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推开工作室的玻璃门时，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熟悉的油墨味和咖啡香扑面而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为期两周的广州客户洽谈终于结束，虽然带回了三份新合约，但连轴转的会议和应酬让她精疲力竭。
"程总回来了！"前台小林惊喜地站起身，"广州之行还顺利吗？"
程曦微笑着点点头，将行李箱靠在前台旁边。"还不错，合约都签下来了。薇姐在吗？"
"薇姐今天请假了，说是家里有点事。"小林压低声音，"不过她把财务报表都整理好放在您桌上了。"
程曦挑了挑眉。薇姐作为财务主管极少请假，看来确实有重要事情。她拖着行李箱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路过设计部时，几个设计师正在激烈讨论着什么，看到她回来，纷纷打招呼。
"新项目的初稿出来了吗？"程曦停下脚步问道。
"昨天刚完成，已经发到您邮箱了。"首席设计师张毅推了推眼镜，"客户要求比较特殊，我们做了三套方案备选。"
程曦满意地点头，目光扫过办公区。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与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像是空气中飘浮着一丝异样的气息。她摇摇头，把这种莫名的预感归结为旅途劳顿导致的敏感。
办公室内，一叠整齐的文件摆在她桌上最显眼的位置。程曦脱下外套挂在门后，迫不及待地坐下翻看财务报表。数字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收入支出看似平衡，利润比上季度增长了8%。她快速浏览着各项数据，疲惫的大脑无法深入分析，但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
"看来是我多虑了。"程曦自言自语，将报表放到一边。她打开电脑，准备查看邮件，这时手机震动起来。
是薇姐发来的消息：「曦曦，听说你回来了！抱歉今天没去公司，家里有点急事。明天一定把详细的财务分析报告给你，今晚好好休息吧。」
程曦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薇姐总是这样体贴，知道她刚出差回来需要调整。她们从大学时代就是闺蜜，一起创立这个品牌设计工作室已有五年，薇姐负责财务和行政，她负责创意和客户，配合得天衣无缝。
如果程曦此刻再仔细看一眼财务报表的某个细节，或许会发现银行流水记录中几个微小但异常的数字变动；如果她检查一下公司服务器的登录记录，或许会注意到连续几晚的异常访问；如果她不是如此信任薇姐，或许会察觉到工作室正被人系统性入侵的迹象。
但她没有。疲惫和信任蒙蔽了她的警觉，而危机已经在暗处生根发芽。
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薇姐正哼着歌准备晚餐。她穿着林佳送的真丝家居服，赤脚踩在温热的实木地板上，动作轻盈得像二十出头的少女。
"宝宝，帮我拿一下火锅底料好吗？"她朝客厅方向喊道。
林佳立刻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拿着两包底料。"清油还是牛油的？"他笑着问，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都要，今天想吃重口味一点的。"薇姐接过底料，顺手捏了捏林佳的脸颊。他皮肤真好，像剥了壳的鸡蛋，让她这个三十四岁的女人嫉妒又爱不释手。
林佳乖巧地开始洗菜切肉，动作麻利。他比薇姐小七岁，是她在一次行业交流会上认识的自由设计师。当时他被几个资深设计师刁难，薇姐挺身而出为他解围，两人就这样熟络起来。交往半年，林佳的温柔体贴让经历过一段失败婚姻的薇姐重新相信了爱情。
"今天怎么突然想吃火锅？"林佳从背后环抱住薇姐，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薇姐侧头蹭了蹭他的脸，"庆祝程曦签下新合约啊，工作室今年又能大赚一笔了。"她顿了顿，"而且...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这么神秘？"林佳松开手，转身去拿碗筷。
薇姐深吸一口气，"我打算用年终分红付首付，买下隔壁那套小一点的公寓。这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有各自的空间，又离得很近。"
林佳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愣了几秒，然后猛地抱住薇姐转了个圈。"真的吗？你愿意和我同居？"
"不是完全同居..."薇姐红着脸解释，"是相邻的两套房子，这样既保持独立又方便见面..."
