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此时若有君在侧-《长相思之我永远属于你》

  小夭打断灰影的话,目光扫过三人,

  “这雾已渗进你们的血脉,每月十五都得服一次‘固元丹’,不然到了时辰,痒意还会卷土重来,比前一次更凶。”

  从兰草后押出来的人脸色微变,却不敢多问——能保住性命已是侥幸,哪敢嫌每月服药麻烦。被刀架着的两人更是连连点头,喉间只敢发出“是”的轻响。

  “每月十五辰时,照旧在老柏树下等。”

  小夭拎起竹篮,转身往厨房走,在厨房门口,忽然停住脚步,没回头,声音却像浸了冰的针,扎进三人耳里,

  “别想着找别人解这雾毒。这雾是我用海底寒泉的水、极北之地的冰魄花,再混着几种你们连名字都没听过的草药炼的,除了我手里的固元丹,世上再没第二样东西能压得住。”

  被押着的那人指尖猛地蜷缩——他们原还存着一丝侥幸,想着西炎城医官众多,或许能寻到破解之法,此刻听这话,那点念头瞬间碎成了渣。

  “你们能活到现在,还能被派来监视我,”

  小夭指尖勾了勾竹篮的带子,声音里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倒也算有点本事。换了旁人,在我这院子里走不过三步就得丢半条命。既然有这本事,就该知道什么叫识时务——好好盯着,按时来拿药,咱们相安无事。”

  她终于踏进厨房,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将三人留在原地。

  兰草叶上的露珠滚下来,打在地上,像极了他们此刻心里发寒的声响。被刀架着的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念头:往后,只能听这皓翎王姬的了。

  直到小夭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三人才敢相互搀扶着起身,手腕上的痒意虽未全消,却已能勉强站稳。

  左耳收了刀,玄色衣摆扫过石阶,带起的风让石桌上的“福”字木牌轻轻晃了晃。

  三人不敢再多留,踉跄着往山下走,走了老远还忍不住回头——廊下的兰草在风里轻摇,瓷瓶里的玉簪花立得挺直,仿佛方才那场无声的威慑从未发生。

  只有手腕上残存的痒意提醒他们,往后每月十五的老柏树,是他们必须记牢的日子。

  三人顺着山路往下走,脚下的碎石子硌得鞋底发疼,却没人敢放慢脚步。

  走在最前的那人忽然“嘶”了一声,下意识想去挠手腕——方才被雾浸过的地方,像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皮肉下爬,虽比先前轻了些,那股子钻心的痒意却像刻进了骨头里。

  “别碰!”

  身后的人低声喝止,

  “忘了她的话?这毒碰不得,越挠越凶。”

  先前被押着的那人猛地缩回手,指节泛白,

  “那位王姬…下手确实狠辣…西炎城的宫廷医师就真的没人能解这毒雾吗?”

  “如果有人能解,她又怎么会活着放我们走。”

  被刀架过的那人声音发哑,

  “咱们只记着两件事就行——每月十五去老柏树下拿药,还有……盯紧她,却别让她觉得咱们在盯,该报的报,不该说的半个字都不能往外漏。”

  他想起小夭说“你们能被派来监视我,也算有点本事”,那语气里的嘲弄像针,却也透着几分敲打——若连“监视”这点事都做不好,恐怕连领药的资格都保不住。

  山路尽头的林子里,潇潇不知何时已立在那里,见三人过来,只抬了抬下巴,

  “主子要你们把今日情形如实回禀。”

  三人对视一眼,走在最前的那人先开了口,从被雾困住说起,句句都拣着要紧的讲,唯独没提心里那点想找解药的念头——小夭既敢说“世上再无人可解”,必然有恃无恐,他们这点心思若是被潇潇传到主子耳里,反倒显得自己蠢笨。

  潇潇听完,指尖捻了捻袖角,

  “你们既得了她的话,就按她说的做。往后每月领药的事,自己记牢;至于监视……别坏了主子的事。”

  三人忙躬身应下,看着潇潇的身影隐进密林,才松了口气。

  山风吹过林梢,带着山顶兰草的清苦气,三人不约而同地摸了摸手腕——那里的痒意还在,却像成了个无声的提醒:从今日起,他们的命,一半攥在派他们来的主子手里,另一半,早已落在了那位看似寻常的皓翎王姬掌心。

  而此刻的厨房里,小夭正将竹篮里的草药倒进陶罐。左耳端着水进来,见她指尖在陶罐沿上轻轻敲着,低声问,

  “要我去盯着他们?”

