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差点找不到她-《绿调》

  题记:他是她的少年,从来都是一个发光的少年。

  雩月,江城,江城苗寨,古镇

  清晨,太阳悄悄从地平线上爬上来,阳光慢慢铺满大地。

  屋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嗯,”明轻伸手捂住南烟的耳朵,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谁?”

  门口传来老板的声音:“小姑娘,年轻人,现在中心广场正在举办鼓藏节的活动你们要去看吗?这是每隔十三年才一次的祭奠仪式。”

  明轻提高音量回道:“多谢老板,我问一下她,等会决定。”

  明轻把被子往下扯了扯,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她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轻声唤她:“阿因,”

  她总是钻进被子里,却又觉得呼吸不过来,只能他给她扯开,露出她的脸庞。

  但刚把她弄出来,一会儿她又缩进去。

  每晚,他只能不停地重复给她拉开被子。

  南烟慵懒地“嗯”了一声。

  明轻抚了抚她的发丝,柔声问道:“苗族的鼓藏节,要去看吗?”

  南烟搂紧明轻的腰,往他怀里靠了靠,还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睡意沉沉的她,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又进入了梦乡。

  明轻宠溺一笑,伸手摸到手机,在百度百科上查询鼓藏节。

  了解情况后,明轻便起身准备出发。

  他知道,南烟肯定是不想错过这样的盛况。

  他捞起还在沉睡的南烟,给她洗漱,换好衣服,抱着她来到楼下。

  老板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明显是在等他们。

  “年轻人,”老板问道,声音带着一丝担忧:“小姑娘这是?”

  明轻将南烟的披帛往上提了提,解释道:

  “她还没有睡醒,最近都在大师那里学习苗族服饰制作,累着了。”

  老板听到这话,陡然脸上绽放着慈祥的笑容,娓娓道来:

  “这可是我们苗族的盛况,每十三年才一次,本来应该去年就举办,但是因为疫情,才延后,”

  “要说这鼓藏节,一定值得你们一看,特别是小姑娘,命运多舛,更应该求得庇佑,”

  “小姑娘,真招人喜欢,可总是悲伤,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老板不停地说着她的惋惜,时不时地叹气。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老板真心喜欢南烟,为她的遭遇所难过。

  明轻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护着南烟,跟着老板往中心广场走去。

  南烟时不时地在他怀里动一动,偶尔会蹭一蹭明轻的脖颈。

  明轻抱着南烟,跟着老板,一路穿过窄窄的小巷,来到中心广场。

  此时,祭祀仪式已经开始。

  广场中央,祭师头戴凤冠,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引领着队伍前往存放祖宗木鼓的山洞。

  在神秘的咒语声中,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木鼓抬出。

  抬鼓的队伍迈着稳健的步伐,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到祭祀的中心广场。

  经过一系列的仪式流程,祭祀也就宣告结束。

  广场热闹喧嚣,但南烟丝毫不受影响,还在处在熟睡之中。

  平时的她,一点声响就会被惊醒。

  此时却纹丝不动。

  南烟沉浸在睡梦中。

  梦里,她处于一个画有神秘图腾的木鼓之上。

  底下一堆身穿着奇怪而神秘图腾的人围着她跳舞,嘴里还说着神秘而古老的咒语。

  她不禁有些害怕。

  她轻声唤着明轻的名字。

  倏忽之间,没有任何预兆,她猛地惊醒。

  南烟发现,周围的人熙熙攘攘的,她被明轻抱着,穿梭在街道上。

  “明轻——”

  “嗯,”明轻偏头,试图看一看南烟,问道:“阿因,怎么了?饿了吗?”

