬的祭坛,石阶朝天,根根如骨刺穿云。

  祭坛中央,一口锈迹斑斑的钟静静悬挂,钟腹鼓胀,里面塞满了揉皱的纸团,每一个上面都写着名字:陆尘。

  不止一个。

  十个、百个、千个……层层叠叠,像是轮回的遗物,被塞进这口“名火逆炉”中焚烧殆尽。

  我心头一震。

  原来它烧的不是记忆,是“我”的可能性。

  每一个写下我名字并产生执念的人,都会成为燃料,喂养这口钟,让它继续运转下一个轮回——而曾瑶的共鸣,正是开启轮回的钥匙。

  “所以你复制她,是为了让她成为‘引信’?”我咬牙,“只要有人喊她的名字,就会触发共鸣,自动献祭,变成下一个‘赎罪者’……然后,再喊出我的名字,点燃新一轮焚烧?”

  镜中忽然一颤。

  那个“曾瑶”抬起了手——不是攻击,而是缓缓将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推了出来。

  它穿过镜面,像水滴滑落,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镜面朝上,映出我的脸。

  而镜中的我,嘴唇正缓缓开合,无声地说着:

  > “名字还给你,命,留下。”

  我没眨眼,也没后退。

  我只是冷笑一声,抬起脚,狠狠踩下。

  “咔嚓”一声脆响,小镜碎裂,每一块碎片都在重复那句话,直到最后一片熄灭。

  我俯身,将整壶醒魂引高高举起,残酒与罪核一同倾泻而下,尽数泼入那幽蓝火焰之中。

  “你说你要我的命?”我低声道,火光映在我眼中,像两簇逆燃的星,“可你忘了,老子最不怕的,就是失忆。”

  “烧吧。”我闭眼,任热浪扑面,“烧干净点——看看这一次,到底是谁在轮回里走不出去。”

  火光冲天而起,铜镜最后一道裂痕轰然炸开。

  就在那一瞬,我听见了一声钟鸣。

  极轻,极远,却又清晰得像是贴着耳膜响起。

  不是从庙外传来。

  也不是从镜中传出。

  它是从我脑海深处——那十分钟空白的记忆里,缓缓敲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