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天命所归,我心所归第四章-《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

  时间无多,与其悲伤,不如欢宴。吉义下令按乐鸯的主意办。众人赶忙去取自己最好的美酒美食,然后聚在一起大摆宴席。

  当下会奏乐的奏乐、会歌舞的歌舞。众人轮番为段仙芹把盏,祝福她一路走好,来世不再有苦难,多多享福。

  段仙芹喝得迷醉,自起身舞蹈。倾国佳人,舞姿尽显风姿,美态绝世。

  宁梦与萧三娘伴奏,甄熙唱起当年狄霰所作的《今生歌》——

  执子之手,于林之下。林泉潺湲,天星几颗。

  林也有涯,情也无涯。今宵恍惚,似梦中无?

  风尘碌碌,爰居爰处。千里结缘,赤绳绾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无求华屋,无求衣锦。

  即如朝露,又复如何。此生太促,烦恼何苦?

  执子之手,于路之上。路人有见,侧目以视。

  人也无知,其奈人何。原我本心,孰为不可?

  世尘漠漠,爰居爰处。萍聚结缘,赤绳绾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无求名利,无求朝夕。

  不远不离,自得欢喜。此生太促,虚名何苦?

  执子之手,于水之畔,水宁如镜,照花映月。

  水也有涯,情也无涯,镜花水月,似梦中无?

  俗尘碌碌,爰居爰处。今生结缘,赤绳绾足。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无烦无忧,无虑无苦。

  此心安处,此身安处。此生太促,身外何苦?

  此生太促,烦恼何苦?此生太促,虚名何苦?

  身外何苦?

  ……

  虽然歌声劝人莫愁莫苦,但是听到最后,众人忍不住纷纷挥泪,以至泪如雨下。在场无论男女老少,没有不掉泪的。只有段仙芹还在团团旋转舞蹈,浑然忘怀,将所有人间疾苦都忘得干净,眼中无泪,脸现微笑。

  终于时辰到了,段仙芹如似被雷电击中一般,停住舞蹈。乐鸯疾速上前,趁其脸上微笑还未消失,一刀将其刺了个心窝洞穿!段仙芹迷醉之中,应该没有什么痛苦,魂魄归西。

  在场法师们不容妖虫发作破坏佳人遗体,立时合力将其火化。一代佳人,去得干干净净。

  送别段仙芹之后,众人收拾悲情,禁不住又悲又怒。有人怒得须发戟张,大叫:“敢请陛下命令!与敌决战!决战!末将要把无极门那帮狗头通通割下!”有人叫道:“狗有何辜?莫要辱没了狗!那帮是贼头、魔头!”有人仰天大呼:“老天睁眼!天杀恶贼!”多人连声催促:“陛下快下令,我等情愿死战!”“情愿死战!”“死战!死战!决一死战!”

  吉义在悲愤之中分不清是谁说的,脑子里一股冲动,也想与敌死战。可是身为君主,无论何时、何种状况,都不能冲动。吉义努力冷静下来,伸开双臂,说道:“大家莫急。咱们必胜,必清算无极门罄竹难书之恶。今日大家都喝了酒,可不能出战。都回去睡一觉,等我命令。”

  经过此事,南朝将士越发斗志高昂,北朝将士越发军心涣散。

  无极门坏事做绝,段仙芝不得人心,失道寡助,麾下离心离德。正如古语所云:“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段仙芝一时间凭着谋朝篡位的大阴谋和洪荒怪兽、奈何符等诸多手段,骤然兴起,颠覆旧朝,力克三大军阀,夺得半壁江山,感觉并吞天下已经近在眼前。怎知吉义凭着坚实的基础稳步崛起,竟然赶在段仙芝消灭各路诸侯之前,具有了与段仙芝抗衡的力量。南北两朝经过了三轮相互征伐,然后厉、高、李、臧四家皆归南朝,使得段仙芝丧尽优势,变成到处受敌、节节败退的局面。

  时至今日,这局面已经难以挽回。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段仙芝功败垂成,应该没有得天下的希望了。

  之前以为段仙芝能够得到天下而甘当其鹰犬的人,陆续得到恶报。地极门大法师云如海与青莲门大法师会真交手,会真为先前死于云如海之手的同门后辈紫冠真人报仇,将云如海击杀。北朝讨虏大将军、蔡国公耿可泰,在同一战中死于乱军之中。龙骧大将军、邾国公甘锋听闻耿可泰败亡,完全丧失信心,卷了财物弃军而逃,结果被亲兵杀死,分其财物四散。水师大都督、江阴侯吴宝才被其手下哗变杀死,得其首级驾船来投降吉义。

  在京师,蔡雅音、蔡清音、蔡馨音三个姐妹被米元康、曾巅二将救出,护送她们前来与身为南朝御姐长公主的蔡德音相会。米元康、曾巅原是王灵部将,曾与吉义交战,在王灵死后,王贵妃家败落,他们被免职闲居。段仙芝掌权以后登用他们,他们便在段仙芝手下做了将军,镇守京畿。后来段仙芝弑君,无极门作出各种暴行,米元康、曾巅十分厌恶,但不得已,已经做了段仙芝的手下,只有装作麻木不仁的样子以自保。再后来听说王鹄、王鹛兄妹都在吉义的阵营,王鹛还成为吉义御弟郝通侯爷的侧妻,米元康、曾巅二人便拿定主意要投奔吉义,等待的机会。如今段仙芝势力暴起暴落,前方到处失利,京师一团乱糟糟,他们得到机会可以逃走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蔡氏姐妹一并救出来,可以有功劳去献给吉义。

  蔡德音见到三个姐妹大喜,姐妹们相拥大哭一场,然后喜笑颜开。毕竟是亲姐妹,以往生在贵家过着奢靡生活还不觉得怎样,经历祸乱患难之后,顿时感受到亲情可贵。

  蔡德音带着三个姐妹和米元康、曾巅二将来见吉义。

  吉义给予米元康、曾巅重赏与封爵,任用为将军;做媒让蔡清音嫁给李敢,使得从前的三小将孙茂盛、李敢、刘方又都拥有了年长的大美人妻子,遂其心意;又让蔡雅音、蔡馨音嫁给迄今尚未娶妻的两员大将赵军材、石大夫,美人配英雄,皆大欢喜。

  段仙芝的势力分崩离析,之所以还在苦苦支撑,只因为在等候最后的希望——无影门安通天一伙,到底能否刺杀吉义?能的话,还能翻盘!

  (待续)

  喜欢金戈丽人行:天命之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