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我等.....我等不知如何应对，怕辜负圣恩，误了传胪大典.....”
待徐允恭说完，老朱看向邓镇、冯诚，继续问道：“你二人也是如此想的？”
“是，臣恐误了陛下大事！”
老朱本就存着考究他们几人的心思，听到这话，自然也不介意多说一些。
“明日以吏部左侍郎常平为首，近十名官员将会非议此次文试考题曾提前泄露。”
“铛~”
就在老朱声音落下的瞬间，冯诚面前的酒杯不知怎的摔落到地上。
当看到徐允恭、邓镇几人纷纷看了过来，饶是老朱也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他。
冯诚赶忙起身道：“微臣失礼，还望太上皇恕罪.....”
“不需如此，今日不谈君臣。”
还以为冯诚是想到了什么，老朱原本还有些许惊喜。
可现下看冯诚这副样子，应该也和徐允恭几人无异。
而此时。
徐允恭当即请命道：“既然如此，末将愿今夜带兵，抄了常平等人的家！”
“如此也省的他们明日传胪大典随口胡沁！”
徐允恭说完，老朱倒是没有立即出声，反而饶有兴致的给自己倒酒。
此时邓镇也跟着附和道：“不错！”
“今夜抄了他们几人的家，捕来好好审问一番。”
“省的他们明日闹事！”
见二人起身便向老朱请命。
李文忠刚想开口申斥他们二人，却也被老朱眼神制止。
“你们几人乃是科举副考，商议过后便可去办。”
“末将领旨！”
就在徐允恭、邓镇二人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带兵抄家之时。
冯诚终究还是没忍住，赶忙挡在二人跟前。
“不可！断然不可！”
“此时带兵上门以何名目？”
“还能以何名目，自是乱政枉法，意图搅乱传胪大典！”徐允恭理所当然道。
可当看到冯诚一脸严肃的紧紧注视着自己。
饶是徐允恭此刻也意识到，常平等文官想要搅乱传胪大典，终究只是设想并未付诸于行动。
“那....严刑拷打，逼他们认罪是否可行？”
听到邓镇这话，冯诚顿感心累的同时，耐着性子道：“且不说严刑逼供是否有碍陛下圣明，就说谁又能保证严刑之下，陈平等人就当真供认不讳？”
“若他们咬死绝无此事，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那....”
当看到邓镇猛地来了精神，似是要说由他施刑定能撬开常平等文臣的嘴时。
冯诚轻叹口气，无奈说道：“此时逮捕常平等人，一来没有罪证，此事最后无法收场。”
“二来不能将其同谋一网打尽！”
冯诚明白此次之事，乃是老朱给他们几个设下的考题。
见徐允恭几人此刻就打算带兵上门缉拿常平，老朱却依旧无动于衷。
因此冯诚也清楚，老朱说出常平等人的谋划后，便也不会再为他们提供半点信息，更不可能告诉他们应当如何行事。
念及至此。
冯诚索性挑明了道：“此时缉拿常平等人不仅会打草惊蛇，更会显得我等几人做贼心虚。”
“常平等人明日既要搅乱传胪大典，那自然便不会孤注一掷，仅搅乱朝堂。”
“他们必然会提前在士林之中散布消息。”
“倘若此时我等几人将他们拿下，明日文试考题提前泄露的谣言一旦传开，届时士林百姓会如何看待你我，又会如何看待陛下？”
“莫要忘了，你我几人可是陛下钦点的科举副考！”
听到这话，徐允恭、邓镇二人相互对视，一时间竟也生出几分后怕。
他们两个虽然鲁莽，可终究不是傻子。
一旦明日谣言传开，那今夜他们带人缉拿常平等人，便是做贼心虚，打算堵常平等人的嘴。
届时他们几人必将被朝中文臣，士林学子视作弄权乱法，徇私舞弊的逆贼。
到时候，任命他们为科举副考的朱标，自然也要被士林抨击识人不明。
甚至还会因此扯到朱标先前任用武人为科举主考上，届时更会说朱标这位皇帝轻视文臣，放着朝中诸多文官不用，反而任命他们这些武人担任科举考官。
如此一来，他们几个死不足惜不说，朱标这个皇帝的威严也要大大受损。
“那.....”
