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红月之下危机现,梅林阻敌窥天机-《斩神:我,精神异常的绝世逗比神》

  林七夜往库房走,才过了演武场后巷,风里突然多了股子腥气。

  他脚步顿住。

  镇魔司里养着驱邪的雪麟,连野猫都不敢随便撒尿,哪来的腥?

  抬头看天,日头还挂在飞檐角,

  可东边的云突然黑了——不是阴云,是像被谁拿墨汁浸过,

  成团成团往梅林方向涌。

  老陈头剪梅枝时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梅树活千年,不是为了开花,”

  “是为了等个人——能拿着它的枝,去砍断月亮的人。"

  他摸向腰间斩妖剑,剑鞘上的云纹硌得手心发疼。

  梅林在镇魔司最北边,平时没什么人去。

  去年冬天老陈头在那儿种了百来株绿萼梅,说是要等红月现的时候,用梅香冲阴气。

  可现在还没入九,梅枝上才结了豆大的花苞,哪来的香?

  腥气越来越重,混着点铁锈味。

  林七夜加快脚步,绕过演武场后墙,就看见梅林边上的竹篱笆倒了半截,

  雪地上有拖擦的痕迹——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拽着,指甲抠进雪里划出来的。

  他蹲下身,指尖沾了点雪。

  雪水混着暗红,凑到鼻端闻,是血。

  不是人血,人血带点甜,这股子苦,像被蛇毒泡过的。

  "谁在那儿?"

  林七夜刚直起腰,身后就传来喝问。

  他转头,看见个穿青布短打的小子从梅林里钻出来,

  手里举着根烧火棍,棍头还沾着梅枝的绿汁。

  是伙房的小杂役阿福。

  这小子平时总蹲在灶前偷烤红薯,怎么跑梅林来了?

  "阿福,你怎么在这儿?"

  林七夜往前走两步,阿福却往后缩,

  烧火棍抖得直晃:"我...我来捡梅枝,老陈头说要晒梅干。

  可我听见...听见有东西在啃树!"

  "啃树?"

  "对!"阿福的声音发颤,

  "咔哧咔哧的,像狗啃骨头。”

  “我往林子里瞅了眼,就看见...看见有个人吊在梅树上!"

  林七夜的手按在剑鞘上:"什么样的人?"

  "穿黑衣服,脑袋耷拉着,脖子上...脖子上有好多眼睛!"

  阿福突然尖叫起来,"就在那儿!

  就在你背后!"

  林七夜旋身,斩妖剑出鞘的瞬间带起一阵风。

  月光白的剑身映出个影子——是个黑衣人,

  悬在离地三尺的空中,两条腿软得像面条,

  脑袋歪成一百八十度,正用后颈上的三只眼睛盯着他。

  那三只眼睛全是灰白色,没眼白没瞳孔,

  眼尾还淌着脓水,滴在雪地上滋滋冒烟,把雪烧出个黑窟窿。

  "阴瞳尸。"林七夜咬着牙,剑指黑衣人眉心,

  "谁养的?"

  黑衣人没说话,后颈的眼睛突然鼓起来,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林七夜感觉太阳穴突突跳,

  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往脑子里钻——是阴瞳尸的幻术,

  想勾他的三魂七魄。

  他咬破舌尖,血腥气冲散了脑里的混沌。

  斩妖剑往上一挑,剑气裹着梅枝上的雪碴子,"唰"地削断了黑衣人脚踝上的锁链。

  那锁链是黑铁打的,刻满了咒文,断口处冒起绿烟。

  "当啷"一声,锁链掉在地上,黑衣人"扑通"摔进雪堆里,立刻没了动静。

  林七夜走过去,用剑尖挑开他的衣襟,心口处果然纹着朵黑莲花——是暗魔宗的标记。

  "暗魔?"阿福缩在树后,声音抖得像筛糠,

  "他们不是被镇在北境了吗?"

  林七夜没答话。

  他蹲下身,捏起截断锁链,锁链上的咒文还在滋滋冒绿烟。

  这咒文他在古籍里见过,叫"锁魂链",专用来养阴尸。

  得用活人怨气养七七四十九天,阴尸才能成气候。

  "阿福,去膳房找吴恨。"他把锁链收进怀里,

  "就说梅林有暗魔踪迹,让他带符纸来。"

  "我...我不敢!"阿福抱着烧火棍直往后退,"那东西刚才还在啃树!”

  “要是...要是它又活了怎么办?"

