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4章 执刀战古今,提笔封诸神-《绝世萌宝:天才娘亲帅炸了》

  她眼幽深,低声轻语。

  总觉得,事情不如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曙光侯。

  你可否还有故事,是这人间客们不知晓的,但有风听过。

  ……

  功德回溯,紫气东来。

  金霞彩云的东边,破晓光起,龙凤呈祥。

  不可计数的功德归来,镀金界天宫。

  神的气息被风送去远方, 深埋在土地,悄悄然地生根发芽,滋养着大地,和地上的修行者们。

  “人定胜天!”

  “这是人定胜天!”

  “金霞金山彩云若琉璃,这意味着乙巳蛇年,会是个好兆头。”

  “………”

  世人面红耳赤,熙熙攘攘,满目前程这入目的祥瑞。

  柳暗花明又一村。

  破除百难迎龙凤,定是个吉利丰收年。

  周怜一战才结束,瑞雪兆丰年,琉璃彩云来,大帅女帝乘功德羽化,成仙又封神,乃是万古一见的幸运场景,只在古老的神话故事里听说过,如今亲眼目睹,自当喜极而泣。

  卫袖袖为父亲感到开心之余,发觉自己的髓骨笔不见了。

  他找了很久,没找到。

  若他有幸出现在凡人道的尽头,就会发现,那道身影写下卫九洲二人的名字时,所执之笔,和他的髓骨笔很是相似。

  “侯爷,谢了。”

  “又辛苦你,折腾了半宿。”

  卫袖袖陡然听到了父亲的声音。

  但那不是对自己说的。

  随后,他竟听到了侯爷的心声。

  “老将军,又见面了。”

  楚月睿眸转过流光,低声道。

  “海神界远征大帅卫九洲,叩谢侯爷提笔封神!”

  卫九洲满身功德,符箓褪去,苍老身影匍匐在地,无比虔诚。

  卫袖袖的灵魂深处惊起了千层浪,眼睛猛地缩了缩。

  什么料事如神!

  分明是,侯爷提笔封神!

  ……

  她——

  哪是什么神。

  执刀战古今,提笔封诸神。

  她是镇守神门外的那个人。

  虽不入神门,却可将凡间英杰送往神界!

  ——

  新年快乐啊宝宝们。

  祝大家团团圆圆,万事如意,平安喜乐,事事顺遂,心想事成。

  新的一年,祝大家前程似锦,顺风顺水顺财神,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卫九洲和夏女帝的功德距离神界差个临门一脚,又因洪荒上界和诸天万道的压制,难以抬头,楚月守夜之际,面对功德被窃的慌乱,看着卫袖袖的髓骨笔,忽而有所触动,旧时的记忆回溯而至,才知过去的楚神侯,不仅仅镇守凡人之道,永护安定,亦有封神之权。

  她作为凡道的神官,却不入神门,被凡人一族和神界的人误以为,如她这般的半神,一官半职毫无作用,并不知那封神之事。

  凡道尽头,宇宙洪荒。

  浩瀚的孤独银河悬在了九霄。

  盘膝而坐的那道身影前,出现了卫老将军的身影。

  他身上的山海符箓一一被金色的功德光华冲碎。

  血色窟窿完全治愈,白发苍苍披风扬起又见往日的万钧苍劲。

  匍匐的卫老将军,热泪从眼角流淌。

  “侯爷。”

  “从血海之地见你的第一眼。”

  “我便知,你是谁——”

  他是神侯最忠实的信徒,一生仰望唯楚神侯。

  每当面对不得已的疆场难关,他都会在心中默念神侯的名字,唱起古老的歌谣。

  楚神侯的传奇,犹如着光亮照耀在他的青葱少年时期。

  直至终老,都是神侯座下的信徒。

  因而,当他在战场之上,遇见那年轻的女子。

  他看到的,是一股雌锋钢魂,便知是自己供奉多年的的神官楚神侯。

  昔日旧友秦怀鼎不惜毁坏仙根都要请神,殊不知神侯就在眼前并肩而战。

  “老朽能和神侯同行一程,已是此生无憾。”

  卫老将军嗓音沧桑,满目敬意地看向了眼前的身影。

  回答他的声音,却是尚在扶棺,送他一程的曙光侯。

  “卫老将军,以身入局,舍功德作诱饵,怕是为了此刻吧。”

  “老将军,可是有话对我说?”

