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风铃埋进土-《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

  秋意那个是真的深了,路边的树叶红得跟不要钱似的,风一吹,哗啦啦往下掉,铺在地上,踩上去那叫一个酥脆。

  要不是怕崴脚,我能一路蹦跶回去。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一个破破烂烂的驿站,墙都快塌了,就剩个空架子杵在那儿。

  我眯着眼瞅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地儿以前好像挂着个风铃。

  “啧,都成历史的眼泪了。”我嘀咕一句,好奇心驱使着我走了过去。

  蹲下身子,扒拉着地上的碎瓦片。

  这破地方,除了土就是灰,还有一些不知道是啥玩意的碎陶片。

  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拿出来一看,好家伙,一块黑不溜秋的铜片,手感冰凉冰凉的,边缘都烧焦了,上面还刻着俩字——“南坊”。

  “我去,这玩意儿怎么在这儿?”我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火海,尖叫,还有那响彻云霄的风铃声……

  这铜片我熟啊!

  当初在南坊疫楼,这玩意儿可是被那些愚民当成神物一样供着的,后来被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儿重见天日。

  “真是见了鬼了。”我嘀咕一句,赶紧从包裹里掏出一块旧布,把铜片裹得严严实实,塞进怀里。

  带着这块烫手山芋,我连夜赶回了暂住的山洞。

  晚上,风雨大作,山洞里阴冷潮湿。我抱着膝盖,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我梦见自己又回到了穿书之初的南坊疫楼。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病人痛苦的呻吟声。

  突然,那个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检测到宿主濒危,启动紧急预案。”

  “我去你的紧急预案!”我直接从梦里跳起来,抄起一根烧火棍,对着空气就是一顿乱舞。

  虚空中,浮现出一串串数据链,想要把我捆住。

  “老娘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菜鸟了!”我冷笑一声,直接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对着那些数据链就是一顿猛砍。

  “咔嚓”一声,数据链应声而断。

  梦醒了,我浑身冷汗,手里紧紧握着那枚铜片,心跳得飞快。

  “原来,真正的自由不是逃离死亡,而是拒绝被‘拯救’。”我喃喃自语,终于明白了。

  第二天,天气放晴。

  我徒步走了三十里山路,来到了当初埋藏共感针的石缝前。

  这地方偏僻得很,要不是我记忆力好,估计早就忘了。

  我从怀里掏出铜片,和那根被我视为鸡肋的共感针放在一起。

  “一个代表预知,一个代表连接,都是不属于这里的礼物。”我看着它们,轻声说道。

  “既然来了,就好好安息吧。”

  我找来一个陶匣,把铜片和共感针放了进去,然后用融化的蜂蜡把匣子封得严严实实。

  “这玩意儿,以后就当古董埋在这儿吧。”

  我把陶匣深深地埋入石缝底部,然后用泥土掩盖好,还在上面种了一株野生的黄精。

  “这玩意儿能解毒,也能养神,最重要的是,它不显眼,不争光。”

  办完这一切,我拍拍手,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远远地看见小满带着一队孩子巡教。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劲装,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看起来英姿飒爽。

  她也看见了我,脚步微微一顿,目光扫过我的脸,但最终还是没有走过来。

  “这丫头,还是这么闷骚。”我在心里嘀咕一句。

  她身后的孩子们抱着新印的《井约·修订版》,封面上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图腾,只有两句口诀:“病从何来?问地、问水、问人。”

  “不错,孺子可教也。”我满意地点点头。

  小满转过身,领着队伍继续向前走。

  斗篷掀起的那一刹那,我瞥见她腰间挂着一只小小的陶铃。

  “看来,这丫头还是有点良心的。”我嘴角微微上扬。

  “也好,这样挺好。”我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夕阳西下,我加快脚步,准备找个地方落脚。

  “今晚就在村庙里凑合一宿吧。”

  我一边走一边寻思着,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我觉得以后咱们的医道,就是要研究那些没见过的怪病!”

  “切,研究那些玩意儿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学学怎么预防疾病呢!”

  “预防个屁!要是哪天又出大疫……”

  “要是哪天又出大疫,没人指挥怎么办?”一个略带稚气的声音,打破了村庙里昏暗的寂静。

  “那就每人站出来一步,凑成一条路!” 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血和冲动,“怕啥?咱们学了这么多,难道还怕那些妖魔鬼怪不成?”

  “就是就是!而且,”第三个声音慢悠悠地插进来,带着点哲学的味道,“就像渠先生说的——火灭了不要怕,只要还有人记得怎么点灯。”

  我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裳,尽量把自己蜷缩在角落的草堆里。

  这草堆又潮又硬,硌得我浑身难受,但比起外面呼啸的寒风,这里已经算是天堂了。

  听着那些少年们争论着未来医道的模样,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争论的,不仅仅是医术,更是面对未来的态度,面对未知风险的勇气。

  “每人站出来一步,凑成一条路……” 这句话像一束光,瞬间照亮了我的内心。

  是啊,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是来改变历史的。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让历史不再需要救世主吗?

  想到这里,我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不是悲伤,不是委屈,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释怀。

  我这一生,穿书而来,经历了那么多,终于,我完成了我的使命,让这个世界拥有了自我修复的能力。

  他们不再需要我,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生怕被那些少年们发现。

  要是被他们看到我这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还不得笑掉大牙?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那个最先开口的少年拍了拍手,“明天还要早起采药呢,赶紧睡觉!”

  少年们安静了下来,庙里只剩下彼此粗重的呼吸声。

  我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黎明前,我悄悄地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

  我不想和那些少年们告别,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的存在。

  我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完成了使命的旅人。

  可是,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我的药杵不见了。

  “我去,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心里暗骂一句,赶紧四处寻找。

  这药杵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对我来说,却意义非凡。

  它陪伴我走过千山万水,见证了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把整个村庙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药杵的踪影。

  正当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庙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捣药声。

  我好奇地走到庙外,只见一位老妪正坐在门槛上,用我的药杵捣着药。

  她满脸皱纹,头发花白,但眼神却格外明亮。

  听到我的脚步声,老妪抬起头,看到我愣在那里,笑着说道:“借来用用,您那根磨得光滑,使着顺手。”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她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这药杵是我的。

  “送您吧。” 我走到背篓旁,取出一截桃木棍递给她,“比我那根轻。”

  老妪接过桃木棍,仔细地端详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村庙。

  晨雾弥漫,山路蜿蜒如肠。

  我不知道终点在何处,也不再问归处。

  就在我离开后不久,千里之外的井学堂里,《共活纪事》新的一页静静地摊开,墨迹未干,写着一行小字:

  “今日无事。风过山岗,草木自摇。”

  风铃声清脆悦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

  深秋清晨,我途经一处河湾村落,看见一群孩童正围着一个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