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7章 被暗示-《盗笔:万人迷那还不完的桃花债》

  汪灿闻言,抬眸看了无邪一眼,良久,说不上是颓然,还是嘲讽的摇了摇头。

  “选的路、不一样!他们从通道里挖出来之后,碰见了一小片流沙......”汪灿说到这,顿了一下,好似不忍直视一般,偏头接着说道:

  “有两个人、踩着别人的命从里面爬了出来,但是我从没有在他们的嘴里,听见过这个地方。”

  黎簇听明白汪灿的意思了,咬着牙抬起头,眼底的血丝像是要蔓延出来了似的,要不是他还有副人样,汪灿都怀疑黎簇会不会像刚才的蜥蜴似得,从眼睛周围的血管里喷出血来。

  “意思是、我们出不去了?”

  事实证明,黎簇还做不到跨物种的学习,但是他黄豆大的泪珠却快憋不住要掉下来了。

  荒谬、还有疲惫后得不到“奖励”的委屈,让黎簇的大脑都短路了一瞬。

  下一秒,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期盼的朝着月初看去,下面是流沙不能走了,但是上面,上面还有空间,要是有月初在......

  黎簇期盼的目光才看过去,就对上了无邪阴恻恻的目光,他就坐在月初的边上,猛的一抬眼,黎簇还以为看见了什么、脏东西呢。

  一种从天灵盖直扑下来的凉意笼罩了黎簇,他猛的意识到,这回无邪在很正经的为他们谋划一个死法。

  他现在不能说任何让月初想办法救命的话,不管月初有没有把握,无邪已经开始担心了。

  而为了这份忧虑,无邪会把他想象中挡在月初前面、阻碍月初活命的人全部解决掉。

  黎簇想活,却不想去尝试无邪这个疯子,此时会不会把自己推下去。

  “呵、”

  他冷笑一声,用脑袋砸了砸后面的沙墙,要是在这里等死,那还不如刚才被那些蜥蜴搞死呢。

  黎簇握了握拳头,忽然感觉有点头晕,闭上眼睛,狠狠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再睁眼,眼眶里竟然看不见眼白,表情也分外的狰狞。

  站起身的动作还有点磕磕绊绊的,但是人站直之后,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直直的朝着汪灿冲去,苏难几乎就要拦不住了。

  月初本来还在思索要怎么出去呢,结果就被黎簇给唬了一下。

  关键是黎簇头顶的红蓝条也在瞬间变化,蓝条只剩了一半,但红条却增长了一倍还多,这肯定有鬼。

  说实在的月初都懒得跟汪灿计较了,在这样的地方,谁敢确定自己选的路一定正确呢。

  关键是现在算账没什么意义,有什么事情,等安全上去之后,有的是时间算。

  现在黎簇跟汪灿闹起来,对他们这个队伍而言,完全没有好处。

  月初想到这,看了无邪一眼,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还有点放任自流的感觉,忍不住皱眉。

  来不及多想,月初连忙起身抓住黎簇的脖颈,见他还想挣扎,拧着眉头捏住他的后脖颈,几秒的功夫,黎簇就闭着眼睛倒靠在了地上。

  “闹什么,想办法怎么安全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月初不解的看向无邪,睁着的双眸看起来竟然莫名的慈悲。

  苏难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大部分时候,她是会看人眼色的,而无邪,从刚才开始,就没掩饰自己的敌意了。

  他们过来的路已经被流沙堵死了,边上的悬崖下面也全是流沙,另外一边完全是竖直的,根本没有适合人站立的地方。

  而他们距离上面或许的可以被称之为房顶的地方更是遥远,况且就算是上去了,这上面的沙子顶根本也承担不了他们的重量。

  更不要说万一把那里挖穿了,他们是能正常的出去,还是被上面的沙子淹没,那都是说不准的。

  他们好像是把自己送进了一个笼子里,待在这里既不自由还有被饿死的风险,但是离开了这里,外面又全是死路。

  “月初,听我说,你先出去,出去之后,你再想办法回来救我。”

