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鸠占鹊巢-《霹雳同人秋风起龙吟》

  风愁别十分怀疑绛殷对他有什么误解,尤其是在他成功把两边都忽悠了,送魂体离开时听到的那句“毁灭世界”,他就很想知道受罚后的自己有这么中二吗?没有吧,他做过的最过分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把变成了专属系统的心脏给逼走,顺便在礼司过来给他上药时,几次三番下死手,希望能借此脱离总部。

  当然,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成功。

  专属系统的黏糊性先不提,毕竟心脏确实无法远离身体。礼司那异于常人,觉得他痛下杀手是理所应当的行为逻辑也也不用提,反正只要他没亲口表达出厌恶来,礼司是绝对不会放他走人的。

  但后面真正的变数,是云霏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凑热闹性子,前脚他刚动手,后脚她就悄无声息的给礼司下毒,毒性一次比一次强,等到其中一种发挥了一点作用时,他才发现不对劲,连忙用着还没长出血肉的身体去找到云霏,把人狠狠揍了一顿后,将压根没法完成的计划给取消了。

  他怕计划还没完成,礼司就先被毒死篡位了。

  咳,扯远了。

  总之风愁别在魂体说出那句话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了,而后面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了他的预感没有出错,从离开青梗冷峰后,魂体的状态就十分不对劲,整个魂死气沉沉的,还有种随时都能拉个报复对象一起魂飞魄散的压抑疯感,这个样子可不适合当诱饵啊。

  不确定这种精神状态自己到底有没有过——毕竟他每次完成任务都习惯性吞噬掉一些记忆,导致还记得的事情都变得模糊了。加上光……韶巯的出现已经搅乱了原先的计划,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出手,那和送死没有区别,韶巯只是看着不靠谱,不代表实力也不靠谱。

  所以风愁别将少白给放了出来,希望能够以此改善一下魂体的心理状态,然后……事情的发展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崩坏得他都没法插手进去了。

  先是绛殷突然抽风,与魂体里剩下的意识融合在了一起,致使他也跟着恢复了前身的记忆,先不提已经想不起来的记忆给精神带来了多大冲击,光是恢复记忆过程中那种要将整个魂体搅碎、差点溃散为尘埃的剧痛,就让处于系统身体里的他硬生生将身下的石床给抓成了粉末,疼得差点惨叫出声。

  第二天还不能休息,忍着疼痛去和状态完全变了个样的魂体演戏打补丁,后面就看着对方一路筹谋,只为了让自己成功死去,同样拥有记忆的风愁别没有阻止,他有预感对方不会成功,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只在事情结束后,将其按在意识空间里揍了一顿。

  “那么,你的记忆是怎么没的?”少女听明白来龙去脉后,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换个自己在意的问题。

  “赤朱……或者说是我的前身干的,因为那段记忆与如今的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没必要想起。”风愁别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前身都快碎了,也要想方设法抹除那部分记忆,那我能怎么办呢?好歹是我的心脏,只能惯着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对方为了以防万一,甚至结合他对道家有心理阴影这点,用上了道法印诀——虽然没什么用,毕竟控制权在他手上,只要他有恢复记忆的念头,用多少手段都没用。但谁叫他善解人意呢,心脏既然不愿意,那他就好好配合,不去动那些形同虚设的封印,转而去找知道的人入手。

  绛殷就算了,没有和意识融合的他只是个储存记忆和力量的系统而已,那天之所以会过来估计是未消散的潜意识作祟,想要确认一下他的情况——当然也有可能是猜到自己的馊主意致使计划失败了,心虚的(?_?)

