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人圈相逢悟成神之机-《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风祭家的院落里,樱瓣正打着旋儿落向青石板。

  餐桌两侧,戴青铜面具的男人与握薙刀的少年已对峙半柱香。

  王面的目光透过面具缝隙,

  扫过少年腰间那柄缠着雷纹的薙刀——刀鞘上的裂痕里渗出极淡的青光,像活物在呼吸。

  柚梨泷白则盯着青铜面具上的饕餮纹,那纹路竟在微微蠕动,

  似有某种古老灵韵在流转。

  “阿白,拿筷子。”廊下传来清越女声。

  穿绯色振袖的少女捧着青瓷碗走过来,发间木樨花坠子轻晃,“客人要动筷了。”

  柚梨泷白收回视线,指尖忽然凝起一团幽蓝光晕。

  众人还未看清,两双鎏金紫龙筷已“当啷”落在王面手边。

  龙纹在筷身游走,鳞片间渗出细碎星芒——这哪是普通筷子?

  分明是用高阶灵材温养的法器。

  王面面具下的眉峰微挑。

  他伸手拾起筷子,指腹触到龙纹时,筷身突然发出轻鸣,竟想往他掌心钻。

  “好灵性的东西。”

  他低笑一声,指尖凝聚一丝斩神者特有的气息,龙纹立刻安分下来,

  “你这手空间具现,比三岛社的秘术还利落。”

  柚梨泷白耳尖微红。

  他本想露一手震慑这神秘客,却不想对方轻描淡写就压制住法器。

  正欲开口,院门外传来木板吱呀声。

  背着老旧木箱的雨宫晴辉跨进来时,肩头还沾着未化尽的晨露。

  他先朝柚梨奈颔首,又转向柚梨泷白,声音里带着焦灼:“那处遗迹的结界昨晚松动了,”

  “我在碎岩里挖到半片刀镡,纹路和古籍里祸津刀的记载——”

  “祸津刀?”王面突然出声。

  雨宫晴辉这才注意到餐桌旁的陌生人。

  他愣了愣,目光扫过青铜面具,

  又落在王面腰间那柄裹着黑布的长刀上——刀身弧度与高天原古刀截然不同,

  倒像极了镇魔司斩魔刀的形制。

  “在下雨宫晴辉,高天原阴阳寮外门执事。”

  他放下木箱,指尖抚过箱上九曜纹,

  “听闻风祭家来了位能硬接泷白三刀的贵客,特来一见。”

  王面没摘面具,只是抬手虚握:“王面,无门无派的散修。”

  雨宫晴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忽然笑了:“王兄可愿饭后随我去个地方?”

  他拍了拍木箱,箱中传来金属轻颤声,

  “有位故人,定想见见能让泷白动真章的人物。”

  王面的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

  青铜面具后,他想起昨夜来福说的“神庭门后更可怕的东西”,

  想起林七夜手机里那张红月照片——高天原的事,

  似乎正以某种他尚未看清的脉络,将这些人串成一张网。

  “阿白,晴辉,开饭了!”

  柚梨奈端着最后一道樱鲷汤上桌,汤里浮着的樱花被热气托得轻轻摇晃,

  “今日为客人接风,大家干一杯?”

  她举起清酒盏的手悬在半空。

  王面已站了起来。

  他将鎏金筷子整齐搁在碗沿,动作轻得像怕惊着什么。

  “抱歉。”他的声音闷在面具里,

  “突然想起些旧事,得去院子里走走。”

  柚梨奈的酒盏微微发颤,青瓷与桌面相碰,发出细碎的响。

  柚梨泷白握紧薙刀刀柄,指节泛白——这是他第一次见客人在接风宴中途离席。

  雨宫晴辉盯着王面背影,

  目光落在对方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手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刀鞘,像是在确认什么。

  “王兄!”

  王面刚走到院门口,身后传来雨宫晴辉的唤声。

  他脚步顿住,转身时,青铜面具在风里晃出一片冷光。

  雨宫晴辉已追到五步外,怀里还抱着那口木箱,

  晨露顺着箱沿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个个浅灰色的圆。

  “若有心事,不妨说与我听。”雨宫晴辉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檐角的雀儿,

  “当年我寻祸津刀时,也曾在月下独酌三夜……有些坎,有人搭把手,便过去了。”