徐允恭一时也没了主意。
眼下也只好看向冯诚问道：“那就当真让那些佞臣搅乱传胪大典？”
“这....”
冯诚听后下意识看向桌前的老朱。
若常平等人私下谋划之时，锦衣卫上门缉拿，抓一个人赃并获最为合适。
即便现在总领锦衣卫的常茂也属武人，可锦衣卫办事，到底还是让人信服。
只可惜老朱摆明了就是要借此事考究他们几人。
所以此事也只能由他们几人去办。
“太上皇，微臣斗胆，请命调阅中榜学子名单。”
“准！”
“允恭、邓镇，你二人先前可曾与学子有过接触？”
“没有！”
“如此便好......”
不等冯诚说出他的主意，桌前的老朱轻咳打断道：“你们几人虽未曾与学子接触，可学子不见得没有上门拜访过你们三人？”
“况且国公府都是家大业大，怎的就能保证府中众人与学子没有半点接触。”
“嘶~”
既然老朱能说出这话，那便也证明了他们必然是与学子撇不开干系。
冯诚原想借他们与学子并无瓜葛，驳斥常平等人他们不会也不曾将文试考题提前告知学子。
可被老朱这么一说，此法也的确是行不通了。
“咱提醒你们一点！”
“常平等人之所以有心搅乱传胪大典，栽赃你等。说到底还是对此次任命武人为科举主考，心生不满。”
“无论你们如何证明自己清白，都无济于事。”
“嗯......”
到了此时，徐允恭、邓镇二人已然完全没了主意。
他们却也不知老朱这番提醒有何深意。
眼下也唯独冯诚一人皱眉沉思，半晌不言。
“太上皇容禀，臣以为此次效仿南北榜，重审中榜学子名单也不可行。”
“一来。”
“文无第一，即便重审，纵然将中榜学子的考卷公之于众，心怀不满之人仍有说辞。”
“二来！此次终究涉及他国学子。”
“一旦此事闹大，不仅我朝上下多有非议。他国学子必会心生怨言，申斥我朝为顾忌大国颜面，提前将文试考题告知于我朝士子。”
“如此一来，我朝便也失信于诸国！”
在冯诚看来，大明素以军武强悍驰名海外。
而文教好不容易兴盛起来，这其中朱标重开科举，老朱发布《洪武纪册》。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让诸国学子以参与大明科举为荣。
同时，文教鼎盛更是大明强盛的体现，也更能让诸国学子甚至百姓心生向往。
这甚至关乎到将来大明不战而收拢诸国的战略目标。
所以常平等人的谋划，断然不能让他们得逞！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斗胆，敢请太上皇再言常平同谋。”
“嗯？”
“明日朝会时，臣会奏请陛下，命常平等人加急审阅学子考卷。”
“只有常平等人所拟中榜学子名单与此次中榜名单相差无几，方能破局！”
认为冯诚这法子也是可行，老朱便也说了几个名字出来。
对他而言，考究冯诚几人的目的已然达到。
徐允恭、汤鼎二人，性情直率、心思率真，将来也最好的去处也是军武。
而冯诚却是不同。
这孩子心思细腻，考虑周全。
或许能担任刑名，为朱标效力。
示意几人告退后，老朱与李文忠继续对饮。
夜幕落下，天色初白。
朝会之前，正当百官殿外等候之时，刘保儿便率先将常平等几名官员请至谨身殿，加急审阅学子考卷。
当看到常平几人，冯诚表情严肃，沉声说道。
“劳烦几位大人了。”
“传胪大典还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诸位要将所有考生考卷，尽数审阅一遍。”
“这怕是不能吧。”
即便常平也明白他们几人被提前召来谨身殿审阅学子考卷，多半是事情败露。
可此时却也依旧硬着头皮道：“此次考生过万，三个时辰我等几人如何能将万余考卷尽数审阅？”
“况且我等几人并非此次科举主官.....”
