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说好做游戏,五千年历史什么鬼?》

  随着余朝阳抵达江东,并面对父老乡亲后。

  项羽不肯过江东的原因,终是找到了。

  弹幕望着画面中江东父老那一张张充满希冀、痛苦、挣扎面庞,潸然泪下。

  【项羽为何不肯过江东?因为不敢,因为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哥们光是看着都感到一阵心绞,羞愧难当,若要我亲自面对,还不如死了痛快。】

  【死亡不可怕,可怕是的江东父老那一张张失望而又希冀的目光!】

  【说实话,我还挺能理解项羽,我前几年创业赔了个底朝天,至今都没回过家,为什么?因为无颜面对父母,一想到父母那失望的眼神,简直比杀了我还要诛心!】

  【着实不敢想象,三国江东和楚汉江东竟是一个地方,八千江东子弟踏江而出,九战九捷,何等的壮志凌云,咋到三国时期就成了江东鼠辈呢?】

  【江东子弟一世英明,毁于孙权之手,若叫霸王晓得,非得手撕的孙权不可。】

  【还真让那大佬说对了,霸王乌江自刎堪称画龙点睛之笔,无敌了!】

  【好一个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千古绝唱,千古绝唱啊!】

  【事实证明,周游老贼还是那个周游老贼,你可以质疑他人品,但不能质疑他做游戏的水平,以及骗眼泪的技巧,佩服!】

  【一场秋风五丈原,一场不肯过江东,这两幕可称游戏史上最催人泪下名场面!】

  【呜呜呜呜,沟槽的周游老贼,你还我眼泪,还我霸王!!】

  【卧槽!兄弟们先别哭坟了,好像刘邦也要死了。】

  【刘邦也要死了??我记得丞相不是说刘邦称帝后还活了几年吗?】

  【这还用想,肯定是因为阳哥的原因,导致时间线混乱了呗。】

  【嘿,有意思,我倒要看看会怎么发展。】

  弹幕闻风而动,又一股脑的涌进唐方生直播间。

  仅一眼,就瞧见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无比的刘邦。

  大夫为其把脉后,不由得面色一惊,连忙匍匐跪地,“项羽那箭伤了心脉,汉王若静养,病可治。”

  此话一出,萧何张良陈平吕雉等人顿时长舒口气。

  只要能治就行,能治就行…

  刘邦却是凄惨一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

  他有预感,长则半年,短则一月…

  他必死!

  可面对大夫的欺骗,刘邦没有勃然大怒,只是轻轻挥了挥手,“吾以布衣提三尺刃取天下,此非天命乎?命乃在天,虽扁鹊何益!”

  “不必治了,赏你五十金,且走罢!”

  “汉王!”

  “汉王!”

  张良萧何想要拦住刘邦,却对上了刘邦那坚定的眼神。

  刘邦强撑着身体坐起,目光聚焦在韩信身上,若有所指道:

  “大丈夫在世,生可以如鸿毛,但死必重如泰山!”

  “天授意我刘季取这天下,我断不能半途而废,今齐、赵、楚地皆未平,我刘季岂能将最后时光浪费在床榻上!”

  “季归天之前,天下必须一统,北方匈奴虎视眈眈……天下不能再有战乱了!”

  “大将军,您说呢?”

  韩信被唐方生单杀又两败于项羽之手,早不复往日桀骜,听到刘邦点自己,他当即单膝跪地低头拱手道:

  “汉王于韩信有知遇之恩。”

  “信愿为汉王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刘邦稍稍颔首,内心却对韩信充满不信任。

  在他死后,如果说谁最有可能推翻他的江山,必属韩信莫属,连江东的余朝阳都要排在后边。

  原因很简单……

  韩信打仗实在太厉害,只要他一死,将再无人可以压住韩信。

  他刘季但凡还有三年可活,必定会在一时间撤走韩信兵权,然后再慢慢收拾诸侯,以绝后患。

  但是现在却不行,他不仅不能收回韩信兵权,还得更加倚重对方。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只要他一死,天下诸侯必反!

  而在众多武将中,唯有韩信有能力平叛天下叛乱!

  但这样做的代价同样不小,即:韩信威震天下,有可能篡汉立齐!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没时间可以活了,若想天下一统,就必须倚重韩信。

  哪怕最后韩信篡汉立齐,他也只能认,至少……

  天下终归还是一统了不是?

  毋庸置疑,这是一场赌博,一场压上江山社稷的惊天豪赌。

  但刘邦…没有其他选择。

  只能去赌!

  最坏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齐国篡汉,只要天下一统,这又算得了什么?!

  至少,天下百姓不必再受战乱之祸!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登基称帝,然后尽可能的多活一段时间,让大一统的概念深入人心!

  ‘三年!’

  ‘但凡再给我刘季三年!我何至于此!!’

  刘邦思绪如麻,纵使心有万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深吸一口气后,刘邦神色复杂的瞳孔突然变得平静,平静地让人毛骨悚然。

  “传本王命令:封大将军韩信为齐王,彭越为粱王,衡山王吴芮改封长沙王建都临湘,原韩王信燕王臧荼九江王英布赵王张敖封号封地不变。”

  “封余朝阳为…楚王!”

  “除天下八王封地外,其余领土一律推行郡县制!”

  刘邦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变得狠辣起来,“本王决定三天后于洛阳称帝,立国号为汉!”

