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古观谜题,智慧争锋-《悍女麴凰驭龙婿》

  沼泽里的泥水漫到麴云凰腰际时,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撞在耳膜上。

  内力随着泥沼的吸力一丝丝抽离,指尖的短笛几乎握不住,可更让她发慌的是牛俊逸攥着她手腕的手——那双手明明还带着温度,却在微微发抖。

  "云凰!"牛俊逸另一只手死死抠住泥里的草根,指缝渗出血珠,"看上面!"

  尖锐的猴叫刺破晨雾。

  小黑从十丈外的老槐树梢弹起,像道灰影掠过两人头顶,爪子里的藤条"啪"地甩在麴云凰面前。

  泥水里的她猛地抬手,指尖刚勾住藤条,就觉腰间一紧——牛俊逸竟整个人扑过来,用胸膛抵住她后背,借自己的重量将她往上托。

  "抓稳!"他的声音带着破音,额角青筋暴起,"我数三二一,你拽藤条,我推你!"

  泥水漫到麴云凰锁骨时,她听见他喊:"一——二——三!"

  藤条绷直的瞬间,她咬着牙发力。

  膝盖先磕上硬土,接着是腰、背,最后整个人滚到草坡上。

  牛俊逸的手还攥着她腕子,被她带着拖出泥沼,两人重重摔进野菊丛里,沾了满身泥点的野花瓣簌簌落在他们肩头。

  "咳......"麴云凰撑着膝盖坐起,短笛"当啷"掉在地上。

  她摸了摸后颈——全是冷汗,"陈虎那老匹夫早料到咱们会绕路,这沼泽是特意布的局。"

  牛俊逸扯下沾泥的外袍擦手,目光扫过远处青铃门弟子追猴子的方向:"他以为用沼泽困死咱们,自己好去石屋翻找秘籍。"他忽然握住麴云凰冰凉的手,指腹触到她腕间跳动的脉——弱得几乎摸不到,"你又用幻音诀了?"

  麴云凰别开脸。

  方才在青铃门围堵时,她确实偷偷用了半成幻音诀扰乱陈虎心神,此刻只觉丹田空得发疼,连运起半分内力都像要抽干全身气血。

  "先找道观。"她撑着短笛站起来,野菊的香气裹着泥腥气钻进鼻腔,"玄清道长的观里有秘籍线索,陈虎要抢,咱们就得更快。"

  牛俊逸没接话,却默默扶住她胳膊。

  两人顺着山径往上走,晨雾渐散,远处山坳里突然露出半截青瓦——飞檐上落满荒草,门楣"玄清观"三个字被风雨剥蚀得只剩半块。

  "到了。"麴云凰脚步微顿。

  道观门前站着个白发老者,灰布道袍洗得发白,手里攥着把竹扫帚。

  他抬眼扫过两人,扫帚尖"咚"地戳在青石板上:"两位施主,玄清观十年前就封了门。"

  牛俊逸正要开口,麴云凰已上前一步:"道长可是玄清真人?

  我等为寻《九曜伏魔录》而来,并无恶意。"

  老者的扫帚晃了晃。

  他眯起眼,目光在麴云凰腰间短笛上停了停:"十年前,麴家军的小女儿也爱吹这样的短笛。"

  麴云凰的指尖猛地一颤。

  短笛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笛身刻着"云凰"二字,此刻被她握得发烫。

  "家母曾与道长有一面之缘。"她沉声道,"当年她在观里避雨,说玄清道长最是心善,若有难处,不妨来寻。"

  老者的肩膀松了松。

  他转身推开半掩的观门,青苔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跟我来。"

  大殿里积着薄灰,供桌上的香炉倒着,香灰撒成奇怪的图案。

  正中央摆着座青铜八卦棋盘,每枚棋子都刻着蝌蚪文,棋盘边缘的符文泛着幽光,像被某种内力温养过。

  "《九曜伏魔录》的线索,在棋盘里。"玄清道长抚过棋盘,"但这是我师父设的局——解不开,你们永远走不出这间殿。"

  麴云凰凑近细看。

  符文的排列竟和"灵犀幻音诀"的起承转合暗合:宫商角徵羽的韵律藏在卦象里,每道纹路的走向,分明是她练了十年的曲谱!

  "牛郎,记步骤。"她指尖轻点离位的棋子,"我按音律移动,你记每一步的卦变。"

  牛俊逸立刻摸出袖中纸笺,笔走如飞。

  第一枚棋子移到坎位时,棋盘发出嗡鸣;第三枚归位震位,符文突然亮如星子;当第七枚棋子落在乾位正中央,"咔"的一声,棋盘中央弹出块玉简。

  "好!"牛俊逸放下笔,眼底泛着水光——他刚才写得太急,指节都蹭上了墨,"这步兑位生艮,果然应了《灵枢》里的......"

  "嘘。"麴云凰按住他手背。

  玉简上的字迹还在流淌,显露出"苍崖洞"三个血字,洞址就在观后三里的悬崖下。

  玄清道长突然咳嗽起来,掏帕子掩嘴时,帕角露出半片暗红——是血。

  他盯着玉简,声音发哑:"那洞......不是藏秘籍,是镇邪物。

  二十年前,我师兄弟三人去探,回来只剩我一个。"

  麴云凰握紧短笛。

  她能感觉到,洞中有股若有若无的气在扰动,像极了当年麴家军被灭门时,她在帅府闻到的那股腥甜——是邪气。

  "我们有分寸。"牛俊逸将玉简收进怀中,"道长若信得过,等我们回来,带您去山下医馆。"

  玄清道长摇头,转身时道袍扫过供桌,震得香炉翻倒。

  香灰落在麴云凰脚边,竟显出只猴爪印——是小黑!

  那小猴不知何时蹲在她肩头,爪子里攥着枚青果,果身布满金色纹路,像极了她在古籍里见过的"醒神果"。

  她刚要接,小黑突然蹦到牛俊逸头上,抓乱他头发,又"吱溜"窜出殿门。

  "它在催我们走。"麴云凰将青果收进袖中,"山洞的事,越快越好。"

  出了观门,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

  两人顺着玉简指引绕到崖边,苍崖洞的入口隐在藤蔓后,却被层淡蓝色光幕封得严严实实。

  "我来。"麴云凰抬手触碰光幕。

  指尖刚碰到那层光,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弹开,整条胳膊麻得抬不起来,"好强的斥力......"

  牛俊逸扶住她,手掌按在她后心输送内力。

  可刚输了半成,就觉她体内空荡荡的,像口漏了底的井:"你......是不是又用了幻音诀?"

  麴云凰垂眼。

  晨雾里,她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和牛俊逸的影子叠在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示弱,声音轻得像叹息:"每次用幻音诀,我得昏迷半个时辰。

  方才在沼泽前,我用了......"

  牛俊逸的手顿住。

  他望着她泛白的唇,突然笑了:"傻姑娘,早该说的。"他解下腰间玉佩系在她腕上,"这玉能聚气,你攥紧了。"

  光幕突然泛起涟漪。

  麴云凰盯着那层光,隐约看见里面有黑影晃动。

  她攥紧玉佩,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斥力,和当年灭门夜帅府里的邪气,似乎......同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