“铛~”
不等常平说完，冯诚猛地抽出长刀，目光阴森注视着几人。
“若不能尽审，在下愿同诸位一道赴死！”
“这.....冯将军何意啊，我等....我等.....”
“废话本将便不多说了。”
“传胪大典之前，若几位不能尽审学子案卷，不能拟定出中榜名册来。”
“到时候在下必将被人构陷，难逃一死。”
“而届时，在下必攀扯几位一道走那黄泉路！”
“你....你.....皇家重地，你怎敢如此啊！”
没有理会常平等人的呵斥，冯诚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手持长刀静静注视着几人。
而看到冯诚摆明了是要耍无赖，和他们鱼死网破。
常平几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伏案开始审阅起学子考卷。
与此同时，大殿之上殿试如期进行。
谨身殿内。
常平几人急的满头汗珠，似一目十行般加紧审阅考生试卷。
而奉天殿上，朱标却很是惬意，简单考究学子为政观念后，便也定下了及第名单。
“时辰到了！”
就在冯诚提刀起身，大步朝常平几人走去之时。
只见那常平赶忙说道：“好了好了！”
“我等几人将考卷分为几份，都已审阅完毕。”
“中榜学子名单，也已完毕！”
“几位大人未能尽查所有学子考卷，这名单是否有所不妥？”
听到冯诚仍是不依不饶。
早就如临深渊的常平立时没好气道：“冯大人，即便科举主官也不可能将所有考生考卷尽览无余。”
“都是各自负责些许，最后选定出彩者，再次审定。”
“如此便好！”
冯诚还是担心这几人故意耍心眼，刻意更换几个学子，好继续搅乱传胪大典。
随即只见冯诚将先前高启等人定好的学子名单拿了出来，一一比对，发现并没有大的出入后，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烦请几位大人同在下一并前往传胪大典。”
“不....不了.....”
连着批阅了三个时辰的考卷，而且还是急速批阅。
此时常平几人毫无文臣体统，直接瘫坐在地上。
见几人如此，冯诚却仍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当着几人的面摩挲了下刀柄后，幽幽说道：“若几位大人不在场，届时有人诋毁在下身为科举副考，徇私舞弊，又当如何？”
“届时没有几位大人，怕也是无人为在下辩解。”
“所以.....”
看到冯诚又是摆弄着那柄破刀，常平无奈，只好强撑着站起身子。
“冯将军放心，无人敢诋毁将军！”
“我等与将军同去。”
不多时。
当看到冯诚似押解犯人般，将无精打采的常平等人带至奉天门前的空地上时。
朱标这才示意礼部唱诵三甲名单。
和预想的相同。
常平那些同谋朝会上见不到常平，而此时却见常平没有开口。
他们自然也就不敢贸然行事。
等三甲名单唱诵完毕，百余名学子都已叩首谢恩 ，文臣一列终究无人出班提出异议。
也是此时。
李景隆抖擞精神，快步走到百官中心。
“启禀陛下，安南学子知其国主悖逆，引的天怒人怨，诸国合力围剿。”
“其众人唯愿陛下开恩，准其留于我朝。”
“微臣以为，安南不臣乃其国主不恭，乃其朝不义，与诸多学子无关。”
“此次中榜之安南学子，尚且可取。”
“臣叩请陛下开恩，准诸多学子留于我朝，为我朝效力。”
随着李景隆声音落下。
昨夜被李景隆召见的数十名安南学子也齐齐出班，一同叩首。
“求大皇帝开恩，准许我等为天朝效力，为故主赎罪~”
“詹同！”
就在这些安南学子叩拜之时，朱标看向一旁的詹同，朗声问道：“吏部可愿接纳这诸多学子？”
待徐允恭说完，老朱看向邓镇、冯诚，继续问道：“你二人也是如此想的？”
“是，臣恐误了陛下大事！”
老朱本就存着考究他们几人的心思，听到这话，自然也不介意多说一些。
“明日以吏部左侍郎常平为首，近十名官员将会非议此次文试考题曾提前泄露。”
“铛~”
就在老朱声音落下的瞬间，冯诚面前的酒杯不知怎的摔落到地上。
当看到徐允恭、邓镇几人纷纷看了过来，饶是老朱也饶有兴致的注视着他。
冯诚赶忙起身道：“微臣失礼，还望太上皇恕罪.....”