  “你们替本王传句话给天下七王:我刘季命不久矣,若谁敢不认大汉,质疑大汉的合法性…”

  “我刘季哪怕舍得一身肉,也要拉他在黄泉路上作伴!!”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冰寒刺骨,毛骨悚然。

  无论是张良萧何也好,还是吕雉唐方生也好,亦或是愤愤不平的樊哙卢绾也罢,全部都跪倒在地,冷汗直流。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刘邦濒死前,最后的疯狂!

  大一统势在必行,谁也不能阻挡,谁敢阻拦,谁就会被汉军的滚滚车轮碾压至死!

  韩信额头紧紧贴住地面,不敢露出丝毫逾越、不满情绪。

  因为现在的刘邦,是真敢杀他!!

  当刘邦命令传出后,天下诸王无一不闻风丧胆,一个个都把头埋低做人,生怕被刘邦拉去作伴。

  天下表面一片宁祥,背地却是暗流涌动,风声鹤唳。

  而作为风暴源头的刘邦,则领着唐方生、韩信、张良萧何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韩信故乡淮阴县。

  街边百姓跪倒一片,余光惶恐的看着王撵消失在视野中。

  齐王韩信一席锦衣华服,穷奢极恀,比汉帝刘邦都更加光鲜华丽。

  “陛下,”韩信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您又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呢?”

  刘邦啃着大瓜,语重心长道,“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你是我大汉的大将军,什么排场都是值得的。”

  “你转身让朕看看…啧”刘邦摸了摸下巴,“总感觉有哪不对劲。”

  刘邦眉头越皱越深,又突然平缓下来,“朕知道哪不对劲了。”

  “差条腰带!”

  刘邦沾满瓜汁的大手在龙袍上随意擦了擦,随后取下腰间玉带,亲手给韩信带上。

  观摩片刻后,刘邦笑了,“不错!”

  “去吧,大将军!”

  韩信心情复杂,沉默的拱手离开,然后来到一座木门前。

  与韩信对视一眼后,唐方生缓缓推开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三道匍匐在地神情惶恐的身影,一男一女一幼儿。

  唐方生注视着三人,与之相关的记忆开始浮现。

  女人名叫季桃,是韩信的初恋女友。

  男人名叫隗然,是曾让韩信受胯下之辱的屠夫。

  现如今,季桃隗然结为夫妻,跪倒的小家伙则是他们的儿子。

  “初恋女友与仇人结为夫妻?”

  “什么狗血剧情…”

  唐方生靠在门槛上,眼神很是古怪。

  “草民隗然拜见齐王。”

  “草民季桃拜见齐王。”

  夫妻二人齐齐高呼,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韩信紧盯着季桃步步逼近,轻声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好的,韩…齐王。”季桃转身离开。

  隗然误以为韩信支开季桃,是为了好杀自己,瞬间就慌了。

  “齐王这次回来,是为了杀我吗?”

  “当年是小的有眼无珠辱没了齐王,还请齐王饶过小民一次…”

  韩信以沉默面对声泪俱下的隗然,转身走进屋内。

  然后突然驻足转身道,“我会给你本地衣食无忧的差事,让你孩子识字,好好待你女人。”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响起瓷碗坠地脆响,抽泣声随之响起。

  隗然又怒又惊又怕又愧,百感交集。

  一炷香后,韩信面色平静的从屋内走出,无视依旧跪地的隗然,径直走向王撵。

  此番,也算了却他一桩心事!

  一上王撵,唐方生便瞧见朝他挤眉弄眼的刘邦,显然很想吃这个瓜。

  张良萧何陈平表面平静,但同样侧着耳朵。

  唐方生不由得瘪了瘪嘴,小手一摊轻笑道:“恐怕要让诸位失望了。”

  “我们的大将军,不仅没有杀屠夫,反而还赐予他一个衣食无忧的差事呢。”

  “啧啧啧,感情之深厚,令我汗颜啊!”

  被人揭了老底,韩信脸色瞬间一黑,“你懂个屁!”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贵为齐王,难不成还要跟一屠夫争风吃醋不成!”

  “你急了?”

  “本王没有!”

  “没有你反驳什么?”唐方生眯了眯眼,贱兮兮道,“你就是急了!”

  韩信老脸一红,急了:“我急个屁!”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撵顿时爆发出哄堂大啸,韩信的面色也愈发涨红。

  刘邦笑着笑着,却是猛然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红润的面色瞬间苍白。

  欢快的气氛骤然一滞。

  在所有人担忧的目光中,刘邦毫不在意的擦了擦嘴角鲜血,佯装大怒:

  “知道朕为什么会吐血吗?”

  “是因为咱的大汉大将军,没有给朕带吃食!”

  “自己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哪想得起还有朕这个重伤缠身的老人?”

  刘邦玩笑般的话语让明面上的气氛轻松不少。

  但无论是张良萧何,还是陈平唐方生,瞳孔里都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担忧。

  既是担忧刘邦身体,亦是担忧天下百姓。

  唯有韩信摸了摸腰间玉带,内心很是纠结。

  刘邦盯着韩信,声如刀割,“朕的身体撑不到回洛阳了。”

  “回沛县罢…”

  马车一路颠簸,刘邦的身体急转直下,离开淮阴时,尚能言语吃食。

  可当抵达沛县时,已是风中残烛,连吃食都需人投喂。

  就在众人即将走下王撵时,刘邦吐出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惶恐至极的话语。

  “今夜…”

  “便是朕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