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战血烙!-《无尽破限,我在高武天道酬勤》

  “陈言之死,不是神将之死,而是你等国心之死!”

  云海之上。

  夏渊盘坐,而他对面,一头白发的池主轻声开口。

  他们二人身下,便是这满目疮痍的钦州大地,到处狼烟起,四处杀喊声。

  夏渊,隐藏为姬州第二元帅已久,当日陈言一死,夏寒舟逆火攻心,便隐退了。

  陆巡阳与陈主一战后,不得不闭关修养。

  而夏渊成了如今大夏的代掌国。

  “当日夏寒舟为何要那般绝望,那般不顾一切的要和我五族彻底死拼?

  他愤怒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明白,陈言之死,对你等大夏来说,乃是天大的灾难。

  陈言一死,大夏便有了溃提之势。

  池主双眸平静,心里却是在感叹。

  陈言是妖孽,不给他人时间,也不给自己时间。

  奇袭姬州的计划,本对整个大夏来说都是奇功一件。

  谁也没料想过陈言会如此,谁也没料想过陆巡阳真的回归了。

  就连宇主,都好似与陈言有了某种交易。

  护住了夏寒舟与大夏前往古神禁地的百万大军。

  此计策,看似危险,实则惊天!

  可陈言算错了一人。

  陈主!

  算错了陈主的想法,也算错了陈主的手段。

  陈主不仅让陆主提前隐藏在姬州王庭,更是以强大的【界瞬】神技,赶回姬州与陆巡阳大战。

  错一丝,便是全错!

  陈言的功亏一篑,是大夏的功亏一篑。

  夏渊面色冰冷,一枚心脏都低沉到了极点。

  他知晓陈言的一些计划。

  这是陆巡阳告诉他的。

  逆转生死,重活一世,姬州之战,是陈言为自己准备的葬礼。

  可陈言复生的准备到底是什么,没人知晓。

  就连陆巡阳也只是清楚大概,而不知细节。

  怒火攻心的夏寒舟知晓陈言的计划之时,虽是心态平和了一些,但依旧难以接受。

  复生之时,岂会那般简单?

  更何况,对陈言出手的,是陈主。

  高深莫测,已经站在人间绝顶的陈主。

  陈言的手段,可以瞒过陈主吗?

  谁也不知道。

  大家都在赌,赌陈言可以回归。

  但整个大夏不知道他们在赌,如池主所言的一样。

  陈言死后,民心死了,军心散了。

  即使陆巡阳回归了,但陆巡阳与陈主的那一战道伤严重,难以出关。

  陆巡阳再强大,再离谱,也比不上陈言。

  陈言,承载的是一整个大夏的期待与幻梦。

  如今,整个大夏唯有拖延。

  但拖延是国策,也是不得已而为止。

  原因,还是在八阶的数量之上。

  陈州,出现了新的八阶,不止一个!

  鬼知道,陈主到底准备了多少。

  若是八阶入战,对于大夏来说才更是噩梦。

  “钦州归你等,大夏只想要休战一个月。”夏渊沉声开口,心中的怒意隐藏。

  “休战?”池主眉头扬起:

  “那日,陈言奇袭姬州,可会答应休战的要求?

  整个姬州的生民都在呐喊,可他还是当着天下人的面,灭杀了姬主。”

  池主眼里浮现失望之色:

  “夏渊,你虽然可以瞒天过海,逆杀姬州大元帅。

  但你不如夏寒舟,还是让夏寒舟出来执掌大夏吧。

  如果是夏寒舟,万般不会提出休战,他是聪明人,知晓我不会答应此等幼稚的要求。”

  夏渊眯起眼睛:

  “若不休战,钦州你等想拿下,也需要耗费极多。”

  池主笑了:

  “耗费什么?”

  “整个钦州的军卫都被联盟军打的四分五裂,如今我等要做的,不过是急速的蚕食罢了。

  钦州不需要你让给我们,我们会亲自拿到手中。

  你如今的言语,令我想笑,都说你夏渊是命定的大夏掌国,夏祈只不过是凑数的。

  但那小掌国的气魄,根本不是你这个兄长可以比拟的!”

  池主此刻根本不掩饰自己对夏祈的欣赏。

  作为对手,就连陈主也感慨不已。

  敢主动宣战姬州,敢将天下托付陈言,夏祈之能力,还要强过夏寒舟。

  “若是夏祈在,他定会迁都铁州,死守铁州,更别提铁州以北的钦州。

  铁州胜,则大夏胜,铁州亡,则大夏亡!”

  池主唏嘘开口,这是他心目之中夏祈会做出的决策。

  而这种一粒沙土亦是国土的作战方式,才是五族最不愿意看见的。

  到时候,联盟军的大本营只能安排在海上,而大夏可在铁州布置严密的防守大阵,以一国之力扞卫之。

  那才是真正的战争,那才是死伤无数的惨烈决战。

  可夏祈死了。

  大夏可以选出的掌国,竟然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小女孩。

  这是天要大夏亡。

  时运已经到了这里,当真是天之降罔,维其优矣。人之云亡,心之忧矣。

  如今的大夏。

  竟然在不断的北迁,不断的让步。

  而联盟军甚至只需要付出预料中的一半伤亡,便可再度收复铁州。

  如今,拿下钦州也是指日可待。

  陆巡阳回归后,大夏甚至变得更弱了。

  这令池主感慨,陈言对大夏的影响力还是太过深厚。

  大夏对陈言的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

  池主也庆幸,陈言选择了奇袭姬州,而不是继续修炼,继续强大。

  陈言之决策,明智却又鲁莽,大义却又愚蠢。

  当真是,一念之下毁了一生,毁了一国。

  功过好坏,因结果而定。

  历史只会记载,大夏天神将一意孤行,直取钦州,断送了一国之未来。

  夏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的视线再度向着下方看去。

  钦州大地如一张被烈焰舔舐过的残破画卷。

  他目力强大,看到了未熄的青烟,与四处躲避的大夏军卫,看到了五族联盟军的清扫。

  曾经沃野的钦州大地,如今演变为一片属于大夏军卫的死亡地狱。

  他攥紧双拳,气息滚荡。

  “别暴躁,这就是现实,你若打破约定,我也可以打破。”池主平静道:

  “昔日,上演在姬州的惨剧,岂是今日可比?

