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香槟的意义-《灵启都市纪元:佣兵的平凡幻变》

  没过多久,包间那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几名穿着素雅旗袍、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端着覆盖着保温罩的精致银盘,如同穿花蝴蝶般鱼贯而入。保温罩揭开,瞬间,浓郁的香气如同被释放的精灵,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包间!

  一道道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美馔被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巨大的圆桌上。红烧蹄髈油亮红润,颤巍巍地泛着诱人的光泽;清蒸石斑鱼雪白细腻,铺着翠绿的葱丝姜片,淋着透亮的豉油;金黄酥脆的炸虾球堆叠成小山,旁边点缀着翠绿的西兰花;酱香浓郁的烤鸭片得薄如蝉翼,整齐地码放在荷叶饼旁;还有那最引人注目的特制炸龙虾,外壳金黄酥脆,虾肉饱满弹嫩;色泽诱人的醉蟹散发着醇厚的酒香;一整只烤得外皮焦香、滋滋冒油的小羊羔散发着霸道的肉香……十几道硬菜,琳琅满目,将诺大的餐桌摆得满满当当,每一道都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

  “咕咚……”不知道是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这视觉和嗅觉的双重冲击,实在太顶了!

  这其中,最“饿”狼扑食的,非林妙鸢莫属。她在家就垫了个“半饱”,此刻看到这一桌子硬菜,眼睛“唰”地一下亮得惊人,像探照灯一样在餐桌上扫射!当锁定目标——炸龙虾、醉蟹、烤全羊时,那眼神,简直像饿了三天的猫终于看见了小鱼干!她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旁边的宿羽尘,凑近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小兴奋和小委屈:

  “诶~老公!快看!醉蟹!我小时候可馋这个了!可这玩意儿做起来太麻烦了!得挑顶好的螃蟹,还得熬特制的卤汁,泡上好几天才能入味!我妈嫌麻烦,后来干脆不做了,我自己又懒得弄,这都多少年没尝过这口儿了!” 她语气里满是怀念和渴望。

  宿羽尘侧头看着她那副馋猫样,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也凑近她耳边小声说:“诶?原来你好这口儿啊?我还以为你不怎么爱吃海鲜呢。这几个月在家做饭,看你都没提过要买虾蟹什么的,最多买点鱼,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他语气带着点小小的意外和了然。

  林妙鸢眨巴着大眼睛,赶紧小声解释:“不是不爱吃!是师姐以前海鲜过敏可严重了!你忘啦?咱俩要是哐哐在家造海鲜大餐,让师姐一个人眼巴巴看着,多残忍啊!多不够意思啊!所以我才忍着没买嘛……” 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不确定和期待,“不过……现在嘛……也许……情况会有点不一样?”

  宿羽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对。清婉现在的体质,经过八岐大蛇的蛇晶改造,估计早就脱胎换骨了。过敏这种小毛病,应该不存在了。回头我先给她做点海鲜试试水,要是真不行,不还有樱酱嘛!她的符咒灵得很,保证让师姐吃得安心,不起一个红疙瘩!”

  两人正头挨着头,嘀嘀咕咕说得投入,旁边眼尖的李莉看得清清楚楚。她立刻抓住机会,坏笑着打趣道:“哟哟哟~我说妙鸢啊~你们夫妻俩这感情也太黏糊了吧?满桌子山珍海味都堵不住你们说悄悄话的嘴啊?这看着满汉全席还能旁若无人地咬耳朵呢~有啥甜蜜小秘密是不能让我们这些娘家人听的呀?”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惹得华欣也掩嘴轻笑。

  林妙鸢被她臊得耳根微红,立刻抄起筷子,精准地夹起一块肥瘦相间、颤巍巍的红烧肉,不由分说地塞进李莉嘴里:“吃你的肉吧!臭莉莉!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这张八卦的嘴!再乱说,这顿你请客!”

  华欣也笑着帮腔:“就是就是!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林大总裁居然也会脸红害羞?啧啧啧,今天这同学会来得值,可算开眼了!”