  王面望着他。面具下,喉结动了动。

  院角的樱树忽然落了阵花雨。

  一片花瓣飘到雨宫晴辉肩头,他却浑然未觉,

  只是望着青铜面具后的那双眼睛——那里面翻涌着他熟悉的东西:困惑、不甘,还有一丝压得极深的、对更高处的渴望。

  “明日卯时,西山顶上的老茶寮。”王面说罢,转身融入花雾里。

  他的衣摆扫过院门口的石灯笼,灯芯“噼啪”爆了个火花,

  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柄未出鞘的刀。

  雨宫晴辉望着那道背影消失在巷口,低头时,发现怀里的木箱在发烫。

  他掀开箱盖,半片沾着泥的刀镡静静躺着,

  镡面上的纹路突然亮了起来——那是道极细的裂痕,

  形状竟与王面刚才站过的位置,重合得分毫不差。

  雨宫晴辉追出巷口时,木屐碾过湿润的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响。

  晨雾未散,王面的身影已模糊成青灰色剪影,却又在他喊出"王兄"的刹那顿住。

  樱花落在雨宫肩头的木箱上,箱中那半片刀镡还在发烫,

  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了沉睡的记忆——方才在院中,

  当王面站在石灯笼旁时,刀镡上的裂痕竟与他的影子完美重叠,这绝不是巧合。

  "当年我在出云大社的枯井里寻祸津刀残片,"

  雨宫喘了口气,将木箱抱得更紧些,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箱上九曜纹,

  "井底结着千年冰,我在冰里泡了七日七夜。”

  “那时满脑子都是'找不到就死在这里',直到第七夜,冰面突然裂开条缝,月光漏进来照在刀镡上......"

  他仰头望向王面的青铜面具,

  "后来我才明白,不是刀在等我,是我在等自己——等自己从'必须找到'的执念里走出来。"

  王面的手指还搭在腰间刀鞘上。

  黑布下的刀身微微发烫,那是斩神者特有的共鸣。

  面具后,他想起三日前在镇魔司地库里,

  林七夜给他看的那张红月照片——血月当空,云层里翻涌着不属于人间的纹路。

  又想起昨夜来福喝得半醉时拍他肩膀:"老东西我活了两百年,就没见过哪个大劫是靠'后悔'渡过去的。"

  "你看那刀镡。"

  雨宫突然掀开箱盖,晨露顺着箱沿滴在刀镡上,泥污被冲开的刹那,裂痕里渗出幽蓝微光,

  "它刚才跟着你走了半步。"他指尖轻轻划过裂痕,

  "高天原的古卷说,祸津刀认主时有三验:见血、见心、见命。”

  “你站在院中的时候,它见着命了。"

  王面的喉结动了动。

  面具缝隙里漏出的目光,终于有了温度。

  "你眼里有团火,"雨宫合上箱盖,声音放得更轻,像怕惊碎这晨雾,

  "我在阴阳寮见过太多高手,有的烧的是名利,有的烧的是仇恨——可你这团火......"

  他笑了笑,"像要烧穿天。"

  风卷着樱花掠过两人之间。

  王面望着雨宫发梢沾的晨露,忽然想起沈长青第一次见他时说的话:"你这双眼睛,不像是活着的。"

  那时他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怀里还抱着没凉透的兄弟。

  后来他杀妖兽,斩邪修,却始终没学会怎么把"活着"这两个字,刻进骨头里。

  "成神。"

  两个字从面具下溢出时,连王面自己都怔了怔。

  他想起林七夜说过,神庭门后是法则的海洋;

  想起吴恨提过,真正的强者能在法则里种出自己的根。

  而他在斩神者的路上走了十年,杀过三位伪神,

  却从未想过——或许他要的不是斩神,而是成为比神更高的存在。

  "时间法则。"

  王面的手指无意识攥紧刀鞘,黑布下的刀身发出清鸣,

  "如果能回溯时间......"

  雨宫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见过太多人沉迷"重来一次"的幻梦,可眼前这人说这话时,声音里没有不甘,

  只有平静的炽热——像块被反复捶打的精铁,终于找到了要淬炼的方向。

  "法则不是抢来的,是种出来的。"

  雨宫摸出枚樱花形的符咒,轻轻按在王面掌心,

  "明日卯时,西山顶上的老茶寮,我带你见个人。"

  符咒遇热腾起白烟,显露出一行小字:神庭旧人,知法则事。

  王面捏紧符咒,能感觉到纸纹里缠着极淡的雷息——是高阶符咒的温养手法,出自阴阳寮内门。

  他望着雨宫转身的背影,晨雾里,对方肩头的木箱还在微微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

  巷口的石灯笼突然爆起灯花。

  王面低头看向掌心的符咒,烟痕里的小字正在缓缓消散,

  最后一个"事"字隐去时,他忽然想起林七夜手机里那张红月照片的备注:"血月现,法则乱。"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

  王面望着东方渐白的天色,青铜面具下,

  嘴角终于扬起道极淡的弧度——原来比"斩神"更诱人的,是成为那个能改写"必须如此"的人。

  只是他不知道,当他在心里种下"时间法则"的种子时,

  远在神庭废墟的某座断塔里,七盏青铜灯同时熄灭,

  灯油里浮出一行血字:

  "斩神者谋时,法则不可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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