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昔日英雄的堕落-《东北江湖之冰城焦元南》

  宋子龙心里跟明镜似的,徐金才的死指定跟自己有关系——前几天刚把曹勇的事儿给捅出来,胡宽那边能善罢甘休?八成是胡宽找人下的黑手,可这事儿没证据,不能瞎整。

  没过多久,宋子龙就摸到了厕所。

  号子房分小厕所和大厕所,大厕所能冲凉还能上厕所。

  这时候吴志刚正在那儿尿尿呢。

  吴志刚还美得够呛,心里琢磨着:“刚给饭卡存了五千块,真鸡巴得劲!”

  正尿到一半,突然感觉老二让人“啪”地一下薅住了,还使劲往外拽。

  “我操!”吴志刚一回头,吓得魂都飞了——宋子龙正瞪着他,另一手里还攥着块砖头子。

  宋子龙冲身后的兄弟一扬下巴:“你们几个堵在门口,谁也别让进来,听见没?”

  “知道了!”几个兄弟立马守在门口。有过来上厕所的,刚要推门就被怼了回去:“干啥呢?滚!厕所坏了!”

  门口愣是没一个人能进来。

  这边宋子龙使劲一拽吴志刚的老二,恶狠狠地骂:“操你妈的!别喊!喊我他妈把你这逼玩意儿揪掉,听着没!!?”

  吴志刚疼得直哆嗦,赶紧求饶:“子龙哥!有话好好说!松手啊!”

  “金才咋得罪你了?你往死里整他?”宋子龙眼睛冒着火。

  “不是我!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啊!”吴志刚疼得直叫唤,“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妈了个逼!”宋子龙气得火冒三丈,一只手撒开了老二,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他把吴志刚拽到瓷砖墙边,那墙上有阴角也有阳角,阳角是往外翘的直角。

  宋子龙抓着他的脑袋,“哐哐哐”连着往阳角上磕了好几下,瓷砖上瞬间就见了血。

  吴志刚当时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眼跟前都冒白光了,脑瓜子“哐当”磕在地上,疼得他直哼哼,嘴里还嘟囔着:“子龙,子龙……”

  “你跟我说实话!敢跟我撒谎,我他妈当场整死你,听着没?”宋子龙的声音跟冰碴子似的。

  “我知道,别…别整死我,这是意外啊?真是意外!”

  一听“意外”俩字,宋子龙火更大了,攥着拳头“操”地一声砸在瓷砖墙上。“啪嚓”一下,瓷砖被砸得粉碎,掉下来的碎茬子尖尖长长,边缘还特别锋利。

  子龙伸手抄起一块,“哐”地就顶在了吴志刚脖子上。

  “你抖啥?能感觉到脖子这儿一跳一跳的不?”子龙盯着他,眼神狠得吓人,“我告诉你这是啥——颈动脉!我要是拿这玩意儿把你颈动脉划开,你会大量喷血,但不会立马死。先是浑身发冷,跟着发麻,然后上不来气。心脏缺血就玩命跳,跳得越快血流得越猛,直到全身器官衰竭。整个过程将近两分钟,你想体验?想的话我现在就成全你!”

  “别别别!子龙,我说!”吴志刚吓得魂都飞了,瓷砖尖往脖子里顶了顶,他立马喊出声,“是胡区长!胡宽让我干的!”

  这话一出口,子龙心里那点怀疑彻底坐实了,瞬间明白过来——刚才是真要下死手。

  正这时候,胡宽带着人推门进来,背着手瞅着屋里,劈头就骂:“宋子龙,又是你在这儿闹事!我正找不着机会揪你辫子,你他妈倒送上门来了!”

  宋子龙,转过头:“胡宽,你他妈把金才害死了?”

  “我害死谁了?”

  胡宽冷笑,“他妈来,把这闹事的都给我整出去!”他指着宋子龙,“给我把他他妈扣上!”

  手下噼里啪啦把宋子龙铐上,又把屋里其他人都轰了出去。

  厕所里最后就剩下宋子龙和胡宽。

  胡宽点了根烟,吐着烟圈骂:“你他妈的挺牛逼啊?你在外面二区横,知道这儿谁是头子、谁是阎王不?我就是!在这儿我想让你活你就活,想让你死你就死,整死你跟碾死只蚂蚁似的,分分钟的事!”