  于是风愁别将主要目标放在秋宇和后面出现的少女身上,不过因为少女同样处于失忆状态,所以被往后放了放,但……那家伙到底有多在意自己的真实身份啊!之前聊得好好的,都快能套出话了,结果他一猜错身份,进度直接清零。

  怪不得能和疏楼龙宿交朋友呢(微笑.JpG)。

  秋宇那边不行,风愁别就只能在少女身上想办法了,他不能碰自己的记忆封印,那就碰另一个自己的,虽然可能因为是平行世界的缘故导致经历不同,但身份肯定是大差不离的。

  “心脏……”少女神情复杂的抬手摸了摸心口,微弱到几乎没有的跳动,让她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大兄弟你还真狠得下心,看来我果然是前面过得太安逸了,连这样的手段都想不出来。”

  风愁别看到她的动作,有些好奇:“你那边的总部发生了什么变故?怎么还让你挖了半个心脏出来给那……礼司用。”

  “在我面前就不用说敬称了吧,又不是外人。”少女瞥了眼脚下的影子,揉了揉脸颊,长叹一声:“天则这家伙突然想尝试下情爱与友情有何不同,这也没什么,反正也没规定说礼司不能动情的……哦,你们这边好像不行。”

  “不是不行。”风愁别一脸冷漠:“而是那家伙根本没这东西。”那些长老们倒是喜欢拿这个说事,但……谁在乎呢?

  “事实证明没有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少女就咬牙切齿:“他为什么会选中疏楼龙宿啊!就不能选个性格稳妥点的吗?然后意料之中的被发现异常,让疏楼龙宿在那些个外来者的帮助下设计挖走了心脏,差点出现了小黑屋的剧情。总部的天道受到影响,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新天道趁机吞噬,接着外来者入侵,兰在送走所有任务者后不知所踪,我被天则封去记忆,转世到了现代世界。”

  风愁别稍加思索:“那些个外来者,和新天道是一伙的吧,时机把握得太好了。”

  少女点点头,叹了口气:“所以说,是过得太安逸了。我们总部没有那些糟心的人和事,大多事务都是靠天则和欢处理,我负责一点杂事就够了……”

  “等等。”风愁别发现了不同之处:“你那边的总部,没有云霏吗?”

  少女摇摇头:“没有,我是转世到现代世界后才认识的。有什么问题吗?”

  “嗯……”风愁别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意味深长道:“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云霏不可能只是个普通人类,毕竟平行世界的身份来历不会有太多变化,虽然你后面可能不会记得这次对话,但……破局的方法可能就在她身上。”

  少女皱了皱眉,认真回想着在现代世界的生活,可能是没遇到过什么危险,并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会这么说?”

  “唔……做个假设,如果遭受到设计的是这边的礼司,那么在事情刚刚发生时,云霏就会破除时空壁垒,直接动手宰了做这事的人,然后在天道降下雷罚前拎着礼司回到总部。”顺便进行长时间阴阳怪气的嘲讽。

  “!!!”少女瞳孔地震,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紧接着试探询问:“那大兄弟你呢?”

  风愁别淡定开口:“我会成为在云霏之前动手的人,不过不会下死手,免得后面不好坑……咳,找天道要补偿。”

  “你刚才是想说坑天道一把吧?”少女眼角抽搐了下,再次体会到了阅历不足带来的弊端:“算上大兄弟你,我应该是四个世界当中,手段最稚嫩的那一个了。”

  “四个?”风愁别倒没见过这么多,却也不怎么在意:“凑在一起刚好可以打盘麻将。”

  “……凑在一起很难的,而且两个人可以去玩炸金花啊。”少女的思路也跟着跑偏,在反应过来后不禁有些无语:“大兄弟你还真是……算了。”

  有些冒犯的字词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没说出来:“我碰到的第一个,怎么说呢,性格一言难尽。大兄弟你绝对没见过冒充成主角,卖惨让另一个自己去帮他完成任务,还利用自身的体质使真正的主角和反派都成为他的拥趸,令一个武侠世界往玄幻方面发展,然后到了关键时刻就带着人跑路的骚操作。”

  少女停顿片刻,又补充了句:“顺便还拿了些功德金光,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功德金光这东西原来还能骗来的。而且哪有自己坑自己的啊!”