"都一样！"林佳兴奋地吻住她的唇，"我爱你，薇姐。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火锅在餐桌上咕嘟咕嘟冒着泡，各种食材摆满了桌面。林佳不断给薇姐夹菜，讲着最近听到的笑话，逗得她前仰后合。红酒一杯接一杯，薇姐的脸颊泛起红晕，眼神逐渐迷离。
"我有点晕了..."她扶着额头说。
林佳立刻起身绕到她身边，温柔地扶起她。"我抱你去休息吧。"
卧室里，林佳小心翼翼地帮薇姐换上睡衣，用热毛巾擦拭她的脸和手。薇姐半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体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前夫从未这样对待过她，总是嫌弃她应酬喝酒，更别说照顾喝醉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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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好..."薇姐含糊地说，伸手抚摸林佳的脸。
林佳抓住她的手轻吻，"睡吧，我去收拾一下厨房。"
等薇姐的呼吸变得均匀深沉，林佳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他快速收拾好餐桌，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轻薄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角落的单人沙发上。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插入一个U盘，打开特定软件，熟练地输入一串密码。屏幕上很快显示出程曦工作室内部系统的界面——这是薇姐的账号，拥有最高权限。
林佳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浏览着一个个文件夹，将设计部的核心文件和客户资料复制到U盘中。特别是程曦最新签下的三个项目的设计方案，他仔细地打包压缩。接着他进入财务系统，修改了几处看似无关紧要的数字。
整个过程不超过二十分钟。完成后，林佳清除了所有操作记录，退出系统，将电脑放回薇姐的公文包。他站在客厅中央环顾四周，确认一切如常后，才回到卧室。
薇姐仍在熟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的侧脸上。林佳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上床，从背后抱住她。他深吸一口气，薇姐的发香萦绕在鼻尖，是那种昂贵的玫瑰精油洗发水的味道。
林佳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脑海中不断闪现着那个人的警告："如果拿不到那些设计图，你知道后果。"他抱紧薇姐，仿佛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寒意。明天，他必须把这些资料交出去。而薇姐，这个真心爱他的女人，终将发现他的背叛。
罗家别墅的琴房里，肖邦的《夜曲》在宋甜甜指下流淌。她闭着眼睛，完全沉浸在音乐中，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蹈。一曲终了，掌声从门口传来。
"爸爸！"宋甜甜惊喜地转身，看到父亲罗志远靠在门框上，难得地面带微笑。
"弹得不错。"罗志远走进琴房，这是他对女儿艺术的最高评价。作为罗氏集团的掌舵人，罗志远向来以严厉着称，即使对独生女也很少表露温情。
"下周六的演出，我已经安排好了VIP包厢。"罗志远说，"你妈妈邀请了她在欧洲音乐界的朋友，还有几位重要客户。"
宋甜甜咬了咬下唇。她知道这场在国际大剧院的钢琴独奏会对父亲而言不只是女儿的演出，更是一次社交场合。"我会努力的，爸爸。"
罗志远点点头，目光落在琴谱上。"你弹第三小节时有个微妙的停顿，是故意的吗？"
宋甜甜惊讶地看着父亲。她确实在那里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没想到平时对古典音乐毫无兴趣的父亲居然注意到了。
"是的，我想表达一种犹豫的情感..."
"很好。"罗志远打断她，"艺术需要个性。但记住，台下坐着的不只是音乐评论家，还有我们最重要的商业伙伴。不要太过...实验性。"
宋甜甜的笑容僵在脸上。又是这样，父亲永远把商业考量放在第一位。她想起上周与路皓宇的约会，他认真听她讲述对德彪西的理解时专注的眼神，与父亲此刻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我明白，爸爸。"她低声说，转回身面对钢琴，手指无意识地按下一个和弦。
罗志远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早点休息，你妈妈从巴黎请来的钢琴大师明天到，你要保持最佳状态。"
他离开后，宋甜甜的双手重重落在琴键上，发出一阵不和谐的轰鸣。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姿势，开始机械地练习音阶。完美的音准，完美的节奏，完美的女儿——这就是父亲想要的。
楼下，罗夫人正在客厅查看刚从法国空运来的鲜花布置方案。"志远，你觉得演出后用香槟玫瑰还是白色郁金香好？"她抬头问丈夫。
"你决定就好。"罗志远松了松领带，"路家那边确认出席了吗？"
"路董事长和夫人会来，两个儿子还不确定。"罗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丈夫一眼，"皓宇那孩子最近和甜甜走得很近。"
罗志远哼了一声，"路家老二能力不错，但终究不是接班人。如果甜甜真要联姻，路皓辰才是合适人选。"
"孩子们的感情怎么能这样计算..."罗夫人叹息道。
"感情？"罗志远冷笑，"你以为路家为什么突然对甜甜热情起来？还不是看中我们手上那个科技园区的项目。"他拿起茶几上的演出宣传册，"把路家安排在第一排中间位置。有些事，需要在音乐之外谈。"
路氏集团总部28层的会议室里，路皓宇正在听取市场部的季度汇报。他穿着深蓝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颈部，与平日在宋甜甜面前随性的样子判若两人。
"上季度我们的市场份额增长了2.3%，主要得益于新兴科技企业的服务需求增加。"市场总监指着投影仪上的图表说，"但竞争对手罗氏集团最近动作频频，他们即将启动的创新园区项目已经吸引了我们几个重要客户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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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皓宇微微皱眉，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罗氏那个项目的具体信息查到了吗？"
"核心设计部分由一家叫程曦工作室的小型设计公司负责，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不过..."市场总监压低声音，"我们听说罗氏在暗中收购这家工作室，可能是想完全控制这个项目的知识产权。"
路皓宇手中的钢笔顿了一下。程曦工作室？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突然想起宋甜甜提过她有个闺蜜是设计师，好像就叫程曦。世界真小，商业和私人生活总是这样纠缠不清。
