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花不向人开-《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

  南岭古道,雪后初霁,路面湿滑得像抹了油,我小心翼翼地踩在薄雪上,生怕一不留神就来了个平沙落雁式。

  唉,想当年我也是飞檐走壁的女侠,如今却要小心翼翼地走路,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路边的风景倒是变了不少。

  记得以前,这儿贴满了“寻医娘”的告示,红底黑字,张牙舞爪的,生怕别人看不见。

  现在呢?

  告示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块用炭笔写在陶板上的《节气防病帖》,上面写着:“大寒前后,慎食生冷,屋宜常通风。”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村里孩子的手笔。

  更让我惊讶的是,几个小屁孩儿蹦蹦跳跳地走过,其中一个还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大寒前后,慎食生冷,屋宜常通风!”一字不差,那认真的小模样,简直萌翻了!

  我忍不住驻足片刻,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当常识成了家常话,这,便是医道落地之时啊!

  我这颗老母亲的心,总算是能稍稍放下了。

  夕阳西下,我找了处山脚下的破庙落脚。

  这破庙年久失修,四处漏风,我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感觉一股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正当我打算找点干柴生火取暖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锣声——“哐、哐、哐,哐——”

  这是“疫铃”!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

  这疫铃是当初我定下的规矩,三短一长,代表高传热症。

  看来,这地方又不太平了。

  果然,没过多久,几个背着药篓的少年冒着雪就赶来了。

  他们动作麻利地在庙前支起布帘,挂上了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写着“临时诊坊”。

  哟呵,这架势,还挺专业!

  我好奇地蜷在角落的柴堆旁,没敢暴露身份,只默默地观察着他们。

  这些少年分工明确:一个负责登记症状,一个负责测额温,还有一个则埋头苦读,翻查着一本破破烂烂的《通录·冬疫篇》。

  来就诊的大多是采药归来的村民,一个个脸色蜡黄,精神萎靡。

  他们描述的症状也大同小异:先是寒战,然后高热,舌苔厚腻得像发了霉的馒头。

  “这症状,莫不是风瘟?”一个村民怯生生地问道。

  “我看像!”另一个村民附和道,“要不,咱们用疯医娘的旧方子,清瘟败毒饮?”

  “不行!”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我抬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带队的少女,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渠先生讲过,老方治不了新病。咱们得先查清源头!”

  渠先生?

  听着耳熟,哦,对了,是那个冷静务实的共议阁临时主事,渠童!

  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也没闲着啊。

  只见那少女从随身携带的陶盒里取出几个小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病人的唾液滴入不同的试液中。

  “这是……”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

  “五色验症法?”我心里嘀咕道。

  我记得去年在井学堂的墙报上看到过这个设想,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把它实现了!

  只见那些试液在滴入唾液后,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少女仔细地对比着,眉头紧锁。

  “反应……跟风瘟不一样!”她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看来,我们得重新分析病因!”

  我忍不住在心里为他们点了个赞。

  这才是真正的医者啊!

  不迷信权威,不盲从旧方,而是勇于怀疑,敢于验证!

  “唉,可惜我没有带佩兰叶……”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这佩兰叶气味芳香,能化湿醒脾,对治疗湿温病有奇效。

  正当我感到惋惜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

  我连忙从怀里摸出一片早已晒干的佩兰叶,悄悄地递给了那个少女。

  “试试这个,湿重者,香能醒脾。”我轻声说道。

  少女接过佩兰叶,疑惑地闻了闻,然后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佩兰……”她喃喃自语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她抬起头,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立刻吩咐手下:“快,把佩兰加入煎药组方!还有,记录一下,外乡人建议加入佩兰。”

  药很快就煎好了。少女将药分成了三组,让不同的病人试服。

  结果,两组病人服药后症状明显缓解,但有一组病人却出现了呕吐的症状。

  “怎么会这样?”一个少年焦急地问道。

  “别慌!”少女却显得异常冷静,“这说明不同体质的人对药物的反应不一样,我们得拆方细分!”