  风愁别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没接这个话茬:“自身体质……他也可以改变他人的认知?”

  话刚问完,就见少女又一次瞳孔地震的看了过来。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脑子还在。”风愁别平静得仿佛与自己无关:“原本城府极深之人,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善意或是恶意都会变得十分明显,恶意很大的还会失去理智,不顾后果的一心只想杀我。而无论是哪种,都可以归结于情绪,利用情绪来改变周围人的认知,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

  “……突然明白大兄弟你扮猪吃老虎的评价是怎么来的了,也怪不得那些长老敢这么蹦跶。”敢情源头在你身上啊。

  “演技,加上一点心理暗示,更重要的还有一点……”风愁别抬手理了理袖子,一语双关:“要连自己都能骗过。”

  不过他在进行任务时自身的力量就被削减到了五分之一,只会在特殊情况下改变认知,比如之前计划出现变故,需要让剧情人物遗忘有关[艺如尘]之事,能使用到的对象都是将艺如尘当成独立存在的,所以对玄宗之人以及谈无欲都起不了作用。玄宗这边还好说,和素还真绑定的谈无欲不行,谈无欲知情就代表着素还真也知情,素还真知情,那就所有认识的人都会记起来。

  所以谈无欲的记忆他是找了兰帮忙……哦,对改变认知这个能力完全免疫的人,就只有兰一个。比如先前只有兰看出了他魂体的真实状况,所以才有光球将他送去治疗一事。

  风愁别想到这里,忍不住嘀咕:“明明都将力量削减了这么多,体质的影响力也降为零了,为什么从做任务开始,正道这边就没一个对我设防的,尤其是玄宗的人,害我每次都要检查上好几遍。”

  “正常,我和前几个任务者也碰到了这种情况,也许是主角光环?”

  少女也想不明白,干脆跳过这个话题:“我后面碰到的那个性格倒是没问题,但和大兄弟你一样惨,他在自己世界被毁后没有碰到兰,结果被不知名存在盯上,趁着重伤未愈给掳走了。”

  “掳去干嘛?”风愁别的思维已经跑偏:“当备用粮?”

  少女欲言又止,似乎很想吐槽,但还是艰难吐出两个字:“繁衍。”

  “???”

  这下瞳孔地震的换成了风愁别,不可置信的看向少女,得到笃定没说错话的眼神后,有些无语:“还不如备用粮呢……”又有些好奇:“谁生?”

  “大兄弟你在想什么,繁衍的方法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少女抬手捂脸,无奈解释:“而且在天道发疯后,族中子嗣都是从上一个被吃掉的同族骸骨中诞生的,因为诞生的过程太耗费力量与时间,耽误祂的「娱乐」,所以干脆就抹去了繁衍生息的本能。我们之所以能成为例外,还是靠本源的力量。”

  少女对这种事情没有丝毫不自在:“说是繁衍,但那存在对子嗣并不关心,又不愿放他离开,后面等伤势有好转后才有了逃脱的机会,在本源碎片的帮助下重创那存在,接着被察觉到力量波动赶来的兰捡到了……”

  风愁别疑惑皱眉:“本源碎片?”

  少女点点头:“听说是他拼命从毁灭的世界核心里抢到的,打算后面想办法补全,所以才会在被掳走时一点反抗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他在本源的眼皮底下被掳走,而本源对此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孩子被如此对待?”

  “……嘶!”被提醒后想明白的少女忍不住咬了咬牙:“怪不得他伤刚好就下了死手。”

  这不就相当于在礼司面前将他们抓走,还让礼司偶尔看看他们被折磨的景象,礼司却因为失去了大半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样吗?!这对双方来说都是极其诛心的啊!

  风愁别闭了闭眼,沉默片刻,随后语气轻松道:“你刚才说错了一点,他可比我惨多了,也比我的前身冷静,若是我的前身遇到这种事……”只怕那存在要在同归于尽的自爆下变为齑粉。

  少女摇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准确来说应该是他没有大兄弟你惨,起码他有本源陪着,而我遇见他的时候……”凝眸望向风愁别眉心处:“他是完整的。”

  “……”这话没法接。

  风愁别选择略过话题:“那子嗣该怎么处理?”

