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能插上-《四合院里的镇宅之宝》

  “能插上话!准能插上!”

  闫埠贵急得直搓手,嗓子眼里像卡了砂纸,“您家淮茹跟于丽那叫一个投缘,

  让她帮着递句嘴,成不?就劝于丽拦着解成别盖那偏厦,得嘞您呐!”

  他往前凑了半步,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刘清儒:“您瞅晨阳那小子,机灵劲儿拔尖儿!

  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亲爹跟我这当爷爷的闹分家吧?”

  这话正戳在刘清儒的肺管子上,他眉头拧成个疙瘩,脸沉得能滴出水:

  “晨阳是于丽的儿子,跟你们闫家不沾边。”

  闫埠贵的脸 “腾” 地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得像筛糠:“怎么不沾边?

  他身上流着我们老闫家的血!就因为于丽跟我们怄气,连孩子的面都不让我们沾,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哭腔,手在大腿上不住地摩挲:

  “我也不求别的,就想家里和睦点。铁柱,看在街坊四邻的份上,帮个忙吧?

  得嘞您呐,就这一回,绝不再麻烦您!”

  刘清儒望着他佝偻的背,又瞥了眼院里席上咯咯笑的孩子,闷头喝了一口茶。

  灶房里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墙根的蝉鸣聒噪得紧,可这院儿里的空气,

  却像灌了铅似的沉,连穿堂风都懒得动弹了。

  “嘎吱 ——” 竹椅突然发出声抗议。

  刘清儒猛地坐直了,端起茶碗仰头灌下,粗瓷碗 “咚” 地砸在石桌上,

  溅出的茶水在青石板上洇开俩小印子。

  “闫老师,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忙我真帮不了,也不该帮。”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子嚼不动的硬朗:“您就没琢磨琢磨,

  儿媳妇为啥不待见您老两口?亲儿子为啥一门心思要分家?总不能全是旁人的不是吧?”

  闫埠贵的脸 “腾” 地红透了,像是被日头晒得冒油,脖子往后缩了缩,眼神躲躲闪闪:

  “我…… 我哪儿知道啊,许是年轻人心思活泛……”

  “活泛?” 刘清儒冷笑一声,手指在石桌上敲得笃笃响,

  “您每月跟解成、解放收那食宿费,一分一厘都算得比账房先生还精,

  一家人有您这么算的吗?那顿吃的好点都得让俩儿子平摊,谁受得了这份算计?”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闫埠贵攥得发白的指关节:“至于于丽为啥要跟你们怄气,

  我这当邻居的可是门儿清。人家刚嫁进来那会儿,你们是咋对人家的?”

  闫埠贵的脸由红转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

  可喉咙像是被晒干的棉絮堵住,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他下意识摸了摸褂子口袋,那里还揣着今早跟二小子要的五分钱 —— 说是买酱油,

  其实是想攒着凑下个月的烟钱,这点小九九,此刻却烫得他手心发慌。

  “您呐,” 刘清儒站起身,竹椅在身后晃了晃,差点翻了个底朝天,

  “还是先回家问问自个儿,为啥一家人过得跟搭伙算账似的。

  于丽那边儿,我们家人不会去说,也劝您别再找旁人念叨。

  解成要盖偏厦,根子不在那几尺地皮上。”

  灶房里的笑声不知何时停了,于丽尖细的嗓门隐约传来:“他们闫家就是抠门儿!

  闫解成搁我那院里盖偏厦,闫家居然连一块砖头都不出,天底下有这道理吗?”

  闫埠贵打了个激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转身就往院外溜。

  准备跨过垂花门时,他瞥见台阶上有几颗带着黑煤渣的碎炭,立马蹲下去,

  手指头麻利地捡起来揣进空烟袋里 —— 这是老习惯了,

  瞧见点啥都想往自个儿家敛,改不了,也不想改。

  廊下的穿堂风又起了,卷着石榴花香掠过刘清儒的衣角。

  他望着闫埠贵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这胡同里的日子,就像那茶碗里沉底的花,看着热热闹闹,

  底下的苦涩,只有自个儿知道。

  席上的娃娃还在咿咿呀呀地闹,于晨阳不知何时抓起了颗小石子,正往嘴里塞。

  刘清儒赶紧走过去把石子抠出来,指尖触到孩子温热的脸蛋,

  心里头那点沉郁,忽然就散了些。

  闫埠贵刚把碎炭粒儿揣进烟袋锅,后脖颈子就觉着凉飕飕一阵风 ——

  垂花门外头,何雨柱正迈着八字步转进屏门,卡其布衣服敞着怀,

  露出里头洗得发白的小褂,脸上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模样。

  “哟,三大爷!”

  何雨柱嗓门亮得像敲铜锣,手里的纸包一晃,掉出俩点心渣子,

  “这是又要出去遛弯儿看风景?”

  闫埠贵瞅见是何雨柱,慌忙把烟袋往袖子里掖了掖,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你这叫什么话茬子。”

  随即眼珠一转岔开话头,“你这么早就回了,这是…… 相看完了?”

  “嘿,刚打北海公园遛回来!” 何雨柱往前挪了两步,打算往里走。

  “哎哎!先别价啊!”

  闫埠贵伸手拦了他一把,指尖在对方褂子上蹭了蹭,

  “那纺织厂的姑娘,你瞅着咋样儿?”

  “还行。” 何雨柱咧嘴笑了,露出俩白牙,“各方面都不赖!”

  “还行就是有戏啊!”

  闫埠贵眼睛一亮,往前凑了半步,几乎要贴到何雨柱跟前,

  “多大岁数?家里是干啥营生的?”

  “二十三,比我小着好几岁呢。家里头的事儿,我还没来得及问。”

  何雨柱皱了皱眉,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脚底下也挪了挪。

  闫埠贵咂咂嘴,手指头在裤腰带上蹭得沙沙响:“纺织厂好啊,效益稳当。

  不过话说回来…… 柱子你还记得不?前两日我跟你提过那冉老师?”

  “冉秋叶?” 何雨柱挑了挑眉梢,“您老学校那个新来的女先生?”

  “就是她!” 闫埠贵猛地一拍大腿,声音提得老高,

  “你想啊,老师多体面!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教书育人,那在街坊眼里多有分量?

  再说了,将来有了娃,自个儿妈就能教着念书,省多少心呐!”

  何雨柱摸了摸后脑勺,嘴角的笑淡了些:

  “三大爷,您这意思…… 是觉得纺织厂的不如老师?”

  “我可没这么说!” 闫埠贵赶紧摆手,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我是说,各有各的好。

  不过你想啊,将来你要是跟冉老师成了,院里谁不得高看你一眼?‘

  何师傅的爱人是老师’,听着多顺耳!”

  他往垂花门里瞟了眼,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对方脸上:“再说那纺织厂,

  女工天天三班倒,回家还得浆洗缝补,哪有老师清闲?你本来就忙,

  俩人事儿凑一块儿,日子能消停?”

  何雨柱把掉在衣襟上的糖渣掸了掸,眉头皱得更紧:

  “您这话…… 倒也在理。不过人家冉老师看得上我不?我一个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