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红月危境不朽援,深海鏖战巨兽临-《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青石板被血浸得发滑,吴恨的军靴碾过一滩暗褐色的液体——不知是妖兽的还是人的。

  他能听见旋涡喉咙里压抑的抽噎,每一声都像根细针扎在脊椎骨上。

  这小崽子向来要强,上回被尸妖抓穿胳膊都没掉眼泪,这会儿倒哭成个泪人儿。

  "疼就咬我。"他把旋涡的脸往自己颈窝按了按,锁骨处的肌肉绷成铁线,

  "咬断了算我的。"

  旋涡咬得他发疼,带着血气的湿热呼吸喷在耳后。

  吴恨摸了摸少年后颈——烫得离谱,像块烧红的炭。

  咒术烧命海这事儿他不是没见过,三年前在极北冰原,

  有个灵媒师被邪修下了同归于尽的咒,

  最后整个人烧得只剩半颗头骨,还攥着块结冰的符纸。

  "镇魔司的墙到了。"他低喝一声。

  朱红色的门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门楣上的青铜镇魔铃被风刮得叮当响。

  往常这时候该有两个守夜的弟子轮值,可今天门楼下空荡荡的,

  只有两盏气死风灯在晃,灯影里落着半片带鳞的翅膀——是红月那伙杂碎养的鳞妖。

  吴恨把旋涡往墙根一靠,背贴着青砖墙摸符篆。

  他腰上挂着七八个牛皮符袋,最里层的那个绣着镇魔司的云纹,里面装着三张金纹雷符。

  这玩意儿是用雷泽里的雷灵淬的,一张能劈死筑基境的妖物,三张...足够把这院子掀了。

  "吴大人。"

  声音从门楼上飘下来,像根浸了毒的丝线。

  吴恨抬头,看见个穿猩红道袍的男人倚在檐角,

  怀里抱着把骨琵琶,指甲长过指节,泛着青灰色的光。

  他认得这号人——红月十二使里的"弦杀",

  半年前在江南杀了整个漕帮,连刚出生的婴孩都没留,骨琵琶上串着三十七颗人牙。

  "来得巧。"吴恨把旋涡往更暗的墙根推了推,指尖的雷符噼啪作响,

  "我正愁没人问红月的事儿。"

  弦杀笑了,骨琵琶的弦突然绷断一根,"问?

  你当红月是镇魔司的牢里犯?"他弹了弹琵琶,断弦嗡鸣,"

  那小崽子的命海烧了七成?

  我家大人说了,留全尸算他体面。"

  "体面?"吴恨突然笑出声,雷符在掌心炸成蓝色电弧,

  "三年前在乱葬岗,有个邪修也跟我提体面。

  后来他的头被我挂在义庄门口,喂了三个月野狗。"

  弦杀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抬手拨弦,十二根白骨弦同时震颤,空气里浮起无数血珠,像被无形的线串成网。

  吴恨侧头躲过第一波血刃,雷符甩向门楼——

  轰的一声,半面飞檐砸下来,弦杀的道袍被撕下半边,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咒文。

  "你敢伤我?"他尖叫着后退,骨琵琶在地上磕出个缺口,

  "红月大人会——"

  "红月大人?"吴恨踩着碎砖逼近,另一只手摸出把短刃,

  "上个月在西市,红月的'血瞳使'也这么说。”

  “后来我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泡在酒坛里送回红月老巢。"

  他用短刃挑起弦杀的下巴,"说,为什么动旋涡?"

  弦杀突然咧嘴笑了,满嘴尖牙渗着黑血:"你以为...就我们?"

  地底下传来闷响,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翻身。

  吴恨的后颈汗毛倒竖,他猛地抱起旋涡退到门口,

  看见镇魔司的影壁墙裂开条缝,渗出黑黢黢的海水——是深海!

  这破地方离海足有百里,怎么会...

  "吼——"

  那声音像闷在深海里的雷,震得青石板簌簌往下掉灰。

  弦杀的笑更疯了:"红月借了海眼的力,那大家伙要出来了...要出来吃——"

  吴恨的短刃捅进他喉咙。

  血溅在旋涡脸上,少年被呛得咳嗽,却死死攥住吴恨的衣角。

  弦杀的手指还在抽搐,指向影壁后的海水:"不朽...不朽者...来援..."

  "闭嘴。"吴恨抽出短刃在他道袍上擦了擦,转身踹开镇魔司的门。

  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他看见庭院里的银杏树下站着个人——

  穿月白衫,手里拎着串铜铃,正是王面说的卜离。

  老头的白胡子上沾着酒渍,脚边倒着三个酒坛,显然刚被王面从破庙里拎来。

  "小吴啊。"卜离打了个酒嗝,

  "王面那混球说你这儿有崽子要渡灵气?"

  他眯眼瞧吴恨怀里的旋涡,酒气突然散了,"命海烧了七成?”

  “啧,这得用灵媒术引天地灵气灌顶,我这把老骨头...得耗十年寿数。"

  "拿我的换。"吴恨说。

  卜离的铜铃突然响了。

  他盯着吴恨的眼睛看了半响,突然笑出声:"行,你小子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他拍了拍身边的石桌,"把人放这儿,我要布个聚灵阵。"

  吴恨刚把旋涡放下,院外传来刀鸣。

  林七夜的身影破墙而入,玄铁刀上滴着黑血,肩头有道深可见骨的爪印。

  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看了眼石桌上的旋涡:"妖兽群退了,但海那边...有大家伙。"

  "我听见了。"

  吴恨摸出张伤药符拍在林七夜肩上,符纸遇血即融,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弦杀说红月借了海眼的力,可能是深海里的不朽兽。"

  "不朽兽?"林七夜的刀嗡鸣得更响,

  "三百年前镇过一只,用了整个镇魔司的符阵。"

  卜离的铜铃突然急响,聚灵阵的青光大盛。

  旋涡的命海处浮起团暗红的火,被青气一点点压下去。

  老头的白胡子开始泛灰,显然在透支寿元:"小吴,等我渡完这口气,你带崽子去地下密室。”

  “那大家伙要是上岸...镇魔司的符阵撑不住半个时辰。"

  "你呢?"吴恨问。

  "我?"卜离的笑声里带着痰鸣,

  "老东西活够了,正好看看这传说中的不朽兽长啥样。"

  院外的海水突然暴涨,影壁墙轰的一声塌了。

  黑浪卷着碎砖冲进来,浪尖上站着个庞然大物——人身蛇尾,背生骨翼,每片鳞甲都泛着幽蓝的光,

  额头上嵌着颗血红色的珠子,正是弦杀临死前说的"不朽者"。

  它的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林七夜的刀已经出鞘,吴恨摸出最后三张雷符,目光扫过石桌上的旋涡——

  少年的命海之火只剩个小红点,卜离的白胡子全白了,

  正用最后一口气往他身体里灌灵气。

  "七夜,护好旋涡。"吴恨把雷符拍在掌心,

  "我去会会这老东西。"

  林七夜没说话,玄铁刀横在石桌前。

  黑浪扑过来的瞬间,吴恨的雷符炸成一片蓝光,照得红月都失了颜色。

  他听见身后传来卜离的咳嗽:"小吴啊...你当年在乱葬岗砍尸妖的样子,倒和现在挺像。"

  海水漫过脚面时,吴恨笑了。

  他摸出腰间的短刀——那是旋涡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刀鞘上刻着"吴哥专属",刻得歪歪扭扭。

  "走了。"他说,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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