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曾许人间第一流-《长相思之我永远属于你》

  小夭把玩着手中那把精致的银色小弓,眼中带着几分促狭,抬眸看向相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相柳,这把小银弓,你是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相柳的银发垂落如瀑,深邃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小夭手中的银弓,尾音拖着海浪般的散漫,

  “不过是意外得来的小玩意儿罢了。”

  小夭闻言,指尖划过弓弦,听着那细微震颤在静谧中荡开涟漪,忽然将银弓抵在相柳心口。

  “意外得来的?”

  她踮起脚尖,温热的呼吸扫过相柳泛着冷意的下颌,

  “这鲛人骨、海妖丹、海底竹、星星砂 ,还有这能凝聚月华的极品月光石,可都是只有海底才有的稀罕玩意儿…”

  小夭故意将尾音拖长,看着相柳耳尖泛起的薄红渐渐漫上苍白的脖颈。她又凑近了相柳,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我上次送了你鲛人珍珠,所以这把小银弓,算是回礼吗?”

  小夭歪着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可话语里却满是试探与调侃。

  相柳猛地扣住小夭的手腕,却在触及她肌肤时又松了力道。幽深的眼眸掠过她眼底狡黠的光,喉结滚动着将反驳的话咽回腹中。

  他别过脸去,垂下的银发恰好掩住他耳尖那抹可疑的绯色,眼眸微微闪躲,盯着远处随风摇曳的紫花地丁,声音却不自觉地放轻,带着几分不自然的散漫,

  “不过是种了蛊之后,总能感觉到你那点儿微末的灵力,想着若是你哪天遇险…遇险罢了,就当是为了少些麻烦。”

  相柳一边说着,一边背过手去,可动作慌乱得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从容。

  “谁会特意为你准备?不过是顺手......顺手将海底那些废料拼凑起来。”

  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消散在晨风中。

  小夭看着相柳手忙脚乱的样子,强忍住笑意,突然凑近他。相柳像是被烫到般猛地后退,却不小心撞上身后虬结如龙的古松,虬枝剧烈震颤,积雪簌簌崩落。

  雪沫如碎玉般砸在相柳苍白的额角,顺着冷冽的下颌线滑落,沾湿了白色的衣襟,在暗纹上洇出点点水痕。

  “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相柳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说了是顺手,你若不喜欢,扔了便是!”

  可那双紧握成拳的手,还有微微颤抖的尾音,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与话语截然相反的心意。

  小夭抬眸看着手足无措的相柳,慢慢靠近,银弓捧到他面前,掌心的温度似乎要将弓身捂热,

  “相柳,你送的小银弓我很喜欢,特别特别的喜欢,喜欢的不得了的喜欢!”

  相柳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像是被烫到似的别过脸,可余光却牢牢锁着小夭捧弓的双手。

  雪落在小夭的发间,衬得那双杏眼愈发明亮,相柳突然觉得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聒噪!”

  相柳猛地转身,却忘了身后的松枝还在簌簌落雪。细碎的雪粒顺着他的后颈滑进衣领,相柳僵着脊背抬手去拂,动作却比平日迟缓许多。

  指腹擦过冰凉的月光石,相柳的触感竟与小夭掌心的温度奇妙重叠,他这才惊觉自己竟下意识将银弓攥得极紧。

  小夭绕到相柳面前,踮脚去够他发梢的雪,指尖在不经意间擦过他泛红的耳尖,

  “明明是精心做准备的,还嘴硬。”

  相柳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小夭拽住袖口。

  小夭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灼烧着相柳的皮肤,恍惚间仿佛又回到海底,那只缠着鲛绡的手也是这样固执地拽着他。

  松枝又落下几团雪,恰好落在两人交叠的指尖,转瞬化作晶莹的水珠。

  “相柳。”

  小夭突然轻声唤他,声音里没了方才的戏谑,

  “你知道吗?这比我收到过的任何礼物都珍贵。”

  她将银弓轻轻放进他掌心,又覆上自己的手,

  “因为是你送的。”

  相柳僵在原地,掌心的银弓与小夭的温度纠缠着,仿佛要将他灼伤。松枝上最后一团积雪坠落,在相柳脚边碎成冰屑,却惊不散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远处传来熟悉的号角声,是洪江在召唤他归营,冰冷的现实如同锋利的鲛刃,生生割裂这一刻的温暖。

  “该走了。”

  相柳嗓音沙哑,伸手将小夭鬓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却久久不愿收回。小夭仰起头,眼中还盈着方才的笑意,却在触及相柳眼底的凝重时,慢慢化作不舍的雾气。

  小夭后退半步,将小银弓收回,看着腕间泛着微光的弯月印记,又抬头望向相柳腰间晃动的护身符锦囊。

  “相柳,答应我,带着这只锦囊护身符别摘下…”小夭的声音微微发颤,

  “就算是…让它代我陪着你。”

  相柳喉结滚动,最终只是轻轻颔首。

  转身的瞬间,相柳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挲的声响,紧接着,一件带着温度的披风落在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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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夭绕到相柳面前,踮起脚尖将披风的系带系成规整的结,发间的紫花地丁扫过他的下巴,带来细微的痒意。

  “我外婆西陵缬祖,可是能用蚕丝织出比云霞更美的锦缎。”

  小夭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披风上的针脚,那是她昨夜在油灯下,用带着倒刺的野蚕丝一针一线缝的。

  “下次见面,我一定送你一件顶好的披风。”

  相柳低头看着小夭低垂的睫毛,突然很想伸手将她揉进怀里,却只是淡淡地说,

  “啰嗦。”

  军营方向又传来催促的马蹄声。

  相柳深深看了小夭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走了几步,他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是小夭急促的喘息,

  “等等!”

  相柳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小夭跑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还带着余温的野山杏糖。

  “相柳大人,前几日教我观星,我发现您是八字太苦,五行缺甜的命格,所以特意做了这个给你。”

  小夭嬉皮笑脸,故作轻松地把糖塞进相柳手里,

  “甜的,吃了就不会觉得苦了。”

  相柳看着手中的油纸包,想起这几天里,小夭总是变着法子把苦涩的草药熬成甜汤,把难以下咽的干粮做成花样点心。

  原来不知不觉间,小夭早已用温柔的甜,浸透了相柳漫长岁月里的苦。

  “保重。”

  相柳将糖纸攥紧,转身时,银色长发被山风掀起,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清冷的弧。小夭站在原地,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渐渐融入军营的旗帜里,直到再也看不见。

  毛球载着小夭回到了清水镇,回春堂后面的小溪边。在那里,小夭见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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