  楚月问道。

  功德转印风暴初起之时,她便发觉卫九洲的状态不太一样。

  像是自己所埋下的伏笔,等人来掠夺自己的功德。

  又等人相助,方才有了私密谈话的绝佳空间。

  “万事都瞒不过侯爷。”

  卫老将军笑了笑。

  “侯爷。”

  “我自崭露头角的某日,被海神大地的守护之族元族褒奖赏赐。”

  “届时,老朽正当年轻,不知世道险恶,不知人心幽暗。”

  “盛宴开席,酒过三巡,老朽迷糊转向之际,被强行桎梏带入元族密室。”

  “他们剖开我的身体,在心脏之上,嵌入了镇族之宝灵山镜!”

  “此镜能够窃取老朽的所见所闻,因此,许多事,老朽不能向你言明。”

  “老朽赌一把身后事,只因他们无法窃取到现在的老朽。”

  “请侯爷——”

  “务必当心元族的元镇海一脉。”

  “更要记住,通天山域根本不是海神大地的罪恶之囚,元族伙同上界之人,将登天梯的傲骨英才折磨摧残,再以犯上作乱、邪魔入侵等罪按头,丢进通天山域。老朽在追查通天山域一事的时候,才知和元都、执法队、万剑山、以及翠微山赵家皆有关系。”

  “侯爷,步步危机,定要万分小心。”

  卫九洲隐忍多年,就是为了在今朝,将自己所知的实情道出。

  他缓缓抬起地双手,浮动着乳白色的微光。

  光团之上,一幅卷轴出现,再朝两侧徐徐地展开,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以及相关的势力分布,还有他这些年驰骋沙场,行军万里路所一一记下的堪舆图。

  “没人比我走过更多的路,更了解海神大地的土地。”

  “元族一直都很想要海神大地的堪舆图。”

  “他们早便知晓,我有将大地堪舆图描绘出来的愿景。”

  “然,直至今朝,元族都不曾得到过我的堪舆图,更不知我早已画下堪舆图。现下,老朽将所得所知,悉数递交给侯爷。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后,帮到侯爷。”

  “……”

  凡道的神侯身影,眼神空寂幽深地倒映着卫九洲。

  当目光落于卷轴之上,眸光微动,泛起了些许的涟漪。

  远在界天宫扶棺的楚月,心脏微微地颤动。

  卫九洲能够躲过元族位于心脏的监视而镌出堪舆图,和一个个清晰名字,便是因为,他都刻在了自己四肢百骸的骨髓内壁。

  以髓为笔,在骨洞内壁所刻。

  可想而知,这漫长的岁月,他经历了怎样的坎坷和痛苦。

  不仅有灵山镜的磋磨,还有骨髓的磋磨。

  可以说——

  若非元族,远征大帅的寿元不止于此。

  楚月的内心深处,卷起万般惊涛。

  亦是诧然于,卫袖袖的髓骨笔之灵感,倒是遗传到了卫老先生的。

  “大地有我,卫老将军安心封神。”

  楚月回道:“卷轴的真相,终有一日,会大白于天下。晚辈为此,定会倾尽一切,不负老将军所望。”

  那道身影,循着楚月的意志,扶起了卫九洲。

  卫九洲热泪盈眶,深深地注视着眼前所见。

  “神侯伊始,天地之初,同人皇飒沓玄黄,统御凡族。”

  卫袖袖听见父亲的话,不仅恼怒元族所为,亦感慨父亲对神侯的忠心,至今提及神侯依旧有所哽咽,正如多年诚恳为神侯的拥趸。

  父亲的声音,继而缓缓响起。

  虽未能再见父亲的面庞,却能感受到父亲情绪的起伏。

  “在侯爷面前,老朽合该是晚辈。”

  “九洲,当不起神侯的这一声‘晚辈’。”

  话音落下,卫袖袖猛地怔住。

  他呆讷着杵在原地,难以消化自己的所闻。

  即便亲耳所听,也不敢去想,眼前的曙光侯,正是当年楚神侯啊。

  “老将军,当得起。”

  “侯爷,……”

  “老将军,该走了。”

  “这大地,就交给侯爷了。”

  “晚辈叶楚月,祝远征大帅卫九洲,不朽封神,永垂后世……”

  卫袖袖掩下自己的落寞。

  父亲的世界,很大。

  大的容不下一个他。

  记忆里,父亲陪伴的岁月太少了,几乎屈指可数。

  他从小就知道,卫九洲先是海神大地的远征大帅,后才是自己的父亲。

  尽管为拥有这样的父亲而骄傲,但更多的是落寞,纵然想理解父亲的不容易,小小的自己偶尔也会黯然伤神。

  “对了,袖袖他……”