会议结束后，路皓宇直接去了哥哥路皓辰的办公室。作为路氏集团的接班人，路皓辰拥有顶层的独立办公区，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
"听说你在关注罗氏的新项目？"路皓辰头也不抬地问，手里翻看着一份文件。
路皓宇在对面坐下，"那个创新园区可能会抢走我们不少客户。据说罗志远亲自在抓这个项目，连女儿的音乐会都用来招待潜在客户。"
路皓辰终于抬起头，与弟弟相似的脸上带着更深的城府。"有意思的是，负责设计的程曦工作室最近出现了一些...财务异常。"他推过一份文件，"几个大项目的设计图疑似外泄，但工作室老板似乎还没察觉。"
路皓宇快速浏览文件，眉头越皱越紧。"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罗志远？"
"不一定。"路皓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对面的那个，而是你根本没注意到的阴影处。"他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甜甜的音乐会我会出席，你趁机多了解下这个程曦工作室的情况。如果罗志远真的在玩什么把戏，我们必须提前准备。"
路皓宇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宋甜甜弹钢琴时专注的侧脸。他不想利用她的信任，但商场如战场，情感往往是第一个牺牲品。他必须查清楚程曦工作室的问题，以及罗氏集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走出大厦时，夜幕已经降临。路皓宇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想起今晚宋甜甜发来的信息，说她练习到很晚，手指都疼了。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她的电话。
"甜甜，演出准备得怎么样？需要按摩师吗？我认识一个专门为钢琴家服务的..."
电话那头传来宋甜甜疲惫但开心的笑声，路皓宇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在这场商业博弈中，她是最无辜的一个。但他又能怎么办呢？有些游戏，一旦开始就无法中途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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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没有。疲惫和信任蒙蔽了她的警觉，而危机已经在暗处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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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得不错。"罗志远走进琴房，这是他对女儿艺术的最高评价。作为罗氏集团的掌舵人，罗志远向来以严厉着称，即使对独生女也很少表露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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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甜甜的笑容僵在脸上。又是这样，父亲永远把商业考量放在第一位。她想起上周与路皓宇的约会，他认真听她讲述对德彪西的理解时专注的眼神，与父亲此刻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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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后，宋甜甜的双手重重落在琴键上，发出一阵不和谐的轰鸣。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摆好姿势，开始机械地练习音阶。完美的音准，完美的节奏，完美的女儿——这就是父亲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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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罗志远冷笑，"你以为路家为什么突然对甜甜热情起来？还不是看中我们手上那个科技园区的项目。"他拿起茶几上的演出宣传册，"把路家安排在第一排中间位置。有些事，需要在音乐之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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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皓宇手中的钢笔顿了一下。程曦工作室？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他突然想起宋甜甜提过她有个闺蜜是设计师，好像就叫程曦。世界真小，商业和私人生活总是这样纠缠不清。
会议结束后，路皓宇直接去了哥哥路皓辰的办公室。作为路氏集团的接班人，路皓辰拥有顶层的独立办公区，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
"听说你在关注罗氏的新项目？"路皓辰头也不抬地问，手里翻看着一份文件。
路皓宇在对面坐下，"那个创新园区可能会抢走我们不少客户。据说罗志远亲自在抓这个项目，连女儿的音乐会都用来招待潜在客户。"
路皓辰终于抬起头，与弟弟相似的脸上带着更深的城府。"有意思的是，负责设计的程曦工作室最近出现了一些...财务异常。"他推过一份文件，"几个大项目的设计图疑似外泄，但工作室老板似乎还没察觉。"
路皓宇快速浏览文件，眉头越皱越紧。"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罗志远？"
"不一定。"路皓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商场如战场，有时候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对面的那个，而是你根本没注意到的阴影处。"他站起身，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甜甜的音乐会我会出席，你趁机多了解下这个程曦工作室的情况。如果罗志远真的在玩什么把戏，我们必须提前准备。"
路皓宇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宋甜甜弹钢琴时专注的侧脸。他不想利用她的信任，但商场如战场，情感往往是第一个牺牲品。他必须查清楚程曦工作室的问题，以及罗氏集团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走出大厦时，夜幕已经降临。路皓宇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想起今晚宋甜甜发来的信息，说她练习到很晚，手指都疼了。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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