  “没有。”

  南烟心想,怎么他每天和她说话,不是饿了吗,就是累不累,困不困之类的话。

  明轻抱着南烟,来到一处茶馆。

  南烟将脸埋在明轻颈窝里,看不到外面的场景。

  只能感觉到,他正在上楼。

  是那种长长的木楼梯。

  二楼帷幕后,明轻将南烟换了个姿势,在木制条凳上坐定。

  坐下后的片刻,服务员便拿着菜单来到他们面前。

  服务员看到面前的两人,女孩身穿着一袭紫藤色宋制汉服。

  她身上的褙子略显俏皮,身形娇小,窝在男人怀里。

  看不见她的脸,却也觉得整个人身材窈窕、气质温柔,应该是个美人。

  但那俊美男人抱女孩的的姿势太过于奇怪,就像是搂着一个孩子一样。

  男人抬眸瞬间,服务员立马呆滞在原地。

  她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人。

  琥珀色的瞳孔深邃幽远,眉间痣添几分邪魅,眼窝深沉,面容俊美。

  鼻梁微塌,放在他这张脸上,就是很漂亮,丝毫不减俊逸。

  一副典型东方男人的长相,看着国泰民安的感觉,却因太过于英俊,无法挪开眼睛。

  望向女孩的眼神温柔,才显得柔和些许。

  明轻被一直盯着,面露不悦:“就这些,一个小时后再上,麻烦不要一直盯着我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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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被明轻那冰冷的语气和带着寒气的眼神吓到,急忙道歉:

  “抱歉,客人,请问这位小姐是有哪里不舒服吗?我们这里没有医院,”

  “最近的话,山顶有个老苗医,医术高超,可以去看看。”

  “嗯,”明轻没好气地回道:“谢谢。”

  明轻的冷脸让人不自觉后背发冷,服务员慌不择路,几乎是落荒而逃。

  南烟睡得很沉,茶馆里的喧闹声也吵不醒她。

  明轻就默默地陪着南烟,时不时地给她整理一下披帛。

  一如既往,南烟在睡梦中会时不时地“嗯”着。

  偶尔会舔一舔、咬一咬、蹭一蹭他。

  一个小时后,南烟缓缓醒来。

  此时,菜也陆陆续续上来。

  服务员看了眼刚醒的南烟,端蒸笼的手颤抖了一下,差点将蒸笼里的三色饭洒出来。

  只一眼,她便被南烟的容颜惊艳。

  她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明艳柔美如桃李,却又清新脱俗似兰竹。

  她在男人怀里那么小小一只,坐起来竟然这么高。

  她轻轻一笑,就像是一根绿油油而脆亮的黄瓜般空灵清秀。

  “美女,”南烟勾唇浅笑,浅笑盈眸,轻声叮嘱:“小心。”

  服务员将菜上完,便惊慌失措地跑下楼。

  “明轻,”南烟敲了敲明轻的头,笑着嗔怪道:“吓别人干什么,冷着一张脸给谁看?”

  “我哪里冷,”明轻无奈一笑:“要是冰冷,她就不会盯着我们看。”

  明轻不敢多说,南烟今天没有睡好,起床气大得很。

  一不小心,那就是要大发脾气,怎么哄都哄不好的那种。

  他伸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苗族特色的万花茶。

  入杯瞬间,香气四溢,还未入口,便知道它的香甜。

  明轻伸手拿起茶杯,喂到她嘴边。

  南烟倦意满满,靠在明轻肩头,下意识地轻抿一口,果然是香甜可口。

  她还没有睡醒,眼睛眯着,动作时不时地停顿一下。

  那模样就像是被强制开机,却还没有缓过来。

  明轻知道,她现在还困顿,但是肚子已经饿了。

  她时常如此,他早已经习惯,护着她的头,接着喂她喝茶。

  “很好喝,”南烟勉强地睁大眼,软软地说道:“香气馥郁,有着浓郁的柚子皮香气,还带着一丝甜意,你快尝尝。”

