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退亲发家科举路,六元及第娶公主》

  苏润先前还有些慌乱。

  这临了临了,事情真到眼前了。

  他反而冷静下来,大脑格外的清明。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何义?”

  “天地之间,有有形之物,有无形之物。”

  “有形体可寻的东西,是具体之物,就叫做‘器’。”

  “而没有形体可寻,但却被万物所共有的,就是‘道’。”

  虽然意思跟程介教授的略有些出入,但大致方向是对的。

  可见不是死读书,而是掺杂了自己的理解。

  程介满意点头:

  “说得对!”

  苏润暗松一口气,正要坐下,又听程介再问:

  “何解?”

  何解?

  这是想让他往哪个方向答?

  是单作释义?还是要拓展?再或者理论联系实践?

  苏润有些犯难。

  踌躇片刻,苏润凭感觉回答:

  “老子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学生以为,此与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有异曲同工之妙。”

  “世间万物之中,能用眼睛看到,用嘴说出,用手摸着,用耳朵听见,用鼻子闻到的,都是器。”

  “器者,用也!”

  “所谓君子不器,大道无方。”

  “真正君子不应只着眼于一技之长,如器皿一般,停留在‘用’的地步,而应以器悟‘道’。”

  “以有形之物,悟无形之道。”

  “就如我们读书。”

  “书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我坐在学堂里,领悟的东西却在学堂之外,”

  “正如国有国法,但法又不外乎人情。”

  “法条有形,人情无形,此即以器治国,以道安国之理。”

  苏润说到最后,忍不住内心os:

  说的好听。

  其实就是用法家思想来管制百姓。

  再用改动好的儒家思想来统一思想。

  封建帝王都是这么干的!

  不足为怪!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话苏润也就自己心里想想。

  他现在活的好好的,实在没必要玩九族消消乐。

  苏润光顾着暗自吐槽。

  完全没留意到,学堂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变了:

  梁玉两眼瞪得圆溜溜的。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新来的同窗,开始怀疑人生:

  子啊!救救我吧!

  这是个什么怪物?

  想到他被比的一无是处,夫子更会看他不顺眼,梁玉欲哭无泪: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还能走到对岸吗?

  最前方的司彦目光明灭。

  低声重复着苏润的话,似有所获。

  饶是程介也被苏润这一番话给惊到了。

  他没想到,苏润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一道经义题?

  破题、承题、引用、分析,最后落到实处。

  虽然辞藻尚需修缮,言语过于直白,引经据典的内容也不全出自四书五经。

  但内容却没什么问题。

  毕竟理就是这个理啊!

  程介突然意识到:

  他刚收的这个学生,可能比预计的还要有天资!

  果真是个科举的好苗子!

  “好!好!好!”程介喜出望外,抚着长须,高兴得不得了。

  苏润犹不知自己做了什么。

  见程介这番作态,只高兴自己侥幸过关。

  毕竟原身无心读书。

  苏润记忆中,有关考校、课业的部分都模糊的很。

  而他来的这几个月,多在家中独自学习。

  无人比较,自然不清楚自己水平。

  顶着十六岁外壳,但掌握大量应试技巧的苏润,轻而易举就给了众人一点小小的震撼。

  程介一高兴。

  借机将科举的情况说了一些:

  “子渊的回答,你们都记住。”

  “科举中遇到经义题,就要这么答。”

  “四书文也是一样!”

  “你们县试会先……”

  程介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苏润总结下来就是:

  科举考试主要会有几种形式:

  四书文、经义题、五言六韵诗或者五言八韵诗、策论。

  这四项几乎是每试必考。

  至于帖经,以及诏、判、表、诰、赋等杂文,只有偶尔一两场才会考。

  因着试题频次的关系。

  所以参与科举的考生,练习最多的就是那四项必考的题目。

  唯一与苏润认知不同的,就是策论所占的权重。

  不乏四书五经平平,却因为实策有切实可行性,而平步青云的人。

  这可能也与大炎王朝国力微弱,皇帝急需治国人才有关。

  这对苏润来说,勉强是个好消息。

  但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科举看起来是考语文。

  但实际上,考的是语文、数学、政治、历史、书法、天文等等一系列科目。

  而考试范围虽然仅限于四书五经。

  但这九本书只是最最基础的,想要出成绩,还有传、注、疏、补注……等一系列参考书排队等着看呢!

  这可不是只把书背了就能考成状元的。

  就像后世的高考,也是考那些书,怎么就有人没上top1的大学呢?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啊!”

  苏润喃喃一声。

  而后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听课。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

  苏润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知识涌进脑袋’的感觉。

  他嘴上跟读,手上划分段落、标注解,个别字甚至开始标注拼音。

  在他的疯狂忙碌下,砚台的墨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

  幸好梁玉及时分了他一些墨水。

  不然苏润就只能一边磨墨,一边记录了。

  午时一刻。

  在苏润手腕都要写断的时候。

  连着教了一个多时辰的程介,终于道:

  “上午就到此为止!下午继续!”

  “你们稍作休息,吃饭前将课业整理一番。”

  “德明你看好!”

  司彦起身,恭敬应声。

  学堂巳时上课,午时中吃晌午饭。

  如今是午时一刻。

  按时间安排,他们能休息一刻钟,然后会有两刻钟的时间,复习上午的功课。

  目送程介离开。

  下一刻。

  学堂霎时响起了欢呼声。

  起身活动的、喝水的、如厕的……各有忙活。

  苏润靠在椅背上,揉着手腕放空大脑。

  两三个小时不间断的接收新知识。

  他脑袋都快炸了!

  就在他神游天外时,一声凄婉而又悲痛,绝望而又期待的声音响起:

  “子渊兄!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