“不需如此，今日不谈君臣。”
还以为冯诚是想到了什么，老朱原本还有些许惊喜。
可现下看冯诚这副样子，应该也和徐允恭几人无异。
而此时。
徐允恭当即请命道：“既然如此，末将愿今夜带兵，抄了常平等人的家！”
“如此也省的他们明日传胪大典随口胡沁！”
徐允恭说完，老朱倒是没有立即出声，反而饶有兴致的给自己倒酒。
此时邓镇也跟着附和道：“不错！”
“今夜抄了他们几人的家，捕来好好审问一番。”
“省的他们明日闹事！”
见二人起身便向老朱请命。
李文忠刚想开口申斥他们二人，却也被老朱眼神制止。
“你们几人乃是科举副考，商议过后便可去办。”
“末将领旨！”
就在徐允恭、邓镇二人说罢便要起身离开，带兵抄家之时。
冯诚终究还是没忍住，赶忙挡在二人跟前。
“不可！断然不可！”
“此时带兵上门以何名目？”
“还能以何名目，自是乱政枉法，意图搅乱传胪大典！”徐允恭理所当然道。
可当看到冯诚一脸严肃的紧紧注视着自己。
饶是徐允恭此刻也意识到，常平等文官想要搅乱传胪大典，终究只是设想并未付诸于行动。
“那....严刑拷打，逼他们认罪是否可行？”
听到邓镇这话，冯诚顿感心累的同时，耐着性子道：“且不说严刑逼供是否有碍陛下圣明，就说谁又能保证严刑之下，陈平等人就当真供认不讳？”
“若他们咬死绝无此事，到时候又该如何收场？”
“那....”
当看到邓镇猛地来了精神，似是要说由他施刑定能撬开常平等文臣的嘴时。
冯诚轻叹口气，无奈说道：“此时逮捕常平等人，一来没有罪证，此事最后无法收场。”
“二来不能将其同谋一网打尽！”
冯诚明白此次之事，乃是老朱给他们几个设下的考题。
见徐允恭几人此刻就打算带兵上门缉拿常平，老朱却依旧无动于衷。
因此冯诚也清楚，老朱说出常平等人的谋划后，便也不会再为他们提供半点信息，更不可能告诉他们应当如何行事。
念及至此。
冯诚索性挑明了道：“此时缉拿常平等人不仅会打草惊蛇，更会显得我等几人做贼心虚。”
“常平等人明日既要搅乱传胪大典，那自然便不会孤注一掷，仅搅乱朝堂。”
“他们必然会提前在士林之中散布消息。”
“倘若此时我等几人将他们拿下，明日文试考题提前泄露的谣言一旦传开，届时士林百姓会如何看待你我，又会如何看待陛下？”
“莫要忘了，你我几人可是陛下钦点的科举副考！”
听到这话，徐允恭、邓镇二人相互对视，一时间竟也生出几分后怕。
他们两个虽然鲁莽，可终究不是傻子。
一旦明日谣言传开，那今夜他们带人缉拿常平等人，便是做贼心虚，打算堵常平等人的嘴。
届时他们几人必将被朝中文臣，士林学子视作弄权乱法，徇私舞弊的逆贼。
到时候，任命他们为科举副考的朱标，自然也要被士林抨击识人不明。
甚至还会因此扯到朱标先前任用武人为科举主考上，届时更会说朱标这位皇帝轻视文臣，放着朝中诸多文官不用，反而任命他们这些武人担任科举考官。
如此一来，他们几个死不足惜不说，朱标这个皇帝的威严也要大大受损。
“那.....”