  小夭摇摇头,往陶罐里添了勺泉水,

  “不必。他们不敢不听话。”

  她抬眼看向窗外,廊下的兰草还在摇,

  “能在瑲玹眼皮子底下被派来我这儿,总该知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陶罐里的水渐渐温起来,草药的气息漫开,混着厨房原有的米香,倒冲淡了几分先前的冷意。

  只是没人知道,这看似平静的院子里,从今日起,又多了一场无声的较量——一方要监视,一方要制衡,而那每月十五的固元丹,便是这场较量里最沉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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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炎王宫的书房里,沉香袅袅。

  瑲玹执黑子的手悬在棋盘上方,指节分明,落子的力道却轻得像怕惊了满室的静。对面的赤水丰隆捻着白子,望着棋盘上犬牙交错的局势,眉头微蹙。

  潇潇的脚步声停在廊下,隔着窗纸低低说了声,

  “主子,我回来了。”

  瑲玹“嗯”了一声,黑子“嗒”地落在星位,将那片白子的气路断去大半。丰隆“哎呀”一声,捻着白子的手顿在半空,

  “殿下这步棋,未免太狠了些。”

  瑲玹唇边勾出一抹淡笑,笑意却没到眼底,

  “对弈嘛,不狠就得输。”

  他抬眼看向窗外,

  “进来说。”

  潇潇推门而入,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山路上的潮气。

  她垂手立在案旁,将三人的遭遇一一禀明,从雾起时的痒意,到小夭说的海底寒泉与冰魄花,再到每月十五的固元丹,连那三人心里残存的侥幸被碾碎的细节,都讲得一清二楚。

  丰隆听得直咋舌,

  “这皓翎王姬看着娇弱,手段倒比殿下您还……”

  话没说完,见瑲玹指尖在棋盘上轻轻叩了叩,他便识趣地闭了嘴。

  瑲玹执起一枚黑子,对着光看了看,那黑子在他指间转了半圈,才缓缓落下,

  “她倒是坦诚。”

  “坦诚?”

  丰隆不解,

  “这分明是威胁。”

  “用最直白的话断了他们的念想,才是最聪明的威胁。”

  瑲玹指尖划过棋盘上的纹路,

  “她知道派去的人是谁的手笔,却没戳破,只说‘好好盯着,按时来拿药’,这是在告诉我们,她接了这监视,却也握着筹码。”

  潇潇低声道,

  “那三人已断了找解药的心思,只想着按时领药,不敢再生二心。”

  “意料之中。”

  瑲玹落子的速度慢了些,目光落在棋盘一角的死棋上,“

  能在她院子里撑过三步的,都是识时务的。倒是那雾……海底寒泉、冰魄花……她这些年,倒是没闲着。”

  丰隆端起茶杯笑道,

  “殿下早说过,这位王姬不是寻常女子。当年初来西炎山,她就能把灵力高强的侍卫耍得团团转,如今有这等手段,不奇怪。”

  瑲玹没接话,只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局势,忽然问,

  “左耳在她身边多久了?”

  潇潇答,

  “成为暗卫,不过三年。”

  “三年……”

  瑲玹重复了一遍,指尖的黑子轻轻磕了磕棋盘,

  “看来,这院子里的事,他比我们清楚。”

  他抬眼看向潇潇,

  “让底下人按她说的做,每月十五准时去老柏树下拿药,监视的事……别太明显。”

  “是。”

  “还有,”

  瑲玹补充道,

  “查一查海底寒泉和冰魄花的去向,看看她最近还弄了些什么草药。”

  潇潇应声退下,书房里又恢复了安静。

  丰隆看着棋盘上渐渐分明的胜负,叹了口气,

  “殿下这是……打算跟自己的妹妹耗下去?”

  瑲玹将最后一枚黑子落下,棋局已定。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掠过的飞鸟,声音轻得像风,

  “不是耗。是看看,她这几年藏的本事,到底有多少。”

  窗外的日光斜斜照进来,落在棋盘上,将黑子映得发亮。

  丰隆看着那盘赢定了的棋,忽然觉得,比起棋盘上的胜负,那位皓翎王姬和眼前这位西炎君王之间的无声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那每月十五的固元丹,就像棋盘外的一枚暗子,谁也猜不透,它最终会落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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