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3章 青梅煮酒议会上-《巨兽围城,我觉醒S级序列》

  芒种不种,再种无用。王孙闲煮青梅酒,村夫不忘禾豆忙。

  丙戌年五月十一,明皇召三十三世家议员于上议院,讨论两项关乎东南命运的重大决策。

  “轰隆!”

  清幽别院屋檐在滴水,夏日的风摇动着瓷铃。苏牧坐在屋檐下,闻着清香的梅子黄酒,看到天空闪过一道惊雷。

  “咱们这位皇帝,别的不说,对历史、文化拿捏的刚刚好。”苏牧笑着说,“一千八百年前,正是在这山河中省,魏武与昭烈青梅煮酒论英雄。”

  “同样的芒种,同样的地区。魏武的许都距离明皇的神都,不过一百多公里。也不知道上院衮衮诸公,有没有一碗青梅酒。”

  他回过头,看着正在煮酒的夏沫,梅子的香气唤醒芒种的惊雷,也唤醒夏纯的口水。

  “啧啧。”

  “青梅煮酒论英雄。皇帝老子现在恐怕也是一脸惬意,享受着惊雷雨水下的青梅酒吧?”夏纯想偷偷喝一勺,却被夏沫打了一下手,吃痛地放下勺子。

  “他会去上议院主持会议吗?”夏纯好奇地问。

  “我觉得不会。”

  青梅酒终于煮好,夏沫将第一碗,盛给姐姐。

  夏纯想喝冰的,热的青梅酒酸味太重。白雾凝出,冰酒端上。

  “好喝!”

  夏纯美滋滋地喝着,这样的天气,听着庭中小雨,看着树林微风,别提有多惬意。

  她伸着懒腰,顺势倒在罗汉床上。

  “下雨天最适合睡觉,尤其是抱着妹妹睡觉,清热去火!”

  夏沫:“……”

  一个两个的,都把自己当成免费空调了是吧?

  她盛了第二碗递给苏牧,问:“一会你打算怎么在上议院亮相?”

  “有建议吗?”苏牧喝着暖酒问。

  “有!”

  夏纯坐起身,说:“我的想法是,在会议的最高潮,你直接掀屋顶,从天空空降进去!同时用第一序列,直接将别人的权柄剥夺。”

  “听上去还不错。”夏沫喝着酒表示赞同。

  “上议院的会议现在应该已经召开,第一项议程是推辞东南道大行台尚书令。”苏牧的目光投向议会的方向。

  而夏哲已经站到会场中央,说:“尊敬的各位议员同僚,值此芒种之节,请允许我代表我的父亲,帝国江南总督夏言,辞去东南道……”

  “传陛下口谕!”

  安静的会场响起内廷密侍的声音。

  夏哲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皇帝不是说不来吗?这会传口谕又是几个意思?

  他困惑地转过身,看到女内侍笑意吟吟地走进会场。

  “吾皇万岁。圣躬安。”

  上议院其余32位议员起身,身体前屈、拱手做礼,喊着千年不变的口号。

  他们同样诧异地看着女内侍,还有她身后的女婢、侍从。

  “圣安。”

  女内侍笑着说:“陛下说,今日是芒种佳节,农谚云:芒种不种,再种无用。因此,辛苦各位爱卿为帝国操劳,特意令御膳房煮了些……”

  她的目光环视会场,故意停顿一秒,说:“煮了些青梅酒,聊表朕心。”

  芒种,青梅酒?

  就算是再不学无术,也立即想到明皇的弦外之音。

  更何况在座的各位,如果你问他们尘世之事或许不知,但帝国之史了如指掌。

  昔年魏武走了昭烈,才有汉中大败,三分天下。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只是,谁是魏武,谁是昭烈。

  明皇是在自比有名无实的献帝吗?

  一时议论纷纷。

  “肃静!”

  上院议长拍着惊堂木,恭敬行礼说:“既是陛下恩赐,我等谢恩。来人,从内侍手里接过青梅酒,分与在座诸位议员。”

  夏哲看着案头上,尚有余温的青梅酒,一时陷入沉思。

  皇帝这是嫌上院不够乱吗?在他看来,明皇就是在用魏武比喻总督府,比喻苏牧。将其余世家议员比作匡扶汉室的昭烈。

  “诸君。”

  上院议长捧起酒碗,说:“我等共饮此陛下之酒,然后论天下英雄,报答帝国天恩!”

  “报帝国天恩!”