徐允恭一时也没了主意。
眼下也只好看向冯诚问道：“那就当真让那些佞臣搅乱传胪大典？”
“这....”
冯诚听后下意识看向桌前的老朱。
若常平等人私下谋划之时，锦衣卫上门缉拿，抓一个人赃并获最为合适。
即便现在总领锦衣卫的常茂也属武人，可锦衣卫办事，到底还是让人信服。
只可惜老朱摆明了就是要借此事考究他们几人。
所以此事也只能由他们几人去办。
“太上皇，微臣斗胆，请命调阅中榜学子名单。”
“准！”
“允恭、邓镇，你二人先前可曾与学子有过接触？”
“没有！”
“如此便好......”
不等冯诚说出他的主意，桌前的老朱轻咳打断道：“你们几人虽未曾与学子接触，可学子不见得没有上门拜访过你们三人？”
“况且国公府都是家大业大，怎的就能保证府中众人与学子没有半点接触。”
“嘶~”
既然老朱能说出这话，那便也证明了他们必然是与学子撇不开干系。
冯诚原想借他们与学子并无瓜葛，驳斥常平等人他们不会也不曾将文试考题提前告知学子。
可被老朱这么一说，此法也的确是行不通了。
“咱提醒你们一点！”
“常平等人之所以有心搅乱传胪大典，栽赃你等。说到底还是对此次任命武人为科举主考，心生不满。”
“无论你们如何证明自己清白，都无济于事。”
“嗯......”
到了此时，徐允恭、邓镇二人已然完全没了主意。
他们却也不知老朱这番提醒有何深意。
眼下也唯独冯诚一人皱眉沉思，半晌不言。
“太上皇容禀，臣以为此次效仿南北榜，重审中榜学子名单也不可行。”
“一来。”
“文无第一，即便重审，纵然将中榜学子的考卷公之于众，心怀不满之人仍有说辞。”
“二来！此次终究涉及他国学子。”
“一旦此事闹大，不仅我朝上下多有非议。他国学子必会心生怨言，申斥我朝为顾忌大国颜面，提前将文试考题告知于我朝士子。”
“如此一来，我朝便也失信于诸国！”
在冯诚看来，大明素以军武强悍驰名海外。
而文教好不容易兴盛起来，这其中朱标重开科举，老朱发布《洪武纪册》。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让诸国学子以参与大明科举为荣。
同时，文教鼎盛更是大明强盛的体现，也更能让诸国学子甚至百姓心生向往。
这甚至关乎到将来大明不战而收拢诸国的战略目标。
所以常平等人的谋划，断然不能让他们得逞！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斗胆，敢请太上皇再言常平同谋。”
“嗯？”
“明日朝会时，臣会奏请陛下，命常平等人加急审阅学子考卷。”
“只有常平等人所拟中榜学子名单与此次中榜名单相差无几，方能破局！”
认为冯诚这法子也是可行，老朱便也说了几个名字出来。
对他而言，考究冯诚几人的目的已然达到。
徐允恭、汤鼎二人，性情直率、心思率真，将来也最好的去处也是军武。
而冯诚却是不同。
这孩子心思细腻，考虑周全。
或许能担任刑名，为朱标效力。
示意几人告退后，老朱与李文忠继续对饮。
夜幕落下，天色初白。
朝会之前，正当百官殿外等候之时，刘保儿便率先将常平等几名官员请至谨身殿，加急审阅学子考卷。
当看到常平几人，冯诚表情严肃，沉声说道。
“劳烦几位大人了。”
“传胪大典还有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诸位要将所有考生考卷，尽数审阅一遍。”
“这怕是不能吧。”
即便常平也明白他们几人被提前召来谨身殿审阅学子考卷，多半是事情败露。
可此时却也依旧硬着头皮道：“此次考生过万，三个时辰我等几人如何能将万余考卷尽数审阅？”
“况且我等几人并非此次科举主官.....”
