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放田假-《退亲发家科举路,六元及第娶公主》

  芒种一日日逼近。

  苏润人在学堂,都能感受到村子中越发紧张的气氛。

  三月十九。

  程介估算着时间,给他们放了田假。

  “从明日起,学堂放假一月。”

  “五月十一巳时,学堂准时开课,不准迟到!”

  说着,程介专门看向了‘迟到史’最多的梁玉。

  梁玉也知夫子点他,忙不迭地点头。

  还讨饶似的作揖,只差说一句: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程介微微颔首,敲敲书案,提前打预防针:

  “此次虽然说放假一月,但学业不可懈怠。”

  “为师安排了些许课业,你们须得好好完成。”

  听到‘些许’功课。

  顿时有人唉声叹气起来。

  程介无奈摇头,继续道:

  “既是田假,就以农耕为中心。作五言六韵试帖诗一首、四书文两篇、经义题一道、时务策一篇。”

  “德明,你稍后将题目拿给大家抄写。”

  司彦闻声,恭敬上前。

  将程介桌案上那张写得满满当当的纸拿走。

  张世瞥见纸上黑压压一片,忍不住长长叹息。

  本以为到此为止。

  不料程介扶着胡须,不慌不忙道:

  “再回学堂时,为师会有考校。”

  “功课不扎实的,最好提前把书本温习熟。”

  说完就离开了学堂。

  紧跟着,哀嚎声此起彼伏。

  连苏润也耷拉下眉眼,小声抱怨:

  “留作业就算了,开学还有考试……”

  “这什么日子啊……”

  相比苏润只是吐槽,梁玉那边的动静就太大了。

  他半死不活地嗑在书案上。

  手狂拍着书案,身体却如蚯蚓般扭曲起来:

  “嗷嗷嗷!”

  “这么多课业!怎么可能写得完?”

  “夫子这是在为难我璨之!”

  又假哭着干嚎:

  “居然还要考校?”

  “呜呜……”

  “写不完要挨打,写不好要挨打,考不过还得挨打!”

  “我现在去练铁砂掌来得及吗?”

  一众人哀嚎半晌。

  还是得乖乖去司彦那里,排队抄写作业题目。

  但作业再多,也敌不过放长假的快乐。

  众人不多时又开心起来:

  “管那么多!”

  “好歹有一个月不用念书了!”

  “就是,先好好玩儿几天再说!”

  张世笑着走过来:

  “我们几个家里都没农活,倒是白捞了假期!”

  “我打算先休息两旬,最后一旬拿来学习!”

  “璨之、重安兄、子渊兄,你们有什么打算?”

  梁玉两眼一亮,从椅子上弹起来附和:

  “玉觉此言甚好!”

  梁玉心里打着小九九:

  他这两月这么努力。

  偶尔休息一两旬,不是应该的吗?

  他可是有很久都没吟诗赏花、踏青郊游了!

  徐鼎立志明年下场,便道:

  “鼎欲休息一两日,而后将功课好生复习一遍。”

  卷无止境。

  只有更卷,没有最卷。

  闻言,张世和梁玉一个笑着,一个哭丧着脸,赞了两句勤勉。

  收拾书案的叶卓然,羡慕地看着梁玉三人,沉沉叹了口气: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人可休息两旬再做功课。

  但他却只能在农忙间隙,尽量挤出时间来完成功课。

  果然。

  人跟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狗的差距都大!

  苏润边不急不缓地抄题目。

  边回答张世先前的问题:

  “润家中有十几亩田地,只怕得先收完麦子,才能抽出时间学习。”

  沉默寡言的叶卓然突然有了慰藉。

  他突然感慨:

  “原来子渊兄也要先收麦啊!”

  叶卓然这一句话,吸引了不少同窗的视线。

  苏润学识好,人也爽朗大方,早就跟学堂里的人打成了一片。

  一听苏润也得下地,其余同病相怜的人也都围上来:

  “子渊兄家中颇有财富,竟不雇人干农活吗?”

  “子渊兄细皮嫩肉,哪里像下过地的?”

  “收麦累得很,子渊这小身板定是撑不下来,最好别逞强!”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大多都是劝苏润别硬扛的。

  连准备出门的司彦也停下脚步,淡淡道:

  “收麦没有想的那么容易。”

  “天不亮就要出门,一天下来,腰酸背疼手起泡。”

  “别说拿笔,连筷子都捏不住。”

  “子渊兄没干过,定然吃不消,还是早早弃了这想法吧!”

  司彦素来不管闲事。

  他声音一出,整个学堂都安静了一瞬。

  连苏润都深感意外。

  司彦将众人的诧异尽收眼中,眸光微微黯淡。

  略沉默片刻,颇感尴尬的司彦提腿欲走。

  “德明兄留步!”

  苏润的尔康手召唤回了冷冷淡淡的司彦。

  顶着司彦不解的目光。

  苏润拖着几个系着绳子、绑着棍子,模样怪异的大簸箕进来。

  他笑呵呵地拿出其中一个,给司彦递过去:

  “德明兄,麦收辛苦。”

  “此物赠你,若运用得当,可助你一日割五亩麦子!”

  什么?

  司彦大吃一惊,面上的冷淡之色寸寸龟裂。

  虽然司彦知道苏润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但他拿着镰刀,辛苦一日都割不到一亩。

  子渊兄居然说这东西一天就能割五亩?

  司彦难以置信。

  苏润不管那么多,直接将东西一把塞进司彦手里:

  “拿着!”

  不仅司彦。

  其余农家出身的同窗,也都分到了一个。

  只是,对于这种从没出现过的东西。

  众人没一个相信苏润的话。

  只是不忍拂了他的心意:

  “子渊兄的好意我们领了,但是这……”

  “这东西最多就装装麦子,哪儿能割麦啊?”

  “对啊!子渊兄,你就别开玩笑了!还没听说拿竹筐收麦的!”

  “子渊兄有这份心,卓然记下了!”

  ……

  苏润也不解释。

  他笑笑,拿过司彦手里的东西,带着众人到了后院:

  “来,我给你们演示一遍!”

  后院有一处杂草丛,因着无人打理,已经有膝盖高了。

  苏润一腿前弓、一腿微微曲起。

  摆好架势后,他右手握住木柄,左手拉住绳子。

  连腰都没弯一下,只簸箕一荡,杂草齐根而断。

  而后整整齐齐堆在了筐里。

  “我这东西怎么样?!”苏润将杂草倒在地上,得意地转身挑眉问道。

  司彦抿紧的嘴唇不自觉张开,惊讶到失语。

  叶卓然原本就不善言辞。

  此时除了目瞪狗呆,还是目瞪狗呆。

  只有梁玉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鼓掌惊叹:

  “哇!一次能除这么多杂草?子渊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