  少女神情冷漠:“那得看能不能保持清醒了。若是如同我们一般,有着极致的理智,不会受到骨子里的混乱疯狂影响,那么就会选择无视。可若是无法控制,便会在十岁时彻底失控,会想要吃掉自己的至亲,那就只能被他吃掉了。”

  风愁别恍然:“原来如此,怪不得无论是哪个世界,最后都会选择将同族吞噬殆尽。”

  少女冷静解释:“所以,我们一般都不会选择留下子嗣,因为你无法在十年内做出判断,最后结果出现时,也不过是增添没必要的血腥罢了。”

  “那么,成为人类后还会有这种情况吗?”

  “大兄弟好奇的话,可以试试。”

  “我如今只能算半个人类,还是你来吧。”

  少女:“→_→”

  风愁别:“←_←”

  试个锤子,没脑子的都不试。

  “大兄弟你不好奇那孩子属于哪一种吗?”少女眨了眨眼睛,笑问道。

  “啊……”

  [父亲。]

  “不好奇。”风愁别回以一笑,结束谈话,撤去周围的结界:“走吧,该回去了。”

  说完,拖着依旧昏迷的守卫继续往前走,少女也不打算追问,稍慢一步跟在后面,凝视着那挺直的脊背,若有所思。

  “对了,我怎么没看到大兄弟你的脊骨,是藏起来了吗?”

  风愁别脚步微顿,稍稍回忆了下,却完全没印象:“不记得了。”

  少女:“……那可是我们力量的来源,大兄弟你可别是弄丢了啊。”

  “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弄丢,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你猜(?ˉ?~ˉ??)”

  “……(*′I`*)”

  天荒·不老城。

  因为耽误了些时间,回到不老城时天色已晚,苍他们估计是去真正不老泉那布置阵法还没回来,至于识玲珑和慕少艾,则是在被送回来后就先后回房休息了。

  慕少艾原本想等风愁别回来的,但经历了被针对一事,无论精力还是体力都消耗得太大,也没继续强撑着。

  风愁别谢过为他解释的侍卫,顺手将手里的人丢了过去,说了句“这是长生殿的人”,然后就和少女去准备好的客房休息了,一点不在意后续如何,反正是拿来当加快剧情的借口的。

  按理来说忙碌了这么久,应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的,不过少女如今是魂体状态,又短暂恢复了记忆,自然不需要进食,而风愁别……

  “你确定不把他拉出来揍一顿吗?”风愁别不忘初心的撺掇着:“机会难得,你的记忆明天可就又要被封印了。”

  “……不。”

  少女冷酷无情的拒绝了,接着把想要看热闹的另一个自己推出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然后一转身,一团黑雾自身后浮现,虽看不清脸,但凝聚出来的修长身形能看出大致性别,周身飘荡的煞气浓厚得快要化为实质,令人不自觉敬而远之,少女却硬是从中看出来了几分委屈。

  “你委屈个锤子啊!”

  恢复记忆后一肚子气的少女立刻炸毛,挥拳揍了上去。

  被赶出来的风愁别毫不在意,在侍卫疑惑的注视下笑着推开另一间客房的门,接着在门关上的刹那,脸上笑容消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倚靠在门上,吐出一口散发着异香的腥红,额头顷刻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真……疼啊……”

  如同要将灵魂撕裂般的剧烈痛楚再次袭来,没有点灯的漆黑屋内在眼中变得扭曲模糊,带来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简直是又疼又难受,风愁别开始理解为什么曾经的自己宁可戳他痛处拿道家阵法进行封印,也不愿让他回想起那段太过遥远的记忆了。

  这后遗症,是真的要命啊。而且还不是全部,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忍下来的,是因为用的是心脏做出来的身体,还是因为有另一半的自己承担着……