“铛~”
不等常平说完，冯诚猛地抽出长刀，目光阴森注视着几人。
“若不能尽审，在下愿同诸位一道赴死！”
“这.....冯将军何意啊，我等....我等.....”
“废话本将便不多说了。”
“传胪大典之前，若几位不能尽审学子案卷，不能拟定出中榜名册来。”
“到时候在下必将被人构陷，难逃一死。”
“而届时，在下必攀扯几位一道走那黄泉路！”
“你....你.....皇家重地，你怎敢如此啊！”
没有理会常平等人的呵斥，冯诚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手持长刀静静注视着几人。
而看到冯诚摆明了是要耍无赖，和他们鱼死网破。
常平几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伏案开始审阅起学子考卷。
与此同时，大殿之上殿试如期进行。
谨身殿内。
常平几人急的满头汗珠，似一目十行般加紧审阅考生试卷。
而奉天殿上，朱标却很是惬意，简单考究学子为政观念后，便也定下了及第名单。
“时辰到了！”
就在冯诚提刀起身，大步朝常平几人走去之时。
只见那常平赶忙说道：“好了好了！”
“我等几人将考卷分为几份，都已审阅完毕。”
“中榜学子名单，也已完毕！”
“几位大人未能尽查所有学子考卷，这名单是否有所不妥？”
听到冯诚仍是不依不饶。
早就如临深渊的常平立时没好气道：“冯大人，即便科举主官也不可能将所有考生考卷尽览无余。”
“都是各自负责些许，最后选定出彩者，再次审定。”
“如此便好！”
冯诚还是担心这几人故意耍心眼，刻意更换几个学子，好继续搅乱传胪大典。
随即只见冯诚将先前高启等人定好的学子名单拿了出来，一一比对，发现并没有大的出入后，这才满意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烦请几位大人同在下一并前往传胪大典。”
“不....不了.....”
连着批阅了三个时辰的考卷，而且还是急速批阅。
此时常平几人毫无文臣体统，直接瘫坐在地上。
见几人如此，冯诚却仍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当着几人的面摩挲了下刀柄后，幽幽说道：“若几位大人不在场，届时有人诋毁在下身为科举副考，徇私舞弊，又当如何？”
“届时没有几位大人，怕也是无人为在下辩解。”
“所以.....”
看到冯诚又是摆弄着那柄破刀，常平无奈，只好强撑着站起身子。
“冯将军放心，无人敢诋毁将军！”
“我等与将军同去。”
不多时。
当看到冯诚似押解犯人般，将无精打采的常平等人带至奉天门前的空地上时。
朱标这才示意礼部唱诵三甲名单。
和预想的相同。
常平那些同谋朝会上见不到常平，而此时却见常平没有开口。
他们自然也就不敢贸然行事。
等三甲名单唱诵完毕，百余名学子都已叩首谢恩 ，文臣一列终究无人出班提出异议。
也是此时。
李景隆抖擞精神，快步走到百官中心。
“启禀陛下，安南学子知其国主悖逆，引的天怒人怨，诸国合力围剿。”
“其众人唯愿陛下开恩，准其留于我朝。”
“微臣以为，安南不臣乃其国主不恭，乃其朝不义，与诸多学子无关。”
“此次中榜之安南学子，尚且可取。”
“臣叩请陛下开恩，准诸多学子留于我朝，为我朝效力。”
随着李景隆声音落下。
昨夜被李景隆召见的数十名安南学子也齐齐出班，一同叩首。
“求大皇帝开恩，准许我等为天朝效力，为故主赎罪~”
“詹同！”
就在这些安南学子叩拜之时，朱标看向一旁的詹同，朗声问道：“吏部可愿接纳这诸多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