  无邪对着月初笑了笑,笑容中难掩苦涩,面对大自然的伟力,人力是很渺小的。

  汪灿抬眼看了无邪一眼,少见的没有多嘴什么,只是沉默的盯着月初的侧脸不说话。

  “你怎么了?”月初有点担心,往无邪的方向靠了靠,仔细打量着无邪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带了些委屈跟不解。

  见无邪不答话,月初又盯着无邪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凝视在他的蓝条上面,脸上的表情才稍微好了一些,凑过去蹲下,从包里掏出一瓶蓝药塞给无邪。

  放缓了语气说道:“我对机关这东西,一窍不通,你让我一个人出去,万一我死在路上怎么办。

  还有,你是脑子哪里僵住了吗?没感觉你们的情绪都有些不对吗?不就是一个大了一点的沙坑。

  我们之前去了那么多地方,也没见你这么害怕,竟然直接放弃抵抗,还有黎簇,这小子虽然脾气爆,但人很机灵又有小聪明。

  还不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变脸,你看他这一路上,不都乖乖的在听我们的话嘛。

  快把水喝了,补补脑子,然后就起来帮我找路,你才几斤重,我一只手就能把你带出去!

  你最好是一眼不错的盯着我,要是我真的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跟我哥交代吧。”

  无邪喉结滚动了几下,低下头有些怔愣的看了看手心里的蓝药,这药水小的很,都占不到他手掌的一半,但他却感觉心里就被这么一小瓶药给装满了似的。

  无邪想说话缓和一下气氛,至少不要让月初那么不高兴,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月初就站直了身体转身。

  月初先看向了被好好放到地上的黎簇,见蓝条开始恢复,那夸张的血条也消失了,才放心的移开视线。

  又看向被她忽略了的苏难跟汪灿,看的苏难跟汪灿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才慢悠悠的开口:“不用怕,肯定是这附近有什么东西扰乱了你们的、神智。”

  月初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用词之精确实在完美,忍不住自我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宽慰苏难他们,说道:

  “你们也不要这么快就丧失信心,只要不出意外,我肯定会想办法把你们也带出去的,所以现在,不要闲着的,快点起来跟无邪找线索去吧。

  我相信有你们三个人努力,找到出去的路肯定不是难事,当然了,如果你们不肯用心,那么我想,肯定有比在这里饿死更快的死法。”

  月初弯了弯嘴唇,笑的甜蜜乖戾,汪灿一脸复杂不知道说什么,苏难却将目光投到了无邪手心的小瓶子上面。

  月初有些无言的抿了抿嘴唇,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别盯着人家的风油精看了,还有我觉得,很多时候,适当的恐惧更能激发人的潜力,你们就跟着无邪好好的找,不要自作主张,等我带你们回家哈。”

  见苏难跟汪灿头顶的蓝条也没掉完,月初还是愿意相信汪家的教育的,这么大一个家族,要是连压力教育都没有,早都不存在了。

  苏难本来还悬着心,因为月初跟无邪的一番举动,又重新落了下来,带他们回家,真是好宏伟一个愿望。

  苏难其实心里清楚那小瓶蓝色的东西她拿不到手,但这样的事实真发生在她身上,心中难免沉淀一些郁闷、失落和苦涩,不比刚才悬着心担心生死的时候好上多少。

  苏难自问这一路上也没对月初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她竟然像防备汪灿一样防备自己。

  等之后她找到了机关,肯定要让月初刮目相看,要让她后悔将自己跟无邪区别对待。

  月初可不知道苏难的腹诽,她正看着汪灿给人家加油打气呢,不晓得是不是刚才用耳朵耗费了汪灿太多的心神,他的蓝条是现在所有人里最低的,连被她打晕了的黎簇都比不上。

  不到必要时刻,月初不会自费救两个汪家人,不过言语上的鼓励还是不吝啬的,月初还伸手扶了一下站起来的苏难跟汪灿,偏过头专注的看着汪灿,唇边的笑容友善纯良。

  “汪灿,那个你的耳塞,也别忘记取下来,虽然这一回你找的路不是那么完美,但是我相信你,下一回,肯定能找到对的地方的,不要气馁啊。

  我看看黎簇这小子怎么回事,不晓得是不是路上碰见什么脏东西了,你看他刚才眼神都不一样,肯定不是诚心想攻击你的。”

  月初的语气诚恳的不行,要不是内容实在过不了耳,汪灿还真把这话听进去。

  不过现在......