  说着,南烟伸手软绵绵地握住明轻拿茶杯的手,将茶杯往他嘴边送了送。

  明轻浅尝一口,一股暖意顺流而下,一路来到胃里。

  明轻放下茶杯,便给南烟盛饭,夹了一块小黑药根喂给她。

  南烟只吃一口,就不想吃第二口。

  她就算是不清醒,嘴巴也是挑剔得很。

  只有她爱吃的食物,她才会继续吃。

  明轻接着又夹了一块鸡肉给她。

  鸡肉倒是吃了好几口。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那酸汤鱼吃了许多。

  那三色饭也深得南烟的心,但明轻不让她多吃。

  因为三色饭里面有糯米,不易消化。

  南烟的胆囊已经切除,吃不了太多不消化的东西。

  两人吃完饭,南烟也彻底清醒过来。

  便看起了下面的黄梅戏《天仙配》。

  “明轻,”南烟靠在明轻怀里,眼睛直直看着下面戏台上的演绎:“你怎么看这个董永?”

  “他,爱自己。”

  南烟疑惑地看着明轻,他接着说道:“仙女嫁给他,他还让她剔除仙骨,做凡人,明明他可以选择成仙,却要七仙女为他牺牲。”

  “可是,”南烟搂紧他的腰,柔声说道:“成仙之路太难,会有很多变化,他们或许再也找不到彼此。”

  “阿因,”明轻将搂着南烟的手臂紧了紧,眼底的深情更加浓烈:“没有哪一条路好走,”

  “既然爱她,就应该去努力,如果因为时间和变化而丢失,那就是他还不够爱她。”

  南烟惊讶于明轻的言论,她以为,他会说,董永深爱着七仙女。

  没想到,他却说,这个神话是一个骗局,只不过是一个男人的幻想。

  他说,真心是最美好的,也是装不出来。

  如同她一般美好。

  可转念一想,他是明轻,是她的少年,从来都是一个发光的少年。

  饭后,两人手牵手接着在古镇里闲逛。

  小镇的青石板路高低起伏不定,人群熙熙攘攘。

  前面一家古朴的小店门前人声鼎沸。

  南烟拉着明轻往里看,却丝毫不见动。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见南烟被挤得难受,伸手将她拉了进去。

  南烟笑着道谢:“小妹妹,谢谢你。”

  “不客气,”小姑娘拉着南烟往楼上而去,还不忘回头解释:“上头才是宝贝。”

  来到二楼,中间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立着琳琅满目的立体小人偶。

  四周都是木制窗棂,全都半开着。

  从窗户往外看去,入目皆是绿树青山。

  小姑娘甩了甩双马尾,问道:“你也是手办的爱好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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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南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精致的小人偶,点头应道。

  南烟看到一个身穿着运动装的男孩人偶,让她想起十七岁的少年。

  正要伸手去拿,却被人抱进怀里。

  他的气息真浓烈,每次都是他的味道先来,但却不刺鼻。

  “阿因,”明轻紧紧锢着她的腰,唇瓣轻轻吻着她的脖颈,语气委屈:“你怎么不找我,我都吓死了。”

  南烟看了看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但也不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

  可他很难过,她没法拒绝他。

  只能控制自己的反应,尽量不发出声音。

  可他却越来越过分,抱着她进了旁边的房间,将门反锁。

  她看了一眼,是放玩偶手办的库房。

  他放下她,脱掉衣服,将衣服铺在席梦思床垫上。

  而后,抱着她,缓缓躺下,吻随之而来。

  明明这床是新的,还带着新鲜天然橡胶气味。

  他却还要铺衣服。

  他是真忍不住,铺衣服也要亲近她。

  “别…别这样,”南烟被他整个抱在怀里,手无力地推他:“不能占别人的地方,你想,我们回去,好吗?”

  明轻含住她的锁骨,闷声道:“我打过招呼,这里不会有人来,整个二楼都没有人来。”

  南烟放下心来。

  她就知道,这人陡然这样吻她,肯定做好安排。

  “阿因,”

  她迷糊着应道“嗯”,明轻边吮吸她的肩头,边祈求她:“可不可以,不要看别的男人?”

