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时妄默许了姜晚柠在自己身边的存在。
除却一开始他的一些私心之外，更多的，是他想看看这个大小姐，自降身份接近自己，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越到后来相处，时妄越是发现，自己的这份想法，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他以为大小姐是拿他寻乐，结果大小姐待他一片真心。
印象最深的那次，时妄初入职场那会，因为外貌的缘故，被律所的其他同事恶意刁难，打发去了乡下拓展业务。
说好听些，是为了工作，说难听些，那就是为了让他难堪。
偏偏当时的时妄，心里也是置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一听上司站在对方那边安排自己，就干脆卷着铺盖，直接把自己整个打包去了周边县城的乡下。
也是时妄前脚刚到地方的功夫，后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子就发了洪水。
他就这样被困在村子里，跟着村民们救人的时候，还极其倒霉，不小心遇到了泥石流。
自己就这样跟着另外两个村民被困在了石头底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当时的时妄，第一次品尝到死亡带给他的绝望，还以为自己此生就该到此结束了。
却没想到，姜晚柠居然就那样突兀的，好像天神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向来矜贵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大概也是此生第一遭，把自己搞的像个泥人一样，哭的眼眶通红，扒石头的手指都被磨破，也毫无所觉，只求他不要死。
之后她还当真成功把自己救下，更是待洪水褪去之后，大小姐也是第一次舍下自己曾经高傲的脸面，陪着他挨家挨户的去“拓展业务。”
最后俩人成功完成律所派达的业绩目标时，时妄也是发自内心欢喜，抱着姜晚柠在原地转上了好几圈。
那几天的日子过的虽苦，可后来时妄仔细回想，却也是他苦难的此生中，寥寥不多真心欢喜的时光。
只是这样的日子，总归是无法持续永恒的。
因为借着姜晚柠的这层关系，时妄确实伸手触碰得到，从前那些他根本触及且深入了解的真相。
越是如此，越是触目惊心。
他的真实身份，背后牵扯家族及各方利益关系甚大，且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会把此生都搭进去的程度。
那也是时妄第一次感到害怕。
因为他在这时察觉到，自己好像也逐渐偏向姜晚柠的心意。
可是这样的感情，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望尘莫及的奢侈品。
他此生如履薄冰，所求真相，稍有不慎，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不想，也不愿意，拉着姜晚柠，和他一起堕入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所以才总是装着冷脸，一次又一次的，把靠进自己的姜晚柠，拼命的向外面推开。
其中的苦楚，大概只有时妄自己知晓，是如何把咬碎的牙齿，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咽的。
直到当初那场同学会上，许茉莉的出现，对时妄来说，无疑是一份能够把姜晚柠，从这场不该由她涉足进来的纷争中，彻底摘出去的契机。
所以他也明知道许茉莉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还是陪着对方，演完了一场又一场的戏。
直到最后，姜晚柠决绝离开，彻底从自己的人生轨迹中摘离出去。
时妄都在想，他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哪怕是后来，他要额外做戏挽回姜晚柠，给那群在暗处监视着自己的人看时，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悔意。
却直到此时此刻。
时妄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身边，以及那些离他越来越遥远的，有关俩人曾经亲密的回忆。
他拿着相册的手，居然颤抖的再也止不住。
“姜晚柠……”
男人冷然的嗓音，在此刻好像被破开了缺口，连带着心口的痛处，令他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在柜门边上蜷缩着蹲了下来。
“我后悔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俩人相处三年，最后分开，却连一份好好的道别都没有。
所以哪怕最后，让他再好好拥抱一下对方呢？
时妄就这样，孤身一人在房间的地上，抱着相册蜷坐了许久。
直到外面天色彻底黑下，连伸手都不见五指的程度之后，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是徐文发给他的：【找到姜钺的下落，事成，该收网了。】
【知道了。】
时妄最后在键盘上敲下这三个字，合上了手机，从地上起身准备离去时，犹豫片刻，还是把那本相册，放回在了床头的柜子上面。
而后他人便重新推门离去，彻底融入并消失在了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星国，倒正是中午时刻。
姜晚柠回国一段时间之后，再次久违的见到了自家大哥。
她在公司，直接了当推开了对方办公室紧闭的屋门：“哥，你短信上说的事是真的？咱爸他……”
姜晚柠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没想到姜闻州此时的办公室内，正有其他几名公司的高管在一起坐着商讨临近的企划方案。
她这么突兀的推门进来，一时倒是把房间内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身体稍微恢复，她就拖着还没完全复原的步伐，沿着病重症监护室的门紧闭着，隔着透明玻璃，她看见里面的人安静地躺着，呼吸机的管子从他的口中延伸出来，胸口微微起伏。
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眉眼却依旧带着那种不动声色的冷意。姜晚柠站在玻璃外，伸出手，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触到他。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坚强，在他面前都像纸一样薄。
