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风吹断的线-《穿书后我在后宫医手遮天》

  西南边境山谷,梅雨季的空气黏腻得像是能拉出丝来。

  我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摸到了火脉线的最后一站——雾鸣亭。

  这名字倒是挺诗情画意,可惜现实往往是骨感的,尤其是被梅雨季泡发的骨感。

  按理说,这地方每天中午都该准时传来三声悠扬的陶笛回音,那是《疫情快报》在打卡报平安。

  可我竖起耳朵等了半天,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就只有让人心慌的死寂。

  “三天了,已经三天没动静了!”

  一个面色发白的少年,估计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

  他是这雾鸣亭的守亭人,估计是吓坏了。

  “前夜一道雷劈中了山顶的信树,直接给劈成焦炭了!那些用蜂蜡封好的陶匣子,全……全毁了!”

  信树?

  陶匣子?

  这场景,怎么有点中世纪邮局的味道了?

  雷劈信树,这剧情也太老套了吧!

  按照旧规,遇到这种情况,要么派人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去求援,要么张贴“寻主令”,广而告之。

  这在古代,基本就等同于“失联,急寻,重金酬谢”了吧?

  没想到这少年虽然慌,但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他咬着牙,从一个破旧的木箱子里翻出一本《通录·应急篇》,看样子是本类似于操作手册的东西。

  然后,他开始照章办事,一步一步,一丝不乱。

  “盲传制?有意思。”

  我蹲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忙活。

  只见他每隔两个时辰,就向下游空投一只空陶筒,这意思大概就是“我还活着,信号不好,勿念”吧?

  然后在河岸边,他又用白石头摆出三堆显眼的标志,这代表“通信中断,疑似失控”。

  啧啧,这套路,有点东西啊!

  说实话,我都有点佩服这少年了。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把这套复杂的流程背得滚瓜烂熟,也算是个小天才了。

  我从背包里掏出小刀和竹片,开始默默地削了起来。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点手工。

  “大夫,您这是……”少年好奇地看了我一眼。

  “哦,没事,随便玩玩。”我头也不抬地说道,“对了,你这《通录》能不能借我看看?我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挺感兴趣的。”

  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通录》递给了我。

  我翻开《通录》,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这玩意儿写得还挺详细,从各种紧急情况的处理,到联络暗语,应有尽有。

  “这共议阁,有点东西啊!”

  第四天,暴雨倾盆。

  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白雾。

  我站在雾鸣亭里,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咱们冒险涉水送信吧?”

  人群中,有人提出了建议。

  “不行!”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看样子是个新来的巡证使。

  “渠先生有令,宁可迟报,不准枉死!”他义正言辞地说道,“都给我老实待着,听我的!”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套备用的陶哨,开始按着特定的节奏吹奏起来。

  那哨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几乎听不见。

  “这是……汛期密语?”我挑了挑眉毛,心想这巡证使还挺专业的。

  不过,这哨声也太小了吧?这么大的雨,对岸能听见才怪!

  我默默地从背包里摸出一把晒干的响藤籽,这玩意儿是我之前在山里采的,遇水会膨胀,能增强共鸣。

  “巡证使大人,等等!”我喊住了他。

  “怎么,你有事?”巡证使不耐烦地看了我一眼。

  “我这有个小玩意儿,或许能帮上忙。”我神秘一笑,把响藤籽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问道。

  “好东西!”我眨了眨眼,“你把这些籽撒进哨口里,再吹吹看。”

  巡证使半信半疑地把响藤籽撒进了陶哨里,然后深吸一口气,再次吹响了哨子。

  “呜——”

  这一次,哨声明显变得更加洪亮,更加尖锐,穿透了雨幕,传向远方。

  “咦?还真管用!”巡证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耸了耸肩,心想姐当年可是玩乐队的,对音响效果可不是一般的敏感。

  黄昏时分,对岸终于传来了回应的哨音,节奏准确无误。

  “有回应了!有回应了!”雾鸣亭里的人们欢呼雀跃起来。

  “渠童这家伙,果然不简单!”我心里暗暗赞叹。

  原来,渠童早就预判到了汛期可能会造成的风险,所以在火脉线的各个节点都增设了“哑信桩”。

  这是一种埋于地下的陶管阵列,可以通过敲击频率来传递简单的信息。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是靠着一套“地语系统”重新接上了断线的通讯。

  厉害了,我的渠!