  上院议员们一饮而尽,女内侍笑意吟吟地离开。

  两道恩旨的议程继续。

  夏哲开口,说:“我代表江南总督府辞去……”

  “不急。”

  上院议长开口,他摸了摸发白的胡须,说:“贤侄,听说江南境内有农民造反,你非但没有处理这些刁民,反而纵容他们的狂悖之行。”

  “……”

  夏哲立即意识到不对,环顾会场虽有人虎视眈眈看来,其中有好几位蓝血A 的大能,他们在等一个说法。

  事情的走向似乎出现了偏差,原本讨论恩赏的会议,因为一碗青梅酒成了审判大会。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带入的魏武视角,还是昭烈遗志。

  “议长大人。”

  夏哲不紧不慢,说:“此时陛下已经批复,内阁已经明发上谕。如果大人不清楚,可以会后去内阁翻找朱批原件。”

  “今天我们讨论的是……”

  “我看夏议员是心虚吧?”当即又有人跳出来打断。

  “呵。”

  夏哲底气十足,讥讽一句:“孙议员,你是在质疑陛下的旨意吗?”

  “我没有这样说。”孙议员说。

  “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夏哲的话掷地有声,“这件事早在上个月就已经御笔裁决,当时你们不说话,现在一个个跳出来,其心可诛!”

  “……”

  孙议员脸色一滞,目光带着愤怒。

  “夏贤侄不必动怒。”

  “他一句句问,你一句句答,同朝为官不要伤了和气。”主席台上的陇右总督开口,“加封大行台这么大的事,夏言老兄怎么没有来?”

  “马叔。”

  夏哲脸色缓和下来,说:“您知道的,父亲身体一向不好,年节之前又晕厥过去,眼下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这才命我来京辞去大行台的任命。”

  “兄长病了?”陇右总督故作惊讶,“二月定亲之时,瞧着气色还不错。”

  骗谁呢?

  议员们个个冷笑。

  “不瞒各位叔长们,之前不过是强撑,多亏了女婿的帮助,这才看上去精神奕奕。”夏哲借着他的话,将苏牧抬上明面。

  真病了?

  他们还是不相信。但是一提到那位总督府女婿,在座各位议员个个心惊,徐家爷孙两人,就是被这小子翻手斩灭。

  “可是那位连斩三邪神的苏牧阁下?”剑南总督张口询问。

  作为最靠近昆仑圣域的行省,他还是帝国第一批知晓伽玛被斩的大能。

  “刘叔谬赞,当不起‘阁下’一词。”夏哲颇为自得,任谁都能看得出。

  “有道是英雄出少年!”剑南总督说,“骠骑将军弱冠之年就已经封狼居胥,我看苏牧阁下是个有大为的!”

  这是夸赞还是诅咒?不好说。

  “虽不见当年狼居胥山,但史书铁笔总是不会错的。”上院议长说,“只是我听说,你的这位乘龙快婿是火焰序列的王嗣,如何做到帮夏言总督缓解病症的?”

  “议长大人真是消息灵通。”夏哲说。

  “诶!”

  上院议长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咱出来混凭借的就是一个消息灵通!

  “……”

  夏哲一阵无语,在讽刺你呢!真当我是在夸你啊,这群老古董的消息还真是闭塞,一天天的究竟在干什么啊!

  和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实现开云复兴的伟大理想?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

  夏哲心中暗自叹气,决定给这些顽固老头上上强度,说:“去年年关之前,孩子们北上顺天,原本是想着出去散散心,却不曾想遇到大劫难。”

  “北海出海口上的黑龙屿,居然是真的黑龙!它将两个孩子抓到另一个时空,有了一些奇遇,拿到一件至宝。”

  “拥有澎湃生命力的污染物,父亲正是靠着这件宝物一直熬着。”

  延年益寿的宝物!

  在场不少百旬大能立即红了眼,注意力全都在增寿上,从而忽略最关键的,苏牧斩杀了黑龙屿复苏的黑龙!

  得想办法将这件宝物骗……咳咳,借过来。

  “行将朽木之人何敢高居大行台之位?”夏哲赶忙说,“因此,我代表江南总督府辞去大行台之位,请上院讨论。”

  他递上辞表,众人看了,不是明辞实谢的虚头巴脑,而是来真的。

  议长:“……”

  真辞假辞?真辞吗?!这可是大行台!东南道大行台!

  不是有名无实空衔!

  皇帝此举原本就是坏了祖宗之法,相当于裂土封王。

  可居然还有人真的不受,总督府的人都傻了吗?