  林妙鸢“恼羞成怒”,又夹起一个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大鸡腿,“啪”地放进华欣碗里,嘴硬道:“谁……谁害羞了!我这是饿的!饿了好吗!吃饭吃饭!美食当前,不干饭就是暴殄天物!” 说完,她立刻化羞愤为食欲,埋头专心对付起碗里的食物,那架势,仿佛要把刚才被调侃的份儿都吃回来。

  而宿羽尘,则开启了另一种模式。他像个专业的美食评论家,又像个经验丰富的老饕,每一道菜上来,他都会不紧不慢地夹起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他咀嚼得很慢,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仔细分辨着食材的新鲜度、火候的掌控、调味的层次。尝完之后,或是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或是微微蹙起眉头,轻轻摇摇头,仿佛在惋惜某个细节的不足。那专注而挑剔的神情,与他之前设定的“社恐酷哥”形象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这副做派,落在对面何飞的眼里,简直别扭极了!本来因为林妙鸢的关系,他就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公”各种不顺眼。现在看他这装模作样品菜的架势,更是觉得这小子在装腔作势,故意显摆!

  何飞刚咽下一勺浓稠鲜美、胶质感十足的佛跳墙,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带着点优越感的、看似随意的口吻问道:“宿兄,怎么?我看你每道菜都浅尝辄止,眉头还老皱着……是不是咱们这喜鹊酒楼的菜,不太合您的‘高’口味啊?”他特意在“高”字上加了重音,“要真是这样,您直说!我马上让服务员撤了重上!别委屈了自己!” 那语气,表面客气,实则充满了挑衅。

  宿羽尘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何飞,语气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何少误会了。这些菜做得都很精致,味道也相当不错。不愧是徽京顶尖的酒楼。”他顿了顿,解释道,“我只是习惯性地想记住这些经典菜式的味道层次。毕竟妙鸢喜欢,以后在家给她复刻的时候,也好有个参照,看能不能做到七八分相似。”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既肯定了酒楼的出品,又不动声色地秀了把对老婆的体贴。

  坐在林妙鸢右手边的何薇,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宿羽尘,此刻也饶有兴致地开口,声音带着点探究:“哦?宿先生还会亲自下厨?现在像您这样外表硬朗、气质冷峻的男人,愿意系上围裙进厨房的,可真是凤毛麟角了。” 她的目光在宿羽尘线条分明的侧脸和宽阔的肩膀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更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掩饰得很好。

  林妙鸢一听何薇问这个,立刻像被按下了炫耀开关,骄傲地扬起小下巴,抢着回答:“那是!小薇你是不知道!羽尘他做菜那叫一个绝!真的!好吃到能把舌头吞下去!不骗你!” 她指了指桌上那盘色泽诱人的醉蟹,又夹起一块龙虾肉,“就比如这个醉蟹,还有这个龙虾……嗯……说实在的,我觉得这里的味道,好像……可能……大概……也许……没有羽尘做的好吃呢!” 她眨巴着眼睛,语气带着点小挑衅和小得意。

  宿羽尘无奈地看了自家老婆一眼,赶紧摆手,语气谦逊得恰到好处:“妙鸢,你就别捧杀我了。我这纯粹是家常做法,瞎琢磨的野路子。人家喜鹊酒楼的师傅是经过多少年锤炼的国宴水准,我这三脚猫功夫哪能比?差得远呢,差得远。” 他这谦虚的姿态,反而更显得真实。

  宋毅见状,立刻发挥他“捧哏”的本事,满脸堆笑地附和道:“就是就是!妙鸢你这评价太主观啦!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喜鹊酒楼在徽京那可是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多少老饕都认准这儿!人家大师傅的手艺,那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怎么可能输给家常菜呢?宿先生您也别太谦虚,不过跟专业大厨比,那肯定还是有差距的嘛!” 他这话既捧了酒楼,又貌似捧了宿羽尘,实则还是把酒楼放得更高。