  “好了,没事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巡证使挥了挥手,遣散了人群。

  雾鸣亭里渐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我和巡证使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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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这次多亏了你啊!”巡证使感激地对我说道。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摆了摆手,心里却在想着渠童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帮忙修个通讯线路?

  我不信!

  “对了,巡证使大人,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看着他,笑着问道。

  “什么问题?”他好奇地问道。

  “你们有没有想过,重新立一棵信树?”我指了指被雷劈成焦炭的山顶,“再挂上新的陶铃,纪念一下?”

  巡证使愣了一下,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

  “这……”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亭外传来,打断了他。

  “谁说要立信树?”

  那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磨玻璃,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火脉教育制服的女子,正站在雾鸣亭外。

  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从她那股气场,我就知道,这绝对是个狠角色。

  “小满总督?”巡证使立刻站直了身体,敬了个礼,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小满?

  火脉教育的总督?

  我去,这可是个大人物啊!

  难怪说话这么有分量。

  “巡证使,你做得很好。”小满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她把目光转向了我,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我的灵魂。

  “这位是……”她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回总督,这位是路过的游医,多亏了她帮忙,我们才能重新接上火脉线。”巡证使连忙解释道。

  游医?呵呵,我这身份,还真是百搭。

  小满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铃响是为了等人,我们现在要的是——没人也能通。”她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坚定而有力。

  啥?没人也能通?这逻辑,有点意思啊!

  “总督的意思是……”巡证使有些不解地问道。

  “信树是旧时代的产物,它代表着依赖和等待。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种更加主动,更加可靠的通讯方式。”小满解释道。

  说着,她从身后拿出一张图纸,递给了巡证使。

  “按照这张图纸,把这里的信树改成石阵。每一块石头上,刻上不同的病症代码,白天看影,夜间摸形,自成一套无需语言的警示体系。”

  我凑过去一看,只见图纸上画着一个复杂的石阵,每一块石头都标着不同的符号,密密麻麻,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去,这是要搞事情啊!

  “总督,这……这能行吗?”巡证使有些怀疑地问道。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小满淡淡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强大的自信。

  说完,她不再理会我们,转身离开了雾鸣亭,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巡证使看着小满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图纸,叹了口气,开始指挥人手准备改造信树。

  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里感慨万千。

  这共议阁,还真是卧虎藏龙啊!

  一个渠童,一个小满,个个都是狠角色。

  看来,这古代的通讯事业,要迎来一场大变革了。

  当夜,我悄然离去。

  我不想掺和到他们的变革之中,我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游医,浪迹天涯,治病救人。

  行至山脊,我回望雾鸣亭,只见雾中几点灯火依次亮起,如同星辰连缀成网。

  那些灯火,代表着希望,也代表着变革。

  我解开衣襟,取出最后一枚共感针残片——早已磨钝,不再发光。

  这枚残片,是我最后的底牌,也是我最后的牵挂。

  我轻轻地将残片放入岩缝,覆土种上一株野生紫苏。

  紫苏的香气,在山风中弥漫开来,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转身,我踏入密林深处,再未回头。

  而在千里之外的共读堂,晨课正始,孩童齐诵:

  “病不可怕,因人人会防;医者无名,因处处有光。”

  稚嫩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风过深谷,吹断一根蛛丝,却吹不断千万条交织的网。

  这共议阁,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天下都笼罩在其中。

  我不知道这张网会把这个世界带向何方

  也不知道范景轩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想起我这个“疯医娘”。

  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呵,男人!

  希望他能好好地当他的皇帝,守护好这片土地。

  而我,也要开始我的新的旅程了。

  夜色渐深,我加快了脚步,向着远方走去。

  突然,我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身后那片黑暗的森林。

  “出来吧,跟了这么久,不累吗?”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带着一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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