  "它活不了。"林七夜把剑插回鞘里,

  "锁魂链断了,阴尸没了养魂的东西,撑不过半柱香。

  你现在跑,比在这儿耗着安全。"

  阿福咬了咬牙,撒腿就往膳房跑。

  林七夜望着他的背影,又转头看向梅林深处。

  刚才那阴尸出现的位置,正好是老陈头说的"月城门"方位。

  红月七天后才升,暗魔现在就来布局,怕是想借月城的阴气开道。

  他摸了摸怀里的锁链,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

  抬头看,最粗的那株绿萼梅枝断了半截,断口处白生生的,像被什么利器削的。

  梅枝上还挂着片黑鳞——指甲盖大小,泛着冷光。

  "不是阴尸。"林七夜捏起黑鳞,

  "是妖。"

  暗魔和妖勾结?

  这不太对。

  暗魔修的是阴魂,妖修的是本体,两拨人向来不对付。

  除非...

  他突然想起吴恨说的话:"月城的门开时,会有阴风吹出来,那风带毒,沾着皮就烂。"

  如果月城的门能同时放暗魔和妖出来,那背后的主谋怕是要搅个天翻地覆。

  林七夜把黑鳞收进道袍口袋,刚要往梅林深处走,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转头,看见吴恨叼着烟卷,手里攥着叠黄符,

  美公子跟在他后头,袖里露着半根翎羽。

  "找着什么了?"吴恨把符纸塞给林七夜,

  "阿福那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说你在梅林撞见脏东西了。"

  林七夜指了指雪堆里的阴尸:"暗魔的锁魂尸,后颈长阴瞳。

  锁链断了,现在是死的。"

  吴恨蹲下身,用脚尖踢了踢阴尸的脑袋:"暗魔最近动静不少。”

  “凤凰小队在北境发现暗魔祭坛,灵媒小队在南江捞起暗魔的招魂幡。”

  “合着他们是要四面开花?"

  美公子凑过来,看了眼阴尸后颈的眼睛:"这眼睛...像活的。"

  "本来就是活的。"林七夜摸出黑鳞,

  "刚才在梅枝上捡的,是妖鳞。”

  “暗魔和妖联手,图什么?"

  吴恨捏着黑鳞看了看:"这鳞是玄蛇的。”

  “玄蛇属阴,最擅钻地。”

  ”月城的门在地下,他们怕是想挖地道进去。"

  "月城的门不是在天上吗?"美公子问。

  "老陈头说,月城有三门。”

  “天门在月中,地门在地下,人门在人心。"

  吴恨把黑鳞还给林七夜,"地门要是被挖开,阴风吹出来,镇魔司的结界未必挡得住。"

  林七夜看了看梅林深处:"我刚才想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着地道入口。"

  "我跟你去。"美公子摸了摸袖里的翎羽,

  "翎羽能挡阴毒,要是遇着风,我帮你扛。"

  吴恨扯住她后衣领:"你回演武场。

  曹彧玮那小子今天在演武场教新弟子练刀,你不在,他该起疑了。"

  美公子瞪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你是美姑娘,镇魔司最会偷懒的见习除魔使。"

  吴恨笑了笑,"曹彧玮要是问起来,你就说去膳房偷酱牛肉了。”

  “他上次还说你像他二姨家的小闺女,最会偷嘴。"

  美公子哼了一声,转身往演武场走。

  走了两步又回头:"你们俩小心点!

  要是遇着厉害的,吹哨子!

  我袖里的翎羽能召鹤,鹤一来,十个玄蛇都得被啄成筛子!"

  吴恨冲她挥挥手,转头对林七夜说:"走吧。

  要是地道真在梅林,得赶在红月前封了它。"

  两人往梅林深处走。

  梅枝越来越密,雪地上的痕迹也越来越乱——有蛇爬过的鳞印,

  有阴尸拖行的血痕,还有些奇形怪状的爪印,像狼又像人。

  "停。"林七夜突然拽住吴恨的袖子。

  前面的梅树全都歪向同一个方向,树根处的雪被扒开了,

  露出块青石板,石板缝里渗着黑褐色的水,闻着有股子烂鱼味。

  吴恨蹲下身,用符纸擦了擦石板:"这是镇魔司的镇妖碑。”

  “十年前镇过一只血蛟,后来血蛟被斩了,碑就埋在这儿。"

  "碑被动过。"林七夜指了指石板边缘的划痕,

  "有人用工具撬过,没撬开,改用妖力硬挖。"