  林妙鸢撇撇嘴,懒得跟他们争辩。好不好吃,她的味蕾最有发言权。这里的菜确实精致,用料也高级,但就是少了点“灵魂”,少了点宿羽尘做菜时那种注入其中的烟火气和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她不再多言,埋头专心干饭,筷子翻飞,目标明确——龙虾、醉蟹、烤羊肉!那豪迈的吃相和惊人的食量,很快就在她面前堆起了一座由虾壳、蟹壳、小羊肋骨组成的小山丘。

  华欣看着林妙鸢面前那座“丰碑”,再看看自己碗里才动了几筷子的菜,忍不住咋舌:“我说妙鸢,你这战斗力……也太惊人了点吧?吃这么多,身材还能保持这么好?你这是什么神仙体质啊?我吃你三分之一都怕胖!” 她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和不解。

  林妙鸢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烤得焦香的羊排,鼓着腮帮子,边嚼边含糊不清地说:“嗐!班长你这就外行了!你那点食量,塞牙缝都不够!多吃点才能给身体提供充足能量啊!你看你吃得这么少,都不长个儿了~”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促狭。

  华欣一听“不长个儿”,立刻佯装生气,叉着腰:“嘿!妙鸢!我吃的是少,但我好像还比你高那么一丢丢吧?你这吃得跟头小老虎似的,也没见你蹿个儿啊?营养都跑哪儿去了?” 她故意上下打量着林妙鸢。

  林妙鸢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一本正经地说:“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浓缩的都是精华!我吃下去的能量啊,都精准投放到这儿了!所以这智商,那是嗷嗷高啊!” 她拍着胸脯,一脸“智慧担当”的傲娇样。

  华欣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只晶莹剔透的大虾,优雅地剥开,蘸了点酱汁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后,才悠悠然地开口,精准打击:“是~是~是~我们的小机灵鬼智商最高了~高到高考的时候,数学最后那道价值20分的大题,你愣是忘了做!交卷铃响了才想起来,急得差点当场哭鼻子!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还觉得心肝脾肺肾都疼啊?” 她笑眯眯地,精准地戳中了林妙鸢的“死穴”。

  “噗——!” 旁边的李莉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嘴的汤差点喷出来,连忙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妙鸢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随即垮了下来,变成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双手合十对着华欣连连作揖:“停停停!打住打住!我的好班长!亲班长!求求您了!别翻我黑历史行不行?我这好不容易在老公面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啊!眼看就要崩塌了!” 她夸张地哀嚎着。

  而这时,宿羽尘一本正经地转过头,看着林妙鸢,眼神“真诚”得不得了,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嗯?妙鸢你说什么?我刚才走神了,什么都没听见哦~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可他微微抽搐的嘴角和眼底那藏不住的笑意,彻底出卖了他。

  林妙鸢羞恼地抬手给了他一记不痛不痒的“小拳拳”,嗔道:“好啊你!也跟着起哄!” 说完,她立刻化悲愤为食量,再次埋首于美食之中,仿佛要用食物淹没刚才的尴尬,那鼓着腮帮子狂吃的模样,像只气鼓鼓的可爱仓鼠。

  看着女人们聊得热火朝天,话题还都是些鸡毛蒜皮,何飞觉得无聊透顶,感觉自己这个“主角”被冷落了。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存在感,对着门口提高嗓门喊道:“服务员!光吃饭多没劲啊!上酒!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给我拿几瓶来!要最贵的!”