  听到这句话,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们不再追求万能神方,而是学会了因人而异,辨证施治!

  这才是真正的进步啊!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值了。

  夜深了,我依旧蜷在柴堆旁,看着那些忙碌的少年,心里充满了希望。

  这个世界,终究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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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蝙蝠叫声有点奇怪?”

  一个少年突然说道,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

  “是有点奇怪,好像比平时更尖锐一些……”另一个少年附和道。

  “会不会跟这次的病症有关?”少女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远处漆黑的山洞……嘿,你猜怎么着?

  这群小屁孩儿,居然还真发现了点儿名堂!

  “蝙蝠叫声?能跟瘟疫扯上关系?”我心说这脑洞也忒大了点儿吧?

  但转念一想,万事皆有可能啊!

  这群熊孩子,没准儿还真能整出点儿幺蛾子来。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还真是,那蝙蝠叫声尖锐得,跟指甲挠玻璃似的,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这老毛病又犯了,好奇心害死猫啊!

  我蹑手蹑脚地溜出破庙,循着蝙蝠叫声的方向摸去。

  那山洞黑咕隆咚的,像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人给吞进去。

  我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吹燃,借着微弱的火光,慢慢地往里走。

  洞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熏得我直想吐。

  我捂住鼻子,继续往里走,越往里走,蝙蝠的叫声就越密集,吵得我头都大了。

  突然,我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我连忙扶住石壁,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地上铺满了厚厚的一层……蝙蝠屎!

  “卧槽!”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场景,简直是挑战我的生理极限啊!

  我强忍着恶心,用火折子照了照,只见那些蝙蝠屎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霉点,看起来就像发霉的馒头。

  “难道……是这些霉菌搞的鬼?”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连忙退出山洞,回到破庙。

  那群少年还在忙碌着,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但眼神却依然充满着希望。

  “喂,我说,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次的病会不会跟蝙蝠屎有关?”我忍不住问道。

  那少女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我:“蝙蝠屎?跟病有什么关系?”

  “你们傻啊!”我恨铁不成钢地说道,“那些蝙蝠屎里说不定有毒!你们采药的时候,肯定沾上了那些脏东西!”

  “啊!”少年们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脸色大变。

  “那……那怎么办?”一个少年慌张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消毒啊!”我没好气地说道,“把所有的衣物都烧了,彻底消毒!”

  “烧了?!”少年们一脸肉疼,“那……那多浪费啊!”

  “命重要还是衣服重要?!”我怒吼道,“赶紧烧!不然都得死!”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觉得……不用烧,或许可以蒸。”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个坐在角落里的残疾少年,他腿脚不便,只能靠拐杖走路。

  “蒸?”我疑惑地看着他,“蒸有用吗?”

  “我在《通录》附图里看过类似结构,”那少年解释道,“说高温可杀。不如把所有衣具熏蒸一遍?”

  “对啊!”少女眼睛一亮,“这办法好!咱们可以改建灶房,用陶甑蒸晒衣物!”

  说干就干,这群少年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连夜改建灶房,用陶甑蒸晒衣物。

  我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感动。

  这群孩子,真是太棒了!

  果然,经过一夜的努力,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第二天,来就诊的病人明显减少,而且病情也轻了很多。

  那晚,少年们围坐在火堆旁,撰写《病例归档》。

  我远远地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欣慰。

  “本次无主医介入,决策由‘轮值议药会’集体作出。”其中一个少年念道。

  听到这句话,我轻轻一笑。

  “无主医?说得好!”

  我轻轻起身,将随身最后一包药粉倒入他们熬制的防感汤中。

  “就当是给你们的奖励吧!”

  我心里默默地说道。

  没有人问我名字,也没有人回头看我。

  走出庙门时,雪正停,月光照在泥路上,那朵昨日见到的野菊,依旧开着,不迎不送,不求人知。

  一切都结束了。

  我沿江步行至一处渡口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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