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寒漱山-《关于我老公是女帝这件事》

  曲悠死后,容萋便与林轸同入长容收复了此城,而后便原地待命等候女帝归来。

  女帝前往不应城之前,遣人将在漠海乱葬岗抓住的逆贼容瑛先行押至长容,而长容城中未设牢狱,容瑛便只能先关押在城外军营中,由士兵看守。

  九月初旬,凛州荒燥之境中暑气未消,长日枯晒之下容瑛靠坐在囚笼之中昏头无力,便是想闭眼避之,烈日之晖亦强映得她视线赤光灼灼。

  她灼苦煎熬着,昏昏沉沉之间那阳光却突然被拦了一暗。容瑛睁眼瞧去,见是身披银甲的容萋正站在笼门之外。

  瞧见容萋,容瑛诧异了片刻。

  见她睁眼,容萋便又上前了一步,隔着囚笼将一只水袋递了进来。容瑛愕然瞧了她一眼,方才迟迟过来接过了水袋。

  给了她水袋之后,容萋便仍然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终于为你母亲报了仇,你心中……该很畅快吧?”

  容萋听言止步,似有何言欲答,却终是良久未语,也未回头看她,就这么离开了。

  容瑛扶在笼栅边瞧着她的身影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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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国中内乱自去年十月女帝前往茺湖与中原天子会盟为始,至今时已足一载。

  每逢国生大事,总当设以祭礼以慰鬼神上天。

  南归途中,花非若便选了寒漱山为此番祭礼之地。

  寒漱山与月舒国都所依御淆山一脉相连,而其山势却更为险峻,一道孤峰耸立入云。其山南面峰缓夹谷纳川,山势如青瀑翠流涌归平原,而其北面却陡为一面斧凿般的凌锐之势,如屏如壁般当临于那千里荒地。

  大军南渡北寒川后,女帝便在其南面白鸮峰设坛为祭。

  这白鸮峰乃是寒漱山上最为平缓易登的一处山峰,于此峰间,高可仰望云远绝峰,于下亦可俯瞰江川平原阔景。

  女帝携随行诸将同登山峰之上,设坛临崖而祭,夜间便驻营山上,而大军则候驻于山麓。

  行军奔波最是劳苦,是以除作战之外,最令慕辞牵念的便是花非若的身体,却好在这段时日以来,他都未生那血溃险状。

  祭礼之后本该归营休息,花非若却于夜间又趁无人之时回到了那设坛的崖边。

  寒漱山的风水纳藏大势而有吞吐,阳显柔而阴藏锋,于君王而言乃是一处设墓的绝妙之所,乃可为荫庇后世之宝地。

  所以早在他登基之初,这里就被选为了他的地寝之所,建造至今已然完工。

  花非若独自一人悄悄来到祭坛边,白日里祭礼所供的香火还积灰鼎中,他就站在那供桌旁抱着手往山的西面打量。

  寒漱山中林深影重,慕辞早找见了他的身影,却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便藏身在一旁树影中先悄悄观察。

  由此处山崖向西瞧去,正可见瞧见设他陵墓的那方山壁,凭着月光洒照,花非若尚能瞧见些许檐影半显于崖壁叠影之间。

  花非若望着那方微微出神之间,忽闻拂过耳边的风声里夹来了些细微的响动。

  趁他出神之际,慕辞已悄然来近到他身后,眼看就将偷袭成功,花非若却在此时回过头来,慕辞足下步法一变,迅然错开身去避开了他的视线。然动静至此花非若当然已经知道是他来了,却也愿陪他戏此一闹,便在慕辞伸手来抓他时转身逃开。

  慕辞落手抓了一把空,再回头瞧去,那狐狸早已逃出三步之外。

  虽然花非若的轻功不及慕辞,却毕竟前身也是干摸金的技艺人,能躲得了机关的身法自然也是不亚于猫燕的迅敏,故哪怕慕辞一步便追近至他身前,却也只掠得他衣袂残影片许。

  慕辞天生便是不愿服输的性子,越是抓不住他便越是斗志横起,于是紧追不舍之下终于让他逮住了花非若一丝破绽将他绊得一跄,便趁花非若留神稳身之际一把抓紧了他的手腕。

  “还想从我眼前逃走?可没这条路给你!”

  花非若应着他的力道走回他面前,也戏言笑着认输道:“殿下好身手,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瞧他老实若此,慕辞这才放开了他的手腕。

  “你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花非若随意如常的将慕辞搂进怀里,便望着那西面的山壁道:“难得来此山一趟,我还挺想去那地寝里瞧瞧。”

  慕辞诧然瞧着他,“为何突然想去地寝?”

  “去看看嘛~”

  慕辞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身为一国之君,却总会有些奇奇怪怪的兴趣。

  “那地寝距此倒也不远,你若想去,等祭礼斋罢,寻个日子去瞧便是。”

  “择日不如撞日,其实我现在就想去。”

  “……”

  深更半夜去探地寝此事多少有些不吉利,虽然慕辞不想败他兴致,却还是不免为劝:“都这个时辰了,你再心急也等明日天亮再去吧。”

  花非若却从后头轻轻推住他的双肩,“有主的地宫倒是该避一避忌讳,不过这墓主人都还没进去的地寝就不必这么讲究了。”

  话说着,花非若便已轻轻推着他往那方而去。

  早在初入此山之时,花非若便已大致推测过那地寝之所在,才特意选了这处与之相近的白鸮峰为设坛之所。

  虽然不太能理解他这深更半夜去瞧地寝是什么爱好,慕辞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陪着他去了。毕竟这深山老林的,他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乱钻。

  此处陵寝的正门就那西面的祭堂之中,而花非若却是背着那方向往深林密丛里钻,月光渐而为树影所掩,压眼的黑暗愈显阴森。

  “非若,我们好像离正门越来越远了……”

  “咱们不走正门。”

  慕辞默然轻叹。

  此处深林之下几乎已无月光,慕辞愈发难以瞧清前路,只能听着他在前面踏草拨叶的声音勉然随行,而心中却满为不安。

  前方行走之声忽止,慕辞心中霎然一慌急唤:“非若?”

  慕辞几乎看不见前路的撞进了他怀里,花非若便将他紧紧搂住,“别怕,我在呢。”

  慕辞幽怨的在黑暗里瞪了他一眼,却就听他在自己耳畔轻轻笑了一声,于是一边将他搂紧,又以另一手扶住了他的小臂,如此带着他继续前行。

  “知道我们走到哪了吗?”

  慕辞叹了口气,“我现在可什么都看不见。”

  花非若便带着他循着前方一点月光的痕迹,找到了一处见光之所,可见一幕山壁当前。

  “那里就是寒漱山的最高峰,我们现在在地寝正门东北之向,刚好在主峰西南,从这里往东南方向走回去就是白鸮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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