  吴恨摸出火折子,点着张符纸,符纸刚凑近石板缝,就"轰"地烧起来,火苗是幽蓝色的。

  "阴火。"他皱起眉,

  "暗魔的禁术,得用至阳的东西才能克。"

  林七夜解下腰间的斩妖剑:"剑鞘是雷击木做的,至阳。"

  "试试。"吴恨把符纸收起来,"先把石板掀开,看看下面有什么。"

  两人一人扶着剑鞘,一人用符纸引火,费了老大劲才把石板撬开。

  石板下是个黑洞,往下望不见底,

  只听见"呼呼"的风声——不是普通的风,带着哨音,像有人在吹骨笛。

  "月城的阴风吹出来了。"林七夜摸出翎羽递给吴恨,

  "拿着,挡毒。"

  吴恨没接:"你拿着。”

  “我穿的是镇魔司的玄铁甲,阴毒透不进来。"

  林七夜也没推辞,把翎羽别在腰间。

  两人踩着石板边缘往下爬,洞壁上全是湿滑的青苔,还有玄蛇蜕的皮,黏糊糊的沾在手上。

  下到洞底,眼前豁然开朗。

  是个天然溶洞,洞顶倒挂着钟乳石,

  地上堆着半人高的骸骨——有兽骨,有人骨,

  还有些林七夜叫不出名的怪骨,骨头上全是细密的牙印。

  溶洞最深处有面青铜镜,镜面蒙着层黑灰,

  镜前摆着七盏油灯,灯油是血红色的,灯芯是人的头发。

  "血魂灯。"吴恨摸出张符纸,

  "暗魔的招魂阵,得用七盏灯引七魂,开月城的门。"

  林七夜走到青铜镜前,伸手擦了擦镜面。

  镜面上立刻浮现出画面——红月当空,月城的门开了条缝,

  他突然想起老陈头说的话:"梅树活千年,不是为了开花,”

  “是为了等个人——能拿着它的枝,去砍断月亮的人。"

  现在这棵梅树被暗魔附了身,可断口处的黑血烧尽后,

  露出的木芯竟是金红色的,像淬了火的剑。

  林七夜伸手折下一段,木茬子扎得掌心渗血,可他没松,反而攥得更紧了。

  "林先生!"老张头喊,

  "那树......"

  "没事。"林七夜把梅枝别在腰间,

  "这是梅树自己要给我的。"

  红月亮升到头顶时,暗魔的尖啸声停了。

  烧尽的梅树桩子上,落着片焦黑的鳞甲——是暗魔的鳞,指甲盖大小,边缘还沾着雷火符的蓝灰。

  林七夜捡起来,放进道袍口袋。

  他转身往库房走,刚迈出梅林,就看见吴恨靠在院墙上抽烟。

  "看见麻雀飞进去那会儿,我就知道要出事。"吴恨弹了弹烟灰,

  "美姑娘回演武场了,曹彧玮那小子在打拳,没看出破绽。"

  林七夜把梅枝递过去:"暗魔附梅树窥月城天机,被雷火符烧了。”

  “这枝是梅树心,老陈头说的'砍月亮的枝',可能就是它。"

  吴恨接过去看了看,用指甲刮了刮木芯:"金红的,像掺了朱砂。”

  “老陈头没说错,这枝得留着。"

  他把梅枝还给林七夜,又摸出张皱巴巴的纸:"镇魔司密报,凤凰小队在北境发现的暗魔,”

  “和月城的门有关联。”

  “夏思萌说,门开时会有三波兽潮,第一波就是暗魔带的。"

  林七夜把梅枝别回腰间:"七天后,我跟你去月城。"

  "行。"吴恨掐了烟,

  "先去库房拿符纸,美姑娘那边该等急了。"

  两人往库房走。

  红月亮的光洒在地上,把影子拉得老长。

  林七夜摸着腰间的梅枝,木芯的金红透过道袍渗出来,像团小火星,烫得他掌心发痒。

  "老陈头还说,"他突然开口,

  "砍月亮的人,得拿着梅枝,站在月城门口。"

  吴恨笑了:"那七天后,咱们就站在月城门口,拿这枝砍它娘的。"

  风又起了,这回没了铁锈味,只有梅香。

  林七夜望着红月亮,斩妖剑在鞘里轻轻动了动——他知道,

  该来的总会来,但至少,他们有了梅枝,有了剑,有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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