  似是察觉到了此时的疼痛与虚弱,身下被月光拉长的影子蠕动着,从中伸出一只惨白的骨爪,不知名的骸骨接连爬出,围绕在白衣少年的身旁,空洞的眼眶静静地对准他的方向,冰凉骨指抚上眉心,既像是准备一击毙命,又像是在安抚痛楚。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拼死也要留下一枚本源的碎片,是为了将来能够补全,那么曾经的自己留下被吞噬过的同族骸骨……

  风愁别忍着疼痛换了个姿势,趴在其中一具冰凉的骸骨上,缓缓闭上眼睛,失去意识前还有精力猜测:又是为了什么呢?

  半个时辰后,玄紫道影出现在门外,打算来问问那被抓来的守卫一事,以及疲惫得仿佛被抽去了大部分精力,如今陷入深眠的慕少艾是何情况,还有原本应该出现在不老泉真正源头处的长生殿等人为何没有出现。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想要看看不安分的小师弟是不是又背着自己去涉险了。

  不过那最后一点在敲了三下门没有得到回应后,就已经得到了答案。

  轻轻将门推开,少年蜷缩在地上,身上覆盖着一张薄被的身影映入垂下的眼眸中,眉眼舒展平和,面色红润,俯身稍稍掀开被子查看,身上也没有血迹和伤势,不像是受过伤的模样,更像是太过疲倦就在门口睡着了。

  但,对方也不像是会裹着被子蹲在门口的性格。

  手臂绕过脖颈,将人连着被子扶起,指尖无意间蹭到嘴角,传来些许湿润感,凝眸看去,带着薄茧的指腹染上了一丝腥红。

  此时缺席的长生殿中,气氛却是压抑中带着一丝诡异。

  时间拨回到伪装成自家师父模样的风愁别抓了个守卫离开后,因为在出手时表现出对昭穆尊的特殊态度,在回到大殿时问天敌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知,其中并未出现慕少艾与识玲珑的身影,主要是风愁别送人的速度太快,他们没看到,于是触发了血蛛毒林阵法也一并落在了风愁别身上。

  昭穆尊明显心神不属,自从恢复意识后他便是这副神态,尤其是在问天敌告诉他与自己对招之人的模样穿着以及所用的招式后,那副惊骇莫名的模样,就更让人觉得两人有旧,问天敌确信对方是玄宗的人,只是不知是何身份,虎头蛇尾的出手又是何打算。

  祖祭司听后自然要询问一番,昭穆尊脸色有些难看,原本以为那番场景只是针对自己的幻境,但听了问天敌的描述心下不由惊疑不定起来,只能说那人可能是道境玄宗的宗主,但早已在数百年前的道魔大战时身消道陨,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又所为何事。

  “自然是因为你们看到的玄宗宗主并非正主,而是有人假冒的。”帷帐后的身影忽然开口提醒。

  昭穆尊不由皱了皱眉,脑海中浮现出唯一的一个人选:“是,苍?”

  论修为与能力,以及足够了解宗主,并且能够与问天敌对招不落下风的,十道子中除了苍外,昭穆尊不作他想。

  帷帐后的身影却否认了这个猜测,接着轻描淡写的说出另一个名字:“冒充之人,是风愁别。”

  “不可能!”

  昭穆尊毫不犹豫地反驳了这个答案,少白作为年岁最小的道子,无论悟性还是修为都只能算得上是平庸,哪怕玄宗宗主破例将他收为亲传弟子,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就算他流落到苦境后有了些进步,也没法做到能将玄宗宗主的道法与修为模仿得如此相像,更别说能够在和问天敌对招时将他拉入幻境。

  “真正的少白,自然不可能做到。”被反驳了也不恼,只是温吞解释。

  昭穆尊还没想明白话中的意思,就见祖祭司突然发难,鬼颅权杖墩地催动,出手便是杀招:“鬼颅赤电!”