  汪灿恨恨的从耳朵里取出全部的耳塞,一瞬间,就算是月初的心跳,也像是在他耳边跳动一般。

  汪灿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月初还以为是汪灿嫌吵,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的过分,于是卖乖的笑了笑,手指在嘴巴前面拉了拉,示意自己之后会闭嘴。

  汪灿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嗤,一时觉得月初现在才装傻已经迟了,一时又觉得这人其实灵巧大胆。

  有旁人难以企及的镇定和魅力。

  他可不像苏难似的,还敢期望月初会出手救他,不把他的利用价值榨干取尽,那都算是王胖子没把她教好了。

  只是在以往观察里,月初的为人处世说句迟钝算是在夸她的,现在却发现,这所谓的事实也可能只是他的、揣测。

  还是错的离谱的那种。

  月初自认为已经够伏低做小的了,见那边无邪跟苏难都开始了或观察或动手的尝试,汪灿还站在原地十分安然的发呆,还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的安排。

  偏偏自己的耳朵确实比不上汪灿,月初不至于在这种时候逞强,她现在能听见的不过是周围流沙的缓慢行动而已。

  听久了还觉得怪心浮气躁的,一直压抑的被困住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看着好像不怎么配合的汪灿,更难受了。

  于是自认为的好话都不肯说了,蹲在黎簇的脑袋边上,就这么直勾勾的瞪着汪灿,这会要是他不配合,那月初真要考虑考虑,是不是要帮汪灿把他那不爱用的耳朵给毁了。

  汪灿不过是一时的走神,也没想到月初会一直盯着他看,不自在的转头,脚步也跟着挪动了几下,闭上眼感觉分辨传进耳朵里的信息。

  见汪灿率先移开视线,月初有些得意的仰起头晃了一下,轻哼一声后,心情不错的挑了挑眉毛,她就知道,比这个,她不可能输得。

  在无邪将手第无数次尝试着碰上沙墙的时候,汪灿才忽然说话:“那里,重新再敲击一下。”

  为了照顾自己的耳朵,汪灿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放轻,无邪刚听见的时候还以为是错觉,慢了一拍,反应过来后,情绪有点激动的小心握拳,回忆着刚才的位置往墙上敲了几下。

  无邪连用的力气都不敢差的太多,就怕汪灿的感觉出错,苏难也放缓了呼吸,面对可能生还的希望,大家求生的态度还是一致的。

  汪灿拧着眉毛,自己走到无邪敲击的附近,伸手触碰了几下,依旧是跟开保险箱似的,将耳朵贴到了沙墙上。

  “这里的声音,不太对劲,好像藏了东西。”

  汪灿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轻松,有不一样的地方,或许就有不一样的生机。

  找到了这处不同,汪灿也觉得之前他们完全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的样子,有些古怪。

  在场的人里,没有哪个是能认命的人,就连黎簇都不会迷信权威,可偏偏,他们刚才就是信了自己注定死在这里的暗示,怎么不叫人觉得奇怪呢。

  “那我们是、挖开?”

  无邪斟酌着语气,不希望才遭遇了滑铁卢的汪灿以为他是在嘲讽。

  虽然汪灿刚才的尝试不够成功,导致他们在这里破地方差点道心破碎,但无邪是很愿意给有能力的人二次机会的。

  反正,结果再差也就是跳下流沙了,无邪心一横,觉得信任一个汪家人也不是那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