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出征-《这一剑,决然斩落,红尘破碎》

  雅诗端坐在酒桌,目光落在对面风尘仆仆的身影上,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纤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杯沿,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你这趟突然登门,总不会是特意来跟我们这些老骨头叙旧的吧?”

  话音刚落,她眼尾轻轻一挑,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祭苍闻言,周身的气息骤然沉了几分。他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荡,映出他眼底翻涌的寒意。

  “我……”

  “我……”他顿了顿,喉结微动,将杯中酒液浅浅抿了一口。

  烈酒滑过喉咙时带来火烧般的灼痛,却没能压下他语气里的决绝,“这次回来,是要彻底绞杀那些王族叛徒。”

  雅诗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染上几分怅然:“哎……王族啊……”

  当年七大家族并立,王族军事方面曾是最耀眼的那颗星,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她指尖在杯沿画着圈,思绪飘回百年前那场血色黄昏……

  “钢铁堡垒?”

  祭苍眉峰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冷嗤,“王族本就是七大家族里防御最牢固的,如今又有异星人掺和进来,他们的防御工程,怕是早已更上一层楼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眼神锐利如刀,“在我眼里,再坚固的堡垒,胡乱砸开便是。”

  雅诗望着他势在必得的模样,沉默片刻后,轻声问道:“……需不需要我调些人手,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

  “如果呼吁我们无殇殿的力量,踏平这所谓的钢铁堡垒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雅诗担心的补充道。

  祭苍摇头,语气不容置喙,“此行太过危险,我一人足矣。就算不能斩杀太多敌人,全身而退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好吧。”

  雅诗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只是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祭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明天晚上,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雅诗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如今,距离那场席卷星际的大战落幕,似乎已不算遥远,可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却从未真正散去。

  水木奈落与G-412这两颗曾如饿狼般紧盯着地球的星球,近来竟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约束,骤然收敛了锋芒。

  “它们派来的侵袭舰队越来越稀疏,频次更是锐减,这般反常的平静,在我看来,背后定然是炎黄尊在暗中布局,一手操控着这诡异的平衡! ”

  雅诗秀眉微蹙,眼中满是探究:“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那异星人与伽兰一族,势力何等庞大,遍布星域的舰队与战力足以让任何星球忌惮。炎黄尊纵然是单人战力逆天,能以一敌万,可要说凭一己之力掌控这般复杂的星际大局,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祭苍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这其中的关节,倒也并非全然无法理解。你想,异星人与伽兰的庞大舰队,还有他们那些足以撕裂星穹的武器,都依赖一种特殊的石油作为核心燃料。而这种石油,放眼整个已知星域,唯独地球才有产出。他们若真彻底断绝了来地球的路,失去了燃料补给,庞大的势力不过是空中楼阁,用不了多久便会分崩离析,根本无法维持存续。”

  “若说石油……”

  雅诗顺着思路接话,语气渐沉,“如今地球上,已知的石油掌控者,除了早已俯首于炎黄尊、宣誓效忠的诗族,就只剩下些许少量存储……”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一旁的祭苍也在此刻猛然停住了话头,脸色微微变化。

  他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脑海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瞬间明白了炎黄尊为何连那些对自己不忠、本可暂且容忍的人,都要不惜代价一并铲除——那是为了守住某个绝不能暴露的秘密。

  “老师当年留下的那处地方……看来,终究还是暴露了。”

  祭苍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那处藏着地球最后石油命脉的圣地,一旦落入异星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

  第二天晚上……

  ……

  王族府邸外,夜色如墨,寒风卷着细碎的沙砾,打在那堵望不见尽头的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呜咽。

  祭苍就站在这片肃杀的寂静里,一身宽大的黑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连帽压得极低,将他的面容完全隐在阴影中,只余下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

  他抬眼,目光穿透帽檐的阴影,落在前方那堵堪称巍峨的城墙上——青黑色的砖石层层叠叠,每一块都镌刻着繁复的符文,流转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王族引以为傲的守护屏障,坚不可摧。

  沉默片刻,他缓缓抬起右臂,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指尖微凉,轻轻抚上城墙表面的纹路。就在这时,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帽檐下悄然滑落,砸在冰冷的城墙砖上,瞬间晕开一小片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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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滴泪落地的刹那,祭苍的气息骤然一变,周身卷起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如狂龙般绕体盘旋。

  只见他手腕轻翻,一道暗芒从指间闪过,须弥戒中瞬间传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通体漆黑、布满尖刺的噬魂战戟已握在手中。

  战戟刚一现身,戟身尖刺便喷吐着暗紫色的焰光,周围空气瞬间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他反手将战戟重重一顿,“哐啷”一声插在脚下的土地里,半截戟身没入尘埃的瞬间,地面裂开蛛网般的暗纹,每一道纹路里都翻涌着幽冥般的红光。

  下一秒,他身形侧滑,左腿以一个近乎违背常理的角度猛然绷直,肌肉贲张间竟泛起金属般的冷光,随即如钢鞭般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横扫而出。

  这一脚尚未触及战戟,周围的风沙已被气劲掀起,在半空凝聚成一道狰狞的兽影。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战戟被这股巨力震得腾空而起,暗紫色焰光暴涨数丈,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拖着长长焰尾的漆黑弧线,沿途的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还未等战戟达到最高点,祭苍的身影已如瞬移般追上,右脚踩着玄妙的步法踏在虚空,脚下瞬间炸开一朵由黑色雷电组成的莲花。

  这一脚更疾、更猛,脚尖凝聚着点点猩红的光粒,仿佛将整片夜空的杀意都聚于一点。

  脚尖与戟身碰撞的瞬间,空气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发出刺耳的尖啸,噬魂战戟上的暗紫焰光与猩红光点骤然融合,化作一道直径丈许的黑色闪电,闪电外围缠绕着赤金色的气流,朝着那堵厚重的城墙悍然冲去!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骤然炸开,整个天地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震颤的开关。

  噬魂战戟先是狠狠撞在城墙上的能量防护罩上,那层流转着金光的屏障在接触到黑色闪电的刹那,金光瞬间黯淡,随即如玻璃般布满蛛网裂痕,裂痕中溢出七彩的能量碎末。

  “咔嚓”一声脆响,屏障彻底碎裂,化作漫天光点消散,每一粒光点落地时都炸成小小的金色烟花。

  紧接着,战戟去势不减,带着无匹的力量撞在青黑色的城墙上。砖石迸裂的瞬间,被击中的位置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无数符文从砖石中挣脱出来,在空中扭曲成痛苦的形态,随后被战戟上的暗紫焰光吞噬。

  坚固的城墙如豆腐般被轻易洞穿,碎石裹挟着符文碎片飞溅四射,每一块碎石都带着灼烧的火星,在夜空中划出密密麻麻的火线。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噬魂战戟余威滔天,戟尖喷出一道长达十丈的暗黑色光柱,光柱所过之处,空间直接被融化。

  它一路势如破竹,不仅击穿了数丈厚的城墙,更在王族府邸深处掀起一阵剧烈的空间波动——那柄漆黑的战戟,竟硬生生洞穿了王族以秘法构建的“小天地”屏障,屏障破碎时爆发出亿万道琉璃色的光雨,而被战戟撕开的虚空裂口处,涌出滚滚的混沌气流,气流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鬼影,发出摄人心魄的嘶吼,露出了后方更加深邃、未知的黑暗。

  烟尘缓缓落定,祭苍依旧站在原地,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周身残留的黑色气流与红色电光交织闪烁。他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烟尘,映照出虚空裂口中翻涌的混沌,不知是悲是怒,唯有指尖还残留着战戟传递来的灼热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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