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交谈规则-《规则怪谈:她不是雨姐》

  晨雾弥漫的黄巾军营地,顾十七从简陋的帐篷中钻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自从被张宁救下后,他已经在这个诡异的营地生活了五天。五天内,他小心翼翼地遵守着每一条规则,尤其是那条关于"黄巾黑斑"的警告。

  "顾公子,起得真早。"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十七转身,看到一位年约四十的黄巾军老兵正对他微笑。那人头上缠着洗得发白的黄巾,脸上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厚。

  "李叔早。"顾十七点头致意,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对方的黄巾——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异常。

  "大贤良师今早要讲经,一起去听吧?"李叔热情地邀请道。

  顾十七正要答应,突然发现不远处站着另一个黄巾军。那人背对着他们,头上的黄巾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鲜艳——而且上面有几个细小的黑点,像是溅上的墨汁,又像是...干涸的血迹。

  顾十七的呼吸一滞。规则第二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白天见到头缠黄巾者可以交谈,但若发现其黄巾上有黑色斑点,立即停止对话并缓慢后退。】

  "李叔,我突然想起有事要问张姑娘。"顾十七强作镇定,"您先去吧。"

  等李叔走远,顾十七悄悄观察那个"有黑斑的黄巾军"。那人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更诡异的是,顾十七注意到,那人脚下的影子...不太对劲。

  正常人的影子应该随着阳光角度自然伸展,可这个人的影子却像是有自主意识般,时不时地蠕动一下,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黑蛇。

  午时,顾十七在粮仓附近再次遇到了那个"有黑斑的人"。

  这次他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相貌普通,但眼睛异常呆滞,瞳孔扩散得很大,几乎看不到眼白。他正在机械地搬运粮袋,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

  顾十七躲在草垛后观察,突然感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差点惊叫出声,回头看到是张宁。

  "你在看王二?"张宁的声音很轻,"他三天前就该死了。"

  顾十七心头一震:"什么意思?"

  "夜巡时被营外的'东西'咬了。"张宁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哥哥用符咒强行留住了他的魂魄,但...已经不算活人了。"

  "那为什么还让他..."

  "干活?"张宁苦笑,"因为我们需要所有人手。只要黄巾不落,他们就能继续活动。"

  顾十七再次看向王二,这次他注意到,王二的脖子上有一圈细细的缝合痕迹,像是被人重新缝过头颅。

  "黑斑是什么?"

  "腐败的征兆。"张宁的声音更低了,"当黑斑扩大到整个黄巾时,就必须处理掉他们。"

  正说着,王二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转头看向他们藏身的方向。他的嘴角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向上咧开,露出满口发黑的牙齿。

  "他...看到我们了?"

  "不,他'闻'到活人气了。"张宁拉着顾十七慢慢后退,"记住规则——不要跑,慢慢退。"

  两人一步一步后退,王二的头颅随着他们的动作机械转动,但身体依然站在原地。直到拐过一道土墙,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才消失。

  顾十七的后背已经湿透:"营地里有...多少这样的?"

  "不多,十几个。"张宁平静地说,"比起晚上要面对的,这算不了什么。"

  第三天傍晚,顾十七在溪边打水时,一个瘦小的身影拦住了他。

  "顾...顾公子..."声音嘶哑难听。

  顾十七抬头,看到一个头缠黄巾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脸色惨白得可怕。更令人心惊的是,她的黄巾上已经有大半变成了黑色,像是被墨水浸染过。

  顾十七立刻想起规则,本能地要后退。但少女突然跪了下来:"求您...帮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哭腔:"我不想变成那样...求您..."

  顾十七僵在原地。规则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但少女眼中的哀求让他无法转身就走。

  "你...怎么了?"

  "黄巾...在吃我..."少女颤抖着解开黄巾,露出下面可怕的景象——她的头皮上布满了黑色的血管,那些血管像活物一样蠕动着,正在向她的面部蔓延。

  "三天前...夜巡时被咬了一口..."少女的眼泪混着血水滑落,"现在...我能感觉到...它在控制我..."

  顾十七胃里一阵翻腾。他想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

  "杀了我..."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趁我还能求您...用刀...或者石头...求您..."

  她的手冰凉得不似活人,力气却大得惊人。顾十七惊恐地发现,少女的指甲正在变黑变长,像是一把把小匕首。

  "我...我做不到..."

  "那就...快跑..."少女突然松开手,痛苦地蜷缩起来,"它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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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顾十七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以及一种非人的、湿漉漉的喘息声。

  他没敢回头,一路狂奔回营地,直到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是疤脸大汉。

  "见鬼了?"大汉皱眉。

  顾十七喘着粗气,指向溪边方向:"有...有人变异了..."

  大汉脸色一变,抄起长矛就往外冲:"所有人避让!清理队出动!"

