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厨神(7)-《快穿:最强工具人出征,寸草不生》

  知府拖长了音调,瞥了一眼方华清:

  “你也要体谅本府难处,无凭无据,岂可随意攀诬城中体面士绅?”

  “回去安心照顾家小,静候消息便是。”

  说罢,便挥手示意退堂。

  方华清跪在堂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知府那张漠然的脸,看着师爷眼中一闪而过的、仿佛看透一切却又置身事外的精明,看着衙役们公事公办的冷漠神情,他明白了。

  陆行舟的根,早已深深扎进了这临江城的土壤里,盘根错节,官商一体。

  如果爹活着,还能与他打个平手。

  如今人走茶凉,指望官府?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踉跄着走出府衙大门,深秋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抬头望着满天星斗,又望向香满楼那蒙尘的“天下第一酒楼”金匾,最后,目光死死钉在醉八方那灯火辉煌的楼影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恨意,如同淬毒的冰棱,在他心底凝结、疯长。

  回到香满楼,方华清没有回卧房惊扰妻子。

  他径直来到父亲生前的书房,点上三炷清香,插在方立兴的牌位前。

  昏黄的烛光下,牌位上“先考方公讳立兴之灵位”几个字显得格外沉重。

  他“噗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爹…”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悲凉:

  “儿子无能,护不住祖上基业,护不住祖传秘方,连小玉…都差点因我遭难。”

  “官府…形同虚设,陆行舟…那老狗…欺人太甚!”

  他抬起头,眼中再无迷茫,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儿子知道您最大的心愿,是那御膳房的金菜刀,是那尚食之位。”

  “儿子不孝,未能承欢膝下,更未能守住您的心血。”

  “但儿子向您起誓!”

  他猛地拔下束发的木簪,狠狠划破自己的掌心,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牌位前的香炉里,发出“滋滋”轻响。

  “此仇不报,我方华清誓不为人!”

  “我要去京城,我要参加厨神争霸,我要夺下那金菜刀,坐上那尚食之位。”

  “我要用他陆行舟做梦都够不到的身份和权势,将他碾碎。”

  “将他加诸我方家的一切,百倍奉还!”

  “爹,您在天有灵,看着儿子!看着儿子如何拿回属于我方家的一切。”

  “如何让那些魑魅魍魉,血债血偿!”

  鲜血顺着指缝滴落,誓言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心间。

  赴京参赛,不再仅仅是继承父亲的遗志,更成了他复仇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

  方华清决意赴京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在临江城传开。

  自然也传到了醉八方陆行舟的耳中。

  揽月轩内,陆行舟听完心腹的汇报,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桌面。

  “这小子…倒是有他爹那几分倔脾气。”

  他语气阴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家破人亡,秘方被夺,居然还敢妄想那尚食之位?真是不知死活!”

  他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

  “那‘三绝’秘方…到底落在谁手里了?”

  这才是他真正的心病。

  绑架案发生,秘方被夺走,但这结果并非他授意。

  他确实想整垮方家,想得到秘方,但绑架孕妇勒索这种极端手段,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便有人先行一步了。

  他以为是自己派去骚扰的人越界了,但一番盘问下来,手下竟都矢口否认。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他的脊背。

  “不是我们的人…那会是谁?”陆行舟眼神阴鸷:

  “还有谁,也对那方家的秘方如此志在必得?”

  “而且手段如此狠辣,竟敢抢在我陆行舟前面下手?”

  他感到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强烈不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临江城,难道还藏着一条他都没发现的毒蛇?

  就在方华清即将动身的前一天傍晚,大师兄杜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进了方华清的房间。

  “华清,”杜仲脸上带着惯有的、兄长般的温和笑容,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明天就要启程去京城了,路途遥远,京畿之地气候又与江南大不相同。”

  “师兄特意给你炖了碗‘暖身益气汤’,用的都是温补的药材和老母鸡,你趁热喝了,暖暖身子,养足精神。”

  汤色清亮,香气扑鼻,上面还飘着几颗鲜红的枸杞。

  这碗汤,在经历了连番打击、世态炎凉的方华清眼中,显得格外珍贵。

  这是来自“家人”的温暖,是这冰冷世界里仅存的慰藉。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感激。

  “多谢大师兄!”

  “这些日子,多亏有你里外操持…”

  方华清接过汤碗,声音有些哽咽。

  他毫无防备,甚至觉得这是临行前最好的祝福。

  他端起碗,吹了吹热气,怀着对兄长的信任和对未来的决绝,仰头将一碗汤喝了个干净。

  汤的味道…似乎有点过于厚重,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微麻和涩感,但沉浸在复杂情绪中的方华清并未深究。

  汤碗刚放下不久,一股强烈的、如同火烧般的灼痛感猛地从方华清的舌根和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紧接着是剧烈的麻木感,迅速蔓延至整个口腔、舌头。

  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扎刺,又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过!

  “呃…啊!”

  方华清痛苦地捂住喉咙,想说话,舌头却像一块僵硬的木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杜仲。

  杜仲脸上的温和关切,如同潮水般褪去得干干净净。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玩味。

  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块雪白的布巾,擦了擦手,仿佛刚才端来的不是一碗汤,而是一件肮脏的东西。

  “感觉如何,我的好师弟哟。”

  杜仲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毒蛇的信子,冰冷地舔舐着方华清的耳膜:

  “是不是觉得舌头…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