  他用烟指着子龙:“徐金才是我干死的咋地?我让吴志刚干的,你能拿我咋地?有证据吗?空口白牙说出去谁信?再说了,你以为我还能让你活着出去?本来想找个借口给你安个黑锅,现在不用了,你自己送上门来。这回我百分之百让你死在里面,你记住,想出去?难!”

  子龙眼睛直勾勾的瞅他,胡宽又骂:“你他妈瞅啥?不服?以前是战斗英雄又咋地?到这儿你啥英雄都得变狗熊,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

  这胡宽正搁那儿得意地笑呢,笑得那叫一个猖狂,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老话咋说的?坏人呐,多半都死于多嘴,死于话痨,这叫乐极必生悲,一点不假。

  他其实心里门儿清,宋子龙以前是沈阳军区侦察大队的,在队里还是个排长,正经在前线真刀真枪干过仗的主儿,不光立过二等功,玩的就是侦查、潜伏、突围和解困那套硬活儿,论技能那叫一个嘎嘎溜,全是能要命的必杀技。

  就凭他胡宽这么个监狱里的小头目,戴副手铐就想治住宋子龙?还想把人锁在这儿?简直是做梦!

  其实子龙早就在背后偷偷把那铐子给打开了,他开这玩意儿,那不跟玩似的?手到擒来,轻松得很。

  “你说完了?”子龙冷冷地瞅着他,眼神里带着一股子杀气,“说完了就该我了。你给我记住,你今天死定了。”

  话音刚落,子龙猛地一伸手,跟铁钳子似的一把掐住胡宽的脖子,直接就把人狠狠按在了墙上,胡宽两条腿都被拎得离地了,脚尖一个劲儿地瞎蹬。

  胡宽急了,另一只手赶紧往腰上掏家伙,想反抗,子龙这边眼疾手快,抬腿轻轻一踹,“啪”地一下就把他这只手也顶在了墙上,动弹不得。

  “你还想动?”子龙盯着他,眼神里的狠劲儿都快溢出来了。

  胡宽还在那儿蹬着腿嗷嗷叫唤,嘴里呜啦呜啦不知道说些啥,宋子龙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他妈今天必须整死你!”

  双手猛地一使劲,死死掐住他喉咙的位置——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胡宽的喉咙直接被捏碎了。

  他俩腿猛地一蹬,身子就软了,子龙一撒手,“啪嚓”一声,人从墙上掉下来,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当场就没气了,胡宽就这么死在了这儿。

  子龙从胡宽腰里“啪”地一下拽出家伙,握紧了走到门口。

  外面还有几个跟胡宽一伙的干部,正靠着墙根儿抽烟扯犊子,嘴里还吧唧着零食,这帮人压根没走,就等着把宋子龙押出去,好跟着胡宽回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来的不是他们等着的胡宽,而是宋子龙。

  他一露面,这几个小子当场就懵了,烟卷儿都从手里掉地上了,眼神直勾勾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都别动!”子龙举起手里的家伙,稳稳地对准他们,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几人平时跟着胡宽,在监狱里作威作福惯了,哪见过这阵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往腰上掏家伙反抗。

  可他们哪知道,子龙早就安排好了——大江、刘兴志和黄新海就在附近等着,一看子龙动手,那配合叫一个默契,当年在战场上啥枪林弹雨的场面没见过?

  几人“噌”地一下就扑了上来,反手一拧胳膊、一别手腕,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咔”地一下就把他们手里的家伙全夺了过来,然后薅着他们的脖领子,跟拎小鸡似的就往厕所里拽。

  进了厕所也没多废话,一人脖子上“啪”地一拧,干脆利落,仨小子连哼都没哼一声,当场就没气了。

  “快,换衣服!”子龙低喝一声,几人赶紧麻利地换上刚扒下来的干部衣服,把家伙往腰里一别,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摇大摆地就从监狱的大门走了出去,愣是没一个人注意。

  出了监狱大门,外面有一台出租车等着。

  一拉开车门坐上去,司机扭头问:“同志,往哪走啊?”