  十分钟后,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归于寂静。

  当夜,顾十七辗转难眠。每闭眼就会看到那个少女哀求的眼神。他摸出铜镜,镜面映出他憔悴的面容。

  "我本该帮她的..."他喃喃自语。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显现出一行血字:

  【规则就是规则】

  第二天,顾十七找到张宁,讲述了昨日的遭遇。

  "你做得对。"张宁正在研磨某种草药,石臼中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蓝色,"违反规则的人都会死,只是早晚问题。"

  "可那些黑斑到底是什么?"顾十七追问,"为什么被咬后会..."

  "那不是咬伤。"张宁放下药杵,"是'污染'。"

  她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道伤疤:"营地外的'东西',是哥哥创造规则时意外释放的。它们既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规则的...漏洞。"

  "漏洞?"

  "就像织布时的破洞。"张宁比喻道,"被它们伤到的人,会逐渐被规则反噬。黄巾上的黑斑就是征兆——当黑斑覆盖整个头巾时,那个人就完全变成了规则的傀儡。"

  顾十七想起王二诡异的举动和少女变异的惨状:"没有办法救他们吗?"

  "有。"张宁的声音冷了下来,"在他们完全变异前杀了他们。"

  她从一个木盒中取出一把青铜小刀:"涂了特殊药水的刀,可以彻底杀死被污染者。清理队每个人都配有一把。"

  顾十七接过小刀,刀身冰凉刺骨,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符文。

  "你想让我加入清理队?"

  "不。"张宁摇头,"我是要你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一天你看到我的黄巾上出现黑斑..."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三天后,顾十七被安排参加夜巡。这是他在营地第一次正式参与夜间活动。

  "跟紧我,别乱看。"领队的老兵低声叮嘱,"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别回应。"

  夜巡队共五人,每人腰间都挂着青铜小刀和铜铃。顾十七注意到,包括领队在内,三个人的黄巾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黑斑。

  营地的夜晚与白天截然不同。雾气浓得化不开,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味。更诡异的是,明明没有风,帐篷的帘布却时不时地无风自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刚刚穿过。

  "注意脚下。"领队突然提醒。

  顾十七低头,看到地面上有许多湿漉漉的脚印,形状像人脚,却有六根脚趾。脚印一直延伸到粮仓方向。

  "别管它,继续走。"领队的声音紧绷。

  就在他们经过一处拐角时,顾十七突然听到有人轻声呼唤他的名字。那声音熟悉得可怕——是三天前那个少女的声音!

  "顾公子...救救我..."

  顾十七浑身僵硬,本能地要转头。领队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别看!那不是她!"

  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贴在了顾十七耳边:"我好痛啊...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领队猛地摇响铜铃。刺耳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那声音立刻变成了尖啸,迅速远去。

  "那是'回声'。"领队喘息着解释,"被污染者死后留下的...执念。它们会模仿生前的声音引诱活人。"

  顾十七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夜巡的后半程相对平静,直到他们即将返回时,领队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劲。"他盯着前方浓雾,"少了一个人。"

  顾十七数了数,果然只剩四人。那个叫赵三的队员不知何时不见了。

  "分头找!"领队下令,"摇铃为号!"

  顾十七和另一个队员往西侧搜寻。雾气中,他隐约看到一个人影站在粮仓门口,身形像是赵三。

  "赵三?"同伴喊道。

  那人影缓缓转身——确实是赵三,但他的表情呆滞,头上的黄巾已经完全变黑。更可怕的是,他的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一个夸张到恐怖的笑容。

  "快摇铃!"顾十七大喊。

  同伴急忙摇铃,但已经晚了。赵三的头突然180度扭转,后脑勺上裂开一张血盆大口,发出刺耳的尖笑!

  "跑!"顾十七拉着同伴转身就逃。

  身后传来急促的爬行声,像是某种多足生物在快速接近。顾十七冒险回头,看到赵三的身体已经扭曲变形,像蜘蛛一样四肢着地追赶他们,速度奇快!

  就在那怪物即将扑上来时,一道白光闪过——是领队的青铜小刀!刀身精准地刺入怪物的额头,后者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最终只剩下一滩黑水和一条完全变黑的黄巾。

  "妈的!"领队咒骂着捡起黄巾,"第三个了..."

  回营的路上,顾十七注意到领队黄巾上的黑斑似乎变大了些。

  天亮后,夜巡队的事故在营地传开。张角亲自来查看了赵三的遗物——那条黑黄巾。

  "埋到西边的乱葬岗。"他吩咐道,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顾十七鼓起勇气上前:"大贤良师,那些黑斑到底是什么?"

  张角的符文面具转向他,沉默良久才回答:"代价。"

  "什么代价?"

  "打破规则的代价。"张角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白日为人,夜晚为鬼...这本就违背天道。那些黑斑,是天道的...纠正。"

  说完,他转身离去,宽大的道袍在晨风中飘动。顾十七注意到,张角头上的黄巾边缘,隐约有一圈极细的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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