  卫九洲封神的脚步顿住。

  浩瀚宇宙,玄黄画稠色。

  金华涟漪的门前,白发老人回首看,满目是沧桑。

  卫袖袖咽了咽口水,浑身僵直紧绷,两手握成了拳,却低着头不看旁人去看到自己眼底的波涛,心却如擂鼓般猛跳,似是在期待着些什么,又疯狂地遏制,怕期待的下场是迎来绝望再次扼杀掉自己难以宣泄的感情。

  他始终是那个孤坐在梧桐树下等着父亲的孩子。

  这一等,就是很久,很久。

  明知父亲从不会特意来看他,不会为他而停留。

  明知父亲就算与世长辞,也不愿意多和他交代几句。

  “袖袖,是个好孩子。”

  “终是,老朽这个做父亲的,对他不住了。”

  “劳烦侯爷,代老朽与他道一声抱歉。”

  “老朽初为人父,却不合格,委屈他了。”

  “看见他重拾炉鼎和画笔,我合该高兴,这是他打小的夙愿。”

  “但那炉鼎画笔泣血为我,我却难以高兴。漫漫长路,我无法伴他太多。”

  “很多人说,这孩子不像我,侯爷你看,他像我吧。”

  卫九洲哽咽,却是习惯了将军的威严,始终挺直脊背如青山下的劲松。

  “袖袖随你。”

  楚月回道:“若非是你的孩子,又怎能想到髓骨为笔?”

  “这等气魄,远征大帅的孩子才有。”

  “所谓锋芒,亦可在炉鼎和画笔之下。”

  “卫老将军,袖袖,前途不可限量。”

  卫九洲爽朗地大笑了几声。

  光听笑声,就能感觉到卫九洲的自豪。

  “他这一生能够顺遂安定,得偿所愿即好。他所锻之剑,笔下绚烂烟花,是这世上不可多得的瑰宝。”

  卫九洲叹了口气,旋即踏入了神门。

  神界的指引,在冥冥之中,召唤着他。

  卫袖袖噙着满目的泪水。

  多年的委屈遗憾,在这一刻,才是真正的圆满了。

  父亲是爱他的。

  纵然在天下人之后。

  这份喜爱,太晚,也太沉重。

  “老将军。”

  “他这一生的得偿所愿,便是老将军你的关怀。”

  楚月忽而道。

  神光笼罩着卫九洲,他似乎怔了一下。

  当他彻底地消失,才从远方悠悠传来一声无奈——

  “傻孩子。”

  “……”

  卫袖袖眼眶内的泪珠,越蓄越多,晶莹分明地掉落在了地上。

  他扶着棺木的手,遏制不住地颤动着,咽喉胀痛到难以发声,最后跪在灵柩旁的地上,喜极而泣,失声痛哭。

  四周的将士无不是朝他看去。

  只见一个早已及冠的男子,竟如个稚童般嚎啕。

  原以为他是伤心过度,却又时而露出了满足的笑。

  哭声来得突然,却也不突兀,毕竟灵柩当中躺着的,是他的父亲,况且昨夜才历经了艰难险阻的一战。

  楚月隔着遥远的凡人道,目送远征大帅进入神界。

  她自己的魂灵,则是隐隐有所斑驳。

  斑驳下,透着不容易察觉的裂痕。

  她固有封神之权,但能为夏女帝、远征大帅封神,就已经是耗尽了太多的魂灵去与从前的自己相融。

  真元境封神。

  实在是太过于荒唐。

  正因荒唐,所承受的压迫来自于神界,每一笔封神,都要听一声神鼎之音,直冲大脑,撞向魂灵,若非是强大的元神意志,三魂六魄荡然无存也是常有的事。

  地海的夏烟雨看见,女帝身上的符箓一张张都已消失。

  露出完整的游魂状态,功德使之饱满而熠熠生辉。

  夏烟雨心有所感,清楚夏女帝要离自己而去了。

  “阿雨,我们的大夏,越来越好了。”

  夏女帝微微一笑。

  夏烟雨往后退了数步,匍匐在地。

  泪如决堤的潮水,夺眶而出,在没人看到的阴影,源源不断汇入了身下的地海。

  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和大夏足以辉煌千秋万代令后世颂德的夏女帝告别,是君臣之间的故事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