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十七节:冰殛封喉·碑碎藏谶-《牛牛道士在都市》

  冰冷的死寂气息凝结成针!

  封喉的黑刺,带着洞穿虚空的恶念,已触及闻老咽喉褶皱的皮肤!

  连皮肤下的脉动都似乎被这股极致寒意冻结!

  闻老浑浊的老眼中,甚至映出了那抹深邃到令人绝望的黑暗尖锋!

  时间……在死亡面前凝滞!

  他甚至能嗅到那股来自腐朽墓园深处、埋葬万千尸骸的、终极死亡的腥甜气息!

  死局!

  绝对的死局!

  刚爆发药典力量、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他,避无可避!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死亡刹那——

  呼——!

  一道远比黑刺更加迅疾、更加冰冷、更加纯粹死寂的寒气!

  带着冻彻灵魂的绝对零度!

  如同凭空出现的北极寒流核心!

  后发而先至!

  不是来自闻老!

  更不是来自任何预想的救援!

  它——源自———瘫伏在地、体内因能量暴走而濒临崩溃的周天!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内部压力挤爆的脆弱容器!

  右肩胛骨下!

  那条蛰伏盘踞、此刻正因药典镇封力量而剧烈震颤的幽蓝锁链烙印!

  感受到了那致命黑刺中蕴含的、极其纯粹却又低阶的死亡气息!

  如同巨龙被蝼蚁的冒犯彻底激怒,一种源自烙印深处的、对被更低阶力量威胁的狂怒与冰冷蔑视轰然爆发!

  嗡——!

  一道凝练到如同实质、深邃如亘古寒狱核心的——绝对深蓝光束!

  几乎无视了空间的阻隔,瞬间从周天后背烙印处!破衣而出!

  快!

  快到超越思维!

  那深蓝光束如同宇宙初开时的第一缕寒芒!精准无比地对上了——那道已刺入闻老皮肤的、墓气凝聚的死寂黑刺!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穿透耳膜的、如同冰雪融于强酸般的消融声!

  绝对的深蓝对上深邃的死黑!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只见那道凶悍无匹的封喉黑刺,如同暴露在恒星核心的冰晶,瞬间——由尖端向下!无声地、极速地崩溃、消散、湮灭!

  那纯粹的深蓝光束只微微一闪,便随着黑刺的彻底湮灭而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仅仅留下闻老咽喉前,几缕微不可察的深黑色尘埃飘落,以及……他咽喉皮肤上,一个细不可见、正迅速被冰晶覆盖愈合的……针尖大小的红点!

  劫后余生!

  这恐怖的碰撞发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连柜台后的老板娘和书架下挣扎的“小艾”都没能看清具体过程!

  她们只看到闻老喉前黑光刚至,便被一道乍现即隐的恐怖蓝光瞬间抹除!

  只留下闻老捂着脖子、踉跄后退的残影!

  “呃!”闻老死里逃生,捂着刺痛冰冷的喉咙,剧烈呛咳!

  浑浊的眼睛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悸和后怕,死死盯了一眼地上因强行驱动烙印之力而彻底虚脱昏死的周天!

  这小子的烙印……层次远超想象!那黑刺蕴含的力量已经极其可怕,却被烙印本能的反击如同抹去尘埃般轻易……湮灭了?!

  但这短暂的喘息就是全部了!

  门框上方!

  那块刚刚爆发出诡异黑气攻击的残碑!其上逆亮黑光的那个“镇”字篆文!此刻如同被刚才那道恐怖深蓝光束的“蔑视”所彻底激怒!

  嗡——!

  整个残碑剧烈震动!碎石粉末簌簌掉落!

  那“镇”字迸发出的不再是凝练的攻击黑芒,而是瞬间扩散开来!

  如同浓墨滴入清泉!

  化作一大片深邃粘稠、充满怨恨与诅咒死气的——黑泥沼泽般的气息屏障!

  瞬间覆盖了小半扇门框和门前区域!带着一股强大的束缚和腐蚀之力!

  将整个书店唯一出口彻底封印!也阻隔了药典余留的黄光药气!

  更恐怖的是!

  这片黑泥沼泽般的气息屏障!如同活物般蠕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带着恶毒诅咒的古老文字在其中沉浮、尖啸!它贪婪地吸纳着刚刚被湮灭黑刺散逸的死气(甚至隐隐试图捕捉那抹深蓝湮灭后留下的一丝残余气息),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怨毒!

  “嘻嘻嘻……”柜台后,一直冷眼旁观的老板娘看到残碑异变,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低笑!