  “嗯,”南烟应道,旋即反应过来,问道:“我没有看过别的男人,只看你。”

  “不要离开我,”

  “嗯,”

  “不要生我气,”

  “嗯,”

  …………

  他一直说,她一直应他。

  可他像是发疯,每说一句话,都加重力道。

  她感觉她要散架。

  对于他能弄出一张新床垫来,她不惊讶。

  最让她惊讶的是,他居然在这里和她这么亲近。

  他向来如此,只要不是真的意识不清醒,再疯癫也会做好准备。

  他不会让她处于不安全、不卫生的环境里。

  一个小时后,他终于结束。

  他心疼抚摸着她泛红的肌肤,轻柔地给她换衣服、整理头发。

  南烟捧着他的脸,柔柔地问道:“你是怎么了?”

  明轻沉默着,静静地抱着她。

  下一秒,呜咽声从他喉间溢出。

  “阿因,”明轻不自觉地搂紧她,低声抽噎:对不起………”

  他不停地道歉,抱得也越来越紧,但始终控制着力道,没有弄疼她。

  许久以后,他放开了她,面对着她,垂着眼眸,又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在这里和你亲热,有没有被我吓坏?”

  南烟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明轻伸手拿起她的手,轻轻按在他胸口处,将刚才的情况解释清楚:

  “刚才你松开我的手,我找不到你,到处找,也不见踪影,”

  “听到有人说,有个身穿紫藤色宋制汉服的年轻女孩落水,不幸身亡,”

  “看到说话那人手里的浅绿色发带,那是你的,我吓得腿都发软,”

  “浑浑噩噩地找到那个女孩,还好,还好不是你………”

  明轻心有余悸地重复着“还好不是你”,南烟轻轻将他拥入怀中,柔声哄道:

  “不是我,我现在好好的,我以后会注意,不会离开你半步。”

  难怪刚才吻得那么凶,原来是害怕。

  明轻像个小孩,要她以后必须待在他身边。

  要她出门在外只能被他抱着,不许自己到处跑,

  要她去哪里都要和他在一起,

  …………

  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待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看着她。

  最近,明轻的控制欲越来越严重,已经到极端的程度。

  南烟知道他的痛苦,却不反驳他,只会应他。

  她知道,他冷静下来,就会自我控制。

  他也不可能会伤害她。

  明轻低头说着道歉,要她拒绝他的不合理行为,怕自己会伤害她。

  南烟摸着他的头发,像给他顺毛:“明轻,你信我吗?”

  明轻停止哭泣,坚定地点了点头。

  南烟吻了吻他的唇瓣,蓦然询问:“你说什么是爱情?”

  “我,其实不知道,”明轻耷拉着眼皮,沉默片刻:“我只知道,我爱你,我从来没把你当家人朋友,我一开始就想要将你占为己有。”

  他说着,低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南烟没给他害怕的机会,双手捧起他的脸,坚定地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没谁是完美的,”

  “爱情神圣美好,其实也有瑕疵,人不可能在在意的情况下,做到完美,”

  “我总是伤害你,然后道歉,也会控制自己,但却控制不住,”

  “你爱我,最初将你觉得好的给我,后来,你学会给我想要的,让我开心,”

  明轻心细,当年轻易就看出她并不会因为,他把他自己认为最好的给她而开心。

  他便开始观察她的反应。

  一点点去尝试。

  现在他才明白,那些他认为最好的东西,关心、赞美…………陪伴,是他需要的。

  “只要有人,就有瑕疵,这是不可否认,只要我们不是主观意愿造成伤害,就是可以被原谅,”

  南烟的指腹抹了抹他脸上的眼泪,再次说道:“你不是圣人,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

  “相信我,你是我的男人,最好的另一半,接受你,一个有瑕疵却无比珍爱我的你。”

  明轻听着她的话,眼眸骤亮,伸手将她搂紧怀里,吻随之落下。

  他总是喜欢吻她,难过要亲,开心要亲,害怕要亲。

  他们都喜欢和对方亲热,仿佛只要抱着对方,就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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