  很快,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来了几瓶价值不菲的名酒:两瓶标注着1982年份的拉菲古堡(Chateau Lafite Rothschild),瓶身透着岁月的沉淀感;还有两瓶包装古朴、一看就有些年头的茅台陈酿。何飞得意洋洋地拿起一瓶拉菲,动作夸张地给自己倒了大半杯,深红的酒液在醒酒器里散发着醇厚的果香。他晃了晃酒杯,目光带着挑衅看向宿羽尘:

  “我说宿兄啊~看你这体格,应该也是能喝点的主儿吧?怎么样?陪兄弟我整两杯白的红的?男人嘛,不喝酒多没意思!”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试探和施压。

  宿羽尘抬起眼,神色平静,既不怯场也不张扬,点了点头:“何少盛情,却之不恭。不过我酒量确实一般,尤其不太习惯喝红酒白酒。这样吧,” 他转向服务员,语气自然,“麻烦给我来一瓶水晶香槟(Cristal),冰镇的。”

  何飞一听“香槟”,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出声,语气里的优越感和嘲讽毫不掩饰:“噗~香槟?宿兄,你这品位……有点特别啊?咱们这种场合,要么喝红的,格调高雅,谈生意拉关系必备;要么整白的,够劲儿够爽快!香槟?那不是娘们儿和小孩过家家才喝的玩意儿吗?太掉价了吧?” 他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一脸鄙夷。

  面对何飞的嘲讽,宿羽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接过服务员递来的、标志性的金黄色酒瓶和冰桶,动作流畅而专业地撕开瓶口的锡箔,拇指按住软木塞,手腕沉稳地一扭一拔——

  “嘭!”

  一声清脆悦耳的闷响!软木塞应声而飞,带起一小股白色的气雾。金黄色的酒液瞬间涌出细密如珠、绵长不断的气泡,发出悦耳的“嘶嘶”声。宿羽尘将冒着欢快气泡的酒液缓缓注入细长的香槟杯中,动作优雅从容。他举起晶莹剔透的酒杯,主动迎向何飞那杯红酒,杯壁轻轻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他浅浅抿了一口,冰凉的酒液带着清新的果香和活跃的气泡滑过喉咙,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经历过风霜的平静力量:

  “何少说得对,红酒是你们上流社会生意场上的敲门砖,是身份和品位的象征。白酒够烈,是兄弟情谊的催化剂。”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透过酒杯,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可对于我们这些常年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战火纷飞、无法无天的地界讨生活的人来说……香槟,才是我们最熟悉的伙伴。”

  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看着那不断升腾的气泡,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和感慨:“它代表的是胜利,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每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每一次成功把货物送到目的地,从那些军阀、恐怖分子、或者同行黑吃黑的伏击中活下来……我们都会开一瓶香槟。那气泡炸裂的声音,就是我们活下来的欢呼,是对死神又一次擦肩而过的庆祝。喝的不是酒,是命。” 他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安静的空气里。

  这番话,让刚才还带着几分喧闹的包间瞬间安静了不少。连一直埋头吃饭的魏成都抬起了头,叶琪也收起了那副玩味的表情,多看了宿羽尘一眼。何飞脸上的嘲讽僵住了,他显然没料到对方会给出这样一个充满硝烟味的答案。

  一直静静聆听的何薇,此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探究的语气问道:“哦?宿先生这番话……听起来很有故事啊。莫非您的安保公司,业务范围还覆盖那些……不太平的地方?” 她的目光锐利,仿佛想从宿羽尘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宿羽尘坦然迎上她的目光,笑了笑,语气依旧平静:“安保安保,名字叫得好听。在太平盛世,哪需要什么真正的‘安保’?我们的主要业务,是高风险地区的跨国贵重物品押运。” 他语气平淡地吐出几个令人心悸的名字,“打交道的主要是活跃在边境线的各路‘豪杰’——塔利班的运输队,摩萨德盯梢的眼线,金三角的毒枭武装,非洲的部落军阀,中东的石油长老……总之,没一个是善茬儿,全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亡命徒。” 他自嘲地笑了笑,“所以啊,我是真心羡慕在座的各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么豪华的地方,吃着美食,喝着美酒,平平安安地赚钱。这种日子,对我们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天堂。” 他语气里的真诚和淡淡的疲惫感,不似作伪。