  相同的疑问在不同人心中升起,随后共同指向一处——夏言恐怕真的时日无多!

  夏家现在只想安稳掌控江南行省,已经无力向外扩张。

  “推辞不受?”

  上议院发生的一幕,实时同步到御书房,明皇听着奏报沉思着来回踱步,他是绝对不相信夏言将死的消息。

  就算真的要死,那位手眼通天的孙女婿,也会想办法帮他延年益寿。

  “下去吧。”

  “是。”

  内侍继续探听上院消息,原本上院要讨论的第一道议程,就是是否通过大行台的诏命,现在正主推辞不受,还上了辞表,那还讨论什么。

  “贤侄,你还真是……错过了一个天大的机遇。”剑南总督不无惋惜的地说。

  随即又问,“我那侄孙女何时大婚?”

  就算夏言在病重,一时半会也未必会死,肯定要拖到孙女出嫁,一切尘埃落定。

  江南总督府的未来,可全在那位孙女婿身上担着。

  “不瞒各位叔长。这次来神都,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送大婚请帖,小女夏沫与女婿苏牧的大婚之日,暂定在七月三十,七月初七,七夕佳节百无禁忌。”夏哲说。

  “明年七月七?”当即有人问。

  “当然是今年。明年的七夕节在阳历八月十九。”议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随即惊讶地问,“何故如此着急?”

  “大婚时间已经不到两个月,如此仓促岂不是委屈了小沫?”他又问。

  “父亲自认为对家族传承犯下过大错,死后无颜去见列祖列宗,幸好有沫沫遇到小牧,兜兜转转之下总督府回到正轨。父亲自是不想带着遗憾离开。”夏哲解释说。

  “这不对吧?”

  当即有人提出异议,说:“我听闻,你的东床快婿是火焰王嗣,他的孩子肯定是姓苏,不姓夏。难道说,上院即将迎来一位姓苏的年轻人?”

  对方不无幸灾乐祸。

  “那自然是姓苏的,那孩子也不是什么落魄户。”又有一位议员补充信息,“他的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暴风龙王,苏渊博士。”

  “就拿序列议会的那位通缉犯?哈哈……”这位议员刚笑没两声,立即捂住嘴巴,满身冷汗,惊恐地看着同僚们。

  夏哲这一次失望地摇摇头。

  这句话传到明皇耳朵里,是同样的摇头叹息,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还会窃喜,一帮傻子!

  但是现在只觉得悲哀,哎!一帮傻子!……世界的变化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啊。

  明皇的目光落在那一张张外国报纸上,有莱茵的、有加洛林的,其中最过分的是朝鹤帝国的,生怕自己不够猜忌是吗?

  明皇看着那一长串的尊号,冷笑一声,摄政,还t关白?儿戏般的胡闹!

  议长警告那位一句:“这里是开云帝国!”

  “是,议长大人。”

  那位议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嘲笑一位王嗣,还有他同为王嗣的父亲,自己刚才真是昏了头。

  君不见,蓝血A 的华亭徐家,都不够人家儿子一个人杀,这要是父子俩同时记恨上自己,怕是要被夷灭三族啊。

  “关于我夏家的下一代议员,就不劳各位操心,小女虽不才,但依旧可以担任上院议员之位。”夏哲说,无论纯纯将来为何,夏沫都要当这个议员。

  “咚!”

  议长敲响惊堂木,说:“既然夏言兄长推辞不受,大行台一事还是交还内阁商议。接下来是第二道议程,有关苏牧阁下的……”

  “一等护国公、蟒袍、加九锡,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议长念完长长的一串,不由露出笑容。

  “有关这一点……”夏哲拿出辞爵表。

  “等一下!”

  山河中省总督打断他的话,上半场一言不发的老人,开口说:“老朽猜猜看,也是辞谢不受对吗?”

  “老总督料事如神。”夏哲说。

  苏牧的表上就五个字:干不了,谢谢。

  “呵呵呵……”

  山河总督笑着:“可是我听说,苏牧阁下在北境,可是一连被册封为莱茵亲王、鸢尾花亲王、因铎南北护国骑士亲王。”

  “在中庭有维恒的英白拉多亲王,有倭奴小国的摄政关白天策大将军统三御清贵法王。”

  “这贤侄作何解释?”

  “莫非我帝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这位火焰王嗣要叛国投敌?”这位总督发出严厉的指控,目光锐利凶狠。

  “就像他的老师,西方天命,剑圣,千叶风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