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死了-《重生!寺卿大人今天又口是心非了》

  官道上。

  “主子,他们追上了了。”

  陆辞身边跟着的暗卫风沉声说道。

  陆辞将那叠记着盐税贪腐的账册塞进油布包,揣进怀中。

  账册上记载的东西,从漕运司到云州知府,层层勾连,连户部的印鉴都敢伪造,这东西送抵京城,足以掀翻半个朝堂。

  陆辞翻身上马,冷声说道:“走。”

  一队人走到一官道岔口,自动分成了两路,一路朝着南道行去,一路直奔北门渡口。

  领头者皆是玄色劲装,银线暗纹在雨里泛着冷光,连腰间悬挂的配饰都分毫不差,只有其中一个腰间多了枚红石络子。

  两人就连身形都差不多。

  陆辞攥紧缰绳,微微眯了下眼,雨水顺着眼角浸了进去。

  “驾。”

  雨夜的山路泥泞难行,马蹄溅起的黄泥四下飞溅,油布包紧紧揣在怀里,隔着湿透的衣料,仍能感到账册边角的硌人。

  雨幕遮人眼,夜色也跟着掺和。

  “大人。”

  路过一处破庙时,暗卫夙开口。

  “前方可以歇脚。”

  “陆辞”勒住缰绳,他们跑了许久,人疲马也疲,“陆辞”沉声说道:“稍作休整,后半夜启程。”

  “是。”

  夙与暗卫夜等一众侍从护着“陆辞”进了破庙,破庙荒废了许久,他们已经一连赶了许多天的雨,淋了许久的雨,体温都有些低。

  雨点子砸在瓦上,又顺着庙顶的破洞漏下来,砸在人的后颈时,更是如冰渣子似的凉。

  侍从很快将火升起,火光印在汉子们脸上,个个都是如出一辙的严肃。

  “大人,属下去捡些枯枝。”

  暗卫夜说道。

  夙起身去将窗户关上,破败窗纸被风掀翻的瞬间,刀光从斜刺里窜出来。

  “!”

  “保护大人。”

  短刀在闪电中划出银亮弧线,直刺火堆旁的男人。

  夙的长刀比声音更快,刀背磕在来袭的刃面上,震得两虎口发麻。

  “保护大人!” 夜暴喝着侧踢,将人踹飞,刺客砸在木门上,木屑混着雨珠飞溅,而一众蒙面人已经撞进破庙,门轴吱呀惨叫。

  “陆辞”摸到腰间的短刀,却被另一把更快的刀钉在后头的佛台前。

  “陆辞”就地一滚,躲开刺向心口的剑,将脱手的刀拔出来,金属相击的尖啸刺得耳膜生疼。

  另一条官道上,马蹄踩进泥坑时,惊飞了林中的夜鸟,侍卫们黑色袍角被风卷起来。

  “陆辞”的心突然猛地沉了下去,猛地回头,身后的树影里窜出无数个黑影。

  “陆辞”翻身下马的瞬间,靴底碾过块尖石,借力旋身避开直刺面门的长剑,玄色劲装的银线在闪电中亮起。

  蒙面人动作更快,快得像鬼魅,不等男人拔刀,一把长剑已经顺着他的衣襟刺了进来。

  是心脏的位置。

  “保护大人。”

  暗卫风的嘶吼刚起,长剑已顺着“陆辞”的衣襟刺来,直指心脏。

  夜的匕首从斜后方递出,本该刺穿蒙面人咽喉,却被对方硬生生拧身避开,匕首划破刺客面前的黑布。

  夙的长刀被两把短刀绞住,他猛地松手任刀身坠入火堆,同时抽出靴筒短匕,直插最近那人肋下。

  “库哧——”

  “陆辞”偏身躲过致命一击,刀从背后袭来,“陆辞”闷哼一声,反手抽刀砍了过去。

  “缠他手脚!” 蒙面人头目暴喝着甩出铁链,链端的铁钩擦着“陆辞”耳畔飞过,钉进他旁边侍卫的身体。

  “噗” 的闷响里,“陆辞”手臂被人砍断,男人痛的惨叫,被人撞在断墙上。

  “陆辞”喉头涌上腥甜,腿上惨白的断骨刺出,带着层薄膜似的肌理,男人痛得剧烈的痉挛,那截骨头又往外顶了半寸,断面参差的骨茬刮擦着皮肉,血水冒出冲成细流。

  “陆辞”踉跄着起身,其背后的佛像头颅早被偷去,空荡的颈腔积着雨水,倒映出身后扑来的三个黑影。

  “对不起……”

  男人失神的喃喃。

  最后,破庙里只剩蒙面人的身影。

  雨幕中划起亮光,破庙瞬间腾起蓝焰,火舌舔上梁木的脆响,混着骨头碎裂的闷声,在雨里炸开。

  “账册烧了。” 雨声里飘来模糊的声音,没人回答,只有更多的柴草被扔进火里,屋檐下的灯笼烧爆了纸壳,发出脆响。

  “咔——”

  “陆辞”左手拽住袭来的铁链,猛地一扯,刀刃顺着链环缝隙滑过去,用力斩断最末一环。

  断链扫向身后,正抽中另一边蒙面人的膝盖,那人闷哼着跪倒,血从膝盖里渗出来,泥路上早已血红一片。

  风避过长剑的劈砍,同时刀柄往后撞去,正顶在“陆辞”身后袭来的蒙面人小腹。

  “大人往东!” 风喉头涌上血沫。

  “陆辞”借着他的力道跃起,短刀刺穿刺客的咽喉,黑布下喷出的血溅进男人锋利的眼中,染成血目。

  越来越多的蒙面人扑了过来。

  长剑终是从“陆辞”的胸膛刺进去。

  剧痛炸开,“陆辞”甚至能感觉到刀刃划破筋骨的滞涩,刀没柄而入,血混着雨水顺着衣襟往下淌,在马鞍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陆辞”眼前的雨丝渐渐模糊。

  “该怎么办才好……”

  “……”

  风被钉在了一边的树干上,“陆辞”周围四处都是死去的侍卫。

  蒙面人抽出刀,血珠溅在他的黑布上,瞬间被雨水冲散。他揪住“陆辞”的后领,像拖死狗一样将人拖向路边的悬崖。

  崖上的蒙面人低头看了眼深渊,转身没入雨幕。

  驿站的火还在烧,大火烧到屋顶,把半边雨幕染成橘红,火星子溅在雨里,浓烟升腾。

  官道上,蒙面人说:“回去禀报,账册没找到……”

  “轰隆——”

  惊雷乍响,李妩猛地从梦中惊醒。

  泪止不住的流。

  她梦到陆辞了。

  他,他说,他好痛。

  李妩止不住的抖,浑身冰冷一片,她想见陆舟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