  “别问,开你的车就行!”子龙低喝一声。

  司机不敢多嘴,一脚油门下去,车子“嗖”地一下就蹿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大道尽头的车流里。

  可这么大的事儿哪能藏得住?

  没过半天,整个牡丹江市区就全封了,全城戒严,警笛声呜呜泱泱响个不停。

  不管是武警还是警察,只要是有道口的地方,全他妈设了卡子拦车检查。

  市里的旅馆、宾馆、台球室,还有那时候不叫网吧、叫电脑房的地方,更是左一波右一波地搜,跟过筛子似的,就想把他们几个挖出来。

  但你说他们能抓着宋子龙这伙人吗?那可真是有点吹牛逼了,太难了。

  三天以后,几个人躲在一家偏僻的小卖店附近。

  宋子龙走进去,问老板:“大哥,有电话吗?”

  老板指了指门外:“我家没有,对面有公共电话亭,投币的。”

  子龙从兜里掏出10块钱:“那你给我换点钢镚呗,我打个电话。再拿盒白桂花烟。”

  老板应承:“行吧行吧。”

  这年头就这样,你不买点东西,人家还真不愿意给你换零钱。

  白桂花烟3块钱一盒,老板找了7块钱,全是五毛、一块的钢镚,叮叮当当地揣在兜里响。

  子龙走到对面电话亭,“哗啦啦”往里投了钢镚,电话一通,他直接拨给了焦元南。

  那边一接,焦元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喂,子龙啊?”

  “南哥,是我。”

  子龙刚开口,贤哥就叹了口气:“操!你的事我听说了,你说让我他妈咋说你好?”

  焦元南咋能知道?电视台天天滚动播这新闻,想不知道都难。

  其实焦元南那天本来没看新闻,正搁那儿打麻将呢,旁边的王福国瞅着电视说:“哎,元南!这电视上的宋子龙,是不是上次咱去监狱看的那个?就是回来给他爸办丧事的那个。”

  焦元南一瞅,电视上正挂着几个人的照片,可不就是子龙他们?

  这时候,焦元南对着电话说:“子龙,哥说的话,你他妈真不往心里去啊?”

  “南哥,我也是没辙,被逼到这份上了。”子龙声音发哑,“真的哥,我们几个也想好了,大概率是活不成了。那些人虽然是我们整没的,但他们该死。你记住,南哥,子龙这辈子从不干不仁不义的事。但有件事我还没办完,等我把这事了了,心里才能踏实。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跟你说一声。”

  焦元南在那头急了:“不是,子龙,你别这么说!”

  子龙却笑了笑:“哥,我这辈子没啥遗憾,我爸也算我养老送终了,尽了孝道。”

  焦元南一听更急了:“子龙你听我说,别把话说得那么绝!你搁哪儿呢?告诉我,快点儿的!”

  “南哥,我在牡丹江。”子龙轻声说。

  焦元南立马说,:“子龙,你他妈在牡丹江等着我,别动!我现在开车过去找你,听见没弟?完事我安排你上外地,或者去佳木斯,那也有咱们兄弟,听见没?”

  子龙却摇了摇头:“别麻烦了,南哥,也别折腾了,我们这样的到哪儿也活不长。”

  “你他妈听我话!”焦元南吼道,子龙却低声说:“这辈子我宋子龙,孝道尽了,没啥遗憾。就是没报答你南哥对我的恩情,这是我唯一的亏欠。下辈子哥,我指定给你鞍前马后,当牛做马报答你。”

  “不是……子龙,你……他妈”

  焦元南还没说完,子龙“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撂了。

  电话那头,焦元南还在喊“子龙子龙”,可听筒里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焦元南拿着电话,照着刚才的号码“啪啪啪”又拨了回去,听筒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没人接。

  他不死心,又连着打了两遍,终于有人接了。

  “哎,子龙啊?”焦元南急着喊。

  电话那头却传来个陌生声音:“谁呀?我这正等着电话呢,你有事儿快说!”

  “我操”,“哐当”一声就把电话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