  电光闪烁间,守在一旁的战将哭麻衣也疾速出刀,朝着帷帐后的身影攻去,问天敌等人虽不解为何突然内讧,但如今还是合作关系,干看着容易被秋后算账,于是纷纷催动真元,刀气与掌气接连而至。

  事情发生在刹那间,在众多高手杀招的包围下,哪怕是真正的匃皇也无法全身而退,却见刺目金光自帷帐后迸发而出,顷刻间就将阴暗的宫殿全面覆盖,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同时纷沓而至的杀招如同泥牛入海般,没有产生任何波动,便消弭于无形之中。

  强悍的灵压接踵而至,虽勉力抵挡,身体却依旧不受控制地拜倒在地,连抬头都是奢望,视线努力朝上看去,受到牵连的帷帐丝毫未受损,高高扬起又落下间,看到了淡青色打底,隐有竹叶暗纹浮现的衣摆,以及身旁垂落在椅子下方,似有流光游动的一片金光浮影,看久了便会有种头晕目眩之感,眼睛还传来阵阵钝痛。

  所幸帷帐很快便重新遮挡住后面的身影,钝痛因此消失,修为教弱些的闻到了浅淡的铁锈腥气,感受到了眼下的湿润。

  接着“嘭”的一声,有什么人被从帷帐后丢出,重重摔落在拜倒在地的祖祭司身前,她很快认出了那张同样苍老,平时在假扮匃皇如今失去行动力,只能徒劳眨眼的人是谁,心中大骇:元祭司?!到底是什么时候……!

  “此地与尔等,归吾了。”

  帷帐后传出的声音依旧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温和,若不是无处不在的压迫感以及话中不容辩驳的霸道,听起来就仿佛是在友好交谈一般。

  “汝,想要什么?”祖祭司缓了缓神,心里还念着匃皇的计划不可被破坏,明白无法硬碰硬后,努力与其周旋:“若是想要「不死渊源」,吾可双手奉上;若是想要「不老神泉」,吾等可以合……”

  条件还没说完,一道富含澎湃生机的金光便落在祖祭司身上,几乎要将筋骨都扭曲折断的痛楚过后,一面水镜浮现,落入她眼中的并不是先前皱纹满面的老妪模样,光滑的肌肤与因为有血肉支撑而饱满的面颊,竟是重回了二八年华时的状态。

  接着金光飞出,镜中之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矜傲且不屑的语气落入耳中:“这些无用的外物是你们人类所求,对吾而言与草木无异,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昭穆尊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祖祭司陡然变化的呼吸以及丝毫没有反驳意愿的态度,心思浮沉的开了口:“那么阁下所求的,是何物?”

  “玄宗道子少白的……”帷帐后的身影再次给出意料之外的答复:“身体。”

  拜倒之人皆瞳孔微颤,或震惊或诧异,或是心中暗自担忧,问天敌冷哼一声,嘲讽质问:“以阁下的实力,想要对付一个玄宗的道子岂不是手到擒来?何必还要来威胁吾等,莫不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

  对方却丝毫不理会这样的激将法,亦不在意话中的质疑与试探,平静回应:“尔等只需照做。”竟是连选择都吝啬给予。

  接着又在对什么人下命令:“和**以及*有关联的人物就由汝去处理了,尽量重伤,最好能产生影响,若是失败就立刻撤离,别在这种时候引起此界**的注意。”

  能够听到对话的众人不自觉皱眉,明明每一个字都能清楚传入耳中,一些内容却像被迅速抹除了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交给吾吧。”

  稍显木讷的冰冷嗓音给予答复,随即帷帐被掀起,之前看到的淡青色衣袍随着走动在视野中微微摇晃,踏着暗纹云履的步伐从容淡定,又透着几分死气的呆板,搭在腰间佩剑上的右手惨白修长,血管清晰可见。

  等人彻底消失后,威压随即被撤去,第一个站起身来的问天敌活动了下手腕,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方才那人经过时,他好像没有听到……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