  何飞似乎不甘心被对方的气势压住,又追问道:“那……宿兄你既然在国外做得风生水起,干嘛要回国发展呢?外面不是机会更多,更刺激,也更……挣钱吗?” 他特意加重了“刺激”和“挣钱”两个词。

  宿羽尘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沉的无奈:“最近这两三年,外面彻底乱了套了。各路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抢地盘,抢生意。同行之间的竞争,早就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了,动刀动枪,火箭筒对轰都是家常便饭。再这么下去,我怕我手下那几千号兄弟,迟早被人连锅端了,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他语气沉重,“所以趁着公司账上还有点钱,我得给兄弟们找条活路,找个安稳点的窝。这不,就回国来碰碰运气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温柔地看向身边正埋头对付一只蟹钳的林妙鸢,眼神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不过我这运气啊,可能是攒了半辈子,全用这儿了。刚回国没几天,就因为一次……嗯,非常特别的‘意外’,遇到了妙鸢。”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幸福又带着点憨厚的笑意,“也不知道为啥,我们俩就像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稀里糊涂就去登了记。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看我前半辈子太苦,特意给我送来的福报吧?天赐良缘,一点不假!” 他说得真诚又带着点笨拙的可爱。

  “噗!谁是王八啊!宿羽尘!你会不会说话!” 林妙鸢立刻放下蟹钳,佯装生气地给了他一巴掌,力道轻得像挠痒痒,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和甜蜜。

  宿羽尘立刻摆出一副“哎呀说错话了”的无辜表情,挠了挠后脑勺,用他那带着点异国腔调的国语“诚恳”道歉:“爱慕扫瑞~爱慕扫瑞~妙鸢,你也知道,我国语是半路出家,水平有限,用词不当,用词不当!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那笨拙解释的样子,引得李莉和华欣又是一阵轻笑。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的默契和浓情蜜意几乎要闪瞎旁人。林妙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享受美食,宿羽尘也微笑着抿了一口香槟。

  然而,坐在对面的何飞,此刻的心情却像打翻了五味瓶,憋屈得不行。他本想借着喝酒压一压宿羽尘的风头,结果反被对方那番充满硝烟味的“香槟论”和坦诚的经历压得喘不过气。这个宿羽尘,身上那种真正经历过生死边缘的沉稳和内敛,那种对危险轻描淡写却又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更让他窝火的是,这家伙说话滴水不漏,还他妈跟林妙鸢那么恩爱!看着林妙鸢那甜蜜的笑容,何飞心里的嫉妒之火像被浇了油,烧得更旺了,却又无处发泄。

  而何薇的状态则更加微妙复杂。特别是当她听到林妙鸢提到两人是“闪婚”时,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她明明记得,高中时的林妙鸢和自己一样,对男性的兴趣寥寥,甚至可以说是同路人……怎么几年不见,就突然找了个男人结婚?还是闪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是为了家族联姻?还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或者……是被这个男人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不行!待会儿必须找个机会,单独问问妙鸢!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

  叶琪则依旧扮演着安静的旁观者,默默地品着杯中的红酒,目光时不时地、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和探究,落在何薇精致却带着复杂神色的侧脸上。对于宿羽尘和何飞之间那无形的交锋,他兴趣缺缺。宋毅则继续发挥着他的“捧哏”本色,见缝插针地附和着何飞,或者插科打诨调节气氛。魏成依旧是最沉默的那个,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只想当个透明人。李莉和华欣还在小声聊着高中时的趣事和八卦,似乎并未察觉到餐桌上这微妙而复杂的气氛变化。

  奢华的包间里,水晶灯的光芒柔和地洒在精致的餐具和每个人的脸上。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伴随着或真或假的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热闹的表象。然而,在这看似和谐融洽的聚餐氛围之下,却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暗流——试探、嫉妒、探究、不甘、爱慕……种种情绪如同水下的漩涡,在觥筹交错间悄然旋转、碰撞,无声无息,却又暗藏锋芒。这场精心准备的“同学会”,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