  她眼中闪烁着病态的狂热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目标——依旧是那颗被暗黄药典光晕保护着的锁魂草实!

  “碑灵醒了……好东西藏不住了……”她怪笑着,左手猛地一翻!

  掌心一道扭曲狰狞的绿色符文瞬间亮起!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柜台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几条粗如儿臂、浑身覆盖着腐叶般甲壳、口器如同扭曲剪刀的暗绿色蠕虫猛地钻出!

  带着恶臭的粘液扑向地面的锁魂草实!竟无视了药典余光的威压?!

  与此同时!

  书架角落!

  “小艾”似乎也受到了黑气屏障苏醒和周围浓郁死亡气息的强烈刺激!

  她那只被药典黄光灼伤、冒着黑烟的手臂猛地一震!

  咔嚓!咔嚓!

  她身体各处关节爆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和增生声!

  整条右臂的校服袖子瞬间被暴涨的惨白骨刺撑裂!

  化作一条布满扭曲骨刺和碎冰渣的、如同某种远古蜥蜴骸骨般的恐怖利爪!气息比之前暴增数倍!带着更浓的死亡饥渴!她那原本清秀的脸庞也开始扭曲爬满细密的惨白骨鳞!

  她怨毒贪婪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昏迷的周天!“骨头……香……全是我的!”

  双重攻势!

  老板娘驱使毒虫强夺草实!小艾化身骨兽扑向“美味”周天!

  混乱再起!危机更甚!

  “滚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连闻老都来不及再次催动药典抵挡毒虫的刹那——

  嗡!嗡!嗡!!!

  闻老怀中,那本沉寂片刻、封面残破的《百草济坤》药典!

  竟无人驱动!

  自行剧烈震颤!

  仿佛感应到了那扑向锁魂草实的剧毒蛊虫的威胁!

  厚重的书页在强烈的震动下“哗啦啦”地疯狂自行翻动起来!

  那些原本只是印刷文字的页面,在昏黄的灯光下,每一个黑色的铅字,每一个古朴的药方图绘,竟开始闪烁起暗金色的光华,如同被唤醒的符文,无数微弱的、带着药草清香的暗金光芒从翻动的书页中流泻而出!

  这些光芒并未直接攻击!而是迅速地在锁魂草实上空勾勒、交织!

  如同……一个由光芒字迹构成的——金色文字牢笼?!!

  更惊人的是!

  就在药典爆发护宝的瞬间!

  门框上方那块被黑泥沼泽覆盖的残碑!

  其核心处,那个怨气冲天的“镇”字!

  在《百草济坤》药典暗金文字光芒的强烈刺激下!似乎被触动了某种更深层的……排斥规则?!

  嗡——隆——!!!

  一声低沉、宏大到仿佛整个小书店都承受不住的轰鸣!

  并非攻击!

  而是……崩解!

  那怨气凝结的黑泥屏障如同被抽干了力量般剧烈蠕动后……瞬间溃散消失!!

  而那半片残碑本体!竟从核心处!那个“镇”字的笔划中心!

  咔嚓嚓——!!!

  崩裂了开来!!

  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

  一块只有半掌大小、不规则形状、通体布满玄奥紫铜色符文、边缘残留着暗沉石质、流淌着奇异暗金光华与深墨幽芒交织的——金属残片!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挤”了出来!从崩裂的石碑中心!

  坠落下来!

  那碎片虽小,却散发着极其古老、极其矛盾的气息!一半是沧桑厚重的药鼎丹炉铭文气韵(暗金),一半是死寂幽邃的墓地镇封纹路(深墨)!

  它坠落的位置……

  不偏不倚!

  正好是——

  趴在昏迷周天后心处的……那本翻动不息、光芒流转的《百草济坤》巨大药典之上!!!

  噗!

  一声轻响!

  金属碎片如同磁铁吸附般……牢牢嵌入了……《百草济坤》封面深红色“济”字残破的一个笔画凹陷处?!!!

  嗡——!!!

  药典骤然停止翻动!暗金色的文字光华瞬间内敛!

  只留下封面中央,那紫铜色符文与残破字迹相交的诡异光晕,在昏黄的灯下,明灭不定。

  如同……一个刚刚被强行拼合了一半的……古老钥匙?!

  书店内。

  时间再次凝固。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

  毒虫僵在锁魂草实前。

  骨兽“小艾”的利爪停留在周天后心上方半寸。

  老板娘眼中的贪婪僵住。

  闻老捂着喉咙,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嵌入药典的奇异残片。

  尘埃在光晕中无声飘落。

  只有死寂在蔓延。

  谁也不知道……这强行嵌合的一瞬,究竟开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