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道貌岸然-《臭小子,我可是你师父!》

  矿洞深处,

  昏暗浓稠,

  极品灵石散发着微弱的白光,也仅能照亮眼前的方寸之地。

  钱宇泽拼命挥舞着小锄头,

  矿石碰撞的脆响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每一下都震得虎口发麻。

  身旁的二黑有气无力的刨着碎石,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在下巴积成水珠,

  身后早已没有了退路。

  堆满了碎石和土屑。

  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挖穿通道,才能有一线生机。

  否则只能被困死在这里。

  铛...

  锄头一下下撞击在坚硬的岩层。

  他们只是机械性的扬起锄头,

  然后再落下。

  这样的动作,

  已经重复了五天五夜。

  二黑突然扔掉手中的石块,

  瘫坐在地上,

  背靠着冰冷的岩壁,

  “别挖了... 挖不出去的。”

  他的声音嘶哑,

  眼窝深陷,

  嘴唇也已经干裂起皮,

  “这矿洞深不见底,我们挖到死也挖不到头。”

  钱宇泽没有停手,只是喘着粗气,

  “挖不到头,就挖到死。总比坐在这里等死强。”

  他的胳膊早已酸痛麻木,全靠一股执念支撑,

  那便是吴雨桐还在等他,那个承诺不能落空。

  二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死在这里,和死在外面有什么区别?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谁会在乎我死在哪里?”

  他抓起块灵石,狠狠砸在地上,

  “可你不一样,你有嫂嫂,有弟弟,他们还盼着你回去。”

  钱宇泽的动作忽然顿了顿,

  白光映照下,他的眼神忽明忽暗。

  二黑的话像根针,刺破了他强撑的坚定。

  这五天来,

  他们挖过坚硬的岩层,

  穿过松散的碎石,

  甚至听到过暗河的声响,

  可前方永远是望不到头的黑暗。

  “你看。”

  二黑指着地上散落的灵石,

  “这里的灵石比外面好上百倍,灵力又足,死在这里,倒也不算亏。”

  他拿起块鸽蛋大的灵石,口水直流,

  这些天,他们就是靠这些灵石维持体力。

  钱宇泽看着他消极的样子,

  突然想起刚进矿场时,

  二黑偷偷塞给他半块兽肉,

  却说自己不饿。

  那时的二黑,

  眼睛里还有光,

  总说攒够了灵石,

  成为正式弟子,

  一定要娶一个漂亮的道侣。

  “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不想找道侣了吗?”

  钱宇泽放缓了动作,声音低沉,

  “挖出去,我帮你找!”

  二黑的动作僵住了,

  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响,

  随即猛的抱住头,肩膀剧烈颤抖,

  “我想回家... 我想我娘了......”

  钱宇泽放下锄头,拍了拍他的背。

  掌心触及之处,能清晰感觉到二黑体内灵力的波动。

  这些天他们靠灵石充饥,

  竟让他们不知不觉间都突破了境界。

  “那就振作起来,我媳妇也在等我。”

  钱宇泽捡起锄头,希望之光在他眼中重新凝聚,

  “所以我们必须出去。”

  他指向前方的黑暗,

  “就算挖到地心,也要挖出一条路来。”

  二黑抬起头,

  泪眼模糊,

  他看到钱宇泽举起锄头,再次砸向岩壁。

  那道单薄的身影在白光中微微晃动,

  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他抹了把脸,

  捡起地上的石块往身后扔,

  再次加入挖掘的行列。

  “妈的... 挖就挖!要是挖不出去,我做鬼也缠着你!”

  “好啊,到时候让我媳妇给你也烧点纸钱,也算没白认识一场。”

  黑暗之中,

  两个身影一高一矮,

  挥舞着工具,

  清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像是在与命运较劲。

  天道宗山门外,

  这里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

  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有抱着婴儿的妇人,

  还有像吴雨桐这样的年轻女子,

  大家都朝着山门的方向翘首以盼,

  眼神中充满焦虑与期盼。

  日头升到正中时,

  山门内终于走出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身着紫袍的中年人,

  面容清瘦,

  下巴上留着三缕长须,

  腰间挂着块刻着执事二字的玉牌。

  他身后跟着四个灰袍弟子,

  个个面无表情。

  好像谁欠了他八百灵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紫袍执事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天道宗乃修仙圣地,岂容尔等在此喧哗?”

  人群中走出个瘸腿的老者,颤巍巍地作揖,

  “仙师,小老儿的儿子在矿场当差,听说矿洞塌了,求仙师告知他的下落。”

  “我丈夫也在矿场!”

  “我弟弟三个月前还寄信回家,说快成正式弟子了!”

  人群再次骚动起来,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

  充满了哀求与期盼。

  紫袍执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矿洞安好,何来坍塌之说?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

  他扫了眼众人,

  “你们说的人是谁?可有凭证?如何证明你们是他们的亲人?”

  “凭证?”

  瘸腿老者当场愣住了,

  “他是我儿子,还需要什么凭证?”

  “哼。”

  紫袍执事冷笑一声,

  “口说无凭。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想混进宗门?”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道,

  “要找人可以,拿出亲族凭证来。父子要有族谱,夫妻要有婚书,兄弟要有同乡联保。拿不出来,就赶紧离开,休要在此胡闹。”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哪有这样的道理?我们普通人家哪来的婚书族谱?”

  “我夫君走的时候就带了件换洗衣裳,哪有什么凭证?”

  “你们就是不想认账!我儿子肯定出事了!”

  吴雨桐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和钱宇泽成婚时,

  只请了邻里街坊做了个见证,

  连像样的仪式都没有,

  哪里来的婚书?

  钱宇承也急得满脸通红,

  拉着吴雨桐的衣袖,

  “嫂嫂,这可怎么办?”

  吴雨桐没有说话,

  目光落在紫袍执事身后的一个灰袍弟子身上。

  那弟子的眼神闪烁,

  不敢与众人对视,

  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自己的衣角。

  “仙师。”

  吴雨桐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清亮,

  “我没有婚书,但我知道我夫君的模样。他左耳后有颗朱砂痣,背上有块月牙形的伤疤,是小时候被狼抓伤的。”

  她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