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东坡肉-《挺孕肚进宫,臣妻钻陛下怀里哭》

  他今日未束发,几缕青丝垂落额前,衬得面色愈发清瘦苍白。

  “阿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嘉敬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

  “我让人送了些补品去沐王府,明日我陪你回去看父亲母亲......”

  “不必。”萧楠冷笑,“殿下繁忙,臣的家事不劳费心。”

  他竟说的如此生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就来这里缅怀前妻?

  夜风穿堂而过,吹熄了院中最后的一盏灯。

  嘉敬忍下心中的质问,柔声道:“阿楠,别气了,跟我回府去。

  萧楠一把甩开她的手,“臣哪儿也不去!这里才是臣的家!”

  嘉敬眉头一皱,不就是没陪他回门吗?多大的事?他竟闹起来了?

  还跑到前妻住的地方喝酒?

  她想给他一巴掌让清醒些,可一想到诺宁苦巴巴得等着,又软下心。

  蹲下身,将脸贴在萧楠膝头。

  “阿楠,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不能多理解我吗?你可知今日在宫里,我有多害怕?陛下一怒之下将母后软禁,我若是不努力,没有一点用处,如何在站稳脚跟?”

  萧楠垂眸看着膝头的女人。

  她如此上进,不就是瞧不上他吗?觉得他给不了她尊贵的生活和地位,所以她不依靠他,而是自己努力拼搏。

  “沐王府的家世,殿下瞧不上,臣更无能,只是个小小的三品官,让长公主受委屈了。”

  嘉敬抬头,看到男人脸上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消极失意。

  她缓缓起身坐到他腿上。

  捧起萧楠的脸,细细端详:“我的郡王今年二十有五,已是六部最年轻的侍郎。”

  她的拇指抚过他泛红的眼尾,“这般年少有为,怎么还说胡话?”

  萧楠冷笑一声。

  是啊,在这段婚姻之前,他的确认为自己优秀,而如今感觉自己更像一滩烂泥。

  深陷泥泞,拔不起脚,却不愿低头。

  他滚烫的手心,迷离的眼神,让嘉敬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的义务。

  此时若是能够如胶似漆,什么矛盾都能迎刃而解。

  “阿楠,抱紧我……我爱你。”

  萧楠的心一揪,这个女人他苦苦思念多年,一颦一笑都是他自小喜欢的样子。

  他对她的爱大于冲动,这也是为什么明知她无法尽到妻子同房的义务,他仍然愿意成婚的原因。

  哪怕是抛弃他的婉婉。

  可那种执念的背后,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他现在已经不想和她鱼水之欢。

  “殿下,你回去吧。”

  嘉敬眸光一暗,突然扣住他的后颈,吻上那染着酒味的男人的唇。

  这个吻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她喘息着抵住萧楠的额头:“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这一次,我是真得做好准备了……阿楠……没有什么是爱情战胜不了的事,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萧楠推开她,踉跄着站起来:“臣......身子不适。”

  月光如水,嘉敬的肩膀在银辉下微微颤抖。

  一滴泪珠坠落在地,如同她此刻碎裂的骄傲。

  “你嫌弃我了?”她抬起下巴,“还是说......心里念着慕容婉?”

  她忍受不了那个疤痕是被心爱的人嫌弃,他是她的爱人,就不该嫌弃她,应该接受她的一切!

  萧楠的冷淡像一把钝刀,一寸寸凌迟着她高贵的自尊。

  “是不是嫌弃我?阿楠!”嘉敬拔高声音,华贵的翟衣泛着冰冷的光泽,“你说实话!”

  “殿下,臣只是醉了。”

  “醉到要躲进慕容婉住过的屋子?”嘉敬轻笑,凤眸中翻涌着暗涌,“这屋子里的陈设,是不是都没变呢?”

  她缓步走过博古架,指尖拂过一尘不染的妆台,“我的郡王还真是长情。”

  萧楠闭目的瞬间,嘉敬看见他睫毛轻颤——那是想起心上人才会有的神情。

  他竟不反驳,不解释?

  她暴怒地掀翻案几,酒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惊得屋外的张鹊心一个哆嗦,早就知道会这样。

  “阿楠,我只有你......”泪珠滚过她精致的妆容。

  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只是个害怕失去丈夫的女人。

  萧楠被激烈的声音吵得有些酒醒,看到面前女人泪如雨下,眼睛猩红的模样,心中升起愧疚。

  他已经成婚,是不该来这里思念另一个女人。

  终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嘉敬立刻缠上去。

  她抱得那样紧,仿佛要将他勒进骨血里。

  “我明日就回去。”

  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今夜,我陪你住王府,明早咱们一起回家。”

  两人搀扶着出门,嘉敬又扫视了一圈这个充满另一个女人痕迹的房间。

  她如鲠在喉。

  绮梦园里,酒意上涌,萧楠很快沉入梦乡。

  嘉敬指尖虚描着他的眉骨:阿楠,你永远都不会背叛我对不对?你又怎么会背叛我呢?你喜欢了我整整十五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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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相信萧楠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忠诚、不离不弃的人。

  十二岁那年春猎,她的马突然受惊狂奔。

  是萧楠纵马追来,在悬崖边死死拽住她的缰绳。

  少年被拖得满手是血,却笑着说:“公主别怕,臣在。”

  后来她才知道,他为此折了腕骨,却硬撑着没喊一声疼。

  *

  嘉敬躺进他怀里,她知道,等萧楠醒来,会如约跟她回家;会陪诺宁练字;会在她与权势富贵周旋时,替她照顾好诺宁。

  如此,她才能心无旁骛的将西南拿到手里。

  突然——

  “婉婉......”萧楠在梦中低喃,眉头微蹙,似在挣扎。

  嘉敬的手指蓦地僵住。

  婉……婉?

  慕容婉的小名?

  嘉敬的心像被利刃狠狠刺入,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眼睛猩红,手已经掐住他的喉咙。

  你怎么可以三心二意?

  却——硬生生忍住了冲动。

  不能挑破......至少现在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那股翻涌的怒意和酸涩,缓缓躺回他身侧。

  可萧楠的梦呓却像毒蛇般缠绕在她心头——

  “别走......婉婉......”

  嘉敬猛地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萧楠,你竟还想着她?难怪几日不回家!

  你爱她?

  这不可能,你爱得是我!一定是这些天她太忙,冷落了他,所以他才会想起前妻……

  翌日清晨,嘉敬早早醒来,亲自伺候萧楠盥洗更衣。

  她动作温柔,眉眼含笑,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萧楠有些错愕:“殿下不必辛劳,臣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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