——
出院之后，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轨。姜晚柠按时上班，按时回家，偶尔会在夜里惊醒，想起医院里那一幕。谢言川还在康复中，她没有再去打扰，只是偶尔会收到他助理发来的简短消息——“情况稳定”“可以下床活动了”。
除却一开始他的一些私心之外，更多的，是他想看看这个大小姐，自降身份接近自己，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只是越到后来相处，时妄越是发现，自己的这份想法，从一开始就错的离谱。
他以为大小姐是拿他寻乐，结果大小姐待他一片真心。
印象最深的那次，时妄初入职场那会，因为外貌的缘故，被律所的其他同事恶意刁难，打发去了乡下拓展业务。
说好听些，是为了工作，说难听些，那就是为了让他难堪。
偏偏当时的时妄，心里也是置着一口气想证明自己，一听上司站在对方那边安排自己，就干脆卷着铺盖，直接把自己整个打包去了周边县城的乡下。
也是时妄前脚刚到地方的功夫，后脚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村子就发了洪水。
他就这样被困在村子里，跟着村民们救人的时候，还极其倒霉，不小心遇到了泥石流。
自己就这样跟着另外两个村民被困在了石头底下，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当时的时妄，第一次品尝到死亡带给他的绝望，还以为自己此生就该到此结束了。
却没想到，姜晚柠居然就那样突兀的，好像天神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向来矜贵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大概也是此生第一遭，把自己搞的像个泥人一样，哭的眼眶通红，扒石头的手指都被磨破，也毫无所觉，只求他不要死。
之后她还当真成功把自己救下，更是待洪水褪去之后，大小姐也是第一次舍下自己曾经高傲的脸面，陪着他挨家挨户的去“拓展业务。”
最后俩人成功完成律所派达的业绩目标时，时妄也是发自内心欢喜，抱着姜晚柠在原地转上了好几圈。
那几天的日子过的虽苦，可后来时妄仔细回想，却也是他苦难的此生中，寥寥不多真心欢喜的时光。
只是这样的日子，总归是无法持续永恒的。
因为借着姜晚柠的这层关系，时妄确实伸手触碰得到，从前那些他根本触及且深入了解的真相。
越是如此，越是触目惊心。
他的真实身份，背后牵扯家族及各方利益关系甚大，且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是会把此生都搭进去的程度。
那也是时妄第一次感到害怕。
因为他在这时察觉到，自己好像也逐渐偏向姜晚柠的心意。
可是这样的感情，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望尘莫及的奢侈品。
他此生如履薄冰，所求真相，稍有不慎，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不想，也不愿意，拉着姜晚柠，和他一起堕入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所以才总是装着冷脸，一次又一次的，把靠进自己的姜晚柠，拼命的向外面推开。
其中的苦楚，大概只有时妄自己知晓，是如何把咬碎的牙齿，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咽的。
直到当初那场同学会上，许茉莉的出现，对时妄来说，无疑是一份能够把姜晚柠，从这场不该由她涉足进来的纷争中，彻底摘出去的契机。
所以他也明知道许茉莉接近自己是别有目的，还是陪着对方，演完了一场又一场的戏。
直到最后，姜晚柠决绝离开，彻底从自己的人生轨迹中摘离出去。
时妄都在想，他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哪怕是后来，他要额外做戏挽回姜晚柠，给那群在暗处监视着自己的人看时，他也从未有过任何悔意。
却直到此时此刻。
时妄看着自己空无一人的身边，以及那些离他越来越遥远的，有关俩人曾经亲密的回忆。
他拿着相册的手，居然颤抖的再也止不住。
“姜晚柠……”
男人冷然的嗓音，在此刻好像被破开了缺口，连带着心口的痛处，令他再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在柜门边上蜷缩着蹲了下来。
“我后悔了，怎么办？”
“……我好想你。”
俩人相处三年，最后分开，却连一份好好的道别都没有。
所以哪怕最后，让他再好好拥抱一下对方呢？
时妄就这样，孤身一人在房间的地上，抱着相册蜷坐了许久。
直到外面天色彻底黑下，连伸手都不见五指的程度之后，他揣在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是徐文发给他的：【找到姜钺的下落，事成，该收网了。】
【知道了。】
时妄最后在键盘上敲下这三个字，合上了手机，从地上起身准备离去时，犹豫片刻，还是把那本相册，放回在了床头的柜子上面。
而后他人便重新推门离去，彻底融入并消失在了这无尽的夜色之中。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星国，倒正是中午时刻。
姜晚柠回国一段时间之后，再次久违的见到了自家大哥。
她在公司，直接了当推开了对方办公室紧闭的屋门：“哥，你短信上说的事是真的？咱爸他……”
姜晚柠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没想到姜闻州此时的办公室内，正有其他几名公司的高管在一起坐着商讨临近的企划方案。
她这么突兀的推门进来，一时倒是把房间内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等身体稍微恢复，她就拖着还没完全复原的步伐，沿着病重症监护室的门紧闭着，隔着透明玻璃，她看见里面的人安静地躺着，呼吸机的管子从他的口中延伸出来，胸口微微起伏。
他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眉眼却依旧带着那种不动声色的冷意。姜晚柠站在玻璃外，伸出手，指尖贴着冰冷的玻璃，仿佛这样就能触到他。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所有的坚强，在他面前都像纸一样薄。
——
出院之后，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轨。姜晚柠按时上班，按时回家，偶尔会在夜里惊醒，想起医院里那一幕。谢言川还在康复中，她没有再去打扰，只是偶尔会收到他助理发来的简短消息——“情况稳定”“可以下床活动了”。