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安生些-《兄长不语,只是一味兼祧两房》

  赵卿容叮嘱:“桃言,好好照顾珩儿。”

  沈桃言会意:“是。”

  她一回头,聂珩正幽幽地看着她。

  沈桃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聂珩:“娘子。”

  沈桃言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嗯?”

  聂珩:“方才吕大夫替我换药时,你为何要出去?”

  聂珩的伤是在胸口,要脱衣裳的,当然是男女大防,非礼勿视啊。

  沈桃言:“我担心妨碍到吕大夫替你换药。”

  聂珩:“房中没多少人,不挤。”

  意思是沈桃言就算担心妨碍到吕大夫,也完全没必要出去。

  沈桃言索性反问:“我想出去,我还不能出去吗?”

  聂珩见她有了些微恼意,赶紧道:“不是。”

  他甚至急得下床要来拉她的手。

  沈桃言见状,连忙坐过去,轻轻按了按他的胸口。

  “急着乱动什么,一会儿撕裂了伤口,就好受了?”

  聂珩笑着去勾她的手:“娘子,别生气了。”

  他眼里盛满了情愫:“我只是想跟娘子多多待在一处。”

  聂珩此番的情愫,对着的是他的娘子,她这样欺骗他,心里头不免忐忑。

  沈桃言嘴唇禁不住微微翕动,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聂珩却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娘子,回来与我一起住吧。”

  沈桃言顿住,他们又不是真的,怎么可能真的住到一块。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这个,暂时不行。”

  聂珩眼底颤了颤:“为何?”

  他看起来有些破碎,好似被沈桃言的话伤到了。

  聂珩:“我到底做了什么叫娘子生气了?还是说娘子厌弃我了?”

  他越说,语气越发低落,脸色也跟着发白,连手指都在发颤。

  沈桃言忙解释:“不是,你别瞎想。”

  她咬了咬嘴唇,急中生智:“我怕见血,也不忍看到你的伤口。”

  聂珩瞬间高兴了,眉眼都是欣喜之意:“单是这样么?”

  沈桃言:“嗯。”

  聂珩:“若是我的伤好了,娘子就回来跟我一起住了?”

  沈桃言避而不答:“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聂珩眼神暗了暗。

  沈桃言:“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处理些事情。”

  聂珩安静地凝视着她,其意味不言而喻。

  沈桃言答应他:“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

  聂珩:“好。”

  沈桃言不只是回去处理二房的事情,还回去见了赵卿容。

  赵卿容:“好孩子,事情我都已经听老爷说了,我们知道我们是有些太为难你了。”

  沈桃言:“只要兄长能好起来,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赵卿容欣慰地笑了笑:“你是个识大体的。”

  她越来越觉得当年的聂公眼光极好,竟相中了沈桃言。

  听聂公说,沈桃言这孩子还跟宵儿有极深的缘分,只可惜宵儿没那个福分。

  “正好你来了,我就一并把东西给你了。”

  沈桃言有些疑惑:“母亲要给我什么?”

  等她看到田产铺子的地契时,她都惊住了。

  她抬起头:“母亲,你…”

  赵卿容:“拿着吧,就当是我们对你的补偿。”

  沈桃言推辞了一番:“可这实在是…”

  赵卿容:“拿着吧,你若不拿,我心里不安。”

  “再说了,我和老爷也半只脚入土了,这些身外之物,于我们而言,也没什么大用了。”

  本来这些都是要留给宵儿的,宵儿没了,他们的念想也就没了。

  沈桃言收下了,离开赵卿容屋子的时候,嘴里带着笑。

  叠珠和叠玉也跟着高兴。

  二公子这才算“死”得其所。

  这也是二少夫人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费心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后,预料到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时沈桃言处理完二房的事情,去见聂珩,李雯君和聂晏正好也在那儿。

  聂珩甚是欢喜唤沈桃言:“娘子。”

  真是喊的一点也不含糊,李雯君和聂晏收敛着神色。

  李雯君:“桃言来啦。”

  沈桃言对着两人行了行礼。

  聂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丝毫不舍得移开,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声音轻柔。

  “娘子,叫我好等。”

  在李雯君和聂晏面前,沈桃言实在是不太好意思。

  也不知道应个什么好,她只好抿紧嘴,什么也不说。

  李雯君和聂晏则是有些欲言又止,珩儿这会不会适应得太快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桃言和他真的做了好几年的夫妻。

  聂晏咳了一声:“夫人,我们先走吧。”

  李雯君:“好。”

  之前,她专程握了握沈桃言的手:“珩儿,他就劳烦你了。”

  沈桃言:“嗯。”

  聂珩:“娘子。”

  沈桃言回头瞪他一眼:“你安生些。”

  平常那么稳重的人,怎么如今这么黏人啊。

  晚上,沈桃言陪聂珩用了晚膳才走。

  聂珩对着她望眼欲穿。

  沈桃言:“我明日再来看你。”

  聂珩:“好。”

  聂珩胸口的伤好得快,但记忆一点儿起色也没有。

  而且,沈桃言还发现了聂珩一个小秘密,那就是他一说谎或者心虚,就喜欢眨眼睛。

  聂珩眼神柔软:“娘子怎么盯着我?”

  沈桃言故意道:“你不是说你记起什么了吗?那你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相识的?”

  聂珩眨了眨眼睛:“记得。”

  沈桃言没有拆穿他:“是吗?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聂珩皱着眉,仔细回忆:“小时候在花糕摊子前。”

  沈桃言怔了怔:“小时候花糕摊子?”

  聂珩见状,一下子慌了:“果然是更早,娘子,你再等等,我一定会想起来的。”

  沈桃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难道聂珩替她赶跑了恶犬,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么?

  见他神色略微有些痛苦,沈桃言安抚他:“倒也不用着急,慢慢想。”

  聂珩嗯了一声:“娘子,我想去书房。”

  沈桃言陪着他一块去了,见他在书房里摸索,她也好奇去看。

  不料,看到了书房里被当宝贝一样放着的两把扇子。

  一把扇子是她送他的紫扇子,另一把是银丝乌木洒金蚕丝扇。

  这不是她作为桃夭山人,做的第一把扇子吗?

  她猛然看向聂珩,他就是她第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