  昔日姬州生民的绝望,你今日感受到了吗?!”

  池主双眸冰冷了下来:

  “夏渊,找陆巡阳出来与我对谈,如今攻守易型,就算是他也要对我心平气和的讲话!”

  夏渊直视大地之上,倏然之间看到了一人。

  那人手持血刀,浑身泛起着妖异的血光,恐怖的杀念冲霄而起。

  “血烙,他就是姬天河!”

  “正是!”池主扬起脑袋:

  “昔日,陈言杀他之兄父,如捏死蚂蚁一般,而他一直在联盟军内,只能眼睁睁看着兄父死去。

  如今的他,心怀无尽杀念,便是血烙最好的主人。”

  倏然间,狂风驰骋呼啸,浓云如铅般沉重。

  血烙,天下第七神器,传言杀气越强,刀刃越利。

  锋利到某种程度,可斩神器,斩天地灵物,斩规则,斩一切敌。

  这是纯粹的杀戮兵器。

  刀未至,刀芒已破千万山。

  说是天下第七,实则如果主人之杀念强大到无穷无尽,那血烙的上限也是无穷尽的。

  夏渊眼底暴起杀意,姬天河虽然只是六阶,但已经屠戮大夏军卫上万,是大夏必杀之敌,身具无数人的杀意与恨意。

  这一切,都像是因果轮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陈言促使姬天河诞生了。

  但夏渊知晓,决战将至,大夏与五族终究会手段尽出。

  没有姬天河,也会有陈天河,池天河。

  但如今,坐看自己手下大军被姬天河一人屠戮,夏渊心底的那一股杀意便再也压制不住了。

  可这杀意到了最后,只能化作苦涩。

  他若动手,池主便能动手。

  八阶不入战,这是战争的规则。

  只是,攥紧的双拳,以及铁青的面色依旧出卖了夏渊此刻的想法。

  池主淡笑一声。

  这才是大夏在面对五族之时该有的态度。

  是陈言和陆巡阳,带给大夏太多幻梦,让他们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就是这样。

  池主淡漠的向着下方扫去。

  姬天河杀意涛涛,如同一只行走的血兽一般,所有在他面前的大夏军卫,终究会变为他手中的亡魂。

  而那一群被姬天河挡住的数百军卫,只能在无尽的绝望与呐喊声中迎来最绝望的人生结局。

  这就是弱小的代价!

  池主再度看向此刻的夏渊,他竟是有点欣赏此刻夏渊这种愤怒而无能为力的神态。

  高高在上的大夏统治人间万年,如今终于要落幕了。

  属于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敞开。

  可就在这时。

  “嗯?”

  池主感应到了什么,向着下方看去。

  却见,有一缕赤色的光焰在深林之中燃烧起来,那光芒夺目,裹挟着浓烈的意志威压,疯狂的向着四方溢散。

  即使还在高天之上,池主都感受到了那一缕淡淡的意志威压。

  他垂眸看去,却见一名手持长刀的大夏军卫,就像是一尊伫立于金色海洋之中的刀客一般,泛着冷笑。

  “不朽意志……”池主呢喃出声。

  意志武者已经不在少见,可达到达到意志一道第二境界的,还是不多。

  没想到,那看似软弱无力的大夏军卫,竟是在姬天河的生死压迫之下,觉醒了不朽意志。

  池主都流露出诧异之色,但很快恢复平静。

  不朽意志,那又如何?

  不朽意志之间,亦有差距。

  陈旻的不朽意志对比于陈言的,就像是一滴水比之于一片海洋。

  但姬天河手中的血烙,却是天下第七神器。

  就算没有神器血烙,姬天河也是六阶巅峰,而这大夏军卫……

  “凡人?”

  池主愕然,他竟是没在此人身上感受到一丝横炼与气血的痕迹。

  这就是一个只会意志一道的意志武者。

  这一刻,稍稍提起兴趣的池主抿了抿嘴,此人就算觉醒不朽意志,也不过是姬天河一刀便死的垃圾罢了。

  他不想再去关注。

  而下方。

  “不朽意志……”姬天河那一双猩红的眸子直视着此刻的李知一。

  他先是一愣,但下一刻。

  “呕!”

  姬天河做出了生理性的呕吐动作,并不是故意,而是真有淡黄色的液体被他吐出。

  他抱着脖子,张大嘴巴,面色都变得无比难看了起来。

  一如他当日,看到那浑身绽放不朽意志的存在随意斩杀了兄父一般。

  那日的他,痛苦的抱着肚子呕吐了起来,好像体内的所有脏腑都要逃离他一般。

  他呐喊不出来,他哭不出来,那一刻他的身体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

  他的脏腑在反抗,他的肉